连落胸口剧烈起伏着,这一巴掌就能消她心头怒火?伸手再打过去,然而在如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连落的手被大力钳住。
连落怒恨着抬眼,已被怒火燃烧的眸子狠狠瞪着周湛三,目光是完全被狂怒席卷还有一股绝不服输的气势。
周湛三在对上她的眼睛才发现她是连落,瞬间闪过疑问却即刻又被恼怒袭卷神志,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刚才毫不客气将他撂开还是因为她无缘无故像个疯婆子一样冲出来打人。
两人冰火不相容,在空气中燃烧碰撞的气势如同狂风暴雨来临,互不相让。
周湛三觉得这小东西实在太猖狂了,她是怎么样强势狡诈的性子他见过几次也多少了解几分,然而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敢变本加厉,难怪连她父母都不喜欢,家有这样的女儿,何其不幸?
连落此时那是恨不得剜了这瘪三的肉,喝了这瘪三的血,今天谁也不能阻挡她报仇血恨的心,大有-挡我者死-的愤怒!
两人僵持不下,冲上台的人不少,连父几步跨上了台朝连落奔去,抬手同样一巴掌尽了全力扇在连落脸上,连落被哪里料到这时候竟被自己父亲-偷袭-?竟然被打个正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力道可想而知,那一巴掌下去连落竟被打得往一边去了好几步,因着周湛三钳得劳生生又被扯了回来,顿时间头晕目眩,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
连父那是真愤怒了,他眼里女儿就连茹一个,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他都没打过,竟然被这个小畜生打了,心里那团火当时烧得极旺。
连父觉得不够,巴掌又起,再往连落脸上招呼,却在这时候手腕被人捏住,连父怒目回头,蒋赫南狰狞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再敢打她试试?”蒋赫南漆黑着脸子绷得死紧的嘴里狠狠吐出几个字来。
后生可畏,连父被蒋赫南那视死如归的狂佞神色震慑了,蒋家接班人他当然认识,只是没机会接触这些新一代的商业人才。然而此时他毕竟是长辈被一个后辈这么叫板儿他能气得过去?
几位京城大少急忙奔了过来,贺政涛见势不对立马往蒋赫南同连父中间插,扬起小脸劝说:“赫哥,稳住,稳住,好歹连伯父是长辈不是……”
蒋赫南抬眼怒目狠瞪周湛三,那意思是周湛三不放人,他当然要僵持下去。
目光转移到周湛三身上,周湛三似乎心脏猛地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阵阵发痛,看着连落被打得鼻血横流眸中震痛异常,墓地松了手,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周湛三沉痛的看着连落,连落血海深仇的怒视回去,咬着牙死命忍着眼泪,眼圈被憋得通红,一边脸肿得老高。跟她打连茹相比,她真是吃了大亏了,连父这全力一巴掌怎么也要比她那全力一巴掌重啊。
狠狠忍着在眼眶里打转儿的眼泪,唇瓣被她咬得血红,鼻血横流把一张嘴染得妖冶邪肆,顺着嘴往下流在下巴处滴滴滴落。
无疑,周湛三此刻胸腔的鼓鸣震动是痛的,看着她拼命强忍泪水的绝强和眼里的仇恨他的心如同再被利刃捅了一刀。
蒋赫南撩开连父的手,伸手拉着连落,转身对周湛三甩下狠话:
“别忘了,这仪式没了我姓蒋的,你姓周的同样办不了,别人拿你当爷,可你在老子眼里,那就是狗屁!”
狠话掷地有声,惊了台上所有人。完了后异常拉风的牵着连落的手在会场所有人目光瞩目中离开。
周湛三眸光深沉,紧紧注视两人离开的身影,连落不服气,被蒋赫南带走,却依然回头狠狠瞪着周湛三,不是他多管闲事,她也不会被父亲打。
这一巴掌,痛了,不是脸,是心,父亲打碎了她一整颗心!
蒋赫南将连落带出了会场,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她,她还死死咬着唇,眼眶被热泪涨得通红却不肯流下来。
那是极大的委屈和屈辱,是无助和无能为力。蒋赫南瞬间心被她这倔强的模样刺痛了,心脏一个剧烈收缩,伸手将她拉进宽阔的怀里紧紧拥着,几乎想要将她嵌进骨血里一般用力。
这是他蒋赫南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有这么深刻的感觉,他的感情在跳动,心脏在跳动,连带着血脉前所未有的燃烧起来。
她的痛,他似乎能感受到一样。深深呼吸,没有任何玩闹之心,低沉的声音说:“哭吧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别再忍着,以后,不会再被欺负,不会了!”
忽然想起她手臂上的棍痕,心中又是一痛:TMD连家究竟是个什么狼窝?
“不哭!”连落狠狠的咬牙,牙齿被她咬得咯咯响,脸颊都在因强忍到极限的程度而颤抖。
不哭,为什么要哭?错的不是她,她没有错,没有错!
“哭吧,乖,落落哭吧,把心里的不甘通通哭出来,有我在,我不会笑话你,我陪着你……”蒋赫南低沉的说。
连落怒火中烧,张口咬在他胸膛,狠狠将他一把推开,大声对他咆哮:“我不哭,不哭!为什么要哭?我没有错,我没有错!你们都是一样的,爸爸向着连茹,那只瘪三也向着连茹,为什么你们都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认为我就是错的?我没错,我没错——”
然而随着她这一声声怒吼声聚泪下,眼泪如浪涛汹涌,哭得昏天暗地。哭得连身子都在颤抖,就跟遇了七八级台风一样摇摇欲坠。
“我不哭,你知道吗姓蒋的混蛋你一样不是好东西,你们都欺负我,全都来欺负我,我没有害人也没有做错,可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蒋赫南那心跟着她声声质问一抽一抽的震痛着,他以为,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什么都不懂,是被家里养坏了性子的大小姐。哪里知道她那些强颜欢笑有多艰难才建筑起来,那是她伪装了一层又一层的强力保护色。
看见她蹲在地上那么一小点,哭得那么伤心,他那颗心跟着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