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河已涨满了水,但是没有淹到那两条木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湍急的河水既然不是泛黄的,而是清澈着的……周围的群山都稀稀落落地蒙着一层还未消散去的雾气。看上去像披着块顺柔的轻纱,朦胧胧的,飘飘然的,似幻似真……
温小敏微仰着头,微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平伸开双手,脸带淡淡微笑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心满意足般缓缓地呼出,赞道:“好清新的空气——我已好久,好久没呼吸过这种雨后的,令人感到惬意的,感到心旷神怡的大山间的新鲜空气了。感觉真好棒哦!呵呵……”温小敏有点激动。
梁经标望着突然间恍若变得可爱起来的温小敏,笑了笑,然后附和道:“是啊!我也好久没有呼吸过这样的空气了。好棒!”
温小敏微笑:“你真的也有这种感觉?”
梁经标点点头:“不假。惚”
温小敏微笑着没有说话。仰头环看起这山谷间雨后的景色来!她微抿着嘴巴,一脸惬意的微笑,慢慢地眨巴着明媚的双眼,看着,整个人像沉浸在了似真似幻的梦境中……
梁经标倚靠着车身,望了望四周,莫名其妙地感叹了句:“这雨可真是来得凶猛,去得也凶猛哪!”
温小敏没有反应温。
梁经标又说:“你知道吗?我刚才还在担心这雨下得太大,会不会弄个山体滑坡,洪水泛滥什么的呢!”自娱一笑。
温小敏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哟!你看,彩虹,彩虹,好美好美哦!”呵笑加兴奋。
梁经标微笑着,仰头一看,美丽的彩虹正倒挂在薄雾萦绕的山巅之上,五颜六色的,。“真的好美!”梁经标说,“我已很久没见过彩虹了。”
“我也是。”温小敏微笑说,“叫丹丹起来看看吧!难得这样的机会。”
“不——还是让她好好睡吧!她太累了——现在叫醒她,她也是朦朦胧胧的,不清醒的咧!”梁经标说。
温小敏微笑了一下,说:“说的也是!”
这时候柔和的阳光开始由远及近地铺洒过来,山野间又开始敞亮起来了……
“我好想到小桥哪儿坐坐。”温小敏望着不远处的木桥说。
“那就过去啊!我陪你。”梁经标说。
温小敏轻叹了口气,望了下车内,笑说:“算了吧!丹丹还在车内睡着呢!”
“没关系的。”梁经标说。
“怎么没关系。待会她突然醒来怎么办?还有留她自己在车内睡着多不安全啊!”温小敏说。
梁经标淡笑说:“真的没关系。我们把车门锁上,车窗开一半,她要是醒了见不着我们,她会哭的。听到她的哭声,我们就立即回来就好了。”此刻的梁经标心里是很高兴着的,毕竟小敏处处在为他的女儿着想呢!就恍若把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心头肉似的,自己一个当父亲的还没有想那么多呢!这种关爱、这种情是真的,无需半点的掺假,因根本就没那个必要……
温小敏略想了一小会,轻声道:“那好吧!”
梁经标回身拿了那件湿了很多的衣服,然后把各车窗(车窗是防夹的)开一半,把车门一锁,便陪着温小敏往木桥走去了……
雨后柔和的阳光令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空气还是那么的清新。河水还在湍流。
温小敏和光着上身的梁经标走到了挨池塘的那一条木桥上,相依在桥上坐着,面朝那一片绿油油的稻田。彼此无言。目光都平静地望着前方……
风儿突然缓缓吹了起来,绿油油的禾苗开始轻轻的柔动,形成一层又一层接叠而过的禾浪,说它很美,说它很有意境,一点不为过。
温小敏轻轻地把头靠在梁经标有点厚实的肩膀上,轻声道:“要是现在准备到丰收的季节了,那该多好啊!”
“怎么说?”梁经标轻声问。
“那样子就可以见到金黄金黄的稻谷随风而动,见到金黄色的谷浪了。”温小敏轻声说。
“现在不也差不多啊!可以见到绿绿的禾苗随风而动,见到绿色的禾浪呀!”梁经标轻声说。
“这不同的。”
“怎么不同了?”
“意义不一样。”
“怎么讲?”
“一种见到了沉甸甸的希望。一种却没有。”
梁经标愣了一下,问:“哪种是见到了沉甸甸的希望的?”
“我说的那种。”
梁经标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说:“我说的那种也见到了吧?”
“理论上是见到了,但实际上却还没有。”
“不明白。”
“不明白很正常——其实说我比较喜欢那种已真真切切地见到希望的,希望的……”语顿。
梁经标帮回答:“风景或事情。”
温小敏微微一笑:“差不多吧!”
“为什么喜欢这样?”
“没有原因,只觉得这样心里头敞亮,更加的舒服。”
梁经标“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沉默起来……
分把钟过去,温小敏把轻靠在梁经标那有点厚实的肩膀上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望向不远处池塘。
“要是能在池塘边搭间木屋子,面朝这片美丽的田野,我想住在里面的感觉一定很美妙!”温小敏说道。
梁经标笑了笑,说:“那是一定的——想想看啊,白天我出去打猎干农活,你在屋子里织布做饭,等着我回来吃。晚上,在屋子里我拥着你入眠。噢,对了,我们还要养两条狼狗,以防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劫你的色……”
“去。讨厌!”温小敏含笑说,“你就白日做梦去吧!谁跟你住呀,要住也是我自己住啊!”
“自己住?这不行,你这么漂亮,被人劫色了怎么办?”
“呵呵。我养条肥狼不就得了。”
“肥狼?”
“不错,养一条又肥又大的来守门!呵呵。”
“我?”梁经标表情夸张地指了指自己。
“我可没说。呵呵……”“嘿嘿,那现在就让我这个又肥又大的来守你……”梁经标色色地说着,闹着,不知怎么的就把温小敏压到在桥面上了。
四目对视,呼吸紧促,彼此无言。
几秒钟过去,梁经标慢慢地低头想去吻温小敏,温小敏侧脸挣扎躲避:“啊,不要!讨厌,不要啦!待会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哪里来的人呀?没人的——亲一个,就亲一个。”
“啊,等等,等等——说话算数?”
“算数。”梁经标坏笑着把脸凑了上去。
可就在梁经标快亲到温小敏的脸的时候,温小敏就突然喊道:“老苗。老苗……”目光慌乱,惊恐,就好像老苗已来到身边一样。
梁经标立即停下去亲吻动作,扭头望了望,人影都没一个,回头望了眼压在身下的温小敏,笑了下,然后索然无味地放开了她,坐了起来。
温小敏觉得很奇怪,像往常他一定会坏笑地来继续亲吻自己的,而不是像现在的这个样子。她愣默了一会,抿嘴,坐了起来,理弄起有点凌乱的头发跟衣服。
梁经标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目光发茫,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温小敏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了,静静地望着他,好一会儿过去,她才轻声问:“怎么了?”
梁经标轻声说:“你知道吃饭的时候老苗跟我说些什么了吗?”
温小敏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什么了?”
“他,他说……”梁经标略作沉想,淡淡微笑说,“说你性子好,心细,会体贴人,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哦——就这些?”温小敏问。
梁经标点点头:“嗯,就这些。”
温小敏笑了笑,“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什么,但她心里晓得绝不会只是这样的,肯定还说了些什么别的,只不过梁经标碍于某种原因不愿跟她说出口而已……
“珍惜”两字现在在梁经标心中不停涌现着,他不是傻子,要是傻子,他也不会有现今的这番事业,所以他明白老苗在喝酒时跟他说的这两个字,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分把钟过去,梁经标轻轻地呼了口气,轻声问:“小敏,如果,如果有一天……”马上停下,没有说下去。
“如果有一天干嘛?”温小敏问。
“没干嘛。”梁经标笑笑,转移话题问:“对了,下山时,你老说你佩服老苗,到底佩服他什么呀?”其实梁经标刚才是想问如果有一天,他无法给予她所想要,不能给她幸福,她会怪他吗?还有某一天他们两个因为某种原因分开了,她会想他吗……但是这种稚气、傻傻的问题,他问不出口,他也不想扫了她此刻欣赏美景的雅兴,更不想跟她分开,他已深深地爱上了她,他希望他们永远能在一起,不分开。可,可真的能这样子吗?
温小敏木然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你不是说你知道了吗?”
梁经标摇了摇头,笑说:“没有啊,我又不懂读心术,哪里能知道哪!”
“就知你是吹牛骗人的。”
梁经标笑了笑,没说话。
“我现在就告诉你呗,听不?”
“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佩服他那种忍受孤独、寂寞的能力——或许吧,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并孤独,并不寂寞……”温小敏轻轻地把头枕从新枕在了梁经标那有点厚实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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