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有一个自从汪厂公出事之后,便不再见她的一个人,终于出现。
其实她一直关注着明音宫的一切,只是不好意思来关看,如今心爱的乖孙女成了这样,她还不出面,怎么成。
步进大门,仍是一位令人威慑的第一女人,她华贵祟尚,深明大义,决断明哲。她终于来了,着一身金黄大凤袍,头顶奢华耀眼的金钗出现在了明音宫殿上。
“你们在外守着。”这是太后庸容大度,和蔼可亲时的声音。
落落大方的径自步进了明音宫殿。
青稞、凌司正、七巧、映月一见三年来一直未出现的太后这位稀客也光临寒宫,心猜她不是一直气愤汪厂公罪大恶极也不理‘郡主’的吗?怎么今天又亲自来这里了。
“太后娘娘请。”四人纷纷躬身退下。
不料这会儿,皇上又悄悄到来,正好看到尊贵的母后也终于出面了。嘘声明前宫的‘四位长老’后,便悄悄的站在宫外偷听。
林紫云自从住进明音宫,就一直打坐在明音宫宝座上,两手虽然结印放在膝上,身子也坐的笔直,但却总是痴痴的看着地面。
听下人们说,她一直这样,整整坚持了三年了。
太后不禁痛心的泪水湿眶,怪自己当初一直没有来见她,为她开解,所以害她成了今天这样,真是可怜。活月兑月兑的一个天仙女也是不容心痛折磨的呀。
太后摇了摇头,叹息,然漫条斯理的踱到了林紫云身边,大胆的捧起她憔悴的脸庞道:
“既然没有人敢搅醒你的沉睡,就让哀家来拉你走出困苦吧。”
林紫云的脑袋被转动,她自然会有些准备反抗的反应,但不知来的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太后娘娘,她竟屈尊下驾到明音宫来,实在令她魂心大震。
不由瞪大了眼睛。
“可怜的云儿,为何弄的今天这副模样,如果不出哀家所料,定是为了那汪直吧。怎么他就不要你了,说来听听。”
林紫云痴傻了好半天,别人都在等着回答太后的话语,但许久也未见她动一动嘴巴,还以为她仍不知所措,但不料她终究是慢吞吞月兑口而出了,道:
“他就是不要云儿了,他准备和别人相好了。他真的不要云儿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由于还在痴愣的伤心之中,然没想来唤一声如今的“母后”,便是血泪滚滚。
太后并不在意她怎么面对自己,但只见她真如宫中所传,国师如今的眼泪全是血迹,她痛心深信,忍不住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
“可怜的云儿,‘母后’恨当初自己没能给你及时的安慰,让你坠入情感苦海,真是罪过罪过呀。
云儿不要难过了,其实大家都已经不在乎当时汪直的事情,虽然也不能让他返回宫中,但是大家都很同情你呀。尤其是母后三年来没有一天没为你担心过呀。
但母后今天必须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母后当初不来看你,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收了你们的免死金牌,不肯低头来见你。但不是母后不能容他,实在是国法不容啊。你知道吗?
母后知道汪直再坏,但对你深情一片,就冲三年前英雄大会上的事情来看,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不敢来夺你出宫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才故意避开你。
所以母后相信他仍然是爱你的。你就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呀。
好吗?”。
被太后一说,林紫云仿佛重获光明,其实她并不是误会汪直真的与别人相好,只是痛恨他为了打击自己故意当面与她女搂搂抱抱,以她天生的性格真的是受不了啊。更何况他又说了一些横心绝别的话呢。
呜呜呜呜…
林紫云哭的更厉害,每哭一次都会狠狠的抽动许多次。
但只是让她得到了心中压抑的释放,三年来一直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与她谈心的苦楚,终于得到了释放,她终是忍不住回抱住太后娘娘:
“母后,云儿知道了。呜呜呜,呜呜呜…
母后抱紧我,我的心好痛好痛啊。呜呜…”
皇上也不禁抽颤了几口气,这时站出来,道:“原来汪直并没有死,而且远走高飞了。云儿心中就压抑着这些事情?难怪谁来也动弹不了你的心,不要痛了,以后朕不再难为你就是了。总之汪直要如何那也是他的事情。朕绝对不会再过问,也不会赶尽杀绝。
你不知道原本朕还在为你生很大的气,可是现在突然之间又想开了。
看看你,宫中的人还都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还挂着这么多血泪,对的起别人吗?
可以让朕也抱抱你吗?”。
林紫云顿也没顿,更是抱着太后娘娘不依不放,道:“我才不。当初你强性关闭云儿,那笔帐还没算呢。”
太后可不知道这件事情,但见她起色好多了,血泪也停止,于是配合着她,对皇上命令道:“对。以后就不理皇上了。让你一个自由自在,都不打扰好不好?”
太后连翻给皇上使眼色,林紫云没有打开心墙,听不见他们的内心,一会儿只听皇上委屈的道:“好,朕一切都依了云儿,以后也都不敢‘抱’云儿这总行了吧。”
哎呀,这人突然怎么又变的这么听话了?林紫云不由轻轻一笑,肿起的眼皮全包紧了眼珠子。
呵呵,还是母后有办法。噢?对了,既然你清醒,那么正经的事情一大罗堆在那,再不处理也是不行了。
皇上也笑开,道:“不过朕得告诉你两件事情,三年前齐首辅家中被你预言的事情已经发生。另外一件事,国上北方与西方连糟三年干旱,朕好不容易等到你醒来,救人如水火,恳请你赶快求雨降临干旱之地,可否?”
没想到自己困苦三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给抛却,这可是造就功德的大好机会呀。
“什么那你怎么早不来告诉我?”林紫云蓦地离开太后怀抱,坐直了身子,严肃的问道。
“哎呀,你怎么比朕还凶?朕来过好几次了,可你根本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怎么还怪起朕来了。既然这么急,走吧。”皇上将她扶起来。
林紫云又推开他,道:“是云儿降雨,又不是皇上。皇上就不用去了。
‘母后’多谢您的开解,云儿太感激您了。
不过要事在身,先告退了。‘母后’保重。”
绕过皇上的身边,对凌司正等人交待了一句,照顾好太后与皇上便迅速离去。众人叹息着,笑开。
林紫云未临驾着云雾,先来到齐首辅家。两副棺木摆在家门口,一副夫人的,一副儿子的,一屋子的人围着在哭,真哭假哭的一大群。
丧礼办的倒是挺风光,白布云间,白花堂满。敲敲打打,探丧者都排成两个大队。听说齐首辅的家人已经死了五天了。所以就最近几天,因没有请到她来相助,哭的更厉害了,再因加上一边不停的哭泣,五天五夜就瞎了他一双老眼。
林紫云不经正门,就直接从院中降临,齐首辅哭到眼瞎,都也未停。此时坐在一椅子上喘着大气,大气喘完又继续哭泣。
真是可爱又可怜。
林紫云的身影一现,前后左右的人便不由鸦雀无声。虽然从未见过她,但几乎完全相信,她应访就是那位传说中料事如神的美貌国师了。
“弟子拜见国师。弟子未能接驾,还请恕罪。”
齐首辅一听,国师竟然已经到来,难道她恢复意识了。蓦地哭笑交集的,从椅子上模索下来,但因踢到东西,摔了一跤。
结果再趴起来,眼睛便能看见了。
齐首辅兴奋与感激并至,真不知该说何词了,径直便拜在地上,砰砰的瞌起头来。
林紫云深感他的挚诚挚爱,挥袖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袖中便装满深蓝天灵抽气,然后扔到整个房屋上面。
使房屋整座被罩在一个大大的深蓝光罩之中。
然她念道:仙灵普渡,随吾心意,归还人本,深邃调遺。去
深蓝光罩随即自行调动,礼堂内噼哩哗啦,东去西藏,凡是丧礼一类物品都自行回避潜藏,两副棺木消失,其中两人自行回到了卧房床上。
家中的陈列、摆设自然而然形成生活常态。各路头戴白布的人,且自动形成两排坐在堂房,然而头上的白布也全部消失。
等家中一切安静,齐首辅与所有来探丧的达官贵人,一齐向林紫云施了一礼。然齐首辅是惊恐不平的问题。
“我家中的两个亲人呢。”
“他们歇着,在各自卧房里。叫你儿子多行善事,不要再做恶了,否则有一天,还会糟天遺的。本座还有要事。告辞。”话罢,身影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