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了?”玄远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那块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内,只剩下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了。
玄静却是话也不说,就拉着玄远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的每一寸肌肤,确认没事了才算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回答:“我没事啊,很舒服。”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迁意身上,关切地问:“迁意呢?有没有怎么样?”
迁意有些意外,“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哈,没事啦。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故作轻松的表情,配上那白如雪的脸色之后,谁也轻松不起来。迁意早就走到了玄静的另一边,任她冰冷的手死握着自己的大手不放。抬起头跟玄远交换了一下眼色,果然,他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好,你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玄静急得额头都出汗了。
不过,这些话不用她说出来,两人也明白。
“静儿,你是想我们永远都不要向对方动手吗?”。玄远叹了一口气。现在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和迁意站在一个彻底敌对的角度上,到时候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得不和对方大打出手了。结局,自然是两败俱伤的。然而,伤得最重的,肯定还是静儿。
“嗯嗯,这样还不够。我希望你们一直都能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我不在了,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不在,就算玄远照顾不了你,放心,有我在。”迁意黑着脸,努力想要掩饰心中的不安。
不过,玄远很快就抓到了话句中的问题,“我不在了”,难道……
“静儿,你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如果他猜想的是真的……
“我……”玄静深吸一口气,脸色更加苍白了,“没错,我梦见了我的末日。又在梦中体会了一把死亡,小时候掉下山崖时候的感觉也找回来了。死神还真是眷顾我呢”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她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我死得很美,就像小美人鱼一样。不过,她是化作了泡沫,我是看着自己慢慢地变透明,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雀儿,你不要再想了,这只是一个梦。”迁意捂住了她的嘴巴,阻断了她的回忆,“有我在,还有玄远,还有你那么多的朋友,你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死了呢?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医生已经证实了,你的身体很健康”
玄静反手抓住了迁意的手,将它慢慢地挪到了一边,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我很少做梦的,但是一旦梦到了什么,往往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先听我说完,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虚弱的缘故,迁意听着她的语气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温婉,忍不住一阵心痛,也不再坚持,颓废地坐倒在椅子中,继续听她的“梦”了。
“我死了,但是灵魂还没有离开。我看着你,好像变成了魔鬼一样,将四周的一切都染上了血色,玄远也变了个人一样,眼神空洞得让我害怕。你们纠缠在一起,打得天昏地暗,简直想要从打斗中毁灭自己一般。我看得很害怕,很心痛,可是不管我怎么大喊大叫,你们还是听不见……”玄静的诉说带上了哭腔,这个梦太长了,自己昏迷的几天几乎都是在看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流血、流泪,叫她如何不心碎?
“最后,你们也倒下了,你们的灵魂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于是世间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静儿,放心,我答应你,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绝对不会让静儿一个人的。”玄远将玄静的手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手心中。
迁意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说的话却截然不同,“所以,你千万不能先我而去。只要你还活着,我就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玄启听了这话,咂模着觉得不太对,忍不住出言讽刺了:“哟,冥王先生,这可是在赤luo果地威胁呢”
杜衡连忙制止了他说出什么更大逆不道的话:“不愧是冥王,随便说一句话就那么有魄力。所以女儿,为了大家着想,你也要好好地活着。”
“没错,玄静,虽然你的梦一向都准得要命,但是你上次梦见玄远挂了,这小子现在不还照样好好的嘛不要瞎操心了。”
“嗯。”她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如水的眸子柔柔地看着玄远。玄远也不说话,同样将满怀柔情倾注在眼神之中。这张脸已经盯了几天几夜了,上面的每一条纹理都能描绘出来了,却还是看不厌。当她看着自己的时候,只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迁意心酸地看着这一幕,他还是不明白,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他当然不相信是自己的魅力比不上玄远,自己的关心、爱护更是超过了玄远。就算前段时间被组织派出去执行任务,对玄静稍有冷淡了好了,那玄远也不见得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跟玄静培养感情了。只是眼下,似乎也不是适合出手的好机会,玄静的身体还没好,一切都等她康复了再说吧。
思索一番之后,这个从来不知退为何物的人,竟然破天荒的第一次选择了后退,“我先走了,有事情联系我。”
“等等。”玄静叫住了他,然后对玄远莞尔一笑,“我饿了。”
“嗯。”明白玄静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跟迁意说,他虽然心有不甘,还是爽快地走了,顺便带走了玄启和那只漂浮物。
“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走远了,迁意这才开口,心中跳动着不安的因子。
“我……那个……你知道了吧?”
“什么?”开玩笑,这么抽象的话谁能理解
“我抢走了你的初吻,但是却跟玄远在一起了,真是对不起。”不管怎么说,逃避总是没有用的。关于那个梦,她还有一些没说的,两个人最终会弄成这样,除了二人立场的不同之外,更多是因为自己。所以,她必须站出来,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麻烦。
“这个啊。”一眼就看透了玄静的想法,他决定先发制人,“没关系,我会抢回来的。”
“嗯?”抢回来,把什么抢回来?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已经感到了两片湿热贴在了自己的唇上。什么?初吻也可以抢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