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朔风身形一下消失,同时,一座十余米高的黑塔出现在了朔风消失的位置。
黑塔之中,朔风看了看胸口破碎的衣物,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杜炼心,实在是太可怕了。初入王级,竟然就能够施展灵魂攻击!要不是我对灵魂攻击免疫,这次估计就危险了。”
朔风忽的一笑道:“他遇到我,算是他倒霉了。”
“朔风,你被杜炼心划了一剑,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旁边易晓青柔声道。
“没事,一点皮外伤。”朔风笑道,“你自己要看的哦?”
说罢,朔风便将外衣直接月兑了下来。
“啊!”易晓青突见朔风直接将上衣月兑下,先是仔细看了朔风胸口,却见朔风胸口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知道没有大事,忽然又想到自己此时正盯着一个男人胸口,顿时大窘,叫了出来。
“哈哈!”朔风却是朗声一笑,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件上衣迅速穿了上去。
本来朔风之前数次展开血云翼,后背衣物早就破烂了,不过之前一直大战,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直到现在,朔风才有机会到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套事先备好的衣物穿上。
“你这个大坏蛋!”易晓青却是突然一拳砸在了朔风胸口,而后便脸色通红的低下了头。
朔风乍见易晓青这翻娇羞姿态,只觉得脑中一热,浑身都好似不受了控制一般,轻轻伸出右臂,将易晓青揽入怀中。
“啊!”易晓青突被朔风揽入怀中,纵是内心十分喜欢朔风,但她毕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登时感到又惊又羞,一颗心“扑扑”直跳,直接从朔风怀中挣月兑,低头站到了一旁。
“额”朔风猛然被易晓青挣月兑,也是登时醒悟,想起刚才心神失守的情形,也是颇感尴尬,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只得就这么站着。
但是朔风这一不说话,却是让易晓青不知所措了。
“他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我刚才惹他生气了吧?”易晓青想着刚才自己强行挣月兑朔风怀抱,又见朔风不语,顿时心里一颤,竟是有些急了。
“他……他不说话了,定是生我气了。可……可是他刚才为什么要抱着我?我,我长这么大也没被男人这么抱过啊。姐姐们老是说我们女孩子的身子只能被喜欢的人抱。可是,我明明是喜欢他的啊,怎么能不让他抱呢?”易晓青心里越想越多,越想越急,只觉得朔风没有说话是因为生自己气了,一时间几乎要哭了出来。
朔风见易晓青神色越来越急,甚至连眼睛都有些红了,顿时心底一惊,暗道:“晓青定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被人抱过,我刚才竟然鬼迷了心窍去抱她,她定是觉得委屈了,都要哭出来了。朔风啊朔风,你真是该死,竟然对晓青无礼!”
一时间,易晓青心底不住的想着自己恼怒的朔风,而朔风也想着是自己让易晓青生气了。这一对男女不约而同的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一时间均是不敢直视对方。当真叫人好不无语。
良久,朔风终于开口,歉声道:“晓青,我……我刚才真是不应该,我……刚才,刚才……”
朔风一连说了几个“刚才”,只觉得一个鸡蛋堵在了自己喉咙,下面一句“不应该抱你”怎么说都说不出口。
易晓青听着朔风结结巴巴,就是听不到下文,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突然,易晓青右手的窥天镜猛然一颤,顿时将易晓青神思拉回了现实。
“窥天镜有情况!”易晓青急道,将窥天镜拿了出来。
只见窥天镜之中画面流转,不停的变换山川河流,最后在一个男子面前定格。
这男子一身青黑色武士服,腰际一个银灰色的酒葫芦随意挂着,看上去颇为儒雅,但是这人右臂袖管却是空荡荡,同时左手正随意的按在了一柄紫色剑柄之上,目光深邃得就好似无边无际的海洋一般,隐藏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忧伤。
这人不是杜炼心是谁?
只见杜炼心目光遥遥看着远处天际,那里,四道身影流星一般划破天际,瞬间万米,朝着杜炼心极速掠来。
“两个王者五层炼神境界,一个王者三层地煞,一个王者四层无漏。”杜炼心取出酒壶,仰天灌了一口,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
“我就帮你拦住这四人,别的,我不管了!”杜炼心说罢,将酒壶往腰际一别,身形猛然动了起来。
“你是何人?”那四人之中为首正是梵针王者,此时梵针王者也是感觉到了不妙,顿时怒喝道。
不过,回应梵针王者的是一道迷蒙的紫色剑光。
杜炼心一剑劈出,一瞬间,数十道透明剑波夹杂在紫色剑气之中,落雨也似的朝着梵针王者等人飞去。
“找死!”梵针王者双目一凝,怒喝道。
他梵针王者乃是王者五层炼神境界的中级王者,而且也是极为擅长灵魂攻击的王者。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能够越级挑战的天才。
而现在,杜炼心一个初入王者层次的人竟然对梵针王者施展灵魂攻击。梵针王者顿时又惊又怒。
梵针王者指尖紫光流转,一根梵天紫针针尖紫光一闪而过,蓄势而发。旁边罗云王者也是怒极反笑道:“你一个王者一层的小人物,竟然对我出手,当真找死!”
说罢,罗云王者手中出现一柄晶莹透明的长刀。这是一柄王品中阶的战刀,足够王者厮杀!
“罗云杀刀!”这罗云王者忽的面色狰狞,一股杀意冲天而起。这股杀气似乎要把整个世界都要屠戮一尽似的,充满了狂暴,嗜血的气息。
黑塔之中,朔风看到罗云王者这一刀,顿时面色一变,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道身影——黑希士·隆!斯道夫·隆的哥哥,那个西土皇族隆家的高手,那个充满了杀戮气息的男人。
“杀戮道!这个罗云王者跟那黑希士·隆一样,修习杀戮道!”朔风双目紧紧盯着窥天镜,似乎要看杜炼心如何破解罗云王者充满杀戮气息的刀以及梵针王者神出鬼没的梵天紫针。
“哼!”杜炼心冷哼一声,直接无视罗云王者的战刀以及梵针王者的紫针,左手紧握锈迹斑斑的罚天剑,无数透明剑波透过罚天剑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道迷蒙的紫光。
紫光速度极快,直接无视空间的距离,转瞬之间便已经钻进了罗云王者以及梵针王者体内。
顿时,这两位王者同时一怔,双目瞬间变得茫然,直接陷入了失神状态。与此同时,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鬼魅一般,悄然滑过罗云王者、梵针王者的喉咙。
“额!”铁剑滑过喉咙的一瞬间,梵针王者瞬间清醒,感觉到了体内的生机如同潮水般的退去,顿时双目睁圆,惊骇欲绝,颤声道:“你……你的灵魂攻击,竟……竟然能影响到我!”
梵针王者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灵魂波动也是消失一尽。显然,杜炼心刚才一记灵魂攻击已经直接重创了梵针王者的灵魂。不然凭借这王者强悍的生命力,一剑封喉这种创伤,也不见得会如此快速的死去。
梵针王者仰天栽倒,而旁边的罗云王者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便直接陨落了。显然,论灵魂强度,梵针王者明显要强于罗云王者。
“哐!”杜炼心面无表情,将罚天剑归鞘,而后转身看向天空,道:“朔风,你不必窥视我。我杜炼心言出必行,已经替你将一个方向的障碍扫除!”
说罢,杜炼心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黑塔之中,朔风跟易晓青二人听到杜炼心这话,相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缕惊骇。
良久,朔风涩声道:“晓青,你这窥天镜窥视王者几层的存在才回被发觉?”
易晓青想了想,说道:“以我现在的能力,窥视高级王者都会多多少少被发现一点。但是要像杜炼心这样直接通过窥天镜跟我们对视,恐怕必须有王者八层步虚境界的灵魂强度!”
朔风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暗道:“这杜炼心还真变态,初入王者竟然就有了高级王者的灵魂强度。幸好我对灵魂攻击免疫,不然这次恐怕落败的就要是我了。”
“啊!”朔风正自思考,易晓青却是突然叫了起来,惊喜道:“现在北面的梵针王者罗云王者已经死了,我们就不用往南飞啦。”
朔风点头,的确,北面的梵针王者刚死,消息还未散播出去,自己如果现在立马折返,出人意料,等到消息被众人得知的时候,说不定自己已经突出了包围。
“好!”朔风高叫一声,十几米高的漆黑尖塔随即凌空扭转,好似一道黑光般划过天际,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在了数公里之外。
待得确定黑塔已经往北,易晓青突然如释重负的长长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的阴霾也是一扫而尽,展颜笑道:“这次我们算是真的逃出去啦!等风波听了之后,我可要好好逛逛。我要去千里赤岩,还有洪泽火湖。嗯,我还要去落日山脉看日出日落,去黑硫海看潮涨潮落,去登天峰,去浮空城……”
朔风见易晓青展颜一笑,自顾欢喜的叨叨絮絮,一时间不禁有些看痴了,只觉得心里一暖,也是笑道:“这次逃出去,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
“铮!”就在这时,一声铿锵的剑鸣声突兀的传进黑塔之中,朔风、易晓青二人均是面色一变。
朔风只感觉似乎有一柄巨锤直接锤在了自己胸口,整个人都似乎变得昏昏沉沉。下一刻,朔风双目之中黑光一闪,朔风随即清醒,却见一旁的易晓青已然嘴角流血,昏倒在地上。
“不好!”朔风顿时大惊。忽闻一阵清幽的琴声传进了耳中,整个人竟是直接呆在了当场。
琴声入耳,朔风只觉得琴声悠悠扬扬,如同流水一般,娟娟流过心田,浑身毛孔都个个舒张了,周身泰然,心旷神怡。
渐渐的,琴声愈加幽邃,愈加宁静,如蓝天白云,似碧海潮生。
“铮!”就在琴声音符变换之际,那一声剑鸣好似平地惊雷一般,再次突兀响起。
这一声剑鸣宛若横天一剑,直接斩在了琴声的变换流转的音节上,顿时将整个琴声节奏打乱。而朔风更是被一下惊醒,心口压抑,似有巨石压胸,呼吸困难。
剑鸣一响,琴声音符紧随其后突然一变,承着那一声铿锵剑鸣,变得激昂了起来,如铁骑突出,刀枪争鸣,如战鼓雷鸣,大军压境,如战场厮杀,铁血无情。
朔风听的只觉得热血沸腾,这一瞬间,似乎是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部队之中,回到了跟战友一同玩命训练,执行任务时光。
那段时光,朔风追杀毒枭,阻击越境间谍,追查外逃罪犯……追踪,反追踪,暗杀,反暗杀……那段时光,朔风每一天都是惊心动魄,每一战都是险死还生,每一刻都是热血沸腾。
这一刻,朔风忽的生出了一股股浓烈的战斗,似乎当场就要回到前世,为自己的祖国浴血而战!
“铮!”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剑鸣,如同鸣金收兵一般的一声剑鸣,朔风激荡的情绪顿时被这声剑鸣冲击的溃散开去。
同时,原本激昂的琴声也似乎随着这一生剑鸣变得低沉了起来。好似号角低鸣,硝烟遍地,一片战后的疮痍、荒凉。
朔风随着这变得低沉了的琴声也是面色一变,露出一丝悲苦,一丝迷茫。
“战争……废墟……战友……”朔风低头自语。这一瞬间,朔风似乎是回到了前世,任务完成了,而自己的战友却永远的倒下了……
渐渐的,朔风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值当此时,那琴声在一转,变得叮叮咚咚,欢快了起来,似有小儿欢笑,似有春燕欢鸣,又好似遍地的积雪逐渐消融,一缕缕的青草女敕芽钻开积雪,转瞬之间,朔风脚底原本荒凉的废墟由近及远,变作了一片青葱,生机勃勃。
“战争,便就是生死!”朔风自语,“生与死,死与生……”
“死,乃是一时,而生,却是永恒!”
这一瞬间,朔风似乎领悟到了那琴声之中的深意,隐约之间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哈哈!”蓦地,一阵大笑传进了朔风耳中,同时,一声冷哼也是传进了朔风耳中。
“琴皇,我破不了你的琴声!”那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得了的我剑!”
“哈哈!剑皇的剑,老朽破不得,破不得。”那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
黑塔之中,朔风只觉得黑塔猛然一震,外界景物飞速流转了起来,一瞬间黑塔好似穿过了数千公里,来到了一座矮山之前。
矮山山巅,一白发老者盘膝而坐,膝前一张古琴横陈。
老者旁边,一名面容冷漠的黑衣男子也是盘膝而坐,膝前,横着一柄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