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连意识都快涣散掉。我这是怎么了?她忍不住在心里问道,旋即想起前一刻自己还在开往木木县的大巴上,只是轰地一下,貌似路面坍塌,随后一阵东磕西撞,天旋地转,就不知事了。
就在她痛苦难堪地回忆着发生了什么,听力和视力同时在渐渐地复原,周围带着点眩晕味道的黑暗静谧也逐渐显出光线、传出声音来。视野之内还是有些昏暗模糊,耳朵却先声夺人地听到了让人神经崩掉诡异响动。
是有人申吟的声音……
这可绝对不是遇难乘客的痛苦申吟,而是由一名女子发出的**蚀骨、动荡人心的娇吟
脑袋嗡的一声,苏禾大惊失色
随之浮想联翩的苏禾完全能够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一幅旖旎风光,脸颊不由发红发烫,沉重粗短的喘息和那yu仙yu死的吟叫貌似就在头顶,难道自己是在藏在人家两个的床下?想到这,苏禾的心脏忍不住一阵抽搐。
现在的自己居然在偷窥那啥?有没有搞错
明明是因为道路坍塌后翻车坠入山谷,此时此刻却委身于这样一个私密所在……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没有这么扯淡荒唐的事,苏禾发挥超级想象,“刚好从车窗甩出来飞到了这床下?难不成间歇失忆忘了一段经历?还是死后穿越?还是被床上的变态男人救了,那他接着想干啥?”
苏禾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她痴心妄想着应该是第二种情况,车祸后为人所救,伴随脑袋被撞坏了的情况就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形了。她的这个猜测很快胎死月复中,被现实粉碎了。
眼睛已经渐渐地适应周围的光线,看着垂于眼前的朱红色床幔,毫无所疑地,自己确实是躲在人家的床下听人家那个那个,而透过床幔上的无数镂空小孔是满屋古色古香的家具装置,苏禾的嘴巴吃惊地张着,半天才回过神来打量起自己身上古怪但不完全陌生的古代服饰。
了解这些情况后,她没再继续多想,伸手轻轻撩开床幔一角,稍亮一点的光线投射进来,就在那一霎那,苏禾明显地发现自己的身边有着什么不明生物体。她不敢打草惊蛇,装作毫不知觉,小心翼翼地匍匐着爬了几步的距离,直到身体移到床沿之下,进退不是,这才胆战惊心地回过了头。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一看之下,苏禾还是愣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眉目俊朗,面如冠玉,说不出地英俊动人,苏禾花痴了……但那频频晃动的床令苏禾不敢忘记上面还有两个人正在做什么事,这小帅哥居然有这样的嗜好,真是有点变态恶心了,而他此时那羽扇纶巾的从容风度就让苏禾更觉得别扭。
不明处境,敌友难分。最终,苏禾朝他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匍匐前进,意欲离开这间春意盎然的屋子。就在她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她所不知的是,俊逸少年身后伸出了另一个神态忸怩却目露凶光的脑袋。
床上的动响越搞越大,苏禾满脸黑线加红线,只觉得耳根子已经热得烧了起来,贴着地面感觉像个少了几条腿的蚂蚁一样不停地往外爬。从床下爬到门口好像用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苏禾拍着胸口舒了口气,犹豫着回头看了眼床上**巫山达到忘我境界的两个人,却只看到了一个光溜溜的男子背影,他挺翘的格外显眼。苏禾吞了口口水,赶紧转开视线,从这个方向却看不见床下的动静。
她尽量轻地推了门出去,感觉自己跟做贼似的,其实……自己可不就是贼,不过这样的东西还是——不偷也罢,免得尴尬
已经日上三竿了,床上呢,居然还有人在修习巫山大法,床下呢,居然还躲藏着一个美少年苏禾抚了抚额,感叹这都什么世道世风?
室外夏日炎炎,正是热情如火的季节,满园缤纷绚烂的紫薇尽收眼底,秀丽风景本来令人赏心悦目,然而空气却沉闷得让人头轻脚重,苏禾总算逃了出来,这才能去顾及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双手紧紧地按在脑门上,试图通过这样的物理挤压去缓解头痛。
轻微可闻的阵阵娇吟仍从身后飘来,苏禾不愿久待,敛了敛曳地长裙,摇摇晃晃地走过朱红长廊向楼下去。她几乎已经肯定自己是穿越了,在现代的话哪还有这样的房屋景致。
寻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苏禾一门心思地想着,该死的,头竟然会这么痛
看着偶尔从周围经过的路人甲乙,苏禾把疑惑埋在心里,低着头继续往前走,直到一处还算僻静的凉亭,她才停下来,身体已经像是被抽离精髓,软趴趴地,提不起一丝力道来,苏禾摁着太阳穴歪歪倒倒地走进亭子里准备坐下,这才发现亭子东北角的石桌上旁有个背影。
此人身穿青色长袍,及腰长发束在脑后,无限飘逸洒月兑,苏禾虽然头晕目眩却觉得很美,一时也分不清此人是男是女,正踟蹰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换个地方,男子居然缓缓转过身来。
好漂亮啊,作为现代人的苏禾饶是见多识广也看得惊住,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生得勾魂夺魄,一对上那样的眼神,苏禾便觉得摇摇欲坠又要穿越时空了,几经挣扎站稳了脚跟,苏禾发现对方已经来到自己身前,她再看了一眼面前摄人心魄的脸蛋,便不堪身体的疼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身子软软地栽倒下去。
苏禾身体倾斜的一瞬间只觉得后背一阵劲风袭来,直觉告诉她危险在无限接近,她想要睁开眼睛去躲避,然而却怎么也控制不了,紧接着自己好像旋转起来,迷迷糊糊地被拉入一个温暖的胸怀。耳边仿佛传来了激烈的争执声,她努力想要听,却什么也听不清,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苏禾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气凉爽了不少。
“做梦,做梦,做梦,我一定是在医院,哈哈,一定在医院……”
默默地祈祷了无数遍,苏禾启开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满怀希望的视线扫射出去,然而屋内的装潢设置再一次残酷地刺伤了她的双眼,忍不住就想抓狂——怎么还在这鬼地方?
她怒不可遏地一掀被子跳了起来,正想暴跳如雷地发泄一番,却看到床前还站着一个水灵灵的姑娘,一双大眼睛正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终于醒了?”小姑娘的声音糯甜清凉,苏禾正聒噪的心绪平复不少,仔仔细细地看了眼,这姑娘倒是明媚可人得很,肤质白皙,五官精致,正是豆蔻年华。见苏禾纹丝不动地只看自己,她咧开可爱的小嘴微微笑了笑,笑容倒有几分憨厚诚实。
“禾儿姐,你感觉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意秋公子上午便差人叫了月娥过来照顾你,可真是吓死月娥了……我这就去叫公子来瞧瞧?”自称月娥的姑娘很是担心地看着苏禾,此时显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是否赶紧去叫那个什么意秋公子。
苏禾摆了摆手,继而道:“我渴了,先给我喝点水。”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在纳闷这个月娥叫自己禾儿姐,难道自己是穿到了一个同名的人身上,魑魅魍魉、鬼神魂灵、时空穿越的那些事儿,她开始有些信了。
月娥小脸有些发红,应道:“我过来以后就一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房间里还没有茶水呢,我这就去问问画弦,看看离这边最近的厨房在哪儿。”
“哦,好吧。”苏禾点头示意,转而又似问非问道,“画弦?”
“啊?”月娥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半天才疑惑地挠头道:“画弦是意秋公子的小童啊禾儿姐,意秋公子把你救回来后,还是画弦叫我过来的呢,他上午还在这儿候了一会儿呢,这会儿估计是在伺候公子晚膳。”
“瞧我这记性,你可不能跟画弦说我把他名字忘了这事。”苏禾装作讨好地一笑,带着些狡黠,看着杵在那儿一副心领神会表情的月娥,又笑道,“去吧,我快渴死了。”月娥乖巧地点点头,像一只可爱勤劳的小蜜蜂立马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