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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阳道人正在阁中修行,值班的弟子小心的打扫着,不敢惊动一分,这几日的掌门,脾气还不暴躁,前些日子,乾勿用师兄才糟了师傅的训斥。(看小说就到)
短短数日,不下六个师兄都糟了师傅的责骂,厉害的甚至贬谪到柴房劈柴,这眼前的弟子不过是外间子弟,平日便见师傅少的可怜,传功法都是上面的师兄做着,现今看着尊敬的师傅就在眼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分。
“可恶!”赤阳道人突然间睁开双眸,精光扫过,怒骂道:“真是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砰!”
心弦紧绷的打扫弟子,失手打碎桌子上的茶杯,杯盖碎成了几片,倒是杯身摔在了软垫之上,留了个全尸,咕噜噜的转了两圈才停下来。
弟子呆愣片刻,接着肩膀一抖,噗通一声跪伏在地,哭喊着:“师傅赎罪。”对上师傅锐利的目光,那等压力之下,他哪能敌得过,经不过低下头,深深的将头埋着,不住的说着师傅赎罪,肩膀缩成一团,不停的抖着。
那片刻间的对视,那等嗜血的光芒,带着些邪佞,让他不由的想起这些日子,那些高来搞去,找师傅“谈心”的老怪物。
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等到劈头盖脸的责罚。
他不敢抬首。
又安静的缩了一会儿,头扣在地上,依然没有其他动静,他仔细的听了一会,连那淡淡的呼吸声也不见了,难不成掌门师傅已然走了。他这才抖着心肝儿抬眸,发现掌门师傅早不知去了何方,偌大的阁楼当中,只有自个傻傻地伏在地上。
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弟子,哪里知道这上面的弯弯道道,只是很明确的知道,这次掌门师傅确实动了气。
北山首峰之上,七峰掌门背着双手,悠然的走着,忽而感到那试炼阵法突起一分强大的魂力波动,这波动如此熟悉,定然是那位老师兄不知动了什么念头,居然违背祖制,在试炼未曾结束的情况下,强行打开阵法结界。
平凡的面容上带了一分古怪的笑容,七峰掌门竹青叶兜了个圈子,摇摇头,却是向来的地方回转去,身后跟随的首峰弟子,哪里知道七峰掌门这般古怪行径,知道七峰现在出的高级魂师在整个七座峰里都是极多的,跟他们掌门师傅又是同一师傅所处,自然尊敬一些。
一直客客气气的将人送至首峰入门之前,又是好一番恭维,得了七峰师伯的些微指点,顿时觉得七峰师伯实在比起自己的师傅还要平易近人的多,要知道,他们好师傅,整个青云门的大掌门,对于青云门的事务看的极重,这教导弟子的时间和重视便少了许多。
“老师兄,真是糊涂啊,糊涂……”七峰掌门竹青叶在心里暗叹几句,也没有提醒自个师兄的心情,倒是想着自己猜测的那一日会不会,因为师兄这般疯狂妄为之下,会提前到来,自个的那些准备确实要加快了……
青阳师兄是必须要争取过来的。
七峰竹叶青沉思片刻,仰头望了望天色,似到了快要傍晚的十分,吃饭的时节,想到三峰此时的情景,他不由一笑,这边岔路走过去,倒是离三峰不是太远,倒是可以去凑凑趣。
在陈国的边境线上,也是和吴国相交的地方,有一处大湖,湖水常年清澈,鱼虾甚多,物产丰富,周围景致带着几分北国粗狂的石山,南边却又有点江南流水的柔意,常年温度适中,既无炎夏也无寒冬,石山之山,更是自有温泉团聚,泉水中带着许多灵气。
这般富庶景致又好的地方,奇怪的是竟然并没有陈国或者吴国的子民前来居住,倒是有些奇怪,大湖四周的肥沃土地,并无人耕种的痕迹,倒是成了杂草野花的乐园,长得开的好不茂盛。
这里确实是一块诱人的肥肉,可惜是含在狼嘴里的肥肉,只能看看,不能模,模上一下,轻则性命堪忧,重则祸及满门,连坐乡里,这里占据的家伙,比起那皇宫之上的老儿更加的凶残,更加的不讲道理,想杀便杀,没有丝毫章程可言。
在这片湖面的东头,石头山的山脚之下,立着一面青石垒成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三个大字。
“逍遥门”
这三字大气磅礴,笔划中带着金石之意,看这痕迹所留,竟似用肉掌指尖所写,可以想见这书写之人,魂力是如何的深厚,要击碎这等青石其实不难,这青石虽则为天下至刚之物,放在有几分修为的魂师手中,也不算什么,可真要向在纸上写字一般,只怕非是一般的魂师所能。
这门前并无着白衣,吹着萧的翩翩公子,也没有抚琴弄音的娇媚女子,倒是有些苍凉的风声,随着石头山的空石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这逍遥门三字,实在没有逍遥两字的意蕴。
且说,这逍遥门也非一般的门派,它可以算是这些年来天下当中,存在的魔门头子,许多邪门歪道都是以它为首,马首是瞻。
逍遥门的影响力不如青云门,可在这对付敌人的手段之上,可是出了名的残酷无羁,百年前,正邪两派在妖国进攻人界之时,放下双方仇怨,联手对付妖国的入侵,这逍遥门也算是下了血本,死了不少精英弟子。
这本是瓦解妖国进攻之后,铲除逍遥门此等妖术邪派的大好机会,可惜在百年前的那场人妖大战之后,胜利的一方忙着瓜分胜利的果实,生怕自家少占了一分,各大门派纷纷死伤不少,虽有人提出趁此机会灭了逍遥门,却在利益分配中,大家都要保持一些自身的威慑力,拖延至今,也未有个章法。
今天的逍遥门,迎来了个特别的客人。
石山,阴暗的隐秘石亭当中。
一身华贵绛紫色长袍,讲究的扎着发髻,修长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摇曳曳,男子修长的手指.97ks.,有些苍白轻轻地扣着石桌,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封信平展于桌前,信上的落款赫然是赤阳。
这天下正派之首,堂堂一代掌门的信笺怎会放在这魔门当中,实在是一怪事。
更奇怪的是,逍遥门作为人界邪门歪道的尊门,更被世人称之为魔门,虽百年前的大战实实在在的丧失了些元气,这些年后辈之中也没有出像是青云门挽清秋那等天才人物,但这逍遥门掌门的身份,还是着实有些尊贵,便是七国的君主,在暗地里也会给些面子。
这逍遥门的掌门,一位有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爷爷,相貌实在普通的不能在普通,此时像是仆人般站在那紫袍男子身边,看样子还是十分小心的服侍着。
逍遥掌门见贵客长久沉默着,只是扣着那牛鼻子的信笺,心下稍微不安,斟酌一下还是开了口:“尊上,属下恐怕那牛鼻子没有几分诚心,这些年,可是少没有对尊上口出不敬来。”
言下之意,原本就有心铲除逍遥门的正派头子,青云门的大掌门人,脾气暴躁的老头子,怎么会放段,和之前看不起的人合作。
紫袍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苍白的手指.97ks.优雅捏起信纸,目光放在上面,似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抿嘴笑了起来。
“属下实在不懂。”想到尊上和那牛鼻子合作,若是牛鼻子设了什么圈套,死的可就是自个的徒子徒孙,老家伙对外面阴狠的不行,实在是有些护犊子,这才大胆的弯下腰请教起来:“请尊上明示。”
“放肆!”早已侍候在一边的亲卫喊了出来。
倒是激起了逍遥掌门这位老头子的血性,怎么说也是霸道几十年的人物,他眉头一挑,也不做那鞠躬屈膝的模样,也不带几分霸气傲然,只是平常平静的看着紫袍男子,想要知道这紫袍男子,拥有着比他不知多了多少力量的人物,到底是如何想法。
没有谁喜欢让人当枪使。
紫袍男子离座,站在石亭的边缘,望着从石壁上缓缓流下来的温泉水,水带着温度在石壁当中,还带着淡淡白色水气,缝隙当中带着些微的绿色,给这绝壁阴冷的地方,带来丝丝暖意,丝丝生机。
“人啊,总是有贪心的,不管是为名,还是为利,或者两者皆之,就像是所谓如正派人物赤阳道人,何不以为名,又何不以为利。”他断了一下,未曾接着,倒是一转口气,带着些叹息道:“有时候家业太大,底下捧得人太多,也未尝不是一种负担。”
逍遥掌门听得云里雾里,心想那赤阳老道怎么可能为利,陈国的皇帝小儿,不知用多少金银想请为青云门的首徒去当国事,只是虚应一下,牛鼻子都不屑一顾,那些金银便是买下多少城池都够了。
要说为名,这位牛鼻子可不是那抹珍惜自个的名声,在外面的的形象很是一般,不仅脾气暴躁,喜欢出手暴打自个的弟子,还喜欢骂人,脏字连篇,哪有一代掌门的风范。
这个牛鼻子除了一身修为强悍,似乎……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称道的地方。
紫袍男子似明了他心中所想,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便大笑着离开石亭,飘然而去,桌上那展开的信笺随风飘落。
逍遥掌门脸色极为古怪,半晌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名利……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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