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交锋（中）
“早上好！”雪莉慢慢也适应了一大早上有个陌生男子从自己的洗浴室出来的尴尬了。谁叫人家振振有词地说，这间房本来就是给他准备的，等另一间卧室装修成一模一样的才肯搬走。
“嗯嗯。”纪威廉嘴里还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打着招呼。这一大早，纪威廉上学，雪莉上班，虽然忙坏了华生管家和司机，却也有种家庭的其乐融融。
“早上好，早上好！”雪莉不常来乔布斯的公司，但是每次她的到来都会引发乔布斯的新创意。所以这“神奇的中国女圭女圭”的错号叫得更加响亮了。雪莉倒也不介意成为茶水间的谈资，手中拿着苹果公司的上一季度的报表，心中则盘算着自己能分到多少钱。
雪莉是全公司唯一被准许随意进出乔布斯办公室的，轻轻叩了两下门，竟然没注意到乔布斯还有客人。“对不起。”雪莉尴尬地想要退回去。
“那就这样吧，乔布斯先生，我们就谈到这吧。”一身笔挺的西服，严肃的表情在这技术为主的公司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那人郑重地和乔布斯握了握手，眼光犀利地扫视了雪莉一眼。正与雪莉擦肩而过，一种奇怪的不安从心底泛起，雪莉本能地回过头，却正好与那人审视的眼光相接。
送走了客人，乔布斯双手抵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雪莉，你在苹果呆了也有几个月了，对公司有什么看法？”看起来仿佛闲谈一般，可是雪莉熟悉乔布斯工作的习惯，这些看似无意的问话往往另有深意。
“苹果是一个很有创意，很有胆识的公司。”雪莉并没有夸张的成分，就凭乔布斯敢于支持一个小丫头的方案这点就是很多公司无法做到的。当然这也为苹果公司带来了相应的回报。
“那好，想必你也明白公司对你的支持基本是无条件的了吧？”乔布斯虽然也是做技术出身，但是他的成功就在于他可以潜心于技术攻关，也对商业动态有着敏锐的嗅觉。
雪莉点了点头，她的选择是基于对潮流趋势的了解，这对于一个领先活过十年的人一点也不难。困难的是自圆其说，虽然她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但是谈判技巧是日积月累的，对于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她，如何说服那些看惯千奇百怪的创意方案的资深人士却不简单。
“那好，我有个问题。从你进公司开始，你的方案无一不让公司领先于对手，没有一次失误，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乔布斯由原先的轻快语气，突然话音一沉。
雪莉的心一震，也一时回答不上来了。想来自己一直想着的是如何利用自己的经验更快地打入苹果公司的内部，但是却忘了自己是个新人，还是个连正常员工都算不上的新人。“我——我一直在向公司中的技术和管理骨干学习。”
乔布斯看着雪莉一时涨红了脸，突然又一扫刚才的严肃，嘴角上扬说道，“莉，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罢了。”说着，身子向后一靠，一耸肩。
雪莉半张着嘴，心中却骂道“鬼才信呢！”是自己托大了，鉴于自己的年龄和阅历，这难免不会让人起疑。而更重要的是——
“莉，你是很聪明的人，有没有想过长期和苹果合作，干脆就留在美国算了。”乔布斯似乎是真的惜才，但是更像是一种试探，但是雪莉不明白为何乔布斯突然对自己起疑。
“我在国内还有亲戚朋友，现在不过是在美国求学阶段。”雪莉睁着眼睛说瞎话，而显然乔布斯这只老狐狸也没有完全相信。
“说起来，有个问题你应该知道。美国对有才能的年轻人创业向来都是非常提倡的，但是美国的签证是有多种的，最重要的是——国际留学生是禁制在校外打工的。”乔布斯意味深长地看了雪莉一眼。
雪莉皱了皱眉头“乔布斯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不算是为你打工吧，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而非雇佣关系。”雪莉现在在美国是情非得已之举。虽然她不介意提前回国，洪叔那边还在攻坚阶段，她现在回去根本无处容身。
“但是某些部门不希望看到我们的核心技术有中国人的影子，你该明白的。”乔布斯无奈地一摊手，终于步入了正题。确实从一开始，美国就将中国看做假想敌，阶级不同如何能称兄道弟呢？乔布斯作为一个成功的IT商人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可惜苹果的成功却引来了一些人的压制，特别是苹果借助一个中国天才而达到的成功。
雪莉沉默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乔布斯先生，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既然这样，我不想让苹果公司难办。”美国说是自由的国度，但是其政府部门不是一样干涉企业公司的运作吗？不过雪莉真是想不到，为何自己偏偏被盯上了呢。
“本来我们打算为你举行一个庆功宴会，但是恐怕——不过我答应你的分红和股份都不会少的。”乔布斯遗憾地叹了口气，要说他也见过很多才思过人的少年天才，但是对于雪莉对商机敏锐的嗅觉和大胆的构思却是多少年都不曾遇到的了。
“那我就告辞了。”雪莉知道多说无意，是自己不够谨慎，不过心中隐隐觉得另有蹊跷。是刚才那个带墨镜的男人的事么，难怪那人经过雪莉身边时有种不安感油然而生。
“分红我会打到你的卡上，而股票我会给你开一个户头。还有——”乔布斯站了起来，“莉，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电影公司呢？如果你愿意，我想将皮克斯公司的部分股票转让给你作为补偿。”
雪莉停住脚步，“我没听错吧？”雪莉心中狂跳，皮克斯公司就是那个制作了世界上第一部全电脑制作的动画长片《玩具总动员》的公司，其后的作品无一不是风靡全球。
“我考虑一下吧。”雪莉虽然心中激动但是脸上却没有带出来，她暗自警告自己这回一定要稳妥，千万不能再让人生疑了。
乔布斯也点了点头，“不用你去公司上班，每周三是懂事会议，如果你有空可以参加。”乔布斯将雪莉送出了门，还不忘嘱咐道，“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最重要的是你作为公司的董事之一，可以决定公司选片问题，我也希望你能在中国文化方面给我们更多的意见。”
雪莉眼珠一转，“我可以给你们什么意见呢？比如影片的题材么？”想到十年后的文化入侵，说到电视剧就是韩剧，想到电影就是美国大片，为什么自己现在不能先一步控制住文化的势头呢？想到这，雪莉心中跃跃欲试起来，“好的，乔布斯先生，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离开了乔布斯的办公室，雪莉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利用皮克斯公司宣传中国文化的问题，“叮铃叮铃”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雪莉疑惑地看着对方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雪莉按下接听键，却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了自动答录机的声音。
“你好，我现在有事不在家，请留言后等待我的答复。”嘟的一声响后，传来仿佛是电话倒带的声音，“雪莉，如果你听到这个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