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没有遗漏的?”皇帝听完,拿起顾言欢举了半天的茶杯,小饮一口。
“没有了,父皇,我保证把整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你了。”顾言欢暗自揉揉酸疼的手臂,讨好的笑道。
“是吗?你说你开着这百花楼都三年了,怎么不交代一下盈利如何啊?”
“啊?这,父皇,您这都需要知道啊。”顾言欢苦着脸,却听皇帝陛下冷哼一声,连忙改口,“厄,这当然得向您汇报。”
说完,顾言欢伸出一只手,略带得意的说道:“父皇,我这百花楼三年可赚了这个数。”
“这是五万两?”皇帝心想,就这丫头玩的小孩子把戏,一间风月场所能赚多少,说五千两是少了点,那五万两应该差不多了。
“错错错,”顾言欢收回手掌,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凑上前去悄声说道:“是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全是你这三年赚的?”皇帝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最不争气的小女儿居然不声不响的赚了这么多钱,第一反应便是怀疑她在撒谎。
“错了,应该……”顾言欢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是一年五十万两才对。”然后便骄傲的扬起下巴,一副“来夸我吧,来夸我吧”的欠扁样子,显然忘记了自己还是戴罪之身这个事实。
才一年?皇帝惊得没把眼珠子瞪出来。想他坐拥这万里江山,这几年国库每年的平均收入也不过五百万两白银,可这小兔崽子,三年赚的银子都有他三分之一的年收入了。
于是,皇帝心里不平衡了。
“那你那些银子呢,还藏在自己兜里?”怎么不上交?自然,最后一句没说的的才是皇帝的本意。
“啊?”顾言欢傻眼了,她当然也听出来这话的言外之意,只是没想到她父皇居然真打这主意,唉,早知道就少说点了,十分之懊恼啊。
“啊什么啊,你一个公主尽赚些皮肉钱有什么好光荣的。我说你怎么想到开这么个行当的,是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教你的?”皇帝“砰”的重重放下茶杯,沉声问道。
这算是威胁吗?算了,钱可以再赚,再说,给的是自己亲爹,也不算亏。顾言欢想通了这一点,便忍着肉痛,故作大方的说道:“这些银子当然是要给父皇充盈国库的,我虽说是个女儿身,不能像哥哥们为父皇分忧国事,但好歹还能替父皇赚些小钱。
这话说的既冠冕堂皇又大公无私,若是不熟悉顾言欢的人,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但对于皇帝来讲,自己女儿还能不了解,上下嘴皮一张一合的就能给你吹出花来,她的话十句里头有七句是在拍马溜须,故意捡好听的说的。这要是着了她的道儿,指不定能把你骗到哪儿去呢。
“恩,难得你有这份心意,那朕就收下了。”皇帝一点都不客气,直截了当的接受了这一笔意外横财。
“儿臣谢父皇赏识。”顾言欢悔得肠子都青了,辛苦了三年,本来还想用这笔钱在南边再开一间百花楼,这下全打水漂了。更郁闷的是,被敲诈了一笔巨款,还得谢谢人家赏识。赏识啥呀,赏识银子啊。
皇帝抿了一口茶,欣赏着自己女儿明明心里十万个不乐意,肉痛之极,偏偏面上还得表现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实在是赏心悦目啊。
“那父皇,儿臣的婚事……”可以作废吗?当然后一句顾言欢没敢明说,只是想着趁皇帝目前看着心情还不赖,尤其是发了一笔小财之后,探探风声而已。不过,听她这语气,只要是人都能听出后一句话该是什么。
“你当朕说的话是什么,说改就改。”
显然,顾言欢打错了如意算盘,她皇帝老爹在这件婚事上是半点不动口。
“可是,可是……”顾言欢着急了,就差没掉下眼泪来。
“可是什么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定古不变的,你都二十了,早就该嫁人了。”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但是父皇,我,我不想嫁人”顾言欢咬了咬牙,决定再争一把,哪怕是冒着再次惹怒皇帝的风险,“我,我连对方是圆是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又不喜欢他,怎么可以随便嫁人啊?”
“什么随便嫁人,这可是朕千挑万选的驸马。”皇帝听得不耐烦,出声打断,又瞅得顾言欢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也有了不忍,好言相劝道:“好了,你也别嚷嚷了,那驸马就是陆相家的,家世人品一流,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去看看,我也不拦着你。”反正这丫头早没了姑娘家的矜持,看看也好,说不定就能看对眼了。
“我不要,你吹出花来我也不会嫁给他”见自己父皇一意孤行。顾言欢恨恨地开口。
“混账。”皇帝头疼的按了按额头,“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最好,想不通也得给朕嫁过去好了,你跪安吧,看着你就心烦”
三天后,盛元帝下旨,封当朝丞相陆不离一等侯爵,其母陆柳氏二品安国夫人,其长子陆则煜晋光禄寺卿之职,并在两个月后的八月十八迎娶九公主顾言欢,大告天下。
而顾言欢听到这道旨意之后,气得当即跳脚大骂,可又无可奈何,整个人处于爆发边缘,随便谁一撩拨就会喷火。
其实那天她父皇让她回去想想,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越想越想不通。她凭什么就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凭她老爹三两句话就能决定她一生?(某九: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别说是你的一生,哪怕天下人的一生他都能决定。顾言欢:滚)那个姓陆的那么好,干脆你嫁给他得了,推自己亲生女儿下火坑,算什么英雄好汉?
顾言欢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接连着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要不是太子顾修然过来,恐怕她都能把自己想成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