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轩阁,虽然于小川的言辞和行为惹来众人不满和愤怒,但在一美人面前,更愿意纸醉金迷,放纵自己,只是琴心对外人推月兑身体不适,取消了才艺大会,让一干人等愤怒不已,而有的人则暗自猜测这件事情是否与于小川言辞有关,最后还是老鸨出来说今日酒水免费,让诸位尽兴,才将事情平息了下去。
闺房内,老鸨一脸紫色,在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将手中扇子晃来晃去,“我说琴心,妈妈白疼你了,你可知今日你这般做,后果如何?”
“让妈妈费心,琴心确实身体不适而已,至于损失,我一定会找机会弥补回来的。”
“弥补?我的姑娘哎,你以为我这妈妈好当不成?我接到消息说上头有人来扬州做事,想要讨好别人,想不到今日之事,砸在你的手里,这可不光是银两的损失,若是让东家知道,妈妈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希望不要得罪了那位贵人才好。”
琴心一脸疑惑道:“妈妈,此事我并不知晓,若知这么严重,琴心又怎会如此的。”
“哎,算了,女大不中留,这些年来,你也为春轩阁赚取了不少银子,原本妈妈也不会说你什么,可是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老鸨带着淡淡的警告出了闺房。
杏儿见琴心一脸魂不守舍,轻声说道:“小姐,这下好了,妈妈也生气了,只怕小姐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杏儿,今日之事,虽有过错,但绝不后悔的,其实我早有离开这风尘之意,只是这些年不知不觉已习惯了这种生活,也许于公子说得对,你我与其在此哀叹命运,不如行动,做想做之事。”
杏儿吓了一跳道:“小姐,你没发烧吧,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因为那秀才随意说两句就动摇啊,再说天下之大,你我何处容身。”
“杏儿放心,我自有打算,你说得对,此事急不得,经此一事,妈妈定对我失望之极,恐怕以有再无自由,说起来,我真羡慕那些平平凡凡过日子的人,可惜,仅仅是如此小小的愿望,也是奢望。”
“要怪就怪那于秀才,说一通自以为是的话,害得小姐也着了魔。”杏儿愤愤不平道。
琴心把玩了一下琵琶道:“我倒觉得此人有几分傲骨,只是我不明白,此人既有此傲骨,又何须弯腰于柳府,受那世俗约束,莫不成真是喜欢月娥小姐不成。”
……
于小川出了烟花胡同,长长吁了一气,一会之后,王富贵追上来说道:“我说贤弟,今日你我可是捅了篓子,得罪了那些公子爷们,以后只怕在扬州要沦为笑柄了。”
于小川定了定神,眼睛带着几分深邃,他看着远方白雪皑皑,转身似笑非笑道:“王兄,今日之事,确实我鲁莽,害了你的美事,不过,你也知道,在下对那些自命清高之人反是不耻,在我看来,那些掌握奇婬技巧,民间技艺之人,更值得尊重,若是我大明之人都沉醉婬词艳舞,只怕家破人亡只在旦夕之间,王兄以为是那些勤勤恳恳的百姓重要,还是那些未居庙堂而高谈治国之邦的人重要。”
王富贵一时哑然,于小川又道:“说来惭愧,我如今身为大明子民,虽无能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但仍不愿见到这些勤勤恳恳的人身陷囫囵,若是愿意,做个平凡的草民有和不可。”
“贤弟之志,是我所未料到的,只是像我等商农之家,毫无地位,又谈何志,若是愿意,我也希望少些贫苦人民。”
于小川紧了紧衣衫道:“大好河山,抒写它的恰恰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不求富贵于诸侯,只求躬耕于田间,妻儿,父母,便是全部,有道是生于世而安于世,就算我今日所说的话为世人所不耻,我还是要说。”
“贤弟,为兄自然懂你,不过今日发生了这等事情,恐怕不久便会传入柳府,到那时,贤弟就麻烦上身了。”
于小川越想越是心烦,索性告辞了王富贵,独自回了柳府,于小川坐于案后,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半响之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也罢,都说大丈夫生于乱世而治世,而我来到大明,就算做不成大丈夫,也要为自己活一遭。去他的地位,去他的世俗,我就是我,我就是于小川!,前世是,今世也是。”
于小川取出一张宣纸,细细地勾勒着什么,只见白纸之上,一素衣女子若隐若现,朴素的服饰,恬静的笑容,一双眼睛,若看穿秋月春花,让人好不怜惜。
“隐瞒终究不是办法,也许是我过于复杂了,我相信这样的女子,人皆同情,我愿意相信月娥,她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于小川轻轻拾起桌上的宣纸,转身出了厢房,朝着柳月娥闺房走去。
“笃笃笃!”
于小川轻轻地叩响了柳月娥的房间,少顷之后,门轻轻地开了,柳月娥一双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前面一脸平静的男子。
“怎么,月娥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于小川率先开口。
柳月娥一脸奇怪,轻轻挪开脚步,示意于小川进屋,于小川也不客气,在香炉边坐下。“相公今日来找月娥,不会是有什么要事吧。”
于小川心若止水,静静地看着柳月娥的双眼,好半响之后才道:“月娥姑娘眼睛真漂亮,柳眉凤目,实在让人心动不已。”
柳月娥面色一红,马上反应过来道:“相公休要取笑于我,你我虽有夫妻之份,但别忘了相公当日答应之事,如今言语轻薄,莫不是以为月娥会吃这一套不成?”
于小川也不计较,用手拨了拨香炉道:“实不相瞒,今日我来找月娥姑娘,其实是有一事相求,若是月娥姑娘能答应我的请求,以后定报厚恩。”
柳月娥见于小川言辞之间诚恳,不由心一软道:“相公,无论我怎么待你,但你已是我柳府之人,又何须自降身份,有何难处,你说便是。”
于小川面色一正道:“其实,我想让甄大夫替我医治一位朋友,只是你也知道,甄大夫隐居柳府,我只能将我那位朋友带来柳府行医,还望月娥姑娘行个方便。”
柳月娥一脸不解道:“区区小事,相公可以做主,又何须问我的,只是不知你那朋友患了何病?”
“我那朋友几年前因其母离世,悲痛之下导致双眼失明,看了无数大夫都无法诊治,故而我想让甄大夫诊治一番,只是……”
“只是什么,相公你就别遮掩了。”
“只是我那朋友乃是同事之女,我怕你误会,故而向你说明白。”
柳月娥面色一惊道:“同事之女?相公,这又是怎么回事?”
于小川见柳月娥并没有想象中的发火,忙将当日遇见紫川之事细细说了,只是省去拜访一事。
柳月娥半响之后才道:“时间竟有如此至孝之人,让我好生敬佩,相公以为呢?”
“自然,若这般至孝之人,若不能见世间美好,岂不遗憾。”于小川附和道。
柳月娥突然起身,随身拔出宝剑,于小川只觉脖子一凉,数根头发徐徐落地,喉咙数寸处,一把宝剑寒光闪闪,柳月娥一脸悲愤,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