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你相信小姨绝不会骗你。”
“霍家,可是亚洲银行业的第一巨头,港城真正的世族豪门。像李超人、郭氏地产还有冯氏贸易这些家族,都不过是随分裂大潮从大陆来的逃难仔罢了。根本比不上霍家,港城土生土长的巨贾豪绅,家族里人才辈出,从文坛巨匠,到商业精英,更有达官显贵,政坛名人,无一不是载入了港城的史册。”
“霍子铭虽不是嫡长子,却是霍老爷最宠爱的孙子。听说,霍氏光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攥在他手里,名为执行总裁,实为现在幕后真正的掌舵者。今年才26岁,绝对是港澳上流贵公子里,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级单身汉。哈佛大学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长得又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小然,你跟霍子铭还是青梅竹马,千万要抓牢这个机会。咱们华家的未来,可全靠你了。”
滔滔不绝的妇人终于打住了话头,拉过对面年青女子的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仿佛已将那“华家的未来”全交托了出去。她那徐娘半老仍残有几分风韵的面庞,妆容精致,加之体态保养得宜,咋一看之下不过三十七八,根本猜不到就坐在她身旁猛打IPAD游戏的二十七岁大小伙就是她的宝贝独子。
“我知道了,小姨,我会努力的。”
年青女子乖巧地点点头,贵妇欣慰地叹息一声,回头看到儿子玩物丧志的模样立即变了脸色,涂着艳红蔻丹的纤纤玉指一下揪住儿子的耳朵,厉声斥责起来。
年青女子立即借口上洗手间,逃开了。却在关上门时,隐约听到了表哥的埋怨。
“妈,难道你叫小然去勾搭那个虚有其表的公子,就叫积极进取了?哼,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逼良为娼。”
“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再说了,小然要真被铭公子看上,依她的条件,那也是她的福份!”
关上门后,这明明还算宽敞的豪华位设施,更让人觉得憋闷得慌,年青女子抿了抿唇,看着镜中那张清丽可人的小脸上,眉间打了褶子,漂亮的深粟色猫眼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深吸了几口气,拉开门,没有回原位,转步出了船舱,越接近上层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一口气冲上了甲板。
海风迎面扑来,咸咸的气息比起豪华舱室里的贵重香熏,更让人舒心畅气,放眼望去一片碧空万里,波涛千顷。积压在心头的那股抑闷,也消失一空。
紧紧抓着铁栏,用力深呼吸。
……
她叫谈妙然。
今年25岁。
母亲早逝,父亲五年前再娶后,她便独立出户。
现寄居在小姨家。
不过,这些信息都是小姨和舅舅们告诉她的。
准确说来,她这五年一直寄住在外公家。
然而,三个月前,外公突然脑中风昏迷不醒,舅舅们以她一个女儿家不适合住在华家大宅,让她搬到了小姨家。
其实,她只有最近三个月的记忆。
华家,澳门赌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
今年八十三岁高龄的华老爷子华盛宏,一手掌握着数家大型酒店赌场娱乐城,正是她的外公。据说,外公的赌技举世闻名,五十年前,何家还未兴起时,已凭家传的独门赌技横行于大江南北海内外,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代赌神,掌握了澳门博一彩业的七成收入,家财万贯,黑白两道都要敬重三分,还曾受葡萄牙政府的金紫星勋章,可谓风光一时。
只可惜,外公的两子两女都没有继承到他的独门赌技,在守家立业方面的能力也颇为逊色,匿大家业一步步被后起之秀蚕食鲸吞,一蹶不振,濒临破产边缘。
舅舅姨妈们说,外公最疼她。从她五岁时,母亲过逝就接她到身边抚养。她的父亲也多得外公提携,一直帮忙管理几家大型酒店赌场,直至五年前再娶才回到港城。亦得外公资助,开设了一家新酒店,同时又成为港澳博一彩协会荣誉副会长,在政商两界都颇为活跃。
也许外人都觉得,她谈妙然于华家只是个“外人”,根本没必要承担如此大的责任,押上自己的终生幸福。
可是,当她看到华家大宅里,客厅、奖柜、壁橱以及外公的卧室、书房里,都放满了她和白胡子老人的合照,从她五岁至今,便抑不住深深的濡慕之情。照片上,老人红光满面,眼眸炯亮有神,丝毫看不出已至耄耋之龄。而老人看着自己的眼光,慈爱宠溺、骄傲自豪,学校、公司、豪华的酒店赌场里,老人俯仰大笑时,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视若珍宝。
不管舅舅姨妈们出于何种目的,她想,外公疼爱她的事实是毋庸置疑的。为了一位曾经如此爱护自己的亲人,保住他毕生的基业,她谈笑然义不容辞。
小姨还说,她因为外公辞世,打击太大出了意外,才会失忆。虽然忘了一切,并没丧失基本的生活能力和生活常识,而且在接触愈多的人事物后,脑子里也开始有些过往的片断闪显。
当然,这一点,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使不清楚失忆前的自己到底什么样,却隐约觉得,她必然不是一个任人摆步、逆来顺受、胆小怕事的人。
“小然。”
身后传来小姨着急的叫唤声,谈妙然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长发,举目远眺。
天尽处,那座被誉为“东方之珠”的海港之城,遥遥可见高楼林立,繁华如斯。
不知为何,从听说要去那里寻找投资商开始,她心底就有一种莫名的雀跃,愈发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那片土地,这种感觉仿佛是盼望了好久好久,终于美梦成真,得偿所愿。
越来越接近时,她仍无法忆起,那里到底有什么,冥冥中如此牵动着她的心,宛如船头翻滚的白色浪花不断拍击着船壁,激动,甜蜜渴望,又酸涩无奈,更有些忐忑不安。
……
与此同时,船上的一间贵宾厢中。
乘务小姐送上旅程配餐时,殷情无比,末了还主动探问男客人的旅游意向,毛遂自荐想做岸上导游。
其中一位男客人好笑地看着乘务小姐,一边大口享用美食,一边顺势问了下去,言谈间风趣幽默,逗得姑娘巧笑连连,气氛愈发旖旎。
“那汪先生的朋友,是否也愿意加入?”
女孩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名男子身上,眼中的光芒更加热切。
比起亲切善谈的男子,这位从上船后,就一直静静坐在一边,埋首于平板电脑和厚厚资料堆中的男人,更加俊美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久居高位者独有的矜贵气质。一身纯手工剪裁的黑色西装,钻石玲珑袖扣彰显着低调的奢华,更为他不言不语时的冷漠疏离,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神秘魅力,愈发地勾人心魂。
此时,他似乎根本没听到女孩的殷切询问,仍然认真地研究着电脑里的图表。女孩尴尬地缩回身子,求助般地看向善谈男子。
男子一笑,秉持为美人服务乃人生一大乐事的宗旨,唤了声好友,“爵?”
男人微低的眉眼,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看向旁边的女孩,当那双深邃如海的黑眸迎来时,女孩只觉得瞬间被人慑走了魂魄,无法动弹。
“抱歉,我们已经在港城居住了五年,暂时不需要您的服务,谢谢!”
黑眸中冷芒一闪而过,客气到有些刻板的语气中,透露出浓烈的冷淡疏离,教人再不敢造次。乘务小姐纵然芳心怦然,也不得不识趣地离开了。
善谈的男子不由讪讪然地说,“爵,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汪家豪,我们不是出来旅游。”
汪家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我们也不是出来公干,你就不能放松一下。”
“不行。要拿到港城的博一彩经营权,我必须再增加晟皇和珺月的营业额至少五个百分点。”
“顾西爵,你疯了!晟皇和珺月已经是港城酒店业的后起新秀,你要再争生意,非跟黑龙组的人又打起来不可。铁家的那个二小姐铁姝芹,可不是好应付的。”
男人终于放下手中的电脑和资料,微微舒展健硕的高大身躯,靠进身后的黯金色椅背中,单肘支在木质扶手上,一只金柄的派克签字笔,在指间灵活地翻转着,双腿放松地交叠起来,看似颇为惬意。
“铁家若非靠着黑龙组大小姐的面子,早就被组里的老家伙灭了。对于一头末路之狮,何惧之有!今时不同往日,做生意靠的是头脑,不是打打杀杀的拳脚功夫。”
然而他吐出的话,却犀利得可怕。
汪家豪自知说不过好友,换了话题,“既然如此,今天你明明可以跟冬儿求婚,结下慕容家的这门亲事,就能帮你顺利拿下经营权,如此便宜省事的好机会,你为什么不抓住?你跟冬儿已经交往五年了,她又那么爱你,娶她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你还在犹豫什么?”
顾西爵眉心微蹙,蔷薇色的薄唇一点点抿紧,透露出明显的不悦,墨黑的眼眸变得愈发深黯,似是被人触及了不可僭越的底线,怒意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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