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妙然一侧身,避开了后方扑抱上来的人,同时朝正面扑上来的小个儿男人狠狠挥出一拳,朝旁边滚落地。
小个儿男人痛叫一声,就跟大个儿男人撞成一团。偏巧了还,小个儿手上拿着封口月兑带就正粘上了大个儿男人的胸口,这一用力撕扯,不知道粘到大个儿男人什么重要部位了,又发出一声痛叫后,大个儿男人气得狠狠给了小个儿一个爆粟。
这滑稽乌龙的一幕,看在妙然眼里却丝毫笑不出来,她朝左右晃了晃,只看到一只扫帚,没空嫌弃了,扫起扫帚就打了上去。
“混帐东西,你们把我女儿小月月拐到哪里去了?说!”
啪啪啪一顿劈头盖脸,顿时打得两混混头昏眼花,恍然大悟,今儿真是他们流年不利啊!
之前抓个看起来才不过四五岁的小肉球,居然被咬了手不说,那肉球的尖叫声简直可以媲美维塔斯的超高级海豚音,差点儿没把他兄弟俩的隔膜给叫破了。没想这会儿撞上孩子她妈,居然也是个瞧不出面相的好把式,扫帚使得跟双截棍儿似的,倒霉啊!
“住,住手,你再打,老子们不客气,哎哟!”
“臭婆娘,你别以为哥哥是好惹的啊!”
两人同时冲了上前,一左一右包抄妙然,妙然只想到孩子目前生死不知,又急又气,下手更狠,一阵猛攻之下,只见漫天扫帚条儿碎断于空,打得两混混满脸血丝,苦不堪言。
不过,这双拳到底难敌四掌,两混混在熟悉了妙然的攻击之后,很快逮到了反击路数,将妙然逼到了一处死角,小个儿一把抓住了扫帚头子使力,终于将妙然的这把“利器”给夺走了,接着大个儿就冲了上去。
而就在三人狠斗的这个时候,大楼上一角打开的推窗内,慕容冬儿清晰地看着这一幕,心下郁愤着自己竟然找了两个水准如此之差的混混,一边迅速思考着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没有太多犹豫,她又采用了刚才那招,将三人搏斗的场面截取了几幕画面,直接传了出去。其中一幕,正是妙然终于被两个混混给抵压在墙上不能动弹的狼狈姿态,再有一幕是被打得一脸狰狞的混混们报复性地狠狠给了妙然几巴掌。
信息发出去之后,慕容冬儿心情却是极为矛盾又复杂的。
她回头看着墙上的壁挂式电视里,正现场直播的竞标会,刚好轮到顾西爵进行最后的竞标演说,然而,就在他站起身准备上台时,他几乎下意识地转身寻找着什么。
她心头一颤,血色瞬间从娇美的面容上褪去,银牙几乎咬破丰润的红唇。
电视台的记者们绝对无愧于狗仔这一美名——新闻嗅觉超一流,在顾西爵转头的同时,立即捕捉到了这内里的含意,故意用另一个分画面切出了谈妙然本应该在的观礼席。
播报员更用着一种激动又暧昧的八褂语调,解说着男主角突然回头,这含情脉脉的一望的深刻意义。
“先生们,女士们,看来咱们的酒店王子在如此紧张关键的一刻,仍然不忘他新婚的可爱妻子,寻求精神鼓励。”
同时,可看到观礼席里所有人的脑袋都转向了同一个方向。
可下一秒,就让众人大大的失望了。
顾西爵脸上诧异的表情,被镜头刻意放大了许多倍。
慕容冬儿看着这张俊逸出尘的脸,她从暗恋,终于夺到手后明恋,痴恋,丢下女性矜持紧紧追随了整整五年,可惜他的眼光中,似乎从来都没有她。
此时此刻,在他孜孜不倦地筹划了那么多年的重要的竞标大会上,竟然会分心去关注另外一个女人,就算他们早就相识,却相识于自己之前,可到底只相处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哪里比得上自己痴痴守在他身边五年?!
她不明白,她怎么想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就那么铁心肠,丝毫不为自己动心,甚至还能说出“我不爱你”这样狠心的话。
天知道,那个时候,那一刻,她真想歇斯底里地抓着他的脖子问他,他怎么可以对这么这么爱他的自己说出这么无情自私的话来——就为了另一个出现才一个月的女人!
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
就算今天动用如何卑鄙肮脏的手段,她也要破坏他们。
……
坐位上空荡荡的,妙然不在。
顾西爵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劲儿,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不会不懂这竞标会对自己意谓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她一定会陪着他取得最终的胜利。
可是,她竟然不在?
目光扫过旁边的华玉瑶,华玉瑶竟然仓皇地闪开了眼,掏出手机开始拨打。
他心头莫名一坠,立即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没有犹豫一把掏出手机,来电的号码非常古怪,以大哥屠军曾经给他们几兄弟做过的特工基础培训,他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加密的频道,通过卫星传送过来,一般都无法查询其发信者为何人,他点开接通,听到里面传来用机器处理过的古怪声音,说:
“顾先生,如果想要你的妻子和女儿平安回到你身边,立即宣布放弃赌牌的争夺。离开竞标会大厅,现在开始倒数三十秒钟。若三十钞后你还坚持站在这讲演台上,就祈祷来生能与您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再会吧!”
“三十秒倒数开始,二十九……”
他看着手机画面,竟然真是一个大大的数秒计时器画面,并且交替着出现了小月月哭丧的小脸蛋,和妙然被小混混们抓住后被痛击时的扭曲面容,刹时,千万种情绪同时冲击而来。
场下许多人看到他突然僵硬着面容,瞪着手机,都诧异地开始窃窃私语了。
台上刚刚宣布的主持人见情形有些失控,立即拿起话筒,想要将竞标的议程迅速转回正轨上。
谈光业也很奇怪,站起身就要上前询问缘由。
没想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完全往他们无法料想的方向前进。
这其中,也包括了脸色已经苍白一片的慕容冬儿。
“对不起,各位,由于顾某的特殊原因,在此宣布,云染酒店管理机构彻底退出此次赌牌竞标大会。对不起——”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无法想像的死寂中。
顾西爵只能歉意朝谈光业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就朝外跑了出去。
所有人瞪着已经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一片茫然,久久无法回神。
稍顷,整个会场突然爆出一片哗然,各种猜测纷纷出炉。
竞标主委会的成员们开始商量如何将这突然中断的大会继续进行下去,或者暂时中止。
谈光业率先提出要求中止,强调候选人如此不说缘由突然出席,其中必有蹊跷,若是涉及到赌牌竞争的公正性,就必须予以成立专门调查小组对其进行调查,以确定港城搏彩业的有序发展,而坚决杜绝“暗箱操作”。
这一提议,颇让人忌惮,毕竟这是港城好不容易从京城争取到的机会,若是就此又闹出什么黑幕丑闻,那势必在影响港城领导在京内的颜面。
主席台上的委员们开始窃窃私语,私下讨论起来。
屠军看着这一切,表面并无他色,实际上坐在他身旁的袁兮若早就看到他将消息发了出去,这会儿不光是台上的老爷们着急,就丈夫身后的那帮随时待命的智囊团们,恐怕正忙着在电脑前窃取小四儿刚才的手机信号,进行分析,寻找原因。
袁兮若看了看丈夫,说,“阿军,我想出去看看。”
屠军立即握住妻子的手,轻轻一笑,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度,真正让人看一眼,便能压下心头所有的不安,完完全全地对他交付信任。
“别担心,我们男人能处理好。”
袁若兮自然明白自家丈夫的通天本领,只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一个霸道的声音突然扬起,吸引了在场所有人。
“我们不同意。”
乔明烈竟然站了起来,气势强横地宣称,“刚才顾西爵自己宣布要退出,我们谁也没有协迫他。而且他也明说了,退出是出于他自己的私人原因。凭什么要因为你们自以为存在的所谓‘影响港城搏彩行业公正性’的原因,就中断竞标?这样对我们同样准备了那么久,为今天同样付出不少心血筹划的候选人,就公平公正了吗?我不同意!我坚决要求,竞标会,继续进行!”
经乔明烈这一叫,刹时间,上方的代表们也立即划成了对立两派,彼此开始了不休的争论。
眼看着情况越演越烈,在场很多人,包括新闻单们都兴致勃勃地参与了进去,竟然都要求继续进行竞标会,不能“因小失大”。毕竟,晚上的宴会都已经订好了,若是就此延期,多该多么扫兴啊!
话说,为了港城发赌牌这么大个新闻事件,从早到晚,直播加上各种特刊号外等等周边产业可是积极运作得如火如荼。不管从哪个角度,大家可都不想亏本,就此停下这么大个盛会。
场上代表们虽明里说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可是各自肚子里正做着怎样的盘算,谁清楚?
而做为竞争者之一的霍子铭,却没有受乔明烈的鼓动,站出来说一句话,在一名记迅捷敏锐的嗅觉下,立即成为众目睽睽下的焦点。
数个话筒立即递到了他面前,要求他对此一突发事件发表意见。
霍子铭只是摆了摆手,礼貌地微微一笑,让身旁的助理接过了发言权,自己对此是完全的讳默如深,不做任何表态。
而他的目光却不经意地又晃过了那个空荡荡的坐位,眉锋紧蹙。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也很想像顾西爵一样,在发现妙然不在的时候,第一个冲出去。
可是时至今日,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这个立场和机会了。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住这个场子,不支持也不表态,为他们争取些时间。
而就在全场的争论达到白热化状态时,突然一道凝重而极具威严的男性嗓音出现在扩音器里,全场立即安静了下去。
直播的镜头立即全数打向了主席台上,那个面貌刚毅,五官深峻,不怒而威的高大男子,那一身的铁血军人气质,随着他雷电崩闪般的惊魂一眸扫过全场时,瞬间震慑众人,大厅立即陷入一片安静中。
乔明烈想要发难,就被身旁有些忍无可忍的铁姝芹给拉了回来。
“各位,请听在下一言。我屠军代表赌牌发放监审处,对此次突发事件向众位表示深刻的歉意。诸位的意见,我们监审处会全权处理,予以考量。今日赌牌竞标活动,不会取消,也不会延时。鉴于我们的一位候选人因故暂时离场,我们的竞标会暂时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屠军保证,竞标会仍将继续进行,直至决出一个令大家都能信服的公平、公正、公开的结果。”
……
慕容冬儿偿到了一股浓重的腥咸味,喉头耸了一耸,只觉得整个胸腔都苦涩得想要呕出来。
她突然扬起手,狠狠地将手中的手机砸向了电视机,兹地一声爆响,电视画面闪了两闪彻底变成一片黑屏,冒着轻烟和火花儿,那破裂的大口子仿佛一张狰狞嘲笑着她的怪脸,激得她艳容扭曲,不断抽搐着,浑身发抖,忍无可忍。
突然,楼下传来混混们的痛呼声,她急忙回头去看,未想事情竟然又完全月兑出了她的计划,朝着一个古怪的方向发展去了。
可她怎么能甘心,如何教她放弃?!
想当年,谈妙然都跟顾西爵有了一腿,还一样让她李代桃疆,抢了过去。就算现在谈妙然成功嫁给了顾西爵又怎么样,这世上离婚的原因和方法可多得去了,她就不信,他们这么快的闪婚能有多牢固,能维持得了多久。
现在,她已经跨这一步,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再回头。
略一思索,她又心生一计,立即转身跑向电梯方向。
就在慕容冬儿进入电梯时,她没有注意在走廊的拐角走出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目光诧异而沉痛地盯着她离去的背景,久久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