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新年第三天,好友们都来鸣人家聚会,这算是惯例了,自从佐助回木叶后。因为佐助不可能随意去拜访别人家,鸣人必然会全部假日都陪着他,因此就都选择在一天大伙结伴来拜访他。
这个日子里,来这个家的所有人都是开心的。
除了鼬。
他现在坐在西客间里面的角落里,望着坐在拉门边的宇美出神。三个小孩子已经吃饱喝足玩累了,挨着鼬一字躺着见周公去。
今天宇美虽然过来了,但照旧完全无视鼬的存在,就是当他不存在。
人这么多,鼬再不爽也不好发作,只得一直忍着。现在自己坐在一边,上周刚发生的事又浮现在脑海里。
二
刺杀小春顾问的那一晚,鼬抱着宇美,飞到了宇智波老宅和木叶村子之间的向日葵田里。就算村子解除了宵禁,想必也还是有暗部在对宇智波府邸进行监视性保护。鼬无法带着宇美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房间,宇美可没法穿墙而过。
夜里的向日葵田有些阴森恐怖,一株株向日葵像被吊死的死刑犯那样耸落着硕大的花盘。
鼬松开了宇美的同时,极快的握住她的一只手腕,阻止她的离去。
“你把我带来这干嘛?放开我我要回家”宇美背对鼬站立,尽管压低了音量,但是语气有着很明显的怒气。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鼬倒语气平平。
宇美皱起眉毛,侧过脸狠狠的瞪了鼬一眼,再转向前,再也不开口说话。
见她这样,鼬突然也恼了。
一个多月前,缺了鸣人的卡卡西小队出村二十几天执行了一次任务。回村后,鸣人去看他们时似乎发生了什么,本以为佐井和宇美很快就会来家里的,却过了好几天才见到他们。那个时候,甫一看到鼬,宇美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接着她就移开了视线。
从此,宇美再也没有出现在鼬面前过。
“这一个月里,你干嘛老躲着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宇美还是不看他。
“你、你”鼬瞬间太气愤了,反而说不出话来。
“话说回来,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进行暗杀,今晚这算怎么回事?”
“我没有进行暗杀吧?”鼬气恼而又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在预备杀她前,先光明正大的让她看清楚我了啊。”
闻言,宇美猛扭头看向鼬,她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她实在无法理解鼬的脑回路,这个孩子的大脑到底是什么构成的?就是因为他让大厅里的人都看到了他的脸,宇美才不得不杀掉了在场的所有人。并以防万一,整座府邸里的活口一个没留。
而他搞的这么麻烦,还差点反被擒住,只是为了证明他自己没有进行暗杀?
“……你放手,我真的要回去了。”宇美无力的说道,再和鼬在一起,她一定会疯掉。
“你还没回答我呢”鼬固执的问,“这一个月里你为什么完全无视我?”
“我要无视你的话,今晚也不会出现了吧?”宇美一想到这里就头疼。
宇美一直没有再来鸣人家,但佐井依然会过来,只是只有他一个人,晚上不好住下,所以白天过来晚上回去。
这天白天里,小春顾问来要求鸣人送鼬等四个孩子去忍者学校学习的事,佐井晚上回去后顺道就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宇美就猜到鼬一定会再动手,于是等到深夜楼下的佐井睡熟,她就往鸣人家赶。可鼬已经只剩本体在房间里,她立刻又前往小春顾问的府邸,总算是赶的及救下鼬。
“那你为什么再也不来我家了?”鼬还是不依不饶。
“我……”宇美无法回答鼬的这个问题。
原来的时候,天天看着鼬还不觉得。可隔了一个月,加上和佐助重聚了几天后,再看到鼬才发现,他真的和佐助很像。像到每次宇美看到他,就会想到佐助,这让宇美面对鼬时,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平常的心态。
这种状况,让宇美觉得自己很难看。
这算什么?
所以她只有避开他。
“宇美?”等了很久也等不到回答,鼬还是坚持着。
“鼬,我……”宇美一瞬之间觉得累,累的她不想再思考,便实话实说了,“我喜欢的是你的父亲,”这是回答之前鼬的提问,“所以,我没有办法面对越长越像他的你……抱歉。”
沉默了一会,鼬转到宇美面前。
挣不开他的手,宇美只转开脸以避免和他视线接触。然后,宇美听到鼬问:“你是在害怕,你会忍不住把我当作我父亲的替身?”
身体微微一颤,宇美转头看向鼬,朦胧昏黑的视野里,她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只有鼬鲜红的写轮眼。
“也就是说,你不愿意用看我父亲的眼神来看我,在你的眼里,我不该是任何人的替身,而是就我咯?”鼬的眼睛直直望着宇美。有写轮眼,有没有光都没影响。
宇美一愣,鼬的这番话,是她从来没想过的。所以她微微垂了脸,打算好好想想。
但不等她想出什么,唇上忽然传来软软的触感。眨了眨眼睛,宇美才反应过来,是鼬正在吻她。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直到鼬伸出舌头舌忝触她的唇齿——鼬没少见佐助和鸣人的亲吻——她才回过来神。
死命挣开鼬,一秒钟都没再多待,宇美就从鼬的视野里消失了。
鼬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瞬间就离开了很远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三
“唉——”鼬还是忍不住长长的叹气:要是,那时他追上去,结果会怎么样呢?
旁边还在喝酒的鸣人听到了鼬的叹气声,他扭过身,抬手敲了鼬额头一下:“小小年龄,怎么叹的和老头子一样。”
“痛。”鼬模模被敲的地方,看看鸣人,忽然问:“鸣人,你当初和我父亲,是怎么在一起的?”
鸣人正往嘴边送酒杯的手一滞,又扭身看着鼬,脸轰的涨的通红:“怎怎怎怎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鼬眯起眼,看着鸣人通红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真是个单纯的单细胞生物,你们的孩子我都这么大了,提起过去你居然还会脸红?
“这个、这个么……”鸣人抬手挠挠头,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他们两个啊,真是孽缘啊,刚毕业就一吻定情”小樱也听见鼬的问话了,凑了过来,脸也通红,不过是醉酒的红晕。
“是呐居然被鸣人这家伙捷足先登,不甘心啊”听见小樱的话,井野也握着喝了一半的酒杯加入了话题。
“喂小樱、井野,你们两个不要在这说醉话了”鸣人脸红耳赤的推她们,想阻止她们两个继续说下去。
“少来”小樱一拳把鸣人揍飞出去,“傻蛋鸣人当和你初约定带佐助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变成现……”
“好了好了,小樱你真的喝点有点多了。”卡卡西制止小樱继续说下去,那边鸣人的脸已经有些呆滞了,“宇美,拜托你扶小樱去二楼休息一下。”
“好的。”坐在拉门边的宇美说着走了过来,扶起小樱从内门向楼梯走去。
但最后那句话,小樱的音量很高,那边本来兴高采烈的众人,已经都安静了下来望向这边。
正在想着怎么才能让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卡卡西就看见鹿丸在也是满脸通红的丁次耳边说了什么,丁次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绕过众人来了这边。
“井井井野……”丁次扶住井野的双肩,让她看向自己。
等等等卡卡西突然猜到接下来会怎么样了。
“请你嫁给我吧”丁次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现场静默三秒钟,也只静默了三秒钟,紧接着哄然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惊叹的叫嚷着,以至于都没人听到井野回答了什么,连她回没回答都没注意到。
只有卡卡西擦擦额头的汗,吁一口气。转而看了一圈还在这里的十一个人,然后笑了,终于除了佐助和鸣人,要诞生第二个家庭了。
三个小家伙本来已经在旁边睡过去了,这时也被吵醒,和鼬一起望着这群又笑又跳吵闹不休的醉鬼莫名其妙。
始作俑者的鹿丸,都没想到气氛会变得这样热烈,大张着嘴巴愣在那里。
四
同一时间的音忍村里,佐助坐在一棵树顶端的枝桠上,望着眼前的景色,忧心忡忡。
音忍村的气候益发诡异起来,从一个月前开始,连绵大雨陆陆续续的下,这里变得又湿又热。村境内的植物都疯了一样的生长,全部巨大化起来。
这景象,越来越像土之国了。
这喷薄而发的自然生命力,竟是一国灭亡的前奏。
可是佐助唯有等待。
远明九雀解释的很清楚,妖兽一族的查克拉属性是直接与大自然的能量相对应的,可以直接借用自然的力量,这连番大雨,就是他们在对环境进行改造。将原本不利于他们的干冷环境,改造为湿热环境,这样他们就能够以兽形自由行动了。而在将环境改造完毕以前,妖兽们是不会冒险踏入人类的势力范围的。
总归到底,不是随便一只妖兽,都能有九尾的力量;也不是随便一只妖兽,都能化作人形。在不利的环境里,就算他们有占极大优势的巨大形体,在会各种封印术的忍者面前,行动迟缓的话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而反过说,假使环境变的能够使他们自由行动,那么情况立刻逆转。毕竟能够封印九尾级别的妖兽的封印术,也不是随便哪个忍者就能使用的。
之所以先灭了土之国,是为了绕过境内遍布沙漠的风之国吧。毕竟土之国内的降水量要远远高于风之国,岩地总是要比沙漠更容易改造。
因为妖兽一族的查克拉也不是无限量的,一旦自身查克拉量降为零,那么身为能量聚合体的他们,便会立即湮灭于空气里。即便是环境适合,他们就能直接汲取大自然的力量,可那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不然远明九雀也不会十年里不仅没有增加查克拉,还为了救佐助而消耗了近一半的量。
所以等级极高的远明九雀,也是能够进行捕食时就绝对不错过。
身后突然跃上来了一个音忍,佐助立刻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气,他对佐助说:“首领,您不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吗?”。
佐助侧过脸看看他,在这么高的枝桠上,他的身体都随着烈风在微微摇晃。难为他醉成这个样子还能看到自己,并跃上这么高的地方,凑巧了吧。
可也正是因为他醉了,才没有把自己和那家伙分辨出来吧。
那家伙,温润如玉;而自己,寒冽似剑。
正在考虑是应他一声,还是干脆不理不睬呢,那名音忍却突然一头栽了下去,看来是彻底醉过去了。他正对着一根粗大的横枝摔下去,这么大的高度差,如果这么毫无知觉的撞上去,必死无疑。
佐助伸手折了一只细枝,当苦无甩了过去。细枝挟着力道而去,穿过那人的衣服将他钉在了主杆上,这时离那横枝已经不远了。细枝无法承受男人的体重,弯了下去,他的衣服一点点滑月兑,最后还是摔在了横枝上。可这距离,只是把他摔醒过来。
“啊咧?”他模模脑袋,醉眼朦胧的四周望了望,落回地面时,还一个不稳摔了个四仰八叉。
周围的人有看到他窘迫的模样的,对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佐助低头看着树下的欢庆人群。此时太阳刚刚落下,水月指挥人燃起了几处篝火。灰蓝与橘红相互映衬,一派祥和。
这些人,真快乐。
从树桠上站起来,佐助转身遥望向南边的地平线。
鸣人,你是否也像这些人一样,正在人群里快乐?
五
第二天醒来,鸣人使劲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闭眼模索着进了厨房,捧着水杯大口的灌水。缓了缓,也懒得去二楼,直接就着水槽的龙头洗了把脸,才清醒过来。
走回西客间,才发现大家都没有回去,十多个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墙角里丁次揽着井野的肩膀两个人靠在一起。昨晚丁次向井野求婚时,众人还没喝的太醉,鸣人就依然记得。嘴角咧出一个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两个人后,鸣人转身去了二楼。
四个孩子、小樱和宇美都不在西客间里,鸣人要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朝美和花歌面对面的窝在一起,睡的无比香甜,虽然距离近的连鸣人都忍不住撇嘴。但是兄弟两个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亲密的很,再长大一点想这么亲密都难,现在就由他们去吧。
葵的睡相最差,枕头被她挤到了床下,被单乱糟糟堆在身子边上,整个人手脚乱伸的斜躺在床上。唉,还好床铺对她来说还够大,不然鸣人真担心她会睡着睡着就挪到床边掉地上。
走到鼬门前,鸣人握住把手,犹豫一下又放开,又握住,又放开,几番纠结后,还是决定不进去看了。上一次在他睡着时进去,还没靠近床呢他突然就醒过来,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反倒把鸣人吓了一跳。
鸣人默默的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想起那晚鼬脸上的表情,鸣人的心就一阵阵的疼。那是被惊吓的表情。鼬……看起来最没事的一个,其实内心里时刻都在惊恐不安吧。
最后鸣人进了走廊尽头的大浴室,边月兑衣服边继续想事。
鸣人试过各种他能想到的方法,可就是走不进鼬的内心世界。
鼬再不肯依赖上鸣人。
这么一想,想起似乎在他四岁的时候,曾突然对鸣人说:我喜欢你,请和我结婚吧。
佐助立即赏了他一个暴栗,疼的他当场哇哇大哭。
当时鸣人很惊讶,不是因为鼬的表白而惊讶,而是因为鼬居然对自己表白而惊讶。
鸣人一直觉得,鼬是极喜欢佐助的。就算两岁之后突然和他生疏了,但鸣人不经意间会发现,他还是会用恋恋不舍的眼神盯着佐助的背影,但在佐助转身的时候会飞快转移了视线。
如此想来,那次鼬对鸣人所谓的表白,应该只是想夺取佐助的注意力而已。
典型的小孩子心性。
说不定在那时的他眼里,自己是与他抢夺父亲的人吧。
泡在大浴缸里,鸣人恍然大悟的双手一击,带起一串水花:“原来鼬恋父啊。”呃,自己居然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也太……
当年四个孩子就那样意外诞生了,自己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只是觉得既然他们都诞生了,那么就好好照顾他们养大他们就是了。可现实却是,等他回到村子、回到人群里,才发现自己要想和佐助一同承认那四个孩子,是多么的难。于是在佐助、纲手、卡卡西三个人的阻挠下,他顺势退缩了,然后就是现在想认都无法认的境地。
那时候,真的幸而有佐助在,承担起了一切的责任。
把身子蜷缩成一团,鸣人抱住了膝盖,脸埋进了胳膊中。
佐助,你都消失整整一年了啊……
六
远明九雀打着哈欠,懒洋洋的从床上一点点挪到床边,然后裹着被单扯着床单的滑到了地板上,身体诡异的在床、地板之间弯了两道折。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条蛇,身子里头半点骨头渣都没有了。
酒真是神奇的东西。
昨晚远明九雀见别人喝的好玩,他也喝了一口,真的仅仅只是一口,他就倒了下去不醒人事。
这一觉,他整整睡了七天,到现在醒过来,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那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他喃喃说道。
“什么神奇的东西?”
一双脚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边顺着往上看,是佐助,俯视着他的漆黑眸子不带一点温度。
“没什么,你怎么来我这了?有事?”远明九雀这才在地板上坐起来,揉着眼睛问,佐助来找他,太意外了。
佐助看着他这副模样有点无语,带着他回音忍村的这一年半里,他倒比佐助更像人类了。
“我们必须尽快再回一次土之国。”佐助焦急的说,“鸣人去了土之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