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山回到竹屋,路程短的很。但还没行至竹屋内,便见一身影迎上来,原是孤皓离。他面色着急,火燎燎地迎上来,观察着桃容,明显松了口气。
语气略带责备:“昨日去哪了?怎的整夜没归?”
桃容想起昨晚,仿若做梦般的不真实,一直疑惑着师父的本体是什么样的?却没想到竟是她从小便见过的那株仿若“神树”般的桃树看着孤皓离神色突的很是兴奋,愉快道:“昨日,我找着师父了。”
孤皓离神色一闪,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看着桃容那欢愉面容,“是吗?在何处找着的?”
“就是在后山呢一直不知师父竟在后山又施一结界呢我便是在那结界中找到的。”
孤皓离微眯狭长凤目看着桃容四周,像是寻找着什么。“昨日便找着了,为何昨日不归?今日又为何一人归来?”
额桃容脸上突的泛起红晕,不禁想起昨夜与师父相拥而眠····
咧咧道:“昨···日···很晚···才寻到师父,他说还需一日便能回来了,又不放心我一人回来,便····晚上····睡····在那了。”
狭长凤目竟显得危险至极,孤皓离嘴角微微扯下:“哦·····昨日与桃兄相拥入眠的?”
脸上哄的炸开了,“你···说···什么?我们是···师徒···这没有什么。”迈着僵直的步伐,径直向厅内走着,“不····说···了,小白定在屋里等着我。”
孤皓离看着桃容背影,眯起风目,面容琢磨不定。“哦?···还知道是师徒啊”
不理会孤皓离突袭来的无理取闹,想着小白的模样,桃容会心笑笑,刚至厅内,便感觉有一小小身影扑进她怀中,泪眼婆娑,颤颤地喊着:“娘·····”
桃容叹了叹,蹲,与小白平视,模着小白软软地头发,安抚道:“小白,对不起,娘让你担心了。”
小白依旧抽泣着,抬着哭花的小脸蛋,稍有大人意味地训着桃容。“娘,下次出去时,定要和小白说,不然小白会担心的。”
桃容自认投降,高举着手,面容满是愧疚。“好好。我发誓,下次出去定和小白说,否则天打雷劈。”
突的小白捂住桃容的嘴,煞有其事地道:“娘,不用说的这么严重的。”
连连点头,“小白说的是,娘知错了。”
这情景实则有趣至极,一旁的玉灵似是忍不住,噗哧一声,连连笑着:“好了,你们这俩活宝,到此为止吧不然能把我笑死。”
而一旁的孤皓离却是眯着狭长凤眼,悠闲地喝着茶,对这场景无动于衷。
桃容也是觉得方才有趣的很,小白真是太秀逗了,叫她忍不住的喜爱。
可小白却是疑惑了,正色道:“娘······好笑吗?”。
忍住笑意,也那般正色道:“不好笑,不好笑,小白方才说的很对。”小白点点头,便慵懒地窝在桃容怀中,不说话,片刻便睡着了。
桃容疑惑,今日小白怎么这么困?
一旁不住嗤笑的玉灵停住,了然那般桃容疑惑,走到桃容跟前,模着小白绒绒的毛发,心疼道:“昨**一夜没归,小白便等了一夜,怎么也不肯睡觉,唉这么小。便懂得孝顺了。”
桃容听此,看着怀中小白,眼中满是无奈与欣慰。“这孩子早熟的很都是我一直没照顾好他,许多事儿都是靠着自己的。”
玉灵一旁娇笑道:“小白这么聪明,应是你教育的好,不用这么自责。”
“嗯···嗯。”这句话仿若是说到心里,桃容连连应着,不再那般内疚,对玉灵也渐渐相信起来,心里高兴着这算不算她在这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对了桃容,找到桃哥哥了吗?”。
正忙着把怀中小白姿势调整好,听到这,抬头疑惑道:“玉灵怎么知道?”
玉灵眸光一闪,暧昧道:“方才,屋外的话我可都听见喽”
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猛地呛住,红晕着脸,“你别误会,我俩是师徒,如同父女般,那很正常。”
玉灵神色疑惑,满脸茫然。“说什么呢我说的是我听见桃哥哥今日回来罢了,你想成什么了?”
额桃容惊愕住,即在一瞬,便正色道:“嗯···昨日师父说今晚便可回来了。”
玉灵满脸兴奋,眸光闪烁着,“真的?那桃哥哥在哪?我与孤皓离找了好久,都没找着。”
桃容还没开口,在那喝茶的孤皓离却是放下杯子,阴阳怪气道:“就在这竹屋后山,桃兄在内施一结界,所以我们没找到。”
玉灵眉眼闪动着,闪过一丝计谋,即在一瞬。
········
与昨日一样,也是戌时,桃容整了整,准备往后山走去。却没想到竟吵醒了小白,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道:“娘,去哪啊”
来到小白跟前,亲吻下他那柔女敕女敕的脸颊,道:“娘去把师父接回来,你先睡。”
小白眼眸闪动。“娘,你定要把爹爹给带回来啊别让别的女的抢去。”
“知道啦那我走了。”
走到后山,进入半月谷,正想兴奋地叫着师父。却似听见一女子声音,匆匆忙忙地往旁边的树后一猫腰,躲了起来。
“桃哥哥,终与寻到你了,这两日,我很是担心呢”一个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清脆甜美如甘泉,隐含着一丝兴奋。桃容的心一动,这不是玉灵的声音吗?
“承玉灵姑娘担心了,我这便等着容儿一起回去。”桃夭华淡淡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
桃容悄悄一伸脑袋,耀眼月光下,一对璧人站在那里,桃夭华一身红泡着身,腰间缀着他最常带的透雕绶带鸟穿花纹玉佩,玉冠高束墨发,站在月光下长身玉立,如洁瑜无瑕。
玉灵穿着一件月下白透地春罗,衬底是淡紫红绘纱女袄,系一条素白秋罗湘裙,刚露那绛瓣蝴蝶弓鞋,织银沿边大裙摆拖曳着满地金黄桂花,胸前挂着八宝璎珞,头上斜插一支金掠细巧金花鬓钗,凤头咬着一颗稀世紫晶。
她轻轻走近桃夭华,勾起一丝浅笑,那笑容却有丝苦涩:“桃哥哥跟灵儿回去吧便是桃容让灵儿来此接桃哥哥回去的。”
桃夭华凝视着玉灵,黑眸互相绞着,惊才绝艳的两人一高一矮,一红一紫,映着月光下耀眼无比,仿若仙境天人,在树后躲着的桃容不由看得痴了,心中柔肠百结,痛郁沉杂,像打碎了五味瓶一样,翻来覆去,最后唯一沉淀的想法是一点悲凉的感叹:这两人是如何的相配啊
“你,你为何现在对我如此冷淡?”玉灵忧郁地启口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始终是要渡劫的,不能接受凡间那般爱恋”桃夭华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痛苦,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给玉灵拭泪,可手在半空中却又停住了,而玉灵却一下子牢牢地抓住他的莹润玉手,伸向自已的脸颊,早已泣不成声:“每当我看到桃容与你玩闹,相拥的场面,我就忍不住嫉妒,那种幸福本该是我的,我的。”
那晶莹的泪珠滴滴落在桃夭华的手掌心,玉手剧烈地颤抖着,却再也无法收回,只是紧紧反握住玉灵的双手,朱唇微启,饱含情感地唤着一个名字:“灵儿……。”
玉灵猛地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那笑容是我再熟悉不过,如朝阳初展,光辉四射,但是这笑容,却又好像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那是属于恋爱中的女人特有的,那带着一丝凄艳,一丝辛酸,一丝浪漫的笑意,她扑进桃夭华的怀抱,深深啜泣。
桃夭华的双臂欲环上她的娇躯,可是挣扎许久,却又终于放了下来。
而躲在树后的桃容早已呆滞,原师父一直看着的便是玉灵,从来不是他。嘴里突的腥甜,竟吐出鲜血来,“师父,你不爱着我,可我却爱着你啊原本一直认为你情商太低,却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隐忍着啊”
给了我希望之后,又给了我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