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诶嘿嘿嘿……”鸣人睡梦里突然爆出一阵笑,把轮到守夜的佐井吓一跳,正在睡觉的卡卡西和宇美也被吵醒了。三个人无奈的围到鸣人身边,看着他继续一脸色mimi的笑着说:“佐助……不要了……”
卡卡西当场石化,宇美眯起了眼,惟有佐井苦笑不已加心碎不已。
“距离村子再远,也逃不开佐助君的影子啊。”佐井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卡卡西看向佐井,只说了句“嘛——”就没了下文。爱情的事,不是当事人,永远没有立场开口。
“嗯……卡卡西前辈,你有没有意中人呢?”三个人围到火堆旁坐下后,佐井问道。
“嘛——”卡卡西还是这一句,跳动的火焰里,似乎浮现了一张脸,那个有些呆、有些愣、却最重视伙伴的那个人。
咫尺天涯与天人永隔,哪个更痛一些?
“呼啊——”宇美捂嘴打了个哈欠,挪了挪位置,靠在卡卡西的背上睡过去了。
佐井眯起眼,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卡卡西:“前辈,你不会是真要对宇美下手吧?”
卡卡西连忙摆手说:“怎么可能我只是把她当女儿而已她也只是把我当作父亲”
“喔——”佐井升高了尾音,但转而看着宇美睡梦里也带上了幸福的微笑,他没再继续逗弄卡卡西。
卡卡西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在佐助回到村子后,佐井变的越来越油嘴滑舌、放荡不羁。一旦被他捉到机会,定会把你逗弄的想杀人泻愤,却又明知他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法跟他生气。尤其大家都知道,他将自己的感情藏的有多深。
抬头看看天,快亮了。卡卡西便对佐井说:“你去睡吧,剩下的时间我来守夜。”
“嗯,那拜托前辈了。”佐井笑了笑,就起身走到一边,打开睡袋躺了进去。
拂晓前是最冷的时候,尽管守着火堆,卡卡西还是用影分身从包囊里取出毯子,盖在宇美身上。渐渐的,他也微微有了困意,就在眼睛即将合上时,火堆里啪的爆了一声轻微的响声,他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警醒的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声音,就拣起一根木柴添进了火堆。
身后的鸣人依然呢喃着梦话,还是三句不离佐助;火堆那边的佐井也睡着了吧,呼吸十分平稳缓慢;身边的宇美慢慢从靠着的卡卡西的背上滑到地面上,像只小动物一样蜷缩成一团,同样睡的很熟。
卡卡西抬头仰望点点星光簇拥着半月,突然忍不住向苍天祈祷:愿此后的日日夜夜,都能如此时此刻一般平凡、安好。
嘛,天若真有神在,可否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
天空的东方,已转白。
二
时光流水一样从我们的指尖滑过,不经意间,又是五年的时光飞逝而去。宇智波家的小鬼们,转眼就六岁了。
虽然只有六岁,却已完全显露了不同的性格。小时候就有着天不怕地不怕气概的长子鼬,是一马当先最调皮;而那时最爱闹人的三女葵,不甘落后同样也皮的很;幺子花歌倒是安安静静不爱闹,却也喜欢跟在哥哥和姐姐的后面乱跑。
结果次子朝美反而是最稳重的一个,很懂得照顾弟弟和妹妹,时不时哥哥闹的太凶也敢训他,平时还会帮佐助做家务。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日后绝对又是一个优等生的典范。
这天早上,朝美睡醒以后,坐了起来看看四周,哥哥、妹妹和弟弟都没有醒。他悄悄溜下床,穿起搭在床尾的衣服,整理完毕,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一溜小跑直接冲进了厨房,不出所料的就看到了佐助。
“早安,爸爸”
佐助应声回头:“朝美,今天还是醒的这么早啊。”说着伸手模模跑到自己身边的朝美的脑袋。
“爸爸,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吗?”。朝美伸手拉住佐助的手,仰着脸问。
“唔,”佐助想了想,“那就去我房间,帮我把鸣人喊起来吧。”
“哦”朝美点点头,转身又跑出了厨房。佐助站在柜台边,看着小家伙哒哒哒跑了出去,忍不住就笑了。
朝美推门就进了客房,走到床边。鸣人在床上睡的正舒服,嘴角居然还涎下一道口水。
“鸣人,鸣人,起床了”朝美现在床边喊了两声,鸣人毫无反应。于是他月兑掉鞋子爬上床,坐到鸣人的脑袋边,伸出手拍了拍鸣人的脸,“鸣人?醒醒啊”
“嗯?”鸣人翻了个身,朝向里面,继续睡。
朝美怒,站起来就迈出一步跨坐到鸣人的身上,两手抓住他的衣领死命的拽:“快点起来啦鸣人起床了”
“唔……唔唔……”鸣人终于有反应了,睁开了一只眼睛,才看清楚是朝美,“朝美啊……”但他没有起来,反而伸手抓住朝美的肩膀,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拉倒。
“喂?唔哇”朝美刚想问鸣人要干什么,就被鸣人一把抱进怀里一个翻身压住。
“呐呐,天还这么早呢,起这么早干嘛啦,我们一起继续睡吧?嘿嘿。”鸣人压住朝美乱动的手脚,笑嘻嘻的说。
“鸣人,你在干吗。”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鸣人身后想起。而听到这声音的鸣人浑身一僵,朝美趁机从他怀里钻了去处,回头才看到是佐助也来客房了。
鸣人立刻从床上跳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好,举起一只手和佐助打招呼:“哟,佐助,你醒的好早啊”
“哼。”佐助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我问你,你在干吗呢?”
“没、没什么啊,哈哈哈……”鸣人笑着想蒙混过关,一边小心翼翼的朝床尾挪去,一边防备的盯着佐助的一举一动。
回来木叶九年了,比起其他的,佐助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在于他竟然会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父亲。对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同时,也从不放松对孩子的要求,但又给他们足够自由的成长空间。就算是最无法无天的鼬,长到现在,再怎么胡闹,也从来不会跑出宇智波老宅的范围,天一黑再怎么觉得憋闷也绝不会跑出家去,在客人面前也必会收敛自己。
一句话,不得不让人感叹,即便是只剩了佐助一人,他也依然让自己的孩子延续了大家族后裔该有的礼仪风范。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在前面两年的接触后,众人达成一个共识,就是绝对不要随便对他的孩子动手动脚。尤其是鸣人,因为是亲密无间的人,敢这么干,佐助尤其放得开手揍他。
可刚刚鸣人可是直接把朝美整个抱进怀里不算,还半压在身下,又被佐助抓个正着,这下,佐助不收拾他一顿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佐助越来越黑的脸色,鸣人一个激灵,跳起来就穿过窗户逃了佐助自然不会放过他,几乎同一时间就紧追而去。朝美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两个追逐而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两个人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说完还摇摇头,转身跳下床,回主卧房喊哥哥、弟弟和妹妹起床。
“呼啊——”鼬打着哈欠走进厨房,眼都没睁开的就说话:“早……啊咧?怎么没有人?”左右看了又看,鸣人不在就算了,怎么自个老爹也没在呢?鸣人经常是最后一个起床的,所以很少在吃早饭时看到他,可自个老爹每早都会在桌边等待自己的。
这时,朝美牵着花歌也进了厨房,鼬回过身就扯住朝美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朝美,你今早见过老爹没?”
“他、他、他和鸣人打打闹闹的追了出去,一会儿就会回来吧。”朝美第一次见到哥哥这么严肃的脸,一时竟有些结巴起来。
“啊,只是这样么。”鼬瞬间放松了,松开朝美,转身走到桌边,坐到自己平时坐的位置上。虽然佐助没在,桌上却已经摆好了6份早餐。葵坐在鼬旁边,朝美和花歌坐另一边,但是鼬没有动筷,他们就不动。
等佐助捉到鸣人,把他一顿修理之后,两个人并肩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四个小鬼在餐桌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可谁也没有动筷,显然在等着他们。
一看到他们回来,鼬刷的就离了座位,扑到佐助身上:“老爹,你一大早的乱跑什么啊?还有鸣人”说着扭头瞪向鸣人,“不要让我们为你们担心啊”
“呃……”佐助愣了一下,才笑着模了模鼬的脑袋,“对不起,一大早的让你们担心了。”
得到佐助的回复后,鼬依然瞪着鸣人:“唔?”意思就是:你呢?
“呜……对、对不起……”鸣人实在被他瞪的心虚,老老实实道歉。
“呐,我们吃早饭吧?”佐助见状,就开口了。
“哦”鼬松开佐助,坐回桌边。
老实说,佐助真被鼬吓了一跳,他从来也想不到,这个平时最能闹腾的小子,竟也有这样大人样的时候,一瞬间还真被他震住了。
鼬是诞生时体重最重的一个孩子,所以是长子。性格上跟鸣人一样是个捣蛋鬼,所以总让人觉得他没有朝美成熟,可身体上他的确是长的最快的一个。朝美、葵和花歌身量差别不大,唯独鼬,已经比弟弟妹妹要高出一截。
“嘛,意外的很可靠呢。”鸣人朝佐助那边歪歪头,小声的对他说,眼睛却没从鼬身上离开。
“是呢。”佐助模着下巴,表示同意。
这时门铃响了。佐助扭头看看墙上的表,才8点。这么早,会是谁呢?
三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纲手、卡卡西和木叶的两名顾问,木叶的高层尽数出席,连日向家家长日向日足也到场。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宇智波家族的事。
随着宇智波家的小鬼的长大,很快佐助有孩子的事就不再是秘密。而佐助为了不给孩子什么不好的影响,本身也不曾刻意隐藏他们,于是几年前高层里也知道了这件事。但纲手硬是将这件事压了下来,直到两位顾问几次出面,最后终于压制不住,不得不开了这场会议。
会议开头是两位老顾问的提问,关于孩子的母亲、几时进的村等等,纲手一律沉默以对。无论对方如何逼问,她就是不开口。场面慢慢、慢慢乱起来,喧喧嚷嚷吵闹不休。然而无论会议场面如何乱,纲手就是两个字:沉默。
纲手不开口,卡卡西自然也不会张嘴。当然身份不同,他无法像纲手那样沉默到底,渐渐的,众人将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开始对他逼问。卡卡西不能沉默,只好不停打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任何提问。
会议从上午开到了下午,又从下午开到了晚上,再从晚上开到了深夜。除了纲手和日向日足始终沉默外,木叶的高层一点点焦躁起来,场面逐渐朝失控的方向发展。暗部队长眼见情况不妙,暗中下令增加了会议室四周的暗部人数。卡卡西也逐渐绷紧了身体,进入戒备状态。
卡卡西和纲手并没有得到对口供的时间,唯一来得及做的事,就是在会议的间隙,暗中吩咐了佐井和宇美去佐助家通知佐助和鸣人,做好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无论是心理准备还是行动准备。
看着越来越混乱的会议场面,虽然不是一贯的作风,卡卡西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在心底祈祷:佐井、宇美,一切拜托了
四
见来的是佐井和宇美,鸣人毫不见外的问:“这么早过来,肯定没吃饭吧?和我们一起吃吧,佐助做的饭很好吃的哟。”
“哦?”佐井闻声挑眉朝佐助看去,再望望从门后探出的四颗小脑袋,才说:“那我们得好好尝尝才行了。”
“呃,佐井……”宇美刚想说卡卡西前辈派我们来还有事要完成啊,被佐井举手阻止了。没办法,她也只能跟着佐井一起随鸣人和佐助进了厨房,坐到了餐桌边。
仔细回想,自打这四个小鬼被带到这个家后,佐井和宇美也只是在最开始来过几次。后面出任务频率太高,在村子的时间也各有各的事要做,竟然再没有见过他们。此刻再见,双方都好奇的互相打量着——对孩子来说这才是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吧。
但鼬只是看了佐井几眼,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到了宇美身上。鼬对宇美,有种既视感,可明明脑海里没有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大哥哥和大姐姐是兄妹吗?”。葵看了看两个人,歪着脑袋问佐井。
“咦?不是的哟。”佐井笑眯眯的回答,“我们只是同伴而已。”不过,居然被叫做大哥哥和大姐姐,自己和宇美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吗?
“哦——”朝美也开了口,“但是两个人长的很像呢。”
“呀,这个嘛,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呢,啊哈哈哈。”看着三个小孩子忽闪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佐井瞬间竟有点羞涩起来,只好干笑几声掩饰一下。
“嘿嘿,确实很像呢。”鸣人说,“好了好了,我们快点吃饭吧,我都要饿死了。”
佐井看看面前碗里的火腿丁拌白米饭,和碟子里的青菜、煎蛋,确实做的很漂亮。他挨个都尝了一遍,不得不在心里叹道:果真好味道啊。
这么想着,佐井抬头向长桌那端的佐助看过去。
餐桌是长方形的,佐助坐一端,佐井正对他坐另一端。从佐助左手边开始,依次是鸣人、鼬和葵,而从佐助右手边开始,依次是朝美、花歌和宇美。
鸣人吃饭想来是狼吞虎咽,速度极快,此刻已经吃好了,探着身子伸长脖子,和佐助小声的说着什么。而四个孩子都专心致志的吃饭,宇美也慢吞吞的一点一点的吃,生怕吃快了会品不出饭菜的味道似的。于是都没有察觉佐井此刻的动作。
只有佐助,本来垂着眼的,察觉到佐井的目光后,抬眼对上了佐井的视线。对望中,佐助浅浅一笑,也朝鸣人探过身子,两个人的脸一下子挨上了,他就着这样的姿势,在鸣人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鸣人刷的向后挺直了身子,和佐助拉开了一点距离,脸上浮现两团红晕,用眼神质问佐助:当着孩子的面干什么呢?
佐助脸上的笑意更显著了,他伸出手捏了捏鸣人的脸颊,就开始收拾自己也已经吃空了的碗碟。鸣人见状,就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佐助就趁着这个空隙,复又望向佐井,面上平平淡淡,眼神也波澜不惊。但这就是对佐井最好的宣告:鸣人是我的。
直到此时此刻,佐井才突然察觉:佐助已经长成了既强大又稳重,温柔且顾家的好男人。鸣人也在保持了正直与坚强的同时,学会了隐忍变得成熟。只有自己,在已经过去整整九年之后,依然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不停的闹着别扭。
而爱情,早就只是他逃避现实的借口。
这样的自己,真难看
“多谢款待。”佐井小声的说完,起身走出了厨房。桌上的饭菜,根本没吃多少。
“咦?”宇美望着佐井失魂落魄的背影,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回过头,就看到了鸣人站在水槽边放水,而佐助站在鸣人的身边,同她一样望着佐井的背影。
只是和宇美的不明所以不同,佐助知道,佐井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死心了。但,他并没有笑。视线收回转到鸣人的侧脸上,佐助忍不住想:若非鸣人是与自己相恋的,自己一定会痛到发狂,而后伤害他甚至杀掉他吧?
“幸好……”佐助喃喃低语。
“嗯?佐助你说什么?”鸣人转头看向佐助。
阳光斜射入房间,给两个人镀了一层璀璨的外衣。看着鸣人那在阳光里闪闪发亮的苍蓝色眸子,佐助笑了。他伸手搂住鸣人的肩,低头吻上他的唇,许久都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