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墨汁。一种毛笔和钢笔都能通用的墨汁。”严宁知看着手中的钢笔,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
“拜托,毛笔和钢笔不能通用墨汁的好不好?”
虽然我不懂书法,但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普通的毛笔墨汁是由碳棒,也就是墨棒研磨而成,而且有墨渣,比钢笔墨汁要浓稠。钢笔所用的墨汁主要成分是鞣酸亚铁,是胶体,没有墨渣,比毛笔墨汁要稀薄。如果用毛笔墨汁代替钢笔墨汁,就会堵塞钢笔笔尖,而且对钢笔的损害很大。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行不通。所以,虽然同为墨,两者却不能通用。
“哼,浅薄”
“……”这跟浅薄与否无关吧?
“普通的墨汁当然不可以,但是,如果我的墨汁无需研磨墨棒,可以由这支钢笔自动生成,而且绝对不会形成墨渣。你说,它可不可以用在钢笔里面呢?”他站起身,俯视着我,一侧嘴角微翘,露出邪邪的笑容:“而且,除了能写出那些漂亮的字,这种墨汁还有另外一种功效。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能说我知道吗?我能吗?而且,如果我说了的话,肯定会把他激怒的。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如果疯上加疯,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而且,拜托,想耍酷也不用把自己弄得跟个推销墨水的似的好不好?
“它能夺取一个人的性命,让那个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见我没有说话,严宁知很“好心”
地告诉了我答案。
“当初无奈跟阿喆分手,我就一直在想办法重新让他回到我身边。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一直都那么混下去,阿喆肯定就跟不屑跟我在一起了。我知道阿喆喜欢书法,而我在这方面也略有所通。所以,也算是老天垂怜,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这支钢笔……”
严宁知还在那里兀自说着,可是,我却开始渐渐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来。我发现,我的身体动不了了。难道是我在地上坐的时间太长,所以引起了身体的麻痹?可我的身体是靠意志幻化出来的啊。
刚才我只是不小心摔倒,而后又看到严宁知的那种理所当然的反应,我想如果我在那个时候站起来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从刚刚到现在,我一直都保持着摔坐在地的姿势。可现在却并不是我故意坐在地上,而是身体根本就不听我意识的指挥,我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虽然我知道阿喆他们都有一些特殊能力,但我还是想要冒险试试,看看他们能不能发现我的这个小秘密。呵,看来我还真是赌赢了。”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严宁知仍然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道。
小秘密?呃……
严宁知稍稍俯身,眼神阴毒得犹如毒蛇:“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完全不听意识的使唤?呵呵……”
“我……”糟糕,现在我连出声都很困难了。眼睛撇到手腕上的蚕食线,我开始在心理面呐喊:“镜妖,你如果能听到我的心声的话,就一定要救我啊”
“嗯,该怎么说呢?”严宁知做苦苦思考状,“虽然,大家都很喜欢我写的字。可是,想要看我的作品,除了要付出金钱上的费用外,还要支付其他的一些代价。比如,一点点的寿命。”
寿命?
像是知道我的疑惑,严宁知很贴心地解释道:“用它的话说,是精气。虽然很对不起那些被殇夺去部分寿命的人,可是为了能让阿喆的目光再次回到我身上,我也顾不得那些人的死活了。”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哦,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过吧?这支钢笔是有名字的,墨殇。殇,死的意思。呵呵,很适合它,对不对?”
严宁知环顾空荡荡的房间:“你有没有觉得这栋楼很奇怪?这么破败的老旧公寓楼,怎么还没有被拆除?这么陈旧,跟街道两旁的那些现代化建筑物那么格格不入,却没有人想过要把它改建,这不是很奇怪吗?”。
奇怪,非常奇怪,我早就发现了。可是,我只能默默看着他,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就连面部表情也不能变动分毫。也苦了他能一直这么自言自语、自圆其说下去。
“因为,殇告诉我说,这里的住户根本就都是不存在的,这整栋楼房也都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被它指引,人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还有这么一栋老旧的楼房。而这个房间,原本就是属于殇的,是殇死去的地方。”
奇怪,这根本就跟道长他们所说的墨妖完全不是同一种情况。虽然墨殇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墨”字,虽然它也是通过墨汁吸取人们的精气,可是严宁知所说的墨妖好像原本就不是妖,而是一个人。莫非,墨妖其实是死者的怨灵?
“如果当初没有因为跟阿喆分手而深更半夜地在街道上徘徊,我也就没有机会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个被世人所遗忘的地方。而如果当时没有因为好奇而进到楼里面,我更不会见到墨殇。哈哈,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谁也逃不了。”严宁知的声音变得很轻,而且又带上了那股很浓很浓的悲伤。
“当初阿喆告诉我说,命中注定我们不会在一起,还说我最后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还不相信。可是,从遇到殇之后,我就知道,我是真的万劫不复了。哈哈,万劫不复,哈哈哈……”
外面的天色逐渐黑下来,房间里面虽然没有亮着灯,可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来的荧光却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严宁知站在我面前,他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而在他的眼角,却闪烁着淡淡的泪光。这让原本就很诡异的气氛,徒然变得无限悲伤起来。
我想,他是真的爱余莲的吧?如果没有遇到墨殇,他是不是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不会像今天这样害人害己,再次让余莲跟他和好呢?听他的意思,他本就对书法有所掌握。而且余莲也说过,他以前是曹老先生的徒弟。也许,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真正的书法大家。
可是,正如余莲所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犯险去改变命盘,谁又能保证就会有一个更好的结果呢?
“不过,我不在乎”严宁知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
“阿喆是我的,不管通过什么方法,说我伤天害理也好,说我草菅人命也罢,我都会让阿喆再次回到我身边。”他看向我,眼睛里面是让人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在此之前,我要做的,当然是先除掉那些妨碍到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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