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然没有继续纠缠医术的事情。
林若雪盯着慕容熙然的脸看了良久,直看得他的俊脸发红,伸手去拍自己的脸:“我的脸有什么问题?”
林若雪扑哧一声笑了,戏谑道:“没什么,这么俊的一张脸,怕别人看见?为什么总是晚上过来?”
慕容熙然松了一口气,挑了挑眉:“我白天可是很忙的,再说,我要是白天过来,那么多的丫鬟,我们…”眼神上上下下的斜扫着她。
“喂”林若雪小脸窘红,一手拉紧了衣服,另一只手伸出捶一下他的肩膀,“你不要乱想啊。”
慕容熙然唇角一勾:“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看见林若雪脸垮下脸,他才收了笑,神色一抹温柔:“我今天是特地过来告诉你,后段时间我可能都来不了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若雪拉了凳子坐到他的身边,手肘放在桌上,双手叠起撑着下巴,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皱了眉头:“你要去哪里?”
慕容熙然抬手,轻轻的拂过她的眉头,抚平那些微微的皱纹:“你以后会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了。”
林若雪无奈的点头,人各有志,也不能耽误他啊。
“好了,我这就回去了。”慕容熙然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回身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一会儿,又往下移了一点点,促狭的笑道:“你还是要多吃点才是,太瘦了。”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脚底抹油,嗖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若雪顿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一张脸顿时红成了苹果,咬牙骂了一句,嘭的关上了房门。
次日一早,还是要继续伟大的事业,起身换了一件半旧的短衫,简单收拾了衣服,就开始了工作。
目前的任务就是研发新的药材,因为昨日发现很多这样那样的小病无药可医。
一上午过去,中午时分,依然趁着人都在午休的时候乔装出门。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昨天的那个医馆里,门前围了不少人,还有昨天那个大婶。
“公子你可来了”还是昨日的那个药童,正站在门口人群里四处张望,看见林若雪走来,忙欢喜的跑过来迎接。
“就是他啊,他就是昨天的那个公子,哎呦可是神了,我和我儿子吃了她的药啊,肚子一点都不疼了。”那个大婶脸上乐开了花,看见林若雪,指着她对人群道,周围的人立刻马蜂窝似的围了上来。
“神医你可得救我啊。”
“就是神医,我邻居昨天都半死不活了,吃了您的药今天立马好了,您给我看看我这腿吧。”
“神医你看我的脸是怎么了?”
林若雪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原处硬是挪不开脚步。
小药童反应机敏,嗓门也大:“这就是我们医馆新请来坐堂的大夫,大家都让一让,大夫才好进来大家看病啊。”
果然周围的人听见那个小哥开了口,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舒了一口气,沿着人墙围成的窄窄的路,进了柜台后坐下,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林若雪一个个的给瞧起病来。
这一坐坐到了下午时分。林若雪收拾收拾东西,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那里的配药小药童,这小子很有天分也很积极。
“你们老板呢?”终于没有人了,林若雪自顾自的拿了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凉茶,这一下午弄的口干舌燥,嗓子火辣辣的。
小药童下午一直在帮着林若雪配药,手内正拿了厚厚的一沓纸,放到桌面上来,以备明天包药用:“出去采购药材了。”
林若雪点点头,看了一眼药童,这会儿正认真的开合后面的抽屉并做记录的小药童:“你来这里多久了?”
小药童歪着脑袋不停手中的活:“大约两年了。”
林若雪模模他的脑袋,这样的小孩子,真是可爱:“那你想不想像我一样做大夫?”
小药童手中的活计顿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是自然。”
林若雪看他生的可爱,不免就有了教导之心,从手里翻出一本常看的医书来:“给你,把这背下来,若能经过我的检查,就能像我一样了。”
小药童神色一亮,双手接过:“谢谢。”
“不用谢,我是要检查你的”林若雪黑着脸吓唬,教导可爱的小孩子还真是容易啊,看他长得可爱,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头上又蹂躏了一番。
匆匆跑回家去,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
林若雪气喘嘘嘘,洗洗手了坐在饭桌上,拿起筷子刚要夹菜,碗就被别人端走了。
抬头看去,却是一脸严肃的金杏。
“小姐去做什么了,这半天才回来?”金杏端着菜盘子,居高临下,一脸质问的口气。
“我…我…出去散心了。”林若雪顾左右而言他,眼睛却是时不时的扫向菜盘子,里面的菜肴好像在招手,我的个胃啊。
金杏蹙眉:“小姐不要拿对付映月的话来敷衍我,我可是不信的。”
林若雪叹气,这个金杏绝对是个聪明的丫鬟,早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
“小姐你是偷偷溜出去了对不对?”金杏一双杏眼狐疑的盯着林若雪,仿佛要把她看出个窟窿来。
“是。”看着金杏的表情,就知道她知道的差不多了,干脆和盘托出,伸手就要扑向菜盘子,却被金杏躲过去了。
金杏看见她回答的这么爽快,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小姐,我知道夫人不让你出去你忍不住,但是你一个人在外边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去告诉夫人吧。”林若雪嬉皮笑脸,趁着金杏没分神,一把夺过盘子狼吞虎咽起来。
金杏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林若雪心内得意,就知道她是不会告发自己的。
吃了饭,心内才缓过劲来,有些乐呵,躺在床上,看见金杏进来,欲言又止。
“坐啊。”林若雪坐起身来,拍拍床,示意她坐下。
金杏坐下,开门见山道:“小姐,我实在担忧你的安全,可不可以告诉我小姐去了哪里?”
林若雪扫了她一眼,看来今天她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伸手揽过映月的肩膀,轻轻拍了,语重心长:“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别问了,这是个秘密。”
金杏怪怪的的扫了她一眼,点点头,帮她梳了头发出去歇息了。
………
皇后的寝殿里,香炉袅袅,屋内还有着各种各样的花草,好似花园一般,美不胜收。
李睿澜面无表情,手执白子,轻轻的落于棋盘上。
皇后手执黑子,却是眉头紧蹙,频频看向李睿澜。
“澜儿,你说,这南方水患之事,花离均虽是不错,但他乃是一介武将,这些事情岂是他能摆得平的?”手中一颗黑子落下,截了他的一条路。
“母后认为如何?”随意落下一颗白字,看似这局是输定了。
皇后摩挲着手内的棋子半晌:“我倒是有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不知可否”李睿澜是太子,自然要先问一问他的意见。
“母后认为谁比较妥帖?”李睿澜眼睛盯着棋盘,捻起一颗棋子,无声的落下。
皇后思索半日:“我记得秦将军的侄子口才极好,况且这秦家的本家就在江南,这件事情交予他如何?”
这样美差要是交给他,得了好处之后他自然就会站在自己这边,到时候借他的嘴还可以除掉许多和自己不和的人。
“还是母后思虑的周全,我这就去办。”李睿澜笑道,落下最后一子,起身告退。
皇后松了一口气,看向棋盘,却是自己输了。
伸手看向自己的金色的指甲,算了,不过是一盘棋而已,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李睿澜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去了皇上的偏殿。
一双黑色的青龙靴迈进门槛,宫人都自觉的退下。
中年男子躺在龙榻上,掰着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段日子以来感觉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看见李睿澜走了进来,掀开了身上的薄毯,起身两脚踩在了脚蹬上的绒毯上。
李睿澜跨进门槛,走到龙榻前面单腿下跪:“儿臣参见父皇。”
闷闷的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嗯字,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空无一人,才缓缓开口:“说吧。”
李睿澜面无表情:“父皇果然明鉴,母后想用秦家的人。”
龙榻上坐着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开口:“那就依她。”
李睿澜抬头看了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还不知道你?”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个儿子可是他的全部心血。
“父皇说的是,但是依儿臣拙见,不可答应的太快,反遭疑惑。”
皇上点了点头,咳了两声,李睿澜忙上去搀扶:“父皇你怎么样?”
“咳咳,皇儿,我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你也知道你母后存的是什么心思,我就怕你…”皇上一边咳嗽,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李睿澜眼中一片澄明:“父皇,你还不相信孩儿?孩儿只相信对孩儿好的人,若是不好,纵使血脉相亲,又有何用?”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好,果然没有白疼你。”
李睿澜起身看向皇上略有发白的面孔:“父皇的病还是要继续找御医来瞧才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皇上咬了牙:“算了,这件事情我另有计较,你去吧。”
李睿澜看着皇上面色发黄,脸色铁青,没有多话,自觉的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