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由深夜传来的嬉闹声一直持续到了凌晨还叽喳不休。
手中传来阿宝的奋力挣扎,偶尔伴着几声哼唧的喘气。“你····你放开小爷我,放开·········”
桃容双手捧着阿宝,看着他在手中的挣扎,眼睛凝成斗鸡眼,不时还那么奸笑一番。她眼睛虽在笑,面容却是带着惋惜状,苦口婆心道:“阿宝认我有很多好处的,为何你就这么固执呢”
阿宝双手撑着桃容握着他身体的大拇指上,将全身劲儿用在双手上,一直往上提着,听着桃容这般苦口婆心的话语,脸色蓦地一僵,眼睛泛着白眼儿,嘴角一个下扯,小声嘀咕着:“······”
桃容只看见阿宝嘴角动了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道:“阿宝,你在说什么?”阿宝转头不理。桃容没法,便将双手抬高,放在眼儿处,以便让她能够清楚地听见见阿宝在说些什么。
“阿宝,你刚刚在说些什么?”
阿宝又将头转向另一方,就是不理桃容。
桃容没法了,望着站在窗边看着明月的欲魔,本看着月亮的欲魔转身,望着桃容摇摇头。
桃容无奈,对着耍脾气的阿宝说:“阿宝,不告诉我不要紧,不过你可别想再逃离我的手掌心儿了。”
“我不认丑八怪做娘······”
桃容面色一僵,征的放开阿宝,嘴角扯出一抹笑,以为自己是幻听,问着飘在半空的阿宝。“你说什么?”
阿宝斜眼望着桃容,讥讽道:“听不到吗?你耳朵是有毛病吗?我说了我不认丑八怪做娘”
“丑八怪丑八怪·········”
桃容看着小白狰狞的脸庞,以往听着阿宝吐槽听惯了,可这次他像是真的生气了
面前突然传来一黑影儿,桃容没反应过来,再听着阿宝痛苦的喊叫声时她清醒了。
欲魔面容绷紧,嘴角抿成一直线,修长宽大的手中正紧紧握着阿宝,阿宝面带痛苦,发出哼声,也没有做出一丝求饶。
桃容赶紧上前,拽住欲魔衣角,叫道:“欲魔,你弄疼阿宝了,还不赶紧放开他。”
欲魔加大手中力气。冷声着:“他对你不敬”
桃容面带尴尬,心中不知名的地方蓦地一痛,苦笑着对欲魔摆手道:“没有,没有,阿宝正在与我开玩笑呢阿宝,你说是不是?”桃容将对象转向阿宝,心中还是坚信着方才阿宝是与她开玩笑。
阿宝脸色渐渐发白,朝着桃容与欲魔那方向唾弃着带着虚弱的声音道:“哼小爷我没有开玩笑小爷我是真的,从心中讨厌你们,要不是因为你们,夭华大人才不会消失要不是因为你们,我真正的爹娘就不会死要不是因为你们将我带出那桃林,我才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一边要与你们欢笑,一边还要防着你们现在你这丑八怪还要小爷我任你做娘你做梦吧你有时小爷我猜想你这么恳切地需要认儿子,是不是你的前任儿子不要你了他是不是也厌弃着你这丑八怪的娘?时时刻刻想要离开你?”
桃容就这么呆在那,一动不动,拽着欲魔衣角的手健健发白。
阿宝冷笑,继阴阳怪气道着:“怎么不说话?哈哈哈哈······是我说对了吧你那叫什么小白的儿子定是不要你了哦对了你先前也跟我说过你还有一个相公是吧好像是我的夭华大人呢”
阿宝的话一道霹雳重击着桃容,桃容感觉整个身体如同在那冰山火海两重天中,痛苦不得,拽着欲魔的手也渐渐无力了······嘴也是被那冰川火海重击的发白,唇瓣一直在抖着。“你·····你不要再说了”
欲魔没有说话,但是从表情也能看出此时的他非常生气,三人周围的气场也是被这一股无形的令人压抑的黑暗气息包围着。
阿宝感觉身体越发的疼了,但这使他更加变本加厉。“丑八怪怎么?小爷我说到你的心坎了?你难受了?”
“你······你别再说了”
阿宝邪笑。“啊你也知道我没说完啊那好我就继续说。哎说到哪了?······哦对了,说到夭华大人是你相公的问题哈······小爷我就一直奇怪了其实在那天你说夭华大人是你相公的时候我就奇怪了,那么美如神祗的夭华大人怎么会是你相公?这时小爷我猜到了,答案肯定有俩儿。一:是你瞎说二:要不就是你用卑鄙的手法强迫于夭华大人·······”
桃容脸色勃然变色,欲魔也是紧张地望着桃容。随即对着阿宝怒声道:“闭嘴”
“啪·······”
阿宝捂着脸发呆·········
怒目相视地指着面前恼羞成怒的桃容。“你打我?你这丑八怪竟敢打我”
“阿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怎么可以?”桃容站在那,指尖都在颤抖着,她知道她对不起小白,在小白最危急的时候没有在他身边,后来又不负责任的死了。小白比任何一个人都爱她,爱着她这个娘亲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便是举到她的面前,问着她吃不吃,玩不玩小白从没嫌弃过她,经常夸着娘亲长得漂亮
接着便是师父,是的,正如阿宝所说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原本师父喜欢的便是玉灵是她强行喂了师父欲药,本来这罪行最够将她这不孝徒儿逐出家门。但是这师父与其他师父不同之处便是他有些一颗温柔的心他舍不得让她受苦,舍不得让这从小便带着长大的徒儿离开便原谅了她却是在后来,她看不过师父与玉灵的亲密,再次犯错。结果一错再错,她强行地让师父在半月谷建一座属于她俩的房子,强行对着无奈痛苦的师父施于亲密之行在小白的渡劫中,她又强行接下那最后一道劫,为的就是让师父永生都能记着他让师父心中有愧,让他永远只为她单身一人
原本这些话她藏在心中好久了不敢想也不敢说她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让她心中觉得有愧与师父
结果今天还是被面前这小小的人儿给提出了她很愤怒,真的很愤怒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大爱的好人,别人不论说什么,只用大爱一生的说法来逃避,她现在很恨,恨的只想把眼前这小人给掐死
头脑想的那瞬间,手却是在想法之前伸出去了
桃容睁大双眼,就这么任着自己的无意识的弯曲的手一直往阿宝那儿去
渐渐地她模着了阿宝那小小的头,与那小小发丝的触感很软头上顶着一冲天辫,这是她闲来无事的时候随便扎的,当时阿宝只是坐在她腿上,虽僵着小脸,却也任她为所欲为
桃容突然想起那夜阿宝说的话。
桃容突然想起那夜阿宝说的话。“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我不知道”
·········“父母没有为你取名吗?”。
·······“我父母很早便死了”
她当时心中泛起一磕碜。怔怔道:“是吗?”。
“小人儿我给你取名可好?”
“············随你”
“那你父亲姓什么?”
“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便跟我姓吧姓桃怎样?”
“··········随你”
“啊叫桃阿宝如何?”
···········“随便”
虽说当时的阿宝轻快地道出父母的死忙,但他的心一定是愤恨的吧他有时候会不会想为什么就他那么可怜听着她当时说起的儿子,定是嫉妒的小人嫉妒小白有着父母
一直说着随便,但他的心应该也是高兴的吧从来没有人为他取名,但是又不懂得表达自己的内心,所以只能一直说着随便
记得以前听人说过:缺乏亲情的人,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得到了一人的关爱而这种关爱又正是那人所没有的所以种种时间下来这缺乏关爱的人也对了那施加关爱的人有种好感那么随后的日子里这缺乏关爱的人定会对着那施加关爱的人恶言以待。
因为缺乏亲情的人就如同幼稚园的小朋友,喜欢上一人便会欺负那人,因为他们不懂得怎么回报那些人对他们的关爱只能用着这些恶言恶语来表达出他们对某人的喜欢
桃容开始猜想,会不会阿宝也是与那些人一样不懂得怎么样来对她,便这般严厉的辱骂了她?
等着桃容醒悟之际,将手松开之际,阿宝那飘在空中的身体已然颤颤悠悠了
没多时便直直地往下落。
在离地面没多少距离之时,桃容一个猛扑,接住了阿宝,自己的手臂却是蹭出了皮,血殷殷开始泛出。
她看着手掌中昏迷的阿宝,头上那冲天辫已无力垂着,小巧精致的小脸泛着青色,小小柳叶眉紧皱着,嘴唇也是泛着白。桃容此刻恨不得自己打自己,她怎么这么糊涂?怎么能够对这么纤小的生命施以暴力?
这是个连普通人类都打不过的小小精灵而已
欲魔闻声快步走向这边,蹲,抬起桃容的手臂,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桃容挥开欲魔手臂,挣扎起身。
欲魔看着自己手臂,对起身的桃容道:“你去哪?”
桃容起身,正准备快步向屋外走着,听见欲魔疑问,道:“去农夫那儿阿宝像是伤的不轻必须治愈。”
突然桃容面前一黑影,欲魔站立在桃容跟前,看着她手中昏迷的阿宝。冷哼一声道:“这东西可是辱骂了你还让他活着作甚?”
桃容气竭。“那些话只是阿宝的无心之过而已”
欲魔再次冷哼。“无心之过?说的轻巧那你方才为何要生气?”
桃容瞪着欲魔,将他拦着的手臂再次挥开。“你怎么这么冷血?让开”
··········
当桃容已走出去的时候,欲魔还是站立在门口,眼神黯然地一直盯着自己手臂,片刻嗫嚅道:“冷血吗?·······我是魔自然及不上你们人类有情······不过,为何要推开?我····只是为了你而已”
·········
“轰”
农夫吓得从床上弹起,看着由门那泻出的一抹光
农夫眯着双眼,看去。
桃容正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高声喊着:“赶快起来救人”
农夫处处望着,疑惑。“救人?人在哪里?是你?”
桃容走进,将手摊开。“救阿宝”
农夫蹭的坐起,指着桃容道:“你····你对小人儿做了什么?”
桃容摆手。“这且暂不提赶紧救救阿宝。”
农夫点头,将阿宝结果。在那小小纤细的手臂上把脉。闭眼沉思,片刻后睁开。
桃容急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农夫摇摇头。“无事,无事,只是太过虚弱了我给他几颗丹药吃了便好”语毕,农夫站起,走到柜子处,打开柜子乱翻一通,接着蓬头盖面的走过来,将手中占着灰的瓶递给桃容。“呐就是这个一天一颗就行吃三天。”
桃容接过。反复看着,眼神瞥着农夫道:“你确定是这药没错?不要与上次像我一样吃了传送丸啊”
农夫点头,随即又是啧一下,观察着桃容道:“啧啧····说来也奇怪啊你都吃了六颗传送丸怎么还在这?难不成那丹药失效了?”
桃容无奈,倒出一颗丹药,用手轻轻地打开阿宝的嘴,将丹药放进去,随即将阿宝下巴一抬,丹药便顺着被咽了下去。
农夫在一旁砸砸嘴,突然似是发现了什么,在桃容身上闻着。
桃容吓得向后跳去。“你····你干什么?”
农夫立起身子,冲着桃容笑道:“是那位黑衣兄回来了吧”
欲魔身影出现在屋前,对农夫道着:“是。在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