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整理了下心绪走出浴室,扯下一块浴巾围在身上,动作却忽然停顿了下来。
有生人的气息——
我猛地回过头,瞥见了坐在我床上的银发男人,长相很普通,似乎在哪里见过,努力回想了下还是没想起来,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陌生的男人正肆无忌惮地坐在我床上,自从上一次发生在家里的枪杀事件,我很担心下一秒这个银发男人会不会就拿着把枪指着我的头,而且这男人身上散发的绝对不是普通角色的气息。
脑袋里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怔怔的瞪住他,“你……你是……谁?”
千万不要是……
他半垂着细绒绒单薄的眼睫凝视我,轻声说:“我叫修。”
然后附送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
真的是勾魂摄魄。
今后,修会随时随地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陈绝的话立刻窜了出来,心里一紧,该死,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就是他!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他,难道他跟踪我到这里?而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他自己愿意在我面前现身,我才能看得见他。
这么说陈绝不是随便糊弄我的,这个人真的能无声无息地在我身边,也就是说,随时随地,我的命都掌握在他们手上。
我安抚下那股紊乱的情绪,瞟他一眼,不客气的说,“你是谁关我屁事,滚出去,不然我报警……”
修倏然从床边站了起来,修长的双腿向这边走来,直到我眼前停下。
他轻喃着,“你觉得是我手里的家伙速度快,还是警察速度快?”
说着,一把**的冰冷物体已经抵着我脑袋。
果然他和陈绝是一伙的,连威胁人的方法都这么如出一辙,真是……令人厌恶。
我慢慢抬头,眯起长眸,牙缝挤出的字:“我劝你最好把枪放下,否则我不确定我还有心情在这听你废话。”
修扫过我一眼,眸底渗出的寒气,令人窒息。
不过……
这个女人,似乎真的不怕。
“嘣!”
并不是开枪的响声,这声‘嘣’从修口中轻轻吐出,带着几分阴寒,几分戏谑。
我僵硬了一下,如果他真的开枪,那么这一刻我可能已经死了。
敛下睫毛,不过不可能,没有陈绝的命令他不可能擅自动手,就这么把我解决了。
正在我思绪停滞时,修倏尔残忍一笑,媚声:“我不喜欢威胁人,所以,千万别给我这么做的理由。你只需要安安分分地听陈绝的吩咐,否则,我不保证下一次这颗子弹就会穿透你这颗宝贵的脑袋。明白了吗,女人?”
房间,沉默了一小会儿。
就在修以为这个女人会乖乖点头的下一秒,他正准备收起枪的手被握住了,甚至比刚才更加靠近太阳穴。
纤细的手指代替了修,扣动着扳机,只要再用力一点点,那枪必定走火!
我余光掠过怔住的修,很无所谓的把玩指着自己脑袋上的枪,甚至还透着几分嚣张,冷冷地说:“告诉你,几个月前511连环杀人碎尸案就是我做的,跟我耍狠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大不了赔上这颗脑袋,一、拍、两、散!”
修这回是狠狠愣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女人会狠到这种地步,这倒是颠覆了他杀人生涯里的观念,没有人是不怕死的,至少他还没碰到过。
看来,他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了。
片刻,他缓缓移开了两人手中的枪,取回了枪收回,瞟了门外一眼,轻轻地笑:“看来有人上来了,我还是先消失的好。”
我跟着也瞥了一眼门外,似乎真的有点动静,回过头时修便如他所说的消失不见了。
我冷笑了一声,动作还真是快。
这时,门外果然及时地传来了规律的敲门声。
“刚才真的没人来过?”
柏奇斯在房间四周大摇大摆地巡视了一遍,确定房间除了我没有别人后,很认真很负责地追问。
“没有。”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并不想详细地解释给这个小鬼听,第一,我没有耐心,第二,也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柏奇斯审视般地盯住我,只要有威胁靠近他的范围内,他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也不可能有这种错觉,除非,是这个女人对他撒谎。想到这,他敏感地察觉这事不简单,等会必须把事情让舅舅知道,否则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说不定就会背叛舅舅。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舅舅是他这辈子唯一尊敬的人,一点点会威胁到舅舅的人,他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我毫不在意这小鬼的虎视眈眈悠悠走到床边,回头妖娆一笑,调侃道:“我要换衣服了,如果小鬼你有兴趣,我不介意你继续留在我房间。”
柏奇斯轰得整张小脸红通通,恶狠狠地瞪着我,凶巴巴地吼道:“谁会有兴趣,你这个又笨又蠢的女人!!”真不知道,舅舅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笨女人。
说完,冷哼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