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的脸色一变,对于含曦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准备,荣禄的视线也跟着转到她的身上,眼神深邃莫测
含曦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双手抱胸站在一旁,蓝蝶左右看了两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跟当日荣禄所赠的香囊一模一样,含曦的嘴一下成了“O”型。
将香囊小心的捧在怀里,走到荣禄跟前,低垂着眸,言语含着无尽的委屈诉道:“奴婢不知道小姐为何会说出这番话,可蓝蝶只想让大人知道,蓝蝶绝对是忠于大人您的”
荣禄看着心爱的伊人这幅模样,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安慰,伸出的一半的手却忽然停下。
蓝蝶已经能感觉到荣禄伸出的双手,可不知为何在途中停下,颇有些错愕,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复杂的眼神,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心虚,心想难不成露出了破绽?
“误会罢了,你也不必多心”荣禄摆摆手,显得很是无奈。
含曦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荣禄这幅样子,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毕竟人家的私事,她刚才的那些话已经是多管闲事,再说多了,只会惹人烦厌(话说已经惹人烦了吧)。
这么一来,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尴尬,荣禄虽然嘴上说着不必介怀,却对蓝蝶不时靠过来的身体不停躲闪,就连喝酒也成了自斟自饮,气的蓝蝶想马上赶走那个罪魁祸首,可碍着头牌花魁的体面头衔又不好发作,只能频繁冲着罪魁祸首瞪眼。
含曦厚着脸皮对蓝蝶歉意的笑笑,一看酒壶已经空了,借着跟小二要酒一溜跑了出来。
长呼出口气,想起蓝蝶能杀人一样的眼神,含曦双臂的鸡皮疙瘩就能掉一地。
含曦前脚一走,还没等得及蓝蝶说话为自己解释,便又从门口直接推门而入,进来一人儿,许是特意来找荣禄的,但见着蓝蝶也不避讳,躬身道:“大人,四爷有请”
踮着脚在花楼里溜达一圈儿,到处都是面若桃花的美娇娘外加酒气熏天的醉汉,偶尔碰到几个落单的姑娘,上去调戏一把,也还真是个纸醉金迷的好去处,含曦心想,如果自己是男人,也绝对乐意往这温柔乡里钻。
等把这花楼里外的结构模透,方便自己以后自如进出,监视日后有可能在这幽会的,恭亲王和大小姐后,含曦这才又走回到房前,却见房门敞开,两人已不见踪影。
不会是特意撇下她,一个人跑了吧?
“哟,劳爷让驾,可别烫着您”一跑堂小哥端着水壶从身后小心走廊穿过,含曦一把抓住,粗着嗓子问道:“这房里的荣爷和蓝蝶去哪儿了”
跑堂小哥用手稳住托盘边儿上的水壶,双眼一瞟,立马换上讨好的笑脸,阿谀道:“找荣爷还不简单,您瞧,一准儿是去对面里间儿了”说着直接手指给含曦看。
含曦道了声谢刚准备走,却被人拽住了胳膊肘,回头一看,那跑堂小哥正笑的满脸褶子,道:“爷,小的混口饭吃不容易,您看是不是……”闪着金光的眼睛只差没变成元宝,倒是有点儿像楼下的老鸨。
含曦心下懊恼,ji院这地儿看谁都是金主儿,什么跑腿费啦口舌费啦,全都变着法儿的想捞一笔,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如果给不出银子,指不定这跑堂的得多闹腾。
思前想后,也为着自己的面子,含曦把身上仅有的,当衣服得来的十两碎银,掏出一半儿来给他,道:“今儿个因着荣爷请客,爷就带了些散碎银子,剩下的,找你荣爷要去”
跑堂小哥接过银子掂量几下,虽不多,可也比没有好,一听还能去荣爷那儿讨赏,更是喜笑颜开,赶忙低头哈腰道:“谢老爷赏,有啥要求您尽管吩咐”
烟花之地,虽自古论为低俗,却也从不乏能人异士聚集,和不让巾帼之须眉,各色人群穿来过往,却抑不住房里传出的吟诗作赋,大声谈笑
杯酒下肚,众人的兴致也逐渐高了起来。
“几日不见,蓝蝶姑娘真是才情依旧,美貌更胜从前啊”
听得称赞,蓝蝶自是开心,轻掩小嘴笑道:“奴婢不敢,倒是四爷风华更茂”接着语气里又多了丝埋怨,“真算起来,也有个把月的日子没来看蓝蝶,可叫奴婢牵挂的紧,莫非是有了别的心上人了?”
这明眼儿人都能瞧出她脸上的那股子酸劲儿,就连明浩都忍不住站在一旁偷笑,不时偷瞄一眼主子的脸色,荣禄则自顾在桌旁喝着闷酒,像是全然没有听进二人的对话。
果然,四爷一愣,敢情这是在吃醋使小性子呢,猛然打开手中的折扇,手指蘸酒,就开始在扇面作起画来,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
画完后,四爷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朗声道:“这纸扇,就送与蓝蝶,算是爷给你赔罪了”
蓝带心下欢喜,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嗔道:“爷这是在拿蓝蝶开心呢,扇面上什么都没有,怎个赔罪法儿?”
四爷笑而不语,径自拿起纸扇走到窗前,推开窗,将纸扇举过头顶,蓝蝶立刻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