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眼带笑意地看着门外两人,拿药的自然就是意秋了,就凭他那倾国倾城的长相,一面之缘就足以铭记。而另一位,剑眉如峰,脸廓深刻而立体,身形亦是刚毅挺直,给人深深地震撼——他往那儿一立,身体仿佛悬浮于另一个三维空间,神识却无比强大地挡在你面前。
一种威压感油然而生,苏禾压下心中的不适,起身笑着相迎。
既然自己是意秋悉心照料的病人,而意秋和这男子貌似身份差不多,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过于在乎什么礼数之类,古人的规矩什么的最是可恶得很,初来乍到的苏禾表示很无奈也很无辜。
苏禾站起后裹足不前,倒是月娥率先走过去,落落方方地将这两位“宾客”迎到了苏禾的身边,指了指苏禾身边的两个位子道:“镜月公子这边坐,意秋公子这边坐,两位公子请喝……”
月娥很是熟络地招呼着他们,苏禾听着很是满意,把月娥放在现代的公关这块儿肯定前途无量。苏禾正值思量,月娥的声音戛然而止,倒是让她诧异不已,不由抬头看了看月娥。
只见月娥玉指间轻巧地提着茶壶,只是她适才只从厨房拿了一个茶杯,已经为苏禾所用,此时月娥尬然不已,脸颊已经羞得通红,双眼瞅着苏禾盼望施救。
苏禾又被她逗乐了,捂着嘴笑起来,只是想到了现场的另外二人,便强制止住了发笑,也不知道这样是否犯了那些迂腐规矩,为了给月娥开月兑便又佯装镇定地起身拍了拍月娥的肩膀,“你到门外去等我,我这跟两位公子聊几句便和你一起回去。”
“是,苏执事。”月娥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看得苏禾心里一愣一愣的,她在这两个男子面前称我苏执事?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意秋和镜月都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苏禾,苏禾愣地坐了下来,脑袋一片空白,虽然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自己刚才的表情演得很自然呐,还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镜月挑了挑他的浓眉毛,扫了一眼苏禾头上的白沙包,语气冷硬地道:“回哪儿去,外楼吗,外楼哪有这里舒服,你还是乖乖地呆在西意阁养病吧,有意秋这个全能天才在,还怕你头上那点儿小伤治不好?”
苏禾的心惊跳不已,这个镜月好像跟自己关系很恶劣,听得出来他已经很压抑语气了,这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秋在场的缘故,苏禾这样想着,眼睛已经朝意秋看去。
只见意秋低头想了一下,自顾自地道:“如此甚好,反正苏执事也有月娥在这儿陪着。”
好什么好苏禾心里火气燎天,住哪儿能比住自己的窝强,但心念一转,那儿不一定就是个安全的窝,这么一想,又明白连镜月这种看似对自己不怀好心思的人对意秋都有几分忌惮,傍着意秋这棵树总归是没错的,不过镜月为什么要促成这样的安排呢?
“这样也好,反正哪儿还不是一样”打定主意后,苏禾很是淡定无所谓的道,脸上一片豁然爽朗。
“那还差不多”镜月说完,不忘冷哼一声。
意秋也说道:“嗯,这样是对你最好的,你头上的伤得花些时日,而且被这样轻而易举的偷袭,若是让外院的人知道也会有些言论影响,对你未来的路是不好的你放心吧,在施阁主回来之前,我一定把你治好”
什么影响未来的路、什么施阁主,苏禾把这两个讯息收集入脑,同时苏禾也很想翻白眼,心道:傻瓜,你还是治治你自己吧,我现在跟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要是真被脑震荡了,你这古时候的医生还能奈何得了,我不做那噩梦,你也别做那美梦,我又不是小白鼠
镜月越来越坐立不安,苏禾心生疑惑,本欲不多问,但又一想若不多交谈交谈,自己怎么能多了解些关于“自己”关于这世道的资料呢。
见苏禾看自己,镜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苏禾耸耸肩一笑置之,果真都是些花季美少年啊,连瞪人都这么地可爱。她这么一想,禁不住就要笑。
“苏执事,有空来我东镜阁做做。”镜月忍无可忍,起身告辞。
苏禾很是无趣地看了眼镜月的背影,意秋却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走在路上的镜月心里疑虑重重,她怎么就不问自己怎么受的伤呢,难道真的听到了什么,在这个时候装聋作哑,难道是想等功力恢复了在寻机报复,镜月紧握的拳头上关节森白,他回头看了一眼,自语道:“但愿意秋真的能制止这妖魅”
苏禾实在没有必要去想这个镜月为什么至始至终对自己有一种恨得牙痒痒的神情,因为她不是之前的苏禾,但有些事情她还是很好奇,便向意秋问道:“他好像对我有误会?”
意秋笑了,勾人魂魄的丹凤眼显得更为狭长,苏禾心惊好一个雄狐狸精啊,然而接下来这个狐狸的回答却让她柳暗花明:“你难道忘了,你之前为什么会从东镜阁摇摇晃晃地坚持到了这外面的凉亭?”
苏禾张大了嘴巴,镜月的东镜阁,自己醒来的地方,那么,床上嘿、咻的是镜月吗,是不是以前“自己”在他那个那个时常常跑去偷看,所以会这么招他厌啊?
苏禾似乎恍然大悟,但又困顿不已,这样说来,自己头顶是被他敲了,所以他才那么黄鼠狼地劝自己留在西意阁接受意秋的治疗,但不对呀,不对呀,那个床底还有一个少年……
苏禾只觉得好混乱,不想再想,抬头看了一眼意秋在桌面上分着什么粉末,她不问也知道这个是给自己准备的药,虽然在上午的时候确实疼得死去活来,但现在她感觉很好,没必要吃这怪怪的粉了吧。
苏禾撇撇嘴,便想和低着头正专注那堆药末的意秋说点什么。
“意秋,屋里好沉闷,我去南边走走啊。”
苏禾说着,作起身状,意秋一只手拦住了她,“南溪阁有什么好走的,要散心的话就在这外面就行了”
“不行,屋里真的好闷啊,那我去北边逛逛?”
意秋一只手还拦着,一只手把弄着那堆药粉,“北竹阁有什么好看的,让月娥陪着你,在这外面转转就行了”
“那我和月娥去外楼转转好了,很快就回来”
苏禾不依不挠地道,眼睛里盛装着满满的笑意,她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让她猜准了,现在算是对南北方向的主人有丁点儿了解,真是得来的毫不费功夫啊。
意秋霍地也站了起来,两只手大功告成的一拍,继而侧身对苏禾严肃地道:“你别瞎转悠了行么,少折腾点儿,让别人知道了你受伤怎么办,你不想当下一任阁主了吗,这个时候还想去外楼转转”
好像外楼像虎狼之地似的,还有“自己”要当阁主,这些都是什么事儿,苏禾不得不发呆。意秋看着呆若木鸡的苏禾,满意地一笑,转眼看了看桌面上的药粉。
“我分成了三份,一份的药效大概能持续半天,最好是记住时间提前些时候服用,若头开始痛了才想起来,就立即用较热的温水吞服。这两天比较忙,晚上又有人过来,等稍微闲了我再做些药丸,你也方便携带从明天开始,还要配合针灸治疗。对了,我走后,你就服用一份吧,上午给你用的剂量不足,别发作了才知道吃,免得受苦”
苏禾再次目瞪口呆,望着意秋走远了,回过神后不假思索地将桌面上的药粉收入怀中。如果是救人的,自然对自己无害,如果是害人的,也许自己还用得着。但,谁知道这是救人还是害人用的呢?她心中先前对意秋无端生的那一份好感变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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