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咬,厮磨。
霸道的触感席卷而来,呼吸被瞬间掠夺。
舌尖跳开口腔,极具侵略性的侵入微张的双唇,淡淡的烟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感官系统,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紧闭的双眼,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那凶猛的吮吸,以及掠夺。口腔内的辗转搅动,似乎完全与她无关!
又是这样!
几乎是狼狈地结束这个长吻,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完全没有迎合,仿佛是在讽刺着自己在唱着独角戏,“蓝千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被这个女人……会因为这个自己甚至看不见的女人而心绪大乱!
“吻完了?”可笑,她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以如此讽刺的口气说出这句话,挣月兑开他的手臂,“吻完了,我也该走了。”
毫无留恋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移动,心中猛然一阵痉挛,仿佛……仿佛一旦失去,再也听不到那道声音,哪怕,哪怕吐出的字句是那么的讽刺而残忍……
“蓝千夜!”不知道自己忽然之间泛起的心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喊叫,原本差点打开门的手顿时,她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慢慢回过头,对他一笑,“冷少爷,您的眼睛不能再拖下去了,本来就有救治的方法,不是么?”
冷炎阙的心再度一凛。为什么她什么都知道!
“其实我很期待冷少爷康复的那一天。”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打开的门缝向外望,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忽视了冷炎阙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期待他的康复,这句话不是作假。
想要让他从最高的天堂堕入地狱,她需要的,是最公平的较量。
眼神瞬间平息了一切情绪,忽然脑中想过什么,她准备拉开门的手又是一顿,“对了,忘了和你说。冷少爷,其实每次和你接吻的时候……”
说到这里,语音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出口。
冷炎阙不自觉屏住呼吸。
冷冷的唇瓣勾勒出一抹算是残忍的弧度,“我都觉得很恶心呢!”恶心到想吐,吐到不知光年纪月乃至时辰钟点。
这,就是她唯一的感觉。
重重的“咚”声,心在瞬间沉到了海底,蔓延而至的海水狠狠地淹没过来,紧致地无法呼吸,五脏六腑似乎都在痉挛缠绕。
痛。
无法呼吸的痛!
***
“阙,从你做那个决定开始,一想起以前和你一切的亲近……接吻也好,做、爱也好,我都觉得很恶心、很恶心。”仿佛是在强调,又仿佛是在为自己增加可信度,“恶心到,忍不住想吐,但是不管怎么吐,那股恶心感都不可能消散。”
带血的容颜上,没有滴落一滴代表软弱的泪水,她盈盈地咧开嘴一笑,满嘴的鲜血缓缓流到地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曼陀罗,“我就要死了,你终于满意了?呵,告诉你,我也满意了。因为我终于不用再忍受着这种恶心的感觉——”
柔儿!
柔儿!
“你果然是一个谁也拯救不了的恶魔。”鲜红的牙齿紧咬着,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坚强,“也是,我只是你的一个玩物罢了,你想怎么对待,当然就怎么对待。”
他睁大眼睛,一时间呆愣无言。
鲜血的流动加速了生命的流逝。
“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曾诅咒过任何一个人。”她低低地笑出来,“以鲜血为誓,以无法、轮回为涅,我诅咒你……”即使是这个时候,她的声音依旧动听地让人心动,却让他身后的冷管家毛骨悚然,“我诅咒你,此生此世,此生此世……”
声音终究还是没有溢出口。
手指一松,她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手中的戒指月兑落,对着它凄然一笑,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戒指咕噜咕噜滚到地上。
她死了。
“我多么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没有认识,便没有心动,没有爱意缠绕。
只是这句话再也没有人听得到。
人走茶凉,一切的纠缠,随风而逝。
他看上她的时候,始于车内的一次等待。
听从女乃女乃的命令,无聊的坐在车里,打开车窗,看着外面,等待着时间的渐渐流逝,也就在那时,忽然听到车外传来的动听嗓音。
娇柔的嗓音,笑时悦耳,不过是比寻常女孩娇艳些罢了,却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黑眸急切的搜寻,却只看到一张平凡的面容。带着恬静的微笑,站在几个人的旁边,作为一个倾听者。并不惹眼的模样。或许唯一让人喜爱的,就是镶嵌在那面容之上的一双兔子般无害的眼睛。
明明周围环绕着无数的天香国色,可是,他偏偏看上了她。
一次的相见,便有了一次的相念。
无数的相念之后,终是忍不住自己的邪念,派冷管家将她强行掳了回来,并在她到来的第一天强自要了她纯洁稚女敕的身子。
原来并不只是相念,而是相思。
她哭过,闹过,伤心过,最终却在他的不肯放手之下屈服。
最终,爱上。
只可惜,到了最后,最深伤害她的,却还是他。他不信任她。
与其说是不信任,倒不如说是爱得太深,以至于被所有的假象蒙蔽双眼,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
债债债,情情情,似乎都只是无止境的荒凉。
***
已经是凌晨时分,明亮的街道上奔驰的汽车却依旧数不胜数,几个打扮非主流的青年吸着烟齐赴网吧,不远处的电影院正好是电影结束的时间,青年男女纷纷涌出,还有一些街边的小摊前伫立着几对并肩的男女。
晃了晃脑袋,脚步不自觉移到颇为偏僻的小巷,不多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蓝千夜微微皱了眉,良久才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睡眼惺忪的女子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晚,谁啊——”
“是我。”她的声音猛然让对方一惊,犀利的眼眸瞬间刺了过来,仿佛是在辨认,又仿佛是在窥探,很久才听到对方的声音,“……一号?”
“嗯。”淡然地望了眼霍思思,“能让我进去么?”
对方有些警觉地望了她半晌,“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有事找你帮忙。”她摊手道:“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怪人派过来的,你感受一下,我身上没有半点危险物品。”
霍思思眯着眼叹口气,为她让开一条道,“进吧。”
不需要询问她为什么知道她们所在的位置,她……有这个本事,这也是霍思思一直提防她的原因。
“你们逃出来,已经有四年了吧?”但是事情终究是没有尘埃落定,一切还在未知数,所以她们害怕,她们恐惧,她们躲躲藏藏,直到近段时间才来到澜都。
“不错。”
“你身上,带了药吗?”
霍思思一愣,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没有,但是我有配方。”临走前特意偷了配方。四年,就算带了药,也该过期了。
蓝千夜“哦”了一声,对方立刻明白,“你想要?”
“嗯。”
她立刻瞪大眼,“你是不是疯了?你明明知道那药的副作用……”
“我需要。”她慢条斯理地打断她的话,抬眼对上她还来不及收回的惊诧眼神,“五号,我现在很需要。而据我所知,这药方,应该只有你拥有了。”
霍思思又瞪了她半晌,忽然之间嘲讽地笑起来,“一号,你大可以回到实验室去,怪人奈何不了你,不是吗?”
“不错。但是我不可能再找得到。”蓝千夜直直对上她的眼,“五号,看来你这么多年都未曾想过要回到那里。”看了眼对方讽刺的嘴角,她抛下一颗惊天炮弹,“你难道不知道,我走前把实验室炸了吗?”
什、什什什什什什么?
呆立在原地,耳边似乎听到的是幻觉。
“炸、炸了?”
对对对,是幻听。怎么可能?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实验室里有那么多的人,还有深不可测的怪人……怎么可能有这能耐将它炸了?
“没错,我把它炸了。”她的脸上并没有所谓的得意或是不安,“实验室里的大多数人和器械都已经毁了,但是怪人逃走了。”
正走到楼梯下听到这句话的刑湘湘目瞪口呆。
“五号,我需要你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