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汪家豪看到纸袋里的照片和剪报,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差。
慕容秋儿一看就吓到了,连忙解释,“这个,是我听表姐说了些谈妙然的事,到网上查到的,还有一些是找朋友从杂志社里帮我拿来的。有一两张,是表姐给我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臆造什么绯文去毁谤她啊!”
她这几日的经历让她很受了一番打击,现在特别需要人的肯定和安抚,也就特别害怕眼前专门来解救自己的男人露出不认同的表情,心慌意乱地像急着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汪家豪看着抓着自己的女孩,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形容憔悴,哪里还有当日要誓言帮表姐讨回公道时的狂傲自信。
可慕容秋儿到底是太年青太轻率,本质也并不坏,只是作事说话太过感情用事,冲动之下就突然得罪他人而不自知。
“你查这些资料是没错,可是你拿着她们去骚扰人家夫妻,就不对了。秋儿,你明不明白?”
“我……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我表姐为了那个顾西爵付出了整整五年无怨无悔的青春啊!那个谈妙然什么也没做,就轻轻松松坐享其成……”
汪家豪叹息,拿出打火机,半照片一张张点燃销毁。
慕容秋儿见他凝眉不语,脸色还是不太好,心下又急了。到底是良心知道自己做的事也不怎么光彩,经历一场小劫后就有些后怕,急忙拉着汪家豪哭叙认错。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蠢事儿了。汪大哥,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嘛!”
“你惹到的又不是我,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他是突然接到顾西爵的电话,才知道这位娇小姐出了事。现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完全清楚了顾西爵的意思。
之前他去找来慕容冬儿的事,顾西爵并非不在意,虽然没有责备他却没有让他再参与赌场筹划的最后工作,表面上是让他全权负责酒店的事务,其实是有些明升暗降排除在核心项目之外的警告意谓。
这会儿,顾西爵为妙然小惩慕容秋儿,大概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他,很多事顾西爵是知道的,只是看在多年友人的面子上没有撕破脸质问。现在就是通过他的口,最后一次警告慕容秋儿,若是再有下次,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五年多了,他还是不怎么了解这个行事低调,实则从不允人碰触底线的男人。没想到,秋儿只是因为找妙然谈了一场话,就遭到这样严厉的警告。不得不说,顾西爵其人,比他一惯了解认识的那位“温柔绅士”,要强硬狠辣很多。以往没有发觉,也仅是因为还没人拨到他的逆鳞,现在,已经大不相同了。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汪大家,你怎么说,我都照做,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唉,如果我要你去跟顾夫人,谈妙然,道歉呢?”
“啊?”
秋儿一脸纠结僵死。
“算了,你还是收拾收拾,赶紧回澳门读书去,别再在外面瞎晃悠惹事生非了。”
汪家豪无奈一叹,拍拍女孩的肩,就要叫车。
秋儿急了,忙拉着他的手,“汪大哥,问题真那么严重嘛?”
“你应该也的你姐说过,他的小叔就是港城的警务处长,在这里,连最大的黑帮组织都不敢随便乱来。”
秋儿彻底沮丧了,呜呜哭了起来,“我,我怎么知道嘛!表姐都说顾西爵温柔绅士,为人正直正派。竟然背地里这么欺负人!”
汪家豪很想说,你不去欺负人家老婆,人家会无缘无故来跟你一小丫头较劲儿,不无聊嘛!可看着她哭得那么可怜,他又不忍心,只得随便劝了几句,半推半就着将人送离港城,赶紧结束这麻烦。
……
办完事后,汪家豪立即回了云染酒店,找到刚刚开完一个重要会议的顾西爵,解释说明。
“爵,人已经送走了,这事儿……”
“家豪,你也知道我是对事不对人。只要事情解决了,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爵,之前我……”
“家豪,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愉快的,咱们都别再提。你我为云染酒店管理奋斗了整五年,我希望以后咱们还能继续合作。”
顾西爵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汪家豪,汪家豪有些疑惑,接过一看立即变了脸色。
“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
顾西爵举手打断话,笑道,“家豪,你为云染做了多少事我都看在眼里,这些是你应得的。别紧张,签下这份股标让渡书后,你这一辈子都得绑在这里为我们的董事长顾谈妙然夫人打工了。如果你觉得在女人手下做事屈尊了,那我也不强求。这些股票我可以折现给你,要离开,要另行创业,做兄弟的我都绝对支持到底。”
刹时,汪家豪胸口冲上一股酸涩,眼眶发刺,似乎现在这一刻才终于看清了这个相伴五年的好友。
“爵,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就是卖身契我也签了。”
男人间的友谊不需要太多废话,汪家豪先前因秋儿的事对顾西爵产生的那些疑虑不安都彻底打消,没有什么雄辩能胜过眼前的事实。
签完后,兄弟俩又就最近各自忙碌的工作情况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兴致之下,还喝上了几杯小酒。
末时,顾西爵忽然蹙眉问汪家豪,口气颇有些严肃,“家豪,对于我没告诉你们我的家世情况,你是不是也很生气?”
汪家豪没想到他人突然问这事儿,这会儿酒精入脑,也没什么顾虑了,直言道,“何止生气啊!你小叔顾大处长来的时候,我还真想揍你几拳。这是做兄弟的么?感觉你从认识开始,就没把咱当自己人。够阴险的!”
顾西爵一听如此直白的指责,先是一愣,接着往汪家豪的红酒杯子里倒进了多半的白酒,汪家豪得正起劲儿,完全没注意男人的这种小动作。
“不过后来想想,这人不愿谈自己家事,都有自己的原因和难处。跟你认识这么久,也知道你不是喜欢仗势欺人的人,不管你家世好坏,你待咱也算是真心实意。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你不想告诉别人,应该也有你自己的难处吧!”
顾西爵咳嗽一声,“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只是刚开始不想给大家交往造成什么压力。后来,觉得找个适当时机再说也不迟。再后来,就觉得大家都是生死相交的铁哥们儿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地不了了之。”
汪家豪丢来个大白眼儿,“你是不了了之了。你知不知道好几次酒店出大事,我都快急得肠子发青了,你还一副老神在在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最后都解决得那么漂亮,让我崇拜得要死!原来,那次工人意外死亡集体罢工,还有上上次婚礼上集体中毒,上上上次经营证差点儿被调销,都有你的小叔背后帮你解决啊!让咱白担心了,怨啊!”
“去!这些事,除了涉及到警务系统的事,让小叔帮过一次忙,其他都是我想办法解决的。也不对,经营许可差点因为有人在酒店藏毒被调销,这事不知是怎么突然解决的。其他的我也碰了满鼻子灰……”
汪家豪猛喝一口,喃喃着这酒味儿怎么有些怪,又哼哼起来,“爵,我真好奇,你家到底是什么背景?”
“别提了,提了就烦。我已经十年没回过那个家了!”
“十年!”
汪家豪惊得一下跳了起来,抖着手指儿指着瘫沙发上的男人,“你,你个不孝子。”
顾西爵不以为意,扯掉领带,苦笑一下,“要我回家,老头子的第一话一准儿跟你一个样儿。”
汪家豪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
“爵,你这会儿都结婚了,总得带妙然回家看看吧?”
“我只想过带妙然见我妈,和我大哥他们,其他的,还没考虑。”
这得多大的“仇怨”才能让人十年不归家,娶了媳妇也不想回呢?!瞧着好友淡下去的脸色,汪家豪突然同情心大泛滥。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顾西爵突然又道,“家豪,其实之前妙妙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也没怎么上心。我总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说了也没用。告诉你们,只会让你们担心。”
而女人又是个敏感体质,要说了,不但无济于事,更会影响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夫妻关系。他自己很清楚,他俩这婚姻太仓促,里里外外都有不少动荡因素。他可不想让无谓的事,再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在两人的关系里。
“可是,爵,”汪家豪看着好友,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你和妙然不一样啊,你们已经是夫妻了啊!”
顿时让顾西爵的那些顾虑,变成了一种言不衷的自私,发人深思。
……
这晚,顾西爵和汪家豪喝到很晚,才散了伙儿。
坐着电梯,回到楼上,顾西爵仍然咀嚼着哥们儿说的话,又在通风的走廊上醒了醒酒,才进了房。
暖色调的灯光,软软的地毯,舒适简洁的室内装饰,都给人营造出一种极度舒适的居家气氛。
这豪华至极的总统套房在当初打造时,就由他亲自操刀,处处彰显了尊贵和舒适的特点。但到底,这里仍然是云染的一间套房,不是家。以往他处理完公务,并不常住这里,事实上在距离酒店半小时车程的半山海景别墅区里,才是他常住的居所。
不过,自从这里多出个小人儿月月,接着又有了真的女主人时,回来时,觉得那暖调的灯光都漾着笑容,地毯都软得像那温柔抚慰的声音,空气里似乎都飘荡着他的女人们独特的香气儿,闻了就让人身心舒畅,整天的疲劳奔波都消失怠尽了。
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他瞧了瞧床上相拥而眠的大小女人,迅速进浴室洗漱干净,将小家伙送回房,才轻轻地钻进了被窝里,从背后揽着女人柔软舒香的身子,深深一嗅,真是通体舒畅。
酒精着实让人兴奋吧,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细密的吻,从女人的鬓角一路下滑,雪贝似的小耳朵,馨香的小脸,娇女敕的颈弯儿,细致的锁骨……
这火越烧越烈,迅速点燃了两个人。
妙然懵懂中总觉得痒痒地被搔得不舒服,举手摆了摆,手就被握住了拉到头顶,一个沉重的躯体一下压了上来,压得她哽了口气,挣扎着醒了过来,就看到一颗头颅正埋在自己身上,他细碎的发丝刷过肌肤,她敏感得浑身轻颤,只感觉那汹涌的**涌来,躲无可躲……
“啊,放开放开,不要——”
她仿佛还浸在噩梦中,尖叫一声,猛力拍打身上的男人,男人吓了一跳,立即停了下来。
懊恼又奇怪地拉住她的手,轻声哄了一会儿,才将她安抚下来。
“爵?”
“妙妙,你怎么了?”
这样的情况可还是头一遭。
“我,我刚才……”
她梦到那些照片上的男人齐齐婬笑着朝她走来,拉扯她的衣服,甚至同时扑上前要侵犯她,哪知道醒来会是自己丈夫。这实在太尴尬了,她根本就没法解释。
女人的惊恐眼神,让他也发不了什么气,揉了揉她的脸,下床倒了杯热牛女乃,喝下后似乎脸色才好了起来。
“做恶梦了?”他轻轻梳着她的发丝,将人又拢进怀里。
她似乎有些不安,手掌都推在他胸口,低唔了一声。
“妙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没有啊!大概是睡前,看了部有些惊险的片子……”
“真的?”
“嗯。”
她打了个哈欠,恹恹地似乎就不想再搭他话。
“妙妙,之前我问你,怎么认识黑龙组的大小姐,你还记得么?”
“唔……记不得了。”
她闭上了眼,却推开了他的身子,埋进被子里。
他靠上前,又问,“真记不得了?韩小优在前十年时间里,可是港城乃至整个欧亚黑道的风云人物,整个黑道都对她敬若神明,不亚于他们黑龙组的当家,她的丈夫韩希宸。而且,她还认识我小叔。你真一点儿不知道?”
“十年前,我才十几岁,怎么知道这些啊!”
她嘟哝一声,又没声气儿了。
他看着她的背景,良久,自己躺下了,却是瞪着眼,又想到之前跟汪家豪聊到的夫妻关系问题。
暗忖,是不是自己藏着事儿不说的习惯也影响了自己的女人,有事儿都喜欢自己掖着解决,不到万不得矣,都不想告诉对方,怕对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