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叶智宸亲自去找了海关总署署长,那署长之前本就忌惮着雷声的势力,因着被柳次云施压,才扣押了那批武器。风云小说网||可是,他并不知道那批武器是叶智宸购买的,否则他就是有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好家伙,这一下子,既得罪了国内最大的军火商,又得罪了国内最大的军阀,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背的人了!
早知如此,他就是硬着头皮得罪柳次云,也不会下命令强行扣押那批货,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叶司令,我实在是不知情,这次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谅!”那署长一面擦着额际的冷汗,一面小心地赔不是。
叶智宸脸上的表情始终是冷冷的,薄唇牵动,沉声问:“那那批货,陈署长打算怎么处理?”
陈署长连忙道:“放行,我立刻叫他们放行!”
因着苏清邺与海关的人还算有些交情,再加上雷声本身实力庞大,苏盛薇有了八成的把握,正准备乘车出去,找海关的人谈判,却突然得到属下通报,说被扣押的货已经被解禁了,这叫她有些意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楠道:“是叶司令去找了那个陈署长,毕竟是宛军需要的武器,他没有理由坐视不管。”
“是他。”苏盛薇脸上顿时出现一丝了然,也好,既然他已经出面摆平这件事,也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黛姐,”陈楠犹豫了一会,还是说:“我还听说,叶司令查出这两次的事都是柳次云在背后指使的,就将柳次云关了起来。”
苏盛薇一愣,“有这样的事?”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黑暗中,隔得很远才能看到民居的灯光,瞬息明亮,又渐渐暗去,唐逸安与季昌脸上皆带着一丝焦灼与紧张,已经驶入宛军境内,每过一处岗哨,他们攥着的手心都会冒出冷汗。而隔得不远的车子里,乔装成普通人的近戎侍卫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始终警惕着意外情况的发生。
江城默看着窗外,俊美的脸庞显得淡定而又从容,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打在车窗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又往前驶了一阵,路况变得泥泞起来。
司机不得不将车速减缓了,突然,从前方射来一束灯光,或许是因为适应黑暗太久了,车中几人被照得都不觉眯起了眼,待到适应了,方才看清前方那辆黑色汽车。
道路本就狭窄,那迎面而来的车子又不靠边走,这样一会根本就过不去!司机开始按喇叭,示意对方将车往旁边靠一靠,可是前方的车,不仅没有让开的意思,反倒缓缓停在了路中央,这样,就完全挡住他们的去路了!
车上的人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看着情形,心中不觉都生出了戒备,他们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车子,空气一下子显得凝重起来。
江城默漆黑的眼眸眯起来,环顾四周,除了这辆车道没有别的动静,后面距离不远,还跟着他的近戎侍卫,故而他很沉得住气,“司机,你下去看看,是哪路的朋友。”
“是!”
司机走下车去,冲着那辆车子喊:“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我们的车?”
前方的车门也很快被打开,走出来一个长相温厚的中年男人,“麻烦转告你们江帅,我们老板要见他。”
司机走回来传话,唐逸安向来谨慎,道:“对方来路不明,江帅千万不能去!”
江城默紧抿着唇,黑眸深沉,“不,我要去。”
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她身着一件松香色棉旗袍,发鬓微拢,虽未佩戴任何名贵的首饰,却依旧难掩明艳与高贵,白皙的肌肤犹如上好的女乃脂,一双明亮的眼眸,似湖水般潋滟动人。
他的心骤然一动,缓缓叫了声:“盛薇。”在来之前,他就猜想也许是她,可是真的看到她了,他又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苏盛薇道:“我知道你是要去救柳次云,其实上次在柳家,我就看出来你与柳小姐之间的关系了。柳次云被抓,柳小姐一定会去找你,而你,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江城默微微一笑,清隽的眼眸看着她,瞳眸似黑曜石般闪烁。
“可是,这个时候你去救柳次云,未免太过冒险了。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将这件事交由我去处理,我会想办法说服叶智宸。”
江城默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热潮在涌,“盛薇,你还是关心我的。”
苏盛薇只淡淡的说:“我们毕竟朋友一场。”
江城默眼神忽而变得炽热起来,“盛薇,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我们……还有可能吗?”
他看着她,眼中带着叫人不敢逼视的执狂,隔了这么多年,他终究是不死心的。
苏盛薇轻叹了一声,“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话了,我看林小姐不错,她应该也很爱你,为何你不看看眼前人,非要执着着不可能的呢?”
他突然沉寂了下去,过了许久许久,才说:“我知道她对我好,可是感情这种事,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中文]盛薇,难道你不明白吗?”
她何尝不是一样呢?即便她心中恨叶智宸,可是除去了他,其他人都成了将就,爱得越深伤得越深,她虽然不肯原谅叶智宸,却也不愿意再去接受别的男人,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无法忘记他。
苏盛薇淡淡道:“我不一样,经过了一段失败的婚姻,我早已不相信什么爱情,可是林小姐从头到尾都是真心真意在对你,你不该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
江城默痛楚道:“我做不到,盛薇,但凡我做得到,我一定会爱她的,她要什么不好,偏偏要我的心,我给不了,我怕我这辈子都给不了。”
外面传来雨嘀嗒落下的声音,她的脸在灯下带着几分不真的柔美,隔了许久,她慢慢的说:“都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开始你的新生活。”
他依旧固执地抿着唇,固执地看着她,像是希望这样,她就能够心软一样。
她却只是淡然的说:“趁还没亮,你快些回瀛远吧,若是被叶智宸的人发现就不好了。”她拢了拢身上的暗纹锦缎披肩,作势便要离开。
江城默叫住她,“盛薇。”那声音里,夹杂着太多的不舍,以及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回头,轻声说:“执着于一段感情,这么多年也已经够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忘了我吧。”
她走得很坚决,他站在那里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清雅美丽的身影走远,直到楼下传来车子启动的引擎声,他的身子才突然轻轻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
“盛薇!”
他追了下去,在无边的黑夜与漫的大雨里追着她的车,衣服被淋湿了,脚下一片泥泞,皮鞋与裤管都被弄脏了,这些他都浑然不顾,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走,他不能让她走!
可是,不管他多么努力地迈动双腿,不管他跑得多快,都追不上那辆车,很快,车子的尾灯便成了一团朦胧的小影,渐渐消失在黑漆漆的夜里。
他久久地站在那里,任雨水浇透自己,他的眼沉寂了下去,心中忽而就生出了一种绝望。
“江帅!”,唐逸安与季昌寻了过来,想将他拖回车里
他的力气突然变得极大,疯了一般地甩开他们,“放开我,滚,都给我滚!”
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季昌还想再劝,唐逸安冲他使了个眼色,季昌会意了,轻叹了口气,虽然他早就知道江帅是个痴情种,却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么在乎苏盛薇。
苏盛薇回到家里,已经亮了,她的衣服被淋得半湿,珍珠连忙为她放好洗澡水,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方才睡下。
一夜未睡,本睡的极沉,不知为何就又醒了,她问珍珠,“几点了?”
珍珠答道:“九点半了,小少爷一醒来就闹着找你,老夫人哄了好久,他都不依,好在司令来了,小少爷才乖乖地听话了。”
苏盛薇一愣,自床上下来了,“他们现在在哪?”
珍珠说:“在小客厅,司令正交小少爷练习剑术。”
换了衣服,苏盛薇朝着小客厅去了,远远的,就看到叶智宸握着小家伙的手,认真的比划着,不断地示范着挥剑,拼刺,收剑。小家伙板着一张小脸,认真地看着叶智宸的每一个动作,神情严肃,学起来也是有板有眼的,嘴里还一直哼哼出声,很有架势。
父子两一大一小,从这里看过去,侧脸的轮廓极为相似,那眉眼,那鼻子,那唇,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难感觉到,父子之间的那种融洽,不管是小家伙看叶智宸那种崇拜的眼神,还是叶智宸注视小家伙时,那种温和喜爱的神态,整个画面,就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霞光的,和谐而又温馨。
她看得出了神,许久才叫儿子:“小墨。”
父子两同时回过头来,“妈咪!”小家伙一脸兴奋地朝着她跑过来,叶智宸则继续站在原地,漆黑的眼深邃而又炙热。
“妈咪,叔叔在教我剑术,小墨学得很快哦!”
小家伙满头大汗的,红扑扑的小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苏盛薇心中一动,拿出手绢为他擦汗,“小墨乖,妈咪和叔叔有话要谈,你先去花厅找外婆,好吗?”
小家伙乖巧地点头,复又看向叶智宸,“叔叔,你和妈咪谈完话先不要走好吗?因为等一会,小墨还想向你学习剑术!”
叶智宸看出孩子眼底的热切,颔首道:“好。”
小家伙被珍珠牵去花厅了,苏盛薇看向叶智宸,清丽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冷淡,“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叶智宸道:“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小墨。”当然,他心中最想见到的还是她。
苏盛薇示意张妈端来咖啡,“也好,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
叶智宸走过去,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好,你说吧。”
苏盛薇道:“我知道柳次云做的事情让你很不悦,但是你应该知道,他做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柳承曜因我而死,柳次云心中气不过,才会这样报复我。柳次云活到这把年纪,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件多么悲痛的事,他恨我,故而用尽手段对付我,这些我都可以理解。”顿了顿,她接着道:“所以,我在这里替他求个情,麻烦叶司令放了他,好吗?”
叶智宸挑起眉来,沉声问:“你要我放了他?若是以后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呢?”
苏盛薇淡淡一笑,“我的命本来就是柳承曜给的,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一命换一命。”
他心中一紧,吼道,“不行,我不会同意!”
苏盛薇轻叹,“方才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我自然不会那样轻易去死,我准备带小墨回美国去了,所以即便你将他放出来,他也无法再报复我了。”
柳承曜对她有恩,如果不是他,现在她早已经死了,所以,不管他父亲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硬着心肠去对付他。
“什么?你要走!”叶智宸看着她,脸上写满惊讶。
苏盛薇道:“发生了这么多事,赔上了这么多的性命,或许当初我真的不该回来,放了柳次云吧,我只请求你这件事,如果你能答应我,我会很感激。”
叶智宸唇角隐隐抽动,无法接受她要离开的事实,可是她的神情,是那样的疲惫,细看那一双明澈的眼,也仿佛含着看透世事的沧桑的,他只是惶惶,怕再一次失去她,“盛薇,能和我谈谈吗?”
他的心性向来急躁,苏盛薇早已习惯了如同一头怒狮般的他,可是此时的他,目光太过深沉,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痛楚与忐忑。
她看着他,搅动咖啡的手一顿,努力平复着心绪,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你要谈什么?”
他看着她,缓缓地说:“盛薇,我这一生,从来未求过别人,可是今我求你一次,原谅我。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太霸道,太冷酷,太暴躁,我总是伤你的心,让你痛苦,让你失望。很多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遇上你的事,我总是不能克制住自己,总是那样冲动,那样幼稚。盛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或许你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很多时候我确实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当局者迷,是我太糊涂了!”
“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我知道,小墨是我的孩子,从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本不喜欢孩子,可是因为我爱你,连带着也爱他,这段时间我总是忍不住想你,想小墨,或许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算我求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苏盛薇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么多年,她一直知道他是何等骄傲的人,她没想到,有一他居然也会低头认错,还用上了一个“求”字。
苏盛薇看着面前的男人,乌黑的发线,英俊的五官,刚毅的身躯,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她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说得十分清晰,“你难道不明白?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回不去了。”
他抓住她的手,眼底闪着骇人的光,像是要疯了,“不,我会改,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改!盛薇,你一定不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悔恨!”
盛薇心中生出一种麻木的痛,抽出自己的手,她轻轻一笑,“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转身就要上楼,他急切间只想追上去,却不小心碰到茶几的边角,一时间上面的咖啡杯打翻了,深褐色的液体流在白色的地毯上,脏了一大片。
张妈连忙过来打扫,他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她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他浑身的气力都像被人抽空了,一双眼变得暗淡无光。
一周后的早晨,离别让苏家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苏夫人一直在抹眼泪,“盛薇,春节的时候,一定记得带小墨回来!”
苏盛薇心中亦酸涩莫名,哽咽道:“母亲放心,春节我会和大哥大嫂一块回来看你们,你与父亲多保重身体!”
苏清邺道:“照顾好自己与小墨,国外毕竟不比家里,你大哥年纪也不小了,你过去记得传我的话,让他们快些要个孩子。”
苏盛薇点点头,“是,父亲。”
小墨亲了亲苏夫人的脸,又亲了亲苏清邺的脸,“外公外婆再见,小墨会想你们的!”
听到孩子稚声稚气的话,苏夫人与苏清邺都难抑心中的不舍,“小墨乖,外公外婆也会想你的!”
刚走出家门,苏盛薇便怔了怔,没想到他会来。叶智宸今穿了西式的便服,英俊潇洒,眉目清朗,仿佛还是七年前那个翩翩少年,小墨惊喜地叫:“叔叔!”
他走过去,亲自为母子俩撑伞,说:“我送你们去码头。”
侍卫们远远地跟上来,他对司机说:“你下来吧。”
司机愣了一下,只得照做,叶智宸已经替苏盛薇母子关好车门,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何继楠吓了一跳,走上前来,“司令……”
他冷冷地喝,“谁都不许跟来!”
不待何继楠多反应,他已经将车开了出去。
雨渐渐地又下得大了起来,车窗上全是模糊的水痕,外面的一切都似隔上了一层毛玻璃,看不分明。偶尔只听到汽车喇叭“呜!”的一声,原来是有汽车从对面往他们身边驶过,连续下了这么多的雨,地上积了不少水,车子驶过时扬起哗哗的水浪。
一路上他只是开车,苏盛薇从后面只能看到他乌黑的发线,她心中并不害怕,余下的只有星子般的沉静与淡定。
原来有些东西最终还是无法去改变。
也许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强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可是到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生,始终爱的,最爱的,还是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他们之间,隔着的,早已不仅仅是四年,那些人,那些伤,那些痛,那些鲜血淋漓……再热烈的爱,也终会冷却下去。
而那些印在身上或心上的伤疤也一定会在时间的抚平下而不再丑陋与疼痛,就像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往事,总会有一像冬季里那深厚的落雪般变成温和而湿润的空气。
码头上人来人往,他依旧沉默地为她撑伞,她抱着小墨停下来,看着他,尚未说话,小墨便朝叶智宸伸出手去,“叔叔,最后再抱一抱。”声音可怜兮兮。
叶智宸看着朝着自己伸来的小手,心中一痛,不假思索,便将小家伙抱入怀里,紧紧的。
“叔叔,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等小墨下次回来,你还要教小墨剑术,骑马,还有射击哦!”
叶智宸喉头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自己的脸紧挨着小家伙的,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苏盛薇别开脸去,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来,她忙伸出手去拭干,然后恢复一脸的平静。
“好了,小墨,一会船就要开了,跟叔叔说再见。”盛薇将小墨抱回来。
“叔叔再见!”小家伙也忍不住哭了。
叶智宸原本搂住小墨的怀抱空了,心一瞬间也像是空了,看苏盛薇转身,他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
“盛薇,不要走好吗?”他直直地看着她,那样子,几乎是在哀求她了。
苏盛薇猝不及防,抬起头,正对上他焦急热切的眼,他突然扳住她的肩,环抱住她与孩子,灼热的唇,更是吻上了她的,那些遥远而芬芳的记忆,如同洁白的花,一朵朵绽开在往事里,放开她的时候,他的胸膛在微微的起伏,眸子闪着癫狂般的光芒,“盛薇,我不能再失去你,留下来好吗?”
盛薇泪流满面,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最终,苏盛薇抱着孩子走了,登上了前方的客轮,叶智宸就那样站在雨里,只听呜咽一声长长的汽笛,在江面传出老远,隐约的白色水雾里,可以见着客轮渐渐远去,哗哗的江水从船底流过,翻起滔滔的浪花与急旋的水涡。急湍的海水在风雨中如奔腾的怒马,一去不回。
他早已被淋得湿透,一双眼空茫地看着前方,何继楠紧随着他的车子赶来,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司令!”
他充耳未闻一般,心口那里像是有尖针在缓缓地刺着,总不肯放过他,一阵一阵,狠狠地扎进去。大雨如注,何继楠连忙撑过伞来,叶智宸挥手就推开了,让大雨在身上浇得寒意彻骨。
哗哗的大雨就像无数铁索在身上抽打,他朝着客轮,疯了般地大叫:“盛薇,我爱你!”
痛楚的吼声划破际,亦传入苏盛薇耳里,她远远地看了一眼,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影,定格在她面前,有泪水缓缓滑下,双颊上都是冰凉的。
最终,还是这样的结束。
她缓缓地转身,将一切都置之身后,海水拍打在船声,哗哗作响着,小墨抬起粉女敕的小脸,问:“妈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她答:“一年,三年,或许更久。”
小墨不依,“为什么要这么久,能快点回来吗?小墨会想外公外婆,也会想酷叔叔的!”
苏盛薇看着舱外蒙蒙的水雾,环抱着小墨的手紧了紧,沉默下,一张清丽的脸显得沉静而又寂寥。
“好,如果到时候小墨想回来,妈咪就带你回来。”
这结束,又何尝不是开始?明,只希望明,一切都能风平浪静,也希望自己与孩子,能够平安,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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