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尹秋按捺不住的故意出现在厨房,辛辛苦苦跟着厨子学一套手艺,做了些菜亲自端上郡主与汪厂公的面前。那容忍与气度都是表现的风态非凡、淋漓尽致。
林紫云起先以为她是丫环,但后看了看她,长的有姿有色,态度也显大方,不像真正的丫环那般拘泥,突想起汪厂公说过,家中尚留一位妾侍,于是待那女子转身再去厨房盘菜时,趁机她问道:
“厂公,您不是说还有一位夫人吗?为什么不叫她一起来吃饭?”说时,心中是一份醋意,所以她的意思并不是真想叫那位夫人一起来用餐,只是觉得突然气氛好诡异,想要弄明白那位夫人到底是谁。
汪厂公一听沉默下来,面露难色,如果告诉她一定会惹的她不快的,可她才刚回来,这样一来一定会大扫彼此的雅兴。
想到这,厂公逐显不快,结果抿了抿嘴,释道:“只要不是我喜欢的,她就没有资格和本厂公一起用餐。别管那么多,我不想你为这件事不高兴。”说着抿嘴甜甜的一笑。
“可是我想知道。
——是刚刚下去端菜的那个吗?而且阿稞还在宫外面,都没有接回来,你不可能又给我找来一个丫环来吧。”语气十分刻意。
固执的林紫云眉梢皱了一皱,厂公见后是担忧又无奈。
汪厂公手撑了撑额头,呼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难为情的瞟了瞟尹秋的背影,答非所问的道:
“你真想叫那位夫人一起吃饭?还是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真的看不出她哪里在欢迎新夫人。所以说时,又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希望能够缓解她浓重的醋意。
林紫云撇了他一眼,见他还不老实,暗底做了一个打算,神不知鬼不觉。
“夫人和厂公请慢用。”刚好尹秋已端上最后一盘菜上桌来。笑了笑又准备转身。
林紫云一直注意着她,就在她转身之间,她的那一笑似乎带着一种很强烈的火药味刺激着自己。想着,眼幕锐利的一眯。
心道:不管她是谁,她的笑容里面都似隐藏着一种压抑,这种现象为不常,如果不错的话,应该在她端的菜中会发生异象。
想罢便在任一菜饭碗中检查起来,连汪厂公问她话也没有听进耳里。不愧是易经专家,经过仔细一番检查,果然在丫环端的第一碗菜中就看到一点很小的,没有落入汤内的类似药粉。
轰——
林紫云大吃一惊,原来真有明堂,如果她就是那夫人,不难说她曾有对自己不满之心而想要谋害自己。
看丫环站在自己身后,林紫云盯住她一眼不眨的故意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汪厂公也促上前观了观,结果一样也看到碗中一点飘浮物。
尹秋心一凉,自己只是一味的要讨厂公喜欢,今天可没有下什么毒药之内的东西,郡主你也太谨慎了吧。好像知道我曾经害过你似的。
尹秋终是做贼心虚,慌了一慌,突想起是因为自己技术不精,另外加的一点胡椒粉没有搅拌均匀的原故,于是委婉回道:“那是胡椒粉,对不起,‘我’厨艺不精,没有拌散,希望夫人不要见怪。
不然‘我’给你们重新换一碗。”
汪厂公还道是厨子做了她配合端来的,但听她这么一说,感到意外了,“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是尹秋自己做的。”
林紫云早已注意了她口中的自称“我”字,实际不明心中也有数了,不耐的看了眼厂公,观察了下他顾问这女子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快,但想到人家妾侍都这般卑屈了,纵然再吃醋,也不想为难人家,只是忍不住问了声:“我想问一问,你是谁?”虽然我已经猜到,但我要你自己回答。
也许这问,问得严重,后果也会更严重,但她顾不了这么多。
顿时,汪厂公在后面向丫环使眼色,叫她宁愿装聋作哑也千万不要告诉她真实身份。尹秋看了看他,脑子不笨,便直关的回道:“我只是一个丫环。”
嗯,不错,汪厂公悄悄的向她点了点头。
可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丫环不是自称奴婢的吗?可她却口口声声自称“我”,林紫云暗道,不想叼难她称自己为奴媿,于是也没有如此追问。
只好换言道:“既然这样,一会儿本郡主就将你另外安排一个主人,因为我这里只能留一个丫环,而我正有一位亲人要入宫来陪伴我,所以你不能再留在这里。”本来我不是这样一种哆哆逼人的泼妇,可在面对爱情时我不能这样大方,曾经我已经失去了阿贵,现在我决不能再失去汪厂公。不好意思。
但汪厂公又怎能不解紫云的想法,差点噗哧大笑,她竟会为了争风吃醋突然间变的这么冷酷无情。想来自己在她的心中的印象是多么神圣了。
不过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尹秋的脸色,想到她在林紫云昏迷后的一个月里,对自己慰问倍佳,左右奉茶,蒸饭饱碗,无怨无悔的,也确是冒起一丝怜惜。默默的升起了一丝彼此熟悉的默契。
尹秋时刻注意着汪厂公的脸色,然他这一偷看恰是被她瞧见了。也想起自己在那一个月内为他竭力伺候的一面,而那一个月,两人其实已冥冥中建立起无形的好感。
人非冷血动物,再野蛮的人一开始视自己为敌人,待时间一长也很有幸,会演化成朋友。
尹秋听到郡主哆哆逼人的话,知道她是想逼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又怕为难厂公,免的他生气,想了想又道:“尹秋既然已经成了这里的丫环,就得一心一意伺候这里的主子,不能再移屈他处。还请夫人海涵。”
汪厂公听她这么一说,大呼了一气,不知是怕她离去,还是怕她说出为难自己的话。
不禁扪心自问:问自己的。的心,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不起紫云,所以你不会在乎尹秋的,你和尹秋一直是敌人的。可她任劳任怨,毫无怨悔,本厂公还要对她那么无情吗?不过你放心,紫云永远是你的最爱。
林紫云原本是脾气挺好的,常时不会对下人发火,但听完尹秋毫不服输的装样,也快耐不住了。
虽然也许,这是怀上孩子后脾气火爆的问题,可是该发火的时候还是得发火于是她将桌子猛地一拍,怒吼起来:
“你既是奴婢为什么不俯首称成‘奴婢’,而要口口声声的在我们面前自称‘我’。
而且是你自己说是奴婢的,主子说不要你就可以不要你你敢这样顶撞我,简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滚出去…”
“算了尹秋,你下去吧。”正在尹秋进退两难的时候,汪厂公居然极度温和的发下一语。
“是。”尹秋这就遵命。尹秋向厂公倾身一笑,立时乖乖的离去。
多么简单的一个告退,可其中的章法确是异常复杂的,林紫云摇了摇头,已将其中的事情看的非常透彻,只叹今夕不如往昔,没想到厂公那般忠于自己的爱人也会随光阴变化:
我自知不是一个伟大的女人,我要的是忠贞不渝的爱情,要的是永远第一的爱情,也许这只是遥远的传说,可在我的世界里依然不容许。
脑海里如滚烫的开水翻滚起来,他不是说过,他一点也不喜欢新来的妾侍吗?为什么当自己想要赶走那个人的时候,他却是用这种巧和的方式使她避开?他不仅骗我还自欺欺人。
好吧,一恢复男人身份,就开始要三妻四妾了,这还一天都没有过呢咱们先走着瞧吧,我连自己的母亲都决定放弃来陪你,现在你却用这种方式来待我…
尹秋已经退下好一阵子,可紫云还深陷在盯着某一角落,失落与不得志之中,不知在原地呆傻了多久,厂公的声音蓦然传来:
“云儿…自从你离开之后,再回来,我发现你的脾气坏了不少,为什么?”汪厂公温言细语的道,看她这般生气,心疼极至,就怕她伤了月复中的胎儿。
林紫云眼泪汪汪,懒得理他,对他什么时候喜欢尹秋的事情都不晓得,怎么会接受他对自己的道歉。
径自望着天空这样吐了一句:“我突然觉得我们成亲一天,一天之后相隔甚远,而偏偏就在今天远隔千里。好像我们的心意再也不着边迹。”叹了一气。
“也许是因为我太小气了,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好意思。
或许也是因为我离弃了母亲,心里太不舒服吧,可也不能拿你出气呀。
我突然好想去看看我的阿稞,对不起,我们明天再聊吧。吃饭。”
可此时还早着,才是清晨,她居然把时间说的那么长,一句“明天再聊”这么绝情。
汪厂公从来没听过她今早这般刺耳的话,每一句话好像都是驱赶自己离开,居然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可能奈她如何,心上之人啊。
他仍轻婉道:“我做错了什么啊郡主夫人,令你这么生气?不就是因为吃醋吗?可是我又没有背叛你,你不用这么不尽人意吧,是什么话又要等到明天再聊呢。
如你所说我们才成亲一天,所以你就更不能对我发火了。”
听到这,林紫云温文一笑,表现的异常魅丽,可却道:“你说的很对。我是在吃醋,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大破醋坛,即使当初你向我认错,让我猜到你和她已经同眠,也没有让我像今天这样发怒过。
因为我知道那时候的你是非常真诚的,而且对我是一心一意的。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很明显你对她产生了暧昧之情。你甚至怜惜她。”
汪厂公彻底无语,她似乎又拿出她那惊人的算术来强求别人相信她有多么聪明,又看准了某事,然淡淡的提醒道:“不管怎样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告诉过你谁也替代不了你的,你就不要总是以你那套最厉害的什么什么算法来辩解我好吗?”。
“可我就是一个对自己深信不疑的人,我无法自欺欺人。也不像春华那样那么善良不管谁来都可以逆来顺受,如果你以为我像她那样,那你就太看的起我了。不过我也不喜欢强求别人,我不打扰你了。你一个人静一静吧”
“什么?我静什么?”
“你说呢。”自然是想想怎样开除那女人。
“你就不能想开一点,就算我喜欢她,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妾侍而已,我对她再好也只是男人本有的小妾玩玩而已。
话又说回来,我只是跟你打个比方。实际上自从有了你我就真的从没有想过要那些小妾。我觉得你是想太多了。”
“好吧现在你这样说,我是无言以对,我也没有任何证据。你是主子你说了算吧。”林紫云大气一撇头也不回的真的离去了。
柏宸妃那里她许久未去,今日脾气不好,到那两人正好可以好好聊聊天聚一聚,模了模自己的孩子,林紫云打着几天不归的念头抿笑而去。
谁知柏宸妃那边的景况更不好,自从她出去宫外一年多未归,柏妃因失去一个聊天的人,又整日思念梦中情人,加上本身的郁积病根,落得一个大病,皇上几次去看她她都不理皇上还惹得龙颜大怒。此时躺在床上就如快病死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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