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含曦总觉得心头好像有什么堵着一样,总觉得不对劲儿,可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对于祁岳说的话也是没有半点怀疑,毕竟是一起的搭档,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不是
“在这干嘛呢?”
身后猛然传出声响,含曦吓得原地一蹦,转过身,荣禄正晃悠悠的朝她走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说话的语气较之以往少了股酸腐之气,多了份潇洒随意。
不动声色的把手机塞进怀里,含曦点点头算是行礼。
见状,荣禄看似责难道:“怎么,见了本官连行礼都不会了?”
“那……大人介意吗?”。
含曦有些调皮的询问,让荣禄紧绷的脸放松下来,扬起嘴角笑道:“不介意”
信步走在街上,含曦到现在还在诧异,怎么跟她接近的人都学会走后门儿了,荣禄这小子也是不声不响从后门儿钻进来,硬是拉着她到街上来溜达,还说已经和杏贞打过招呼,鬼才信咧
不过更叫人诧异的是,两人竟走到了花楼的门前,几个艳丽姑娘见着荣禄笑嘻嘻的准备走过去,可转眼又看到他身边的含曦,不敢再上前。
含曦被她们盯得尴尬不已,这还是她第一次不换男装就到ji院来。
荣禄朝含曦眨眨眼,示意其跟上。
还是上次那间房,不过却不见蓝蝶的身影,含曦觉得奇怪,可又不好意思多问。
两人在桌边坐下,荣禄自行倒了两杯清酒放上,绝口不提蓝蝶的事。
含曦忍不住问道:“大人不是说把蓝蝶姑娘送回了吗?”。
嘬了两口清酒,习惯性的将酒杯拿在手中把玩,若有所思道:“的确送回来没错,只是蓝蝶所犯的,该怎样处置自有人定夺,我说的作不得数”
“有人?”含曦注意到这个关键词,想继续问下去,却被打断。
“哟,荣爷可是很久没到咱这来了”老鸨突然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楞在一旁的含曦,眼神很不友好,“怎么着,嫌咱花楼的姑娘不够俏,还自己捎带了个?”面上谈笑风生,实则火药味十足。
荣禄头也不抬,依旧仔细研究着手里头的酒杯,听老鸨这番说道,也调侃道:“花妈妈这是哪儿的话,京城里谁不知道,花楼里的姑娘个个美艳如花,才貌双全,不然哪儿请得动四爷光临呢?”
好话论谁都受用,老鸨脸上立马绽出了花,敷上的粉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含曦悄悄把酒杯往边上挪了挪。
“那这位姑娘是……”老鸨翘着个兰花指再次指向含曦。
“这姑娘……”荣禄突然一把揽过含曦,带着几丝玩笑道:“这姑娘脾气可不好,花妈妈吩咐那些个奴才最好仔细着点儿,今晚你们能拿多少赏钱,可是全凭伊说了算”
含曦不停暗暗挣扎的动作猛的停下来,瞪着眼睛看着荣禄,他如此一说,岂不是叫花楼上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她一个人吗?
荣禄在变相的监视她?
明白过来的含曦火上心头,却又能立刻发作,只好用力甩开他的手,偏着头不再看他。
老鸨一听这小丫头竟然是金主,马上换了副嘴脸,跟着奉承了几句。
临出门时,老鸨想起什么,又转过身冲二人说道:“对了,四爷叫人让我给荣爷您传话,说是马上就到”见荣禄点头,便放心关了房门。
眼见房门刚关上,含曦即刻拍桌而起,可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说,房门又再次被人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摇着折扇的四爷和那个万年扑克脸明浩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才是含曦第二次正式与他见面,隐约好像明白了其中的某种联系
果然,四爷见到含曦,即刻哈哈笑开了,但是爽朗的笑声传到含曦耳里,却觉得分外刺耳。
“大人,奴婢想您应该给奴婢一个解释才对”这是含曦到这后第一次真正动怒,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荣禄尴尬到用大袖和酒杯遮脸回避含曦的目光。
吩咐明浩守在门外,自己则在桌旁从容坐下,四爷来回看着两人,也觉察出其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似乎也清楚其中的原因,先是以笑化解尴尬,而后才接着说道:“想必仲华还没有告知兰儿姑娘此行的原因,那就由在下告诉姑娘吧”
荣禄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四爷倒也大方直白,细枝末节均讲的十分细致,含曦也听的很是明白,无非就是荣禄为了老相好蓝蝶不用受罪,而去求在京中权势颇大的四爷,恰好四爷因上次与含曦的一面之缘,心心念念能够再见一面,于是就有了这次勉强能被称作“交易”的行为
也就是说,她的确被荣禄给卖了
而且,是为了一个曾将其所赠香囊抛掷楼下的女子
含曦欲哭无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知道前几天心里刚落下的石头又堵了回来,并且还加了不少分量,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在猛敲心口了。
“兰儿姑娘,我……”
“别,”含曦挥手打断了荣禄的说话,“拜托大人先别说话”不然她想象不出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四爷看着面前两人的神态,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摇开折扇假装扇风,却悄悄躲在扇子后面观察二人。
半天不见两人说话,四爷也再忍不住了,咳嗽两声后笑道:“兰儿姑娘怕是误会了”
“嗯?”含曦转向他的脸依旧臭的可以。
自小哪儿被人用这种质问的眼神看过,四爷脸上浮现出一丝窘态,声音也比刚才降了一个调,道:“其实此番邀兰儿姑娘前来,是要还一样东西给姑娘你的”
含曦的脸由不爽转成了疑惑,她不记得自己有借什么东西给这个四爷啊,相反的,她还想把先前赠的折扇还给他呢
四爷伸手在袖口里模寻着,那仔细小心的样子倒是跟含曦拿手机的时候蛮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