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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烟当时昏迷后,自然不知道官辰宇回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特别沉。
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这是她在公公去世之后,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睡得最为酣畅的一个晚上。
没有意外的,官辰宇已经不知所踪,而林小烟也对他不再抱任何希望。昨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但她知道一定不是为了自己。
一醒来,林小烟就惦记着昨晚与神秘网友‘骑士’的约定,匆匆地洗漱完,喝了一杯牛女乃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就准备出门。
不想刚到一楼客厅,就见到神情严肃的婆婆与毛姐在客厅那儿。林小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向婆婆问好。
官夫人淡扫了林小烟一眼,冷冷地问:“这是要出去?”
“是的!”林小烟硬着头皮点头。
本以为官夫人一定会出言阻止拒绝,毕竟昨晚婆媳俩已是刀刃相见。不过,林小烟心里清楚,在明面上婆婆应该不敢对她胡来,至于她口声所说的那个什么钥匙,公公虽没对她提起过,可从婆婆关注的程度来看,一定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林小烟希望能早一步拿到钥匙,那也将是她借以保命的筹码。
官夫人的眼神淡淡的,人也显得慵懒不堪。她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朝林小烟挥了挥手,“去吧!早点回来!”
接着,毛姐便将官夫人扶起身,朝楼梯走去。
林小烟见着就有些心生疑惑,她怎么感觉白天的婆婆,和晚上的婆婆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呢?白天的婆婆对她虽冷,可不至于恨得要了她的性命,而夜晚的婆婆,眼底蓄着唳气,仿佛真是恨她恨到骨髓里一般。
容不得林小烟多想,她叫来了司机,让他送到指定地点。
至于指定地点,也就是市郊的一间生意相对清冷的咖啡屋,林小烟明显来得早了些,时间还并未到她与‘骑士’约定的点。
林小烟点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一边欣赏着市郊的田源风光,一边品尝着苦涩的清咖。
正值隆冬季节,哪怕是正午时分,阳光也显得十分的慵懒,那光只能照见人的表面,却始终照不进人们的心里。
十二点半,一道穿着黑衣风衣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咖啡屋的入口。面容俊朗的男人朝整个咖啡一眼扫去,很将就将视线锁定在坐在窗户那儿一道单薄的身影。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亦迈着沉稳的缓步朝她走近,后亮起磁性十足的嗓音,“是‘秋水伊人’吗?”
林小烟随即抬起头,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她明显微微一惊,“你是‘骑士’?”
‘骑士’忙扯起一抹和煦的浅笑,颇有绅士风度的将手放在胸前,朝林小烟微微鞠子,“正是在下!”
这一动作,顿时将两人都逗笑了。骑士顺势坐在了林小烟的对面。
“清咖?”林小烟玩味地勾起嘴角,就像是在与一个相处甚久的老朋友开玩笑般问。
男人点头,似是扯起一抹柔和的浅笑,“没问题!”
五分钟后服务送来了咖啡,骑士果然端起来就浅浅地品尝了一口。他还说:“在英国的时候,我最爱喝它了!它让我疲惫与困倦时分,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林小烟便随口问:“你去过英国吗?”
“嗯,我在英国念过大学!”骑士微微抿了抿唇上的咖啡渍,继续说道:“请容许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欧晨风!”
“林小烟!”
“很高兴能认识你!”男人非常绅士地伸出手臂。
“我也是!”林小烟只好伸手回应。
接下来,两人这才展开了今天谈论的主要话题,林小烟又将在电话里说过的内容,重新复述一遍给欧晨风听,并且说,只要欧晨风能将他们母子仨人救出来,他开出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当然除了以身相许。
欧晨风微笑着听着,仿佛却未将林小烟的话真正听进心里去,可当林小烟说完,他便将一张官宅的简易地形图铺在桌面上时,林小烟心里隐隐有些意外,忽然觉得自己找欧晨风帮忙,并不是偶然。而是这个男人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料到他们母子仨人会遭此一难,他才适时出现似的。
欧晨风说,官宅的地形比较复杂,而且内设了多个保镖日夜把守,如果明着救人,难度有点大,但是如果林小烟能够想办法里应外合的话,应该问题就不大!
林小烟说:“那我好好想想!”其实她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从官宅逃出来后,又被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给控制,万一这个欧晨风是第二辛澈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再跳一次火坑,她一个人吃苦不要紧,让两个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她心有不忍。
所以,她说她好好想想,是一语双关。
欧晨风似乎看穿了林小烟心思,但他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立场,而不紧不慢地说:“那行,等你想到方法我们再联系!”
“好的!”林小烟心里极为矛盾,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而错失了这次的机会。
“那我先走了,毕竟现在还是非常时间,你还是要注意一些为好!”男人一边说,一边透过窗玻璃瞅向一直对楼上虎视眈眈的官家新司机。
林小烟意会,微微点头,起身目送欧晨风离开。
林小烟也没心在这儿呆下去,也闷闷不乐地下了楼。一来到停车场,颇为八卦的年轻司机便直截了当地问:“少夫人,刚才那个陌生男人是您的亲戚?”
林小烟便拿眼瞪了对方一下,神情严肃地说:“当初我们官宅请你来,就没有签过什么合约,比如各人各司其职,勿理主人的闲事?”
那司机见状,立即紧闭双唇,半字不吭。林小烟上车后,又颇具威严地叮嘱道:“如果还想在我们家继续开车的话,就什么话都不要乱说!知道吗?”
“懂的,懂的!少夫人尽管放心!”司机虽这么说,可他看林小烟眼神却多了一份暧昧。似乎他已然误会了少夫人背着少爷红杏出墙勾搭身份不明的陌生男子了。
林小烟不想跟他多做解释,也不想越描越黑,只说:“开车吧!”
点是点么。小车缓缓划开一道弧线,卷起了一阵尘土飞扬后离开。半路上,司机又没话找话地说:“少夫人难得出来一趟,就来这个穷乡僻壤坐一下就回去?难道不想去别的地方转转,比较逛逛商场买几套衣服什么的,我见那些豪门少女乃女乃都不是这样子的吗?”
林小烟没有出声,仅是笑笑。
司机却似乎一点也不会看脸色,继续说道:“少夫人若不嫌弃,就叫我阿兵吧!”
说到这儿,林小烟似乎来了一点兴致,重复了一句,“阿兵,好,我记下了!以后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你会不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忙呢?”
阿兵一听,少夫人是什么人,还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一边受宠若惊不已,一边又狂点头,“没问题,只要少夫人开口,那啥,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啊!呵呵……”
林小烟也跟着笑了,笑得柔媚,看得阿兵心里一阵荡漾。
车子很快开回官宅,林小烟下车后还和阿兵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后,才迈着优雅的步伐进了客厅。阿兵坐在车里,望着林小烟的背影几乎望得有些痴傻了。
林小烟回到客厅后,却赫然发现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正觉得奇怪时,就见毛姐从二楼的走廓的这头跑到那头。
林小烟急忙上楼跟在毛姐的身后跑去,眼见前往的方向是浩浩和妮妮的婴儿房,难道他们……
林小烟一时不敢往下想,只觉得双腿软得厉害,她想让自己跑快些,却浑然使不出力气来。好不容易朝前迈了几步,来到了婆婆的房门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迎面扑来。
透过微敞着的门,林小烟瞥见了面色苍白婆婆躲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便不由自主地推开房门迈了进去,喊了一声,“妈!”
哪曾想官夫人却突然睁开眼睛,顺手抓起旁边柜上的一样东西就朝林小烟扔了过来,嘴里还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恶毒妇,居然想毒死我这个婆婆,幸好毛姐发现及时,才让我捡回一条命,你居然还敢进我的房间,马上给我滚……”
林小烟及时躲开了婆婆扔过来的东西,一脸无辜地说:“我没有!”心想用毒不是婆婆您自己的强项吗?
“你……你……”官夫人一时气急,连说了两个你字,也没将想说的话表达出来。一旁的毛姐便适时站了出来说:“你这个丧门星,来夫人家不过一个多月的光景,就克死了公公,现在又想毒害婆婆,看我不叫少爷将这个恶毒女人赶出去!”u7un。
林小烟听了毛姐一席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贼喊捉贼?难怪刚才她见到毛姐手里拿着一个茶杯之类的东西在走廓上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婆婆一定是拿的那个茶杯喝的水,才会中毒。而那个正是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来的,可那茶杯必然是被毛姐暗中做过手脚的。
但此时此刻,林小烟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她说什么话婆婆都不可能听得进。以免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在确认婆婆暂时没事之后,林小烟乖乖地拉上门离开。只是她不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快结束,傍晚官辰宇回来后,毛姐便添油加醋地将官夫人中毒的事件说了一遍。
官辰宇立即一声不吭地起身,整张俊颜板得铁青,明显此时正是气头上,正火冒三丈。
林小烟这会正在婴儿房陪浩浩玩拼命游戏,哪曾婴儿房的门一脚就被人踢开,立即露出官辰宇那张怒不可遏的脸。
他甚至当着浩浩的面,将蹲着的林小烟强行拖了出去。
浩浩当场吓哭了,负责照看他和妮妮的保姆吴妈也被少爷这突然而来的‘暴行’吓得不轻,立即将哭得正凶的浩浩抱在怀里,安慰道:“小少爷别怕,吴妈在这儿呢!”
林小烟直接被官辰宇拖进了书房,关上门后,男人的大手立即掐住了她的脖颈,冷声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存心想报复我吗?她昨晚是拿着刀子恐吓过你,可是你现在不是完好无损地活着吗?为什么还要怀恨在心,去对付一个病仄仄地老太太?”
林小烟明显感觉一阵窒息感传来,她想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并断断续续地解释说:“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做过!”
“你真没做过?”官辰宇一直深深地注视着林小烟的眼神,他从她清澈的眸底没有看到谎言二字,手上的力度才稍微松开了一些,质问道。
“哼……”林小烟不再解释,只是发出一阵冷笑。
官辰宇见状,这才彻底地松开了她。
重获新生的林小烟当场痛苦的捂着被掐疼的脖子一阵猛咳,可她自始自终都不愿再看官辰宇一眼。
官辰宇深吸一口气,在为自己刚才的过份冲动而暗暗自责,可他却不肯说出半个道歉的字眼,仅说:“你先出去!”
林小烟便二话不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官辰宇重新将毛姐唤到跟前来问:“你说是少夫人下的毒,可有证据?”
毛姐顿时眼神一慌,不敢坦然面对官辰宇的眼神,她想了想说:“那个茶杯就是证据,不信我拿过来给少爷看!那个杯子可是少夫人房里的!”
“光凭一个杯子?你就一口认定这次下毒事件是少夫人所为?”官辰宇的脸色顿时又冷了三分,一双冰眸更是冷得吓人。
“也……也不全是!可是……少……少夫人的嫌疑最大!”毛姐更加的神色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来人!”只见到官辰宇一拍书桌,门外守着两名保镖应声而入。
“把这个挑拔离间的恶妇给我拉到一楼客厅那儿掌嘴五十下,我要让全宅的人都看着,好引此为戒!”男人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毛姐此时已经吓得老泪纵横,瘫软下去。在官辰宇从她身旁经过时,她忙抱住官辰宇的腿求饶道:“少爷,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哼……还有下次!”官辰宇冷笑两声,一脚便踢开了哭成泪人的毛姐。毛姐当场便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