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君曜倾身凑到榻前,如往常那样伸长了耳朵来听她嘴里的呓语,却见床上的人突然睁眼。
清醒后的柳璇玑,瞪着眼看面前的人,“夏侯君曜,你怎么进来了?!”边说话边从榻上坐起来。木屋外面设了阵法,没有里面人的允许他应该是怎样都进不来的。
“青竹暂时把阵法关了。”夏侯君曜顺势坐到竹榻上,随即掀了毯子,卷起裙摆,查看她腿上的伤口。他温热的指尖略有略无地滑过小腿肚,璇玑本就怕痒,强忍着难受直到他把伤口看完,又放下裤脚和裙摆。
她立即收了腿躲回毯子。
“用了解药,伤口愈合的很快。”夏侯君曜重新坐回到竹榻旁边的凳子上,盯着璇玑总结道。她的脸色也比早些时候好看许多,虽谈不上唇红齿白,但起码嘴唇上的紫红已经完全褪去泸。
解药——
听到这个词,璇玑适时的动了动腿,真的已经不疼。解毒前那种钻心的痛,似乎从没发生过,一切都好像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任何都过去了。
可这解药是用心脏口的血滴制成的,而她记得陷入深度昏迷时,选的那个人是夏侯君辰喵。
他们隔了那么远,心口血怎么会轻易得到?还有夜卿尘要她的那根头发又干什么去了?!
越想,心里堆积的疑问就越多,而且这些问题她根本找不到头绪,这是她从未涉及的领域,也从未接触过。所以不是静下心来就能把这些事全部想清楚明白,看来她还得去找夜卿尘问清楚。
想着,柳璇玑就要下地去找人,夏侯君曜本来一直在端看她,看她动作幅度大的要下床来,立即站起来过来扶她,“要什么?朕给你拿。”
“啊——朕!!”门口青竹刚要进来,听见夏侯君曜的自称,立即傻了眼。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耳朵里不停回响听到的称呼,不是只有皇上才能自称“朕”么?!
可他不是王爷么?!
“青竹,他是西凉国的皇帝,你惊讶什么?!”璇玑自然是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夏侯君曜还被青竹拉着,非得要他拿竹管给自己喂药的事。所以对于青竹这样惊讶的反应,难免心生奇怪。
“……我以为他是慕王爷啊,所以……所以才……”听到璇玑的确认,青竹这才终于肯相信一开始就是自己搞错了。她把手里的粥放下,大步跨到夏侯君曜面前,质问道,“你怎么不早说自己是皇上?”害的她真的误了柳姑娘的名声!!
夏侯君曜欲开口解释,可又不知道怎么说?
柳璇玑看他有口难言,青竹气愤不已的表情,疑问更大,“究竟怎么回事?青竹丫头,难道他欺负你了?!”她用调侃的语气问道。
“没有欺负我,是欺负姑娘你了!!”青竹嫉恶如仇,她早早就看出来夏侯君曜是喜欢柳璇玑的,现在她就是把夏侯君曜的隐瞒当做了故意,好利用她的好心来趁机欺负姑娘!!
被她这一说,璇玑更加模不着头脑了,这又关她什么事了?!她可是一直昏迷在竹榻上,连眼睛都没睁过啊!
青竹见璇玑盯着自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该隐瞒,于是心一横,一股脑儿把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姑娘你昏迷的时候根本喝不进去解药,我一时没办法,所以只要找他帮忙。解药是他拿着竹管一口口给你喂下去的。”
“……”柳璇玑瞪着眼转头看夏侯君曜,昏黄灯光下,她竟然看见他白皙的脸上有一点红晕。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脸红啊!!
“璇玑,当时的情况,你一直在出冷汗,如果不马上……”夏侯君曜有些语无伦次,这样的表现把自己也着实惊着。他虽不是什么雄辩的人,但朝堂之上,后宫之内全部为他是尊,他从型被教诲要处变不惊,像现在这样,明明知道自己要解释什么,可舌头动来动去,却发现说出的话,连不成句。
柳璇玑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紧绷的脸一时没忍住,笑出声。她这样一笑,把夏侯君曜弄的就更加窘态百出了。
“别紧张了,你是用竹管喂药,又不是拿嘴。如果真的是拿嘴,你可是皇上,我又不吃亏。”她开玩笑,宽慰面前的男人。
“……”
“青竹,带我去见夜卿尘,我有事要问他。”璇玑错开夏侯君曜,扶住青竹,随即就要她扶着自己去找夜卿尘。
留在里屋的夏侯君曜,等她走出外屋,才发现她刚才那句话根本就是开玩笑。有些事因为没有发生过,所以才可以说的这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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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的最左边,是夜卿尘的房间。前段时间,柳璇玑从悬崖上掉下来时,就时常听见那里面有不断的咳嗽声传出来。他咳的严重的时候,彻夜不停,连她听着都觉得难受无比。
青竹扶着柳璇玑走到房间门口,房门是禁闭着的,听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声响。
“姑娘,公子在里面。”按照规矩,这间木屋里,唯有公子的房间她是不能进去的,即使哪天听见有打斗声,也是不允许擅自闯入半步的。
璇玑点头,她自己推门进去。
因为解了毒,脚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她整个人刚踏进房内,身后的木门就砰一声剧烈合上。她不管,继续往里走。
屋里很黑,它四周也是没有窗户,可即使如此,也不曾点蜡烛。柳璇玑凭借直觉一步步往里挪。越往前走,鼻尖淡淡的香气就更浓,直到无法屏息,她才停下脚。
“夜卿尘,我有事要问你。”她对着前面虚无的空气说话,她没有内功,更没有听呼吸辨方位的本领,现在就连夜卿尘人在哪个角落她都不知道。
“柳姑娘可是要问药引的事!?”就在正前方,夜卿尘的声音传到耳膜。璇玑听见了,就想往前走,可鼻尖的香气实在太浓郁,她受不了。
突然,房内蜡烛一亮,原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立即变得通亮。她的瞳孔本能缩小,抬头往前看,却见一层层的烟雾笼罩住整双眼睛,她整个人都被香炉里不断喷发出来的浓雾包围。离她五米远,有一幔纯白的帐幔,从屋顶的横梁上垂落下来,将这个房间生生割裂成了两半。
“为什么你用一根头发就能得到夏侯君辰的心口血?!”她断定夜卿尘就在白色帐幔里面。
“咳咳……咳咳……”好久没有复发的咳嗽,突然又响起来,夜卿尘整个人全躺在榻上,许是觉得面上的轻纱碍了眼,他伸手把它扯掉。
然后偏头,透过纯白的帐幔看外面的柳璇玑,“不知柳姑娘你在怀疑我什么?!”他不直接回答柳璇玑的问题,而是绕了个弯,把握说话的主动权。
“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据我所知,你是不会武功的。即使有武功,也不可能凭借一根头发,在半个时辰内来往于武陵郡和京城,还成功得到了药引。”而她是知道夏侯君辰有身后内力的,他身边还有玄流,即使被断了一条左臂,也还是会誓死保护他的。
所以这件事她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夜卿尘觉得躺着不舒服,他捂住胸口,刚刚施法已经把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全部用尽。没戴面纱的脸上,苍白无力,透的好像是一张白纸放在日光底下,毫无光泽。
他坐起来,靠在竹榻的靠背上,“咳咳……柳姑娘,我马上就要离开武陵郡了,所以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猜忌怀疑,都是多余的。”
“因为如果我想害你,半个月前从崖上跳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嗽越发剧烈,他拿了面纱抵在嘴边,用力按着,好像这样就能克制兹嗽了。
他的话让璇玑悬起的心微微落下,他说的是实话,若是他要对自己不利,只要对她置之不理,那光凭那紫荆棘的毒就能够置他于死地,根本不用绕那么多的弯子。
“你要走!?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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