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听说没,过两日就是百花宴了,咱哥俩凑凑热闹去?”
“那哪能不知道,兄弟你不说,哥哥我也得拖着你去。这百花楼的姑娘可真是又娇又媚啊,那皮肤那脸蛋,真是没的说……啧啧。”
“哎呦,这话我可听不下去了,难道嫂子在家没伺候好你?”
“别提那娘们儿,整一黄脸婆,嗓门又粗,哪有我的宝贝芙蓉叫的好听啊。”
“嘿嘿,叫张兄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我那小桃花了,不说别的,就那小腰啊,扭得可真是**死了。”
“得得得,可别说了,我都快等不及这两天了。对了,到时我家里那婆娘问起,你可得给我圆着。”
“那是,兄弟心里明白,能不帮衬着嘛。”
“哈,那这事儿可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可别忘了捎上哥哥我。”
“一定一定。”
……
要说盛元这两年传的最多的是啥?不是皇帝老子为讨老婆欢喜遣了**,也不是哪家大人停了职掉了脑袋,更别说什么东边的王员外又纳了几房小妾,西头张寡妇生了个没**的儿子。这些鸡毛蒜皮都排不上号,要说如今这盛元百姓人人乐道的,非这百花楼莫属了。男人喜欢的是里面个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女人喜欢的是里头花花绿绿的漂亮衣裳还有那些顶好的胭脂水粉。你问怎么知道百花楼里胭脂水粉顶好的?嘿,没见着自家男人三天两头打那儿跑嘛,拴都拴不住,还不是因为里面的狐狸精皮肤脸蛋女敕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嘛。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百花楼的老板啊可是个不露面的主,上至当朝大员,下至平头百姓,谁也没见着这位爷的真面目。
时间长了,坊间对于这么一位神秘的人可谓猜测有加,不同的版本啊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有说这位爷生的貌美,打西北偏僻地儿一路过来,竟引得四方美人拜倒其身下,美人多了,放着也是放着,于是,索性开了这么间百花楼,赚足了银两再说。可马上引人反驳,哪个男人会大方的把自己女人拿出来共赏,这不给自个儿带绿帽么。
也有说这背后的老板啊是首富之子,是个商业奇才,可碍于脸面,不好表明身份。立刻有人质疑,这盛元首富杜德钱可是膝下无子,女儿倒一连生了七个。
更有甚者,说这百花楼老板根本不是爷们儿,而是十年前名满天下的花魁柳莺莺,要不怎么能把这勾栏院办的红红火火呢。但是柳莺莺当年可是自沉而亡,那么多人亲眼见着,哪能诈尸了不成。
……
于是,流言依旧四起,可神秘人是谁呢?还是无人知晓。
百花楼内。
亭台楼阁,层层叠叠,是各位姑娘的屋子。隐在后头,有一清静小院,翠竹茵茵,偶尔冒出一两朵石榴花,红花绿竹,相映成趣。
屋子的门虚掩着,窗户却是开着。白色的纱帘挡不住室内风光。西边墙角,折了几枝连翘,黄橙橙的,分外艳丽。东边墙上挂着字画,风一吹,便飘飘扬扬。中间放着几张竹椅,零散的摆着,后头垂着轻纱,从梁上拖到地下,让人不禁好奇,这轻纱挡着的究竟是什么。
恰好此时,一阵凉风袭来,吹起轻纱万丈。贵妃榻上,美人在卧。
“公子,这个月的账本您给瞧瞧。”这时,有人推门而入,若是熟悉百花楼的人不难认出进门的正是老鸨素娘。那么,榻上之人,身份几乎呼之而出了。
美梦被吵醒,顾言欢不乐意地坐起身,幽幽埋怨道:“素素啊,这些小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以后不用问我了。”
“那怎么行。”素娘连忙摇头,“公子您是百花楼的主人,这账本明细自然得由您过目才行。素娘只是替公子做事,哪能越权呢。再说要不是当日公子相救,素娘早就……”
“好了好了,我过目还不行。”生怕她再唠叨下去,顾言欢认命地接过账本,飞快地扫了一遍,还给素娘:“呐,我看完了,没事了吧,我再眯一会儿。”
说着,身子便躺下去,眼看着又要睡着了,素娘忙拉住她。
“公子,先别忙着睡。还有一事,过两日便是百花宴了,您看今年怎么筹备才好啊?”
“往年怎样今年还是那样呗。”看来觉是睡不成了,顾言欢索性坐直了,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让姑娘们打扮的漂亮点往台上一站,曲唱得好,舞跳得妙。到时再卖掉些贴身的小玩意儿,弄点噱头。反正,最重要的就一点——”
“哪一点?”素娘听得认真,见顾言欢停顿,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银子啊,不管怎样,把那些大老爷们儿的钱袋掏空,赚个满盆钵才是最重要的。”素娘边点头边偷偷觑了她一眼,你说这么一位谪仙般的人儿,看容貌轻尘月兑俗,怎么内在就这么爱钱呢?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嘴上又问道:“那什么贴身小玩意儿卖给谁啊,这用过的东西谁要啊?”
“谁说没人要啊?”顾言欢笑得奸诈,“不信素素你把小牡丹的肚兜儿偷一条卖出去,保证那些男人抢得打起来。”说完,不待素娘反应,自己先咯咯笑个不停。
“公子你,又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素娘不禁红了脸,虽然常年呆在风月场所,那些污言秽语也没少听,可偏偏出自眼前这人口中,每每都能让自己羞红了脸。
“哎呀,素素你太可爱了。”顾言欢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恶趣味,每次都忍不住调戏这美人,谁让她脸红起来那么可爱。
“你——”
“对了,素素现在什么时辰了?”在美人恼羞成怒之前,顾言欢识相地转移话题。
“快过申时了吧。”
“呀,都这么迟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说着,便站起身。
顾言欢想起家里那两尊大佛,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这样在外面厮混,那后果,想到这,不禁缩缩脖子,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公子您百花宴过不过来?”
“说不定,我得空就过来。”顾言欢边往外走边说:“这事就交给你了,办好了有赏,办砸了就罚你陪爷睡一晚。”
这人素娘苦笑,明明和自己一样是个女人,可说起话来却那么肆无忌惮。说是平民百姓吧,哪有那份贵气,说是名门之后吧,这谁家这么教导的啊。
素娘摇摇头,简单收拾了下屋子,锁门离开。
再说顾言欢,急匆匆地离开百花楼,回到自己宫中,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听外面喊道——
“皇后娘娘驾到。”
这下可好,顾言欢扯着自己的衣服,月兑也不是穿也不是,眼看着凤驾越来越近,认命的收拾好衣服,等着挨骂。
“欢儿,一天不见你,闷在屋里干嘛呢?”一国之母人未到声先至,言语之间,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但是——
“顾言欢,你又背着我和你父皇偷偷溜出宫,胆子越养越肥了,啊?”皇后推门,见自己女儿这身打扮,马上明白过来,于是慈母变悍母。
“母后,母后息怒啊。”眼看着自家亲娘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朝自己扔过来,顾言欢忙跳脚躲开,“哎呀,母后,您手下留情着。哎哎,那个,那个不能砸。”
眼瞧着自家亲娘砸完了茶杯茶壶还不尽兴,顺手拿起一旁的花瓶就要砸过来,顾言欢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抱住皇后,眼泪横流:“母后,娘亲,我错了,您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被毁了那宝贝花瓶啊。”
倒不是说这花瓶真有多么值钱,只是这瓶是顾言欢十一岁那年溜出宫,逛到民窑,瞧着新奇,自个儿画了图案让师傅烧制的。因此,在他人眼里或许不值一文,可在顾言欢看来那可是无价的宝贝。
“哼。”皇后看着一地碎瓷,气也消了大半,再看看自己女儿,那哭得叫一个梨花带雨,虽说明知这十分有七分是装出来的,可心下终究不忍,便放任顾言欢把花瓶宝贝似的藏好。
“母后,您瞧,这紫馥香可是儿臣特地寻来的,配着母后您的肌肤,绝对是锦上添花啊。”见自己娘亲气消了点,顾言欢于是再接再厉,狗腿的掏出从百花楼顺手牵来的胭脂,讨好当今皇后。
“母后老了,哪还用得着这些个胭脂水粉啊,你自己留着吧。”
“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说您老啊。”顾言欢咋呼,一副谁说我跟谁急的样子,“母后您可别不信,就您这样要和我一道在街上走着,十个有九个把我们当姐妹。”
“哦?那剩下的一个呢?”皇后气消了,也有闲情同自己女儿开玩笑。
“那还用说嘛,剩下的那个肯定是瞎子。”
“就你嘴甜。”皇后娘娘玉指轻点顾言欢的脑袋,嗔怪道。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母后还没用膳吧,待儿臣换件衣裳陪您一起,可好?”好不容易把皇后哄高兴了,顾言欢便急着换下这身坏事的衣服。
“去吧。”皇后挥挥手,顾言欢一溜烟跑向里间。
(PS:子时北京时间23时至01时。丑时北京时间01时至03时。寅时北京时间03时至05时。卯时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辰时北京时间07时至09时。巳时北京时间09时至11时。午时北京时间11时至13时。未时北京时间13时至15时。申时北京时间15时至17时。酉时北京时间17时至19时。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