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有“火浆果”的连寿山,是一座活火山,最近一次喷发是三十年前,当时喷出的火山灰,导致方圆十里之内看不到太阳,直到七天以后,那厚重的火山灰才散开。但是,火山喷发时,滚烫的火山灰和炙热的岩浆,给周围的几个小村庄带来了灭顶之灾,被毁坏的房屋和农田不计其数,直接造成的伤亡超过了千人。
如今,火山周围已经无人敢生活居住了,那些村子都建立在离火山十里之外的地方。不过,火山周围覆着厚厚一层火山灰,导致那些土地异常肥沃,水草茂密,不少村民在这放养了羊群。一眼望去,风吹草低现牛羊,倒有些塞外风貌。
病叶晨等人下了马车,给车夫付过车钱,眺望着远方蛰伏在青山绿水中的连寿山,均是被这里漂亮的风景迷住了。
此刻天色已晚,他们只得先在周边找个村子寻户人家落脚,等明儿一早再上山。
为了到连寿山,他们颇费了一番波折。本来,按照预计日程,一大早出发,马车走得快的话,半下午就能到,结果刚进盖固县地界,才发现盖固县全县戒严,不只是县城,连县内所有的山村和镇子,都被严密封锁了,想进盖固县,除了要查户籍,还要拿出户籍所在地开出的路引。
病叶晨注意到,封锁全县的人,除了当地的官差、城防兵、乡勇民兵外,还有不少从军营里调来的正规士兵。
这些人身上除了普通的刀枪弓箭,均配带了不少铬银武器,这阵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对付粒子师来的。
后来石镜公拿了不少银两打点,马车才被放行,进了盖固县,直奔连寿山。
路上,病叶晨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昨晚在饭店时,他差点儿忍不住就想动手了,可石镜公察觉到他的异样,不由分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没让他乱来。
按病叶晨的意思,是先缓缓去连寿山采火浆果的事,直接奔盖固县的县城。
不过石镜公否决了他的想法。石镜公心里很清楚,病叶晨是放心不下那一男一女两个粒子师,万一那俩粒子师不幸被捕,他也能帮忙解救他们。
石镜公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五个人自己尚且是泥菩萨过河,就不要再去管其他的事了。
当夜,五人在离连寿山十里远的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歇脚。
借宿的这户人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户,好客的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来招待病叶晨等人,而且在得知他们吃不了太辣的食物后,菜里都尽量少放了辣子。
吃饭时,大家聊起了家常,石镜公将话题引向连寿山,旁敲侧击地打听起连寿山的事。
石镜公说自己是去盖固县探亲的,但是听说连寿山风景极好,于是便顺道先来连寿山游玩一趟。
户主是个五十开外的小老头儿,他听说他们要去连寿山,吃了一惊,道:“你们不知道连寿山早被官府封锁,闲人不能靠进吗?”
病叶晨奇道:“是因为这两天戒严才封锁的吗?”
老头儿摇摇头:“不是,早封了,县衙给封的。就是三十年前连寿山喷发那一次后,死了不少人,县衙就赶紧将它封了,不让人靠近。”
病叶晨道:“是县衙怕火山再突然喷发,造成人员伤亡,所以封的吧。”
老头儿道:“也不尽然,如果封的话,应该将十里以内全封了,毕竟火山一爆发,那些能烫死人的火山灰啊,还有能熔化钢铁的岩浆啊,又不只是攻击一座火山。但是县衙只封了火山,对周边地区不管,我们平常放羊时,也能在火山附近溜达几圈,不过再往前一点儿,就能看到有官差驻守。那些官**,经常偷我们的羊吃!”
石镜公微微皱眉:“这倒是奇了。他们只封山,不干别的吗?”
老头儿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哦,有一次,我走丢了几只羊,一路找到连寿山附近。当时天已经很黑了,四处黑咕隆咚的,可吓人了。然后我就看到有几辆马车一直驶向连寿山。平时这连寿山,除了那零星驻守在山脚下的官差,压根见不到半个人影。我一时稀奇,就跟着后面去看,看到那些马车一路驶到连寿山脚下,然后一堆人从车上下来。你们猜,那下来的都是什么人?”
病叶晨等人急道:“老丈,你别卖关子了,是什么人?”
“犯人!戴着枷锁和脚镣的犯人,用铁链连成一串,被牵着往连寿山走。”
病叶晨隐隐想到了什么,跟石镜公交换了一下眼神,从石镜公的眼里,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吃罢饭,各自回屋休息。这家农户只能腾出一间房,床留给仙姑和雀儿睡,病叶晨、石镜公、瘸老三个人打了个地铺,大家将就着对付一晚。
老丈送完被褥离开后,病叶晨吹熄了油灯,压低声音对石镜公道:“镜公爷爷,县衙半夜鬼鬼祟祟地往连寿山拉囚犯,很显然是想让这些囚犯当劳工,目的一般只有两个,要么是开凿山体修建工程,要么是在挖掘什么东西。”
石镜公道:“我倾向于后者。”说完用手肘撞了一下躺在自己边上的瘸老,瓮声瓮气地说道:“喂,连寿山除了有火浆果,还有别的稀奇东西没?”
瘸老抬肘回撞了他一下,冷哼道:“不知道。”
石镜公便不说话了,侧起身子面,向面睡在左边的病叶晨,同时拉了一下被子。
瘸老立刻毫不示弱地将被子往自己的这方拉,于是两个老人一人拽着被子一角,开始较劲。
病叶晨十分无语,生怕被子会被二人撕开,于是从被窝里钻出来,道:“镜公爷爷,你睡外边吧,我睡中间。”
因为这家农户并不是很富裕,能腾出来的被褥,仅仅只能打一个地铺,于是三个人不得不挤在一个被窝里。
“不睡了。”石镜公一生气从被窝里起来,在一边盘腿打座。
瘸老自得其乐地一个人霸占了厚厚的棉被,揶揄道:“现在天气尚寒,你这一把老骨头,小心得了风湿!”
石镜公冷笑道:“笑话,我石镜公身为小圆满大后期的粒子师,岂会惧怕风寒?”
瘸老道:“是是,你修为是强,可那又咋样,想抵御风寒,你就得运功,一运功,那必然就会引起粒子波动。我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运一晚上的功,要是粒子波动引来了官兵,你倒没关系,修为高嘛,一拍就蹿了,可怜我们几个人啊,修为低,跑不快,那还不得被官兵当活靶子射?”
“你!”石镜公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恨恨的哼了一声。
他刚才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确实感到一股寒意,本能地运起了功来御寒,可是听到瘸老的话,不得不将功力收回了。
瘸老这话虽然有点儿杞人忧天,可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刺州兵之所以令天下粒子师闻之色变,是因为他们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方法来寻找和对付粒子师。普通人虽然感觉不到粒子波动,但一些受过特殊训练的士兵,却可以通过某些方法来发现空气中粒子的变化,从而寻找粒子师。
病叶晨拉着石镜公钻回了被窝,道:“我的两位亲爷爷,现在是患难时期,你们就收了以前的成见,有什么矛盾都等渡过这段日子再说吧。镜公爷爷,现在连寿山被官府封锁了,咱们怎么去摘火浆果?”
谈到正事,石镜公恢复了以往沉稳冷静的表情,说道:“明天你跟我先去探查一下情况。我觉得如果真是县衙单方面封锁的,一个县能腾出多强的兵力去封一座火山?”说完抬起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凌空劈斩的动作。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驻守的兵力少的话,直接杀进去。
病叶晨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一伙人都不说话了,相继进入睡眠。毕竟坐了一天的马车,颠得骨头都散了,这会儿躺下来,困意立刻往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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