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个多余的来了”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叉开两条腿坐在一棵松树树枝上,头望向斜下方,手指着距离这棵松树五米的正前方位置,冲着临近的另外两棵松树上的小男孩报告着。
另两棵松树上的其中一人,十岁左右,靠着树枝和树干连接的地方坐着,,双手交叠枕着头,斜眼看了一下目标位置,轻笑了两声,“哈哈,还真是~”
最后那棵松树上的,算是头领,约莫年龄应该是屈居中间,九岁的样子。立起身子,右手扶着头顶的树枝,头仰起,眼皮低下,看向前方的位置,一副居高临下的味道,“她还真敢出现早就警告过她,不准踏入这里一步怎么?无视我们?”扶着树枝的右手随手在头顶上方用力摘了颗松果,放到眼前,攥紧,开始发话,“准备攻击”
听到指令,八岁和十岁迅速在各自的树上摘起松果,放到自己的怀里,用一只手兜着衣服,想积攒许多,待会儿好连发攻击。
俞佳蕊抽掉木桥之后,心情愉悦,毕竟觉得这种程度算是整到她了。哼着歌,离开那块平地,缓慢散步着,下着平地下方的那条又宽又长又陡的斜坡。
斜坡刚下完,转为平地,路过松树林入口的瞬间,只觉得上方纷纷掉落许多的松果,朝自己的头顶砸来。不明所以,抱着头连忙躲闪。
待没有任何动静之时,用手护着脸,抬头,慢慢露出眼睛,偷瞄。还什么都没看清楚,那些松果又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想躲闪都来不及,只得护头蹲下,任攻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
九岁先在她经过之时猛摇树枝,待她离开又再次用摘下的松果砸,至手上的松果用完,才顺着树干滑了下来,站在她身后,恶狠狠说道,“明明都反抗不了,你还敢踏进这里是没带脑子还是根本就没长脑子”
八岁随之也从树干上滑了下来,站在九岁的旁边,盯着俞佳蕊的背影,左手环腰,右手托腮,思考性的说着,“我看她根本就是有问题,脑筋不灵光吗?搞不好……有病也说不定,不会是传染病吧?”说着就连忙后退几步,觉得是安全距离,才继续,“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她爸妈都没回来看过她一次”
三个人攻击最保守的就是那个十岁了,扔了兜里剩下的松果,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然后靠着待过的那棵松树,双手环腰,看着她的右侧脸,没有说话。
此时他们三个的位置将她围成了个小半圆。在听到九岁的声音时,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在攻击她,本来是打算无视,然后站起,离开。可是当听到接下来八岁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她颤抖了,维持之前的蹲式没有动。因为那句爸妈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她,她自打懂事起就一直在纠结这个原因,也有想过是自己的问题导致他们从不回来,一直以来也很苦恼。
见她没有反应,九岁很恼怒。眼睛眯起,嘴角上扬,带点奸笑,“我看她根本就不是亲生的绝对是她女乃女乃看她可怜,才从垃圾堆里捡来养大的”
这一句“不是亲生的”算是戳中了她的痛楚。她惊的怔住了,瞳孔放大的呆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攥住了地面上的草,指甲都嵌进了土里。她有想过这个原因,可是一直在逃避,她怕事实就如他所说的一样,自己的出生很悲催……
由于一直背对着他,看不到她脸上的变化,但是看见她手的动作,也猜得出来她现在非常的激动,看来这话确实有刺激到她。嘴角笑的幅度越来越大,语气越来越挑衅,“不管她在哪都是要被抛弃的,看来她的存在注定就是多……”
“余”字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猛烈一撞,飞出去两米,重重的落地。来不及思考什么情况,接着那个什么东西的也随之压了上来,又重重的给了后背一击,感觉脊椎都要断了,骨头都要碎了,疼的叫出了声,“啊…好痛”
其实那个什么东西在远处从斜坡冲下来的时候,八岁和十岁就已经听见那个东西随之发出的“啊”的声音。转脸注视着,从远处看到影子直到看清,等真看清是什么东西时,要提醒九岁已来不及。并且此时的俞佳蕊和九岁正在上演被挑衅和挑衅的戏码,太过专注,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一路下来从模糊要清晰,“啊……”的声音。
被九岁不断的刺激,俞佳蕊不断的否定自己,就在快要哭出来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侧脸一看,九岁就趴在自己的脚边,来不及惊讶,下一秒,又一个身影叠了上去,然后九岁叫出了声。俞佳蕊目瞪口呆的看着身旁的两人,不明所以。被这么戏剧性的一闹腾,倒也瞬间化解了刚才的情绪。
“啊重死了到底是哪个混蛋,快点从我身上下去”喊完痛之后才发现那个什么东西还趴在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浑身抖了抖,发现自己就如背了重重的龟壳,动弹不得。
听到身下人的怒吼,这才缓慢爬起。除了被压的九岁,其他三个纷纷看向那个什么东西。待那个东西站直身子,抬起了头,俞佳蕊下意识的发出声,“是你”
那个东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低头去看,和俞佳蕊眼神交接,下一刻她兴奋着,“原来你在这啊我以为你早回家了”
她离开九岁的后背时,九岁如释负重,也随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转身,面对她,额头青筋爆起,咬牙切齿,极其愤怒的吼着,“你个混蛋到底是谁?”
当九岁面对她时,她这才看清为自己垫背的人长什么样,下意识准备回答他,自己是谁。
可还没说出声,八岁抢先,手指着已站起的俞佳蕊,看着肖肖说起,“我想起来了,最近她家来了一家人入住,我看见过,其中有一个就是她”
听完八岁说的,九岁饶有玩味的嘴角再次上扬,看了看俞佳蕊,手指向俞佳蕊,转脸再次盯着肖肖看,说:“哈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刺激她的源头”
肖肖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刺激到俞佳蕊这点,她确实有感觉到,从来的第一天她对自己有敌意开始就已经警觉。但是背后的原因没人说她自然也不清楚。
九岁看肖肖一脸茫然,再看了看俞佳蕊,发现她此刻低下了头,神情有些黯然。于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继续挑拨,“她的一家人和你一个人形成了鲜明对比,所以你恨”故意停顿,视线未从俞佳蕊身上离开过,发现她站在原地有些发抖。他觉得效果达到,继续,“就算你是亲生的,他们一家人的到来根本就是想告诉你,你父母不回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已经…在外面……死掉了而这一切的发生…也都是你害……”
俞佳蕊未听完,就已经有些站不稳,情绪相当激动,几经崩溃,捂着耳朵摇着头,歇斯底里,“不要再说”
“你给我闭嘴”肖肖速度极快,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正对面,九岁的左脸上,力度够猛,令他始料未及。
当下,八岁吓得用手捂住了嘴,以免自己没管住嘴,她殃及无辜。十岁则离开了靠着的树,站直身子,放下了交叉的胳膊,嘴巴微张的看着她。俞佳蕊在听到了她的怒吼,惊的不知不觉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呆若木鸡的看着她。
九岁瞠目结舌,被她打的脸随惯性偏移。回过脸,怒发冲冠,和她对视后,他竟然表情有些吓到,继而她再次用低沉的声音冲他说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
突然,九岁吓得哭了起来。还是那种“哇哇”的哭声,一发不可收拾。就连眼神一直散发着杀气的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撼了,完全没料想这个臭屁的小孩竟然会哭,转脸一想,他毕竟才九岁,自己用杀人的气场对他,确实有点卑鄙。
她低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模索着。然后走到八岁的面前,轻声说,“把手伸出来。”
八岁不敢不从,连忙将捂着嘴的手放下,摊开,表情还有点怕怕的,偷瞄着她。下一秒,她就将手里握着的草莓,放在了八岁双手摊开的手心里,细数一下将近有十颗。然后伸手拍了拍站在她左边九岁的头,眼睛和十岁对视,柔声说,“想办法哄哄他~”
绕过他们,走到还呆着的俞佳蕊身旁,牵起她的手,边走边说“我们回去。”声音相当温柔。留还哭着的九岁,低头莫名看着手里草莓的八岁,和表情已平静的十岁,站在原地。
此刻,唯独十岁看穿了她的行为模式,这根本就是糖果和鞭子,到她那里,就成了巴掌和草莓,更麻烦的是本人还没有自觉。深深的看着肖肖的背影,若有所思。八岁紧紧的盯着手里的草莓,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为什么这些草莓还是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