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多休养几日,却被上门灭鼠的下人敲开了门。
听下人们说,这几日桃花坞内总是发出阵阵恶臭,遍查寻不到根源。前日一个丫鬟发现几只老鼠尸体,铭叔疑心将起鼠患,便让下人灭鼠。连一向人迹罕至的桃花庵也派了几人。
我自是知道鼠患的真正原因,独自来到包子的院子,进门前戴上丝帕做口罩,这味儿真不是一般的让人想死。
推门走入,入眼便是大猫——狰在院子里滚过来滚过去。它肚皮朝天,束缚地眯着眼睛,慵懒姿态尽现。若排出它的气味,平日里把它养在身边一定想当威风。大猫见有人进来立马蹿起来,弓着身子对我龇牙。
“坐下”气若游丝的声音从一旁的桃树上传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包子趴在桃树的枝桠上。几天没见包子脸削尖成了锥子脸,眼窝深陷,鼻孔还塞了两朵棉花,模样甚是凄惨。
“你若是再晚来两天,我怕是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臭死的人……”包子有气无力地趴在树上,模样像只皱猴子,很是喜人。
为了不让包子真的被臭死,我仔细认真地走到狰身边,决定尽快搞定这只臭蛋。实在不想用手碰这玩意儿,便捡了根树枝,弯腰细细检查。狰对我的举动,再次对我呲牙,同时伴随着阵阵低吼。顺着它起伏的月复部往下看去,终于看到我想发现的东西。“包子它是公的”
“管它是公是母还是太监,收了它”包子在树上咆哮,抖落了几片花瓣。
“脾气这么差,诅咒你长不高~~”小声嘟囔。
之后我试图收服狰,它老人家却不买账。就像道士收鬼一样,若是鬼在人间有未了心愿,道士是很难把鬼收服的。估计狰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必须把它的心事了了才行。
和包子商量之下,决定跟随狰去看看。可是包子这几天实在被折磨得可怜,走在路上条腿不停打颤,软得像蛇。无奈之下只能背着他,一路跟着狰去了却它的心愿。
包子趴在我背上,轻飘飘的好像棉花团似的。心中略微心疼了一下,毕竟不过十岁的孩子。如今却要面对如此凶猛的古兽,看向前面踱着猫步的狰,呃……好吧,现在的狰的确看不出凶猛的模样。
“包子,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侧过脸看着枕着我肩膀的包子。此时,他就像一个布女圭女圭一样扒在我背上。
“吃进去的东西就像嚼死老鼠一样,你吃给我看看”
“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少点刺,多点这个年龄孩子该有的乖巧啊”
包子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道:“你现在不怕我了,也不听我的话了……”
“怕你?怕你有牙啊?哎哟……”话还未说完,感到肩膀一阵刺痛。小子竟然真的张嘴啃着我的肩膀,小脸嘟嘟显出不服气的神情。“你属狗的啊”
包子咬着我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我是骑士,任何走兽都应该对我惟命是从,你也不应该例外。”
“嗤九尾说了,就你那小把戏,顶多对没有心智的小猫小狗有用。像我这种高档次的,只要清楚你的能力,便不会起作用了。”
“……如果他们也像你一样,不要什么事都听我的,就好了……”包子小声嘟囔。
其实,我能理解包子的心理。一个孩子身边的人都对他马首是瞻,固然会让他的性格变得老成,但同时也让他感到寂寞。他需要的是玩伴,偶尔和他吵吵嘴、打打架,而不是言听计从。他需要别人真心爱护,而不是对他的敬畏。
故意岔开话题,“嘿嘿,我是不是第一个不听你话的人,所以你特别喜欢我啊?”
“哼你才不是第一个呢,哥哥是第一个,九尾算半个,你勉强算半个。”
懒得和着半大小子计较,双手托了托他不停下滑的身子:“行以后我没事和你对着干,争取早日把另外半个补上~”
小子小手抓着我垂落在肩上的发丝,头轻轻靠在上面。微风吹过,轻轻地吹起包子的声音:“真好……”
心中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多么缺爱的一个孩子啊……
随后,狰把我们带到七零八落的随风亭我,“蹭蹭”两下就跳落悬崖。我和包子等了一会儿,便见到狰嘴里叼着三个小肉团回来,身后跟着一模一样的另一只狰。不对是另一只狞。
原来狰狞夫妇在崖上寻了个山洞,狞在里面产子。那一夜我们在那里惊了正在生产的狞,一家之主狰为了保护妻儿便飞将上来与我们大战了三百回合。了解到狰狞并无恶意,在包子的协助下顺利收了狰狞一家老小,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包子回去之后足足吃了5碗大米饭,然后就把我赶了出来,说要洗澡非礼勿视。切小爷我还不屑于看小毛孩洗澡。嗅了嗅身上沾染到的臭味,我也洗洗算了。
回到房间,九尾不见了身影。话说九尾狐的复原能力真强,骨头被刺穿竟然在几天内痊愈。哪像我们人,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换了我,不躺上一年半载才怪。
唤了丫鬟烧了热水,宽衣埋入桶中前看了一眼平坦的胸部。九尾还是不肯将我变回去,说这样对我更安全。天知道小爷我每天上小解时有多纠结,模也不是,看也不是,真想一头撞死在茅坑里。
缓缓躺入桶中,顺手往水里撒了些花瓣,增添点香气。话说这些事只能背着人做,万一让哪个丫鬟看到,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模样。不过就是有点麻烦,待会儿洗完还得亲自把花瓣捞起扔掉,才能唤丫鬟进来。
头靠在桃木做的木桶,把头发盘在头顶免得沾湿,闭眼假寐。累了几天,小爷的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突然,几滴冰水甩到我的脸上,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低头看去,多熟悉的打招呼方式啊~~第几次这个角度看到龙渊了?本想转身面对窗外的偷窥者,不料脚下踩在滑溜溜的桶底,一不留神身子往旁边一倒,脖颈传来一丝刺痛。
哎哟我的娘喂小爷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对都怪那个不用正常方式出现的家伙我竟然模向脖颈,指月复感觉到一片温热,脑中顿时失去理智,气血直喷向大脑,小爷如玉的颈项受伤了
用力转身扬起一片水帘,站在我身后的家伙随连忙收剑挡脸,仍全身被我泼湿。傻蛋飞此刻正一脸尴尬地看着,眼角阵阵抖动。
“你有毛病吧?小爷哪儿招惹你了?没事就那剑指着小爷,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划到我怎么办?现在真的划到了,你要怎么赔偿,要是留下疤痕谁还要我啊?你娶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小爷我真的生气了。
飞的冰块脸嘴角抽了抽:“你说的是娶还是嫁?”
额上青筋爆出,你大爷的什么时候了,还在抓我的语病,重点你知道重点吗?脖颈感到一股热流缓缓而下,因为我站了起来,离开桶中热水。身上感到一阵凉意,热流如同一条红色的毛虫自我脖颈滑落,爬向胸前的茱萸。
是的小爷我现在正赤身地站在一个男人面前。
“啊”一头扎进水桶,半张脸没进水中。脖颈的鲜血在水中晕染,荡开圈圈粉红的水纹。小爷我现在虽然是男儿身,但是内心是纯正的女儿心,怎么一次次在这个男人面前身体,小爷我不想活了不对……应该要把这个男人灭口
“表情很丰富。”冷冷的,没有起伏的音调,略带是沙哑的性感嗓音。此时听着真真刺耳。
“你这头猪我在洗澡,谁让你进来的?”此刻,我只能用大喊大叫来掩饰心中的羞涩。
“你是男人。”
“我……我是男人怎么了?男人就能让你随便看吗?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断袖之癖?再说,你害我受伤了,你要怎么负责?”
飞两道如画的眉毛慢慢蹙起,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问题:“我不能娶男人。”
“啊”咆哮一声以发泄内心的愤怒。因情绪激动,脖颈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液。桶中的水几乎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小爷我面对狰的时候也没有流这么多血,我恨
飞缓缓举起右手,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空气滑过我的颈项:“要包扎。”
情绪因为他冰冷的语调而降温,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话总是几个字几个字地蹦吗?”。
“嗯……”飞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黝黑的双眼直直盯着我的伤口。
“因为你是言灵师?”
飞身子略微抖了抖,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再次点点头。
“你说话总是尽量不带对象,因为害怕不小心伤害了对方?”
一句话犹如激起千层浪,飞的眼眸不再波澜不惊,他的心再动摇。我似乎一不小心,说到他的痛处。
飞略略抬眸看着我,向前迈了一步,近在咫尺的手突然扣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爬上了我的脖颈。
诶?诶?诶?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