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皱着眉不出声,后悔一阵阵的翻涌上来,也许是求错了人了,刚才却是忘记了,他也是上位者啊。
手无力的垂下,跌坐在地上,眼神飘忽,心乱如麻,此时谁才能保林宇飞?
李睿澜看她心不在焉,神色苍白的样子,顿时眉头紧锁,不顾三七二十一,拉过她的手,把起脉来。
心内暗惊,没想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林若雪正在发懵,只觉身子一轻,抬起头来,他的长臂正好揽过自己的腰,抱着自己绕过屏风,轻轻放在了床上。
心下大惊,嗖的爬到了墙角,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李睿澜看见她的样子,暗叹一口气,自己在她的心内就如此不堪?
面无波澜的转过身去,声音淡淡:“你在这里休息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出门看见跪在门口的无迹,简单的听了汇报,冷飕飕的瞥了他一眼。
无迹冷汗滚滚。
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声音平静,只扔下一句话:“管好你的手下。”
无迹惶惶然的心缩回一半,得了大赦一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立刻处理去了。
林若雪缩在床脚呆了半日,心口只是一阵一阵的收紧,仿佛有什么狠狠的压了上去,一点点的碾成碎片。
罢了,先不管这个了,叹了一口气,咬了下唇,掀了被子的一角要下床。
一个漂亮的婢子正好引了一个太医进来。
“公子怎么起来了?”婢子看见她起身,慌忙过来把她拉回床上去,严严实实的盖回被子。
林若雪火烧蚂蚁一般,她实在是坐不住了,林宇飞还有几日就要就会回来,如果在这之前不能找人解决的话,他说不定就会没命的。
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而去
急急地再次拽掉身上的被子,不行,还是要去找别人帮忙。
抬胳膊撞开坐在床边正准备给自己把脉的大夫,捡起脚下的鞋子匆匆的绕过屏风朝外奔去。
另一个婢子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拦住她:“公子,您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林若雪也着急:“不行,我现在有急事,我必须得离开。”
看见婢子一直在劝,林若雪突然有些不耐烦,伸手一把推开她。
如今只好去找林若雨了,就算她和自己不合,但林宇飞毕竟也是她的哥哥啊
打定主意往外奔去,一群人拦不住,又不敢伤了她,只得由她去了。
林若雪气喘嘘嘘的跑到大门口,门口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实在是跑不动了,蹲下来喘了半天,平复一下乱七八糟的情绪。
不能再跑了,作为医者,深知继续跑下去就会在到达之前倒下去。
扶着门口的石狮子,慢慢的站身起来,强忍住胸口的剧痛,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
机械的迈着步子,仅凭着记忆中的一点点模糊的印象,模索到了宁王府门口。
门前正好停着一辆朱红色的马车,林若雪松了一口气,挪到马车跟前去。
苏画画正由两个笑容满面的丫鬟搀着,步履从容的下车。
林若雪深吸了一口气,挤了个笑容打算上前打招呼。
侍卫不知从哪里倏地冒出来,挡在她面前。
“我找苏侧妃。”林若雪低声下气的对着侍卫,又抬起头扬声朝着苏画画的方向声音清脆的喊了一声:“苏姐姐”
苏画画听见略有些有些熟悉的声音,转身看过去,却是个小生打扮的人。
她今天刚从娘家参加父亲的寿宴回来,穿了一件鹅黄色绣着绚烂花纹的超长裙子,一个丫鬟扶着,另一个丫鬟托起裙角,艳美非常。
抬起小脚步步生花的挪过去,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子。
他的发髻歪歪扭扭,身上的白袍沾满了灰尘,脸上灰灰白白。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认识她?细细的回忆家里的穷亲戚,对这个打扮的小子依旧是没有什么印象。
“苏姐姐,我是林若雪啊。”
林若雪抬头笑了笑,心内叹气,果然这个样子,没人认得出来吧。
苏画画反应了半日,待到恍然大悟,心内却是狂喜不已。
是她?看她狼狈成这个样子,真是解气啊,浑身的困倦都消失不见了。
“有什么事?”搬出当家主母的样子,恢复了严厉冷清,高高在上的样子。
林若雪不知她到底认没认出自己。
“苏姐姐,我想见见我姐姐可以么?”
“不行,姐姐前日打了王爷的一个东西,如今被禁足了。”口气不冷不热,阴阳怪气。
林若雪皱眉,还是不甘心:“我可不可以见见王爷?”
苏画画心内警铃大作,眼神迫视着她:声音更是生冷,“你找王爷做什么?王爷进宫了,要几日才能回来。怕是你等不到了。”
这样啊,垂下眼睑,慢慢的抽身离去。
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睫毛一抖,强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滚落。
谁来救救她的哥哥?
蹲在小巷口,看着漆黑一片的街口,竟是找不见了回去的路了。
漫步目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会有谁还能在帮助她呢?
想到一个人,可是该去哪里找他?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立住脚步,站在巷口,转过身试探着出来:“出来”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林若雪垂下眼睑,正要转身的时候,一个黑影噌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心下欢喜,怎么刚才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暗卫的事情。
尝试着开口:“你是我的暗卫么?”
黑衣人点头。
林若雪大喜过望:“你能带我去找慕容熙然么?”
黑衣人摇头。
刚刚升起的希冀一点点的沉下去,却仍是不死心:“为什么?”
黑衣人声音沙哑:“我找不到他。”
果然,林若雪的心跌倒了谷底,转过身,仍是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黑衣人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慢慢的抚上胸口,只觉得疼痛至极,周围的一切模糊起来。
踱步到了一条灯火通明的巷子里,看着前面热闹嬉笑的人群,心却模糊起来。
找谁?谁能帮助她?
拖着沉重的脚步,想要找人帮助她,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
头好疼,好像,好像回不了家了。
想要转身叫暗卫将自己偷偷的带回家去,刚要扭头,身子一震剧痛,摇摇晃晃的倒下去了。
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眼帘,抬了抬眼皮,终于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闭上了眼睛。
………
早上醒来,胸口还是疼痛不已。
勉强睁开了眼皮,看见床顶粉色的纱帐,顿时一个激灵。
起身打量这个房间,周围还是那么几件东西,桌子,椅子,盆栽。
可是布局却和自己住的地方完全不同。
揉了揉眼睛,仔细的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情,胸口还是昏昏的疼,只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昏倒在了地上。
可是,这里是哪儿啊?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掀了被子的一角,起身下了床,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一个人。
“嗷”那人嗥了一嗓子。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若雪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真是的,眼睛长在脚底上了么?”李子卿放下着的药材,揉了揉被撞得发痛的胸口,拿眼睛瞪着她。
林若雪连忙道歉,看了看那碗熬得发黑,闻起来就很吓人的药材,努了努嘴:“那是给谁的?”
李子卿毫不吝啬的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说呢?”
林若雪东张西望,这里没有别人,毫无疑问,那碗闻起来就哭的掉渣的药就是给自己的。
在李子卿的怒视之下,捏着鼻子咕咚咕咚把药全都灌下去。
喝了药,才想起正事来,不由得紧张,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这是哪?我怎么了?你在哪里找到我的?”
李子卿眯起了眼睛,一个爆栗赏给她:“你大晚上的受了伤还满街跑,要不是我碰巧经过,你就没命了我看你不易颠簸,就近找了个地方把你安顿下来了。”
林若雪此时顾不得自己有命没命,生怕晚了一会儿,林宇飞就会被人暗杀掉,使劲摇晃他的袖子:“那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的事情?”
李子卿皱了皱秀眉,摇了摇头。
林若雪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子卿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她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李子卿听完笑了笑:“那你还担心什么?他说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我很了解他。”
林若雪半信半疑,难道说他昨天走了就是帮自己去了么?那自己也太不懂事了,不仅没有好好呆着,还到处乱跑。
垂下了眼睑,此时却想要见见他,问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