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列一个一个庄严而肃穆地按顺序将白菊花摆了上去,很快的,思雨的墓碑前便堆起了一座白色的小山丘。
“叔叔,阿姨,我送你们回去吧!”等到人群走散,向晚便对仍旧满脸泪痕的何家父母说道。
“嗯,谢谢你了,孩子。”她爸爸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沉默,此刻看着女儿是真的入眠了,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风先生,听说路上过来有些波折,能够从美国专程过来已经是我冷战飞的荣幸了。“冷战飞放下酒杯,上前与他热情招呼。”哦,是她啊!“蒋东臣朝那边瞥了一眼,浅浅一笑。
发言过后,冷战飞带着新一任的管理班子开始轮番向各个桌子的宾客敬酒寒暄。
刚刚走到蒋东臣与向晚这一桌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侍者引领着两位客人从大厅走了进来。
将她带到这个复杂的环境中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远远望去,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只有一对黑色的亲密的身影相互偎依着,成为这白色世界里的一抹永恒!
她随着蒋东臣的大脚印慢慢朝前走,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
是啊!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放轻松,执行长并不是个铺张奢靡的人,你不必被束缚住手脚。“蒋东臣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相比这两个男人,卓清扬虽少了霸气与凌厉,可是他的内敛明显是暗藏机锋的那种,任何人只要对上他的眼睛,便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向晚其实看得出来,蒋天极那才那副模样的确是出于真心地忏悔,可是这样又能如何?伊人已逝,等到这时才发现思雨的好又有什么用!”尊敬的各位来宾,让我们有请冷战飞执行长!“”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地就那么能干。“向晚用眼睛示意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这样的天气出门也不记得戴双手套!”看着她在外面冻得通红的小手,蒋东臣心疼地将它们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凑到唇边轻柔地呵着热气。
“晚晚,不必跟这种人废话,我们走。”蒋东臣揽住她的肩膀,便拖着她朝门口走去。
两百平米的餐厅内,暗红色的波斯地毯华贵而庄重,头顶上的奥地利巨型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映照得金碧辉煌,悠扬的古典乐在厅内环绕着。
“小心,慢慢走!”她小跑的动作几乎吓了蒋东臣一条,连忙就将她牵住,牢牢稳定住她的身体。
蒋东臣特意空出白天的时间带向晚到明港的高级私人定制店去挑选礼服,之所以这么郑而重之,是因为新上任的明港执行长--冷战飞,将在他新入住的官邸明安府举办就职晚宴。
向晚心头松了一些,可是当她进入宴会厅的时候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嗯!”向晚心中好不容易想通了,原本患得患失的心此刻突然变得饱满而充实起来。她朝他慢慢小跑过去,将自己的手递到了他的大掌中。”恭喜冷执行长,我和小女来迟了,非常非常抱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特意来祝贺您的就职。“
今日的冷战飞与她当日在鎏金会所所见的那个低调温润的男人不同,也与电视中进行就职竞选的那个思维活跃,辩才了得的男人不同,全身都笼罩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虽然如此,但是他与蒋东臣的那种霸气不同,若说蒋东臣的霸气中含着刀锋般的凌厉,那么冷战飞就是属于那种浑然天成的大气。
就这样,蒋东臣与向晚耐心地陪着两位老人半晌,直到他们的情绪完全平复了下来,才搀扶着他们朝出口走去。
看着何思雨静静躺在墓地中,而蒋天极跪在雪地中的身影,她突然觉得自己比起思雨来简直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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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就是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卓清扬?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蒋氏集团上上下下的员工,特别是蒋东臣秘书室的一干人等最为开心了。他们不必日日再跟随着工作狂一样的总裁加班加到深夜,加之他心情极好,自然也不用工作起来提心吊胆了。
“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来,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静悄悄地园中突然响起何爸爸愤怒的吼声。
大雪纷飞中,俩人久久拥吻在一起。
雪下得更大了一些,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向晚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重重砸在雪地上。
“你来做什么?”向晚再次见到她,忍不住言辞利喝道。
“走吧!”他朝她伸出手来。
蒋天极脸色不太好看,听见几个人的质问没有吭声,但是看到蒋东臣也在场,忍不住对何思雨的父母说道:“思雨是我孩子的妈妈,他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看?你们难道不知道是他那一枪杀死了思雨吗?”
“老头子……”何妈妈看他悲痛欲绝地样子,赶紧上前去扶他。
明港的这一个冬天较于往年格外冷,但是向晚的小日子却是过得越发惬意舒适了。
这一日清空潋滟,经过大雪洗礼后的明港干净而明亮。
他被发现了,也不好再躲藏下去,慢慢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蒋东臣轻笑着伸出手就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那位是执行长刚请来的管家,我哪敢有想法,你呀!小心眼!“”冷执行长,您好!“
“原来,竟然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何爸爸一把用力地挣月兑了蒋东臣扶住他的手,双眼通红地看看他又看了看蒋天极:“你们蒋家没有一个好人,都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老天不开眼,你们不死却独独收了我女儿的命?”
比起以往忙起来常常一两个星期不见人影的时期,现在的蒋东臣简直跟换了个人一般。若是他得了空便在流月公馆陪着向晚,若是实在忙了起来,也会让专人将向晚接到公司里来。虽然向晚以太过无聊或者怕打扰他工作之类的理由推辞了几次,但是经不得他的坚持,便成了蒋氏大楼里的常客。
何思雨的父母似乎完全不清楚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听到蒋天极的话,不可置信地朝蒋东臣看去。
向晚眯着眼睛笑,没有说话,只觉得他的大掌好温暖,一直暖到她的心里。
过了一会,他终于放开了她,深眸却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迷人的她。而向晚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颤抖,那双眸子却蕴藏着迷蒙的盈盈浅光。
基于上次向晚被绑架的教训,现在的蒋东臣可是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日不仅亲自开车送她上班,甚至日日到了下班时间不管什么大小事务都要去接她下班,与她共进晚餐。
向晚低低地叹了口气,再度仰起头时,之前还满脸的哀伤此刻骤然换上了往日甜美的笑容。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到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融化成冰凉的水珠掉进眼中,这才让她那含着忧伤的眉眼动了动。
她有他,有孩子,其他的一切在这样的圆满与现世安稳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追求不切实际的虚幻生活,还不如紧紧地握牢此刻所拥有的一切。
她是第一次进来明安府,心头有些忐忑,不敢四处张望,也不敢开口说话。
蒋天极脸色死白一片,听着向晚的怒骂他竟然好似没有一丝火气,只是静静站在雪中听着,承受着,似乎是有意来找骂一般!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唇瓣与唇瓣之间贴合得更加紧密,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鼻尖是她清新纯净的沁香,他的舌滑入,细致仿若临摹画作般的舌忝弄着她口中的甜美。
“蒋天极,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身上背了上十条罪名你竟然还敢出来?”蒋东臣眯了眯眼睛,冷冷问道。
蒋东臣几次三番想让她将博物馆的实习工作辞掉,安心在家里养着身体,可是被她软磨硬泡的,硬是没有让他得逞。
两人牵着彼此的手,相视一笑,接着便并肩转身朝远处走去……
明港的新一届执行长官--冷战飞,也是明港历史上最为年轻的执行长。他走上舞台,开始进行宴会前的演讲。
“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她,你别逼我……”蒋天极其实实在不愿意再面对蒋东臣,特意等着人都走完了才过来祭拜,但是没想到还是在这里遇到了。
仿佛被她这样迷人的笑所蛊惑了一般,蒋东臣俯,精准的攫住她的唇瓣,略微沙哑的声音从彼此唇齿间流泻出来:“晚晚,这样的感觉真好!
蒋东臣低头看着她:”怎么?看什么这么入神?“
这个快乐如精灵一般的女人,当初就是凭借着她骨子里的那点小骨气,小坚强打动了自己,转眼她在自己身边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从当日那个纯纯的大学生变成了成熟的小女人。可是曾几何时,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越来越勉强!
按照桌牌坐下,蒋东臣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朝前面主桌上的一个人遥遥举了举杯。向晚随着看了过去,只见是个面容清隽,一派温文的男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他当日能够对思雨多一点点的爱或者怜悯之心,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向晚随着他叫骂的方向看过去,竟然发现在一棵树后面躲躲藏藏地竟似乎是蒋天极的身影。
向晚看他那笑容,心头有些酸酸的,忍不住小声道:”我知道男人都是对美女格外敏感的。“
风雪模糊了她的双眼,雪片落在她的发间和肩膀上,很快就将一身素黑的她浅浅地覆盖了一层白色。”请容许我介绍下,这是小女风夕爱,过来,打个招呼吧!“
正说着,只见今晚的司仪走上台,郑重宣布就职晚宴开始--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年轻女子正握着对讲机在厅中穿梭着,不时有侍者向她请示汇报着什么,她那利落的身姿以及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面容顿时便吸引了向晚。
蒋东臣不远不近地站着凝视着她,淡漠的眸中现出一丝温暖与不舍。
三个男人都是如此的优秀,并且都有着大气的风范,这令向晚很迷惑,他们怎么会成为了朋友?
在巨大的雪幕中,她分明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子一弯,直直地跪在了何思雨的墓前。
晚间六点半,经过层层安全检查,捏着精致的邀请柬,一身希腊长裙配上黑色貂皮披肩的向晚,挽着蒋东臣的胳膊走进了明安府。”这么年轻就能成为执行长的管家?“向晚嘟了嘟嘴,那女孩明明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
她回头去看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蒋东臣,只见他黑色的大衣上已经落满了白雪,苍茫的白色世界中,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让她感觉孤独。大概是自己的感伤又令他自责了吧!
向晚随着蒋东臣从座位上起身,整个厅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没事的!”向晚空着的那只手伸向他的肩膀,细心地为他拂去肩头的雪花。
“你有什么资格?如果不是你,思雨会年纪轻轻地就长眠于此吗?”向晚恨不得跳脚骂他,“她明明知道跟着你无名无分,却还是愿意为你生儿育女,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你逼她背叛自己的朋友,甚至还残忍地让她杀害自己的朋友,你简直不是人。”
“我告诉你们,我这就去警察局,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你们姓蒋的偿命。我们走……”说罢,他拉着何妈妈地手就在雪中踉踉跄跄地走远了。”风小姐,认识你很高兴!“”呀,白兰度,你也在这里?“风夕爱凤眼一扫,定睛在蒋东臣身上,惊喜地大叫了起来。
虽然她的声音在这样的场合显得有些突兀,但是想到她出生在美国,这等行为倒被人理解为豪爽,大气!
蒋东臣脸色微微一变,却仍旧是维持着风度翩翩起身与她招呼,只是坐在一旁的向晚却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