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神志清醒后,苏禾痛得根本睡不着,连续睁着眼睛躺了整整两天,昨天晚上总算勉强睡了个安稳觉。清晨醒来后,苏禾咬牙忍痛从床上爬起来,到石壁上凿出的那个窗口前放眼一望,不由大吃一惊,这石室居然在绝壁上
苏禾身子软了一节,不由自主地缩到了地上。不是洛阳城里,那自己这是在哪儿?除了那鲜红的颜色依旧醒目,她对发生过的事情有些模糊,自己昏倒后又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
石门上传来沉重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黑衣女子走了进来,她的行装不似寻常人那般复杂华丽,就连头发也只是扎了一条马尾束在脑后,雪腻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人十分冷硬的感觉。
苏禾瘫软在地上,却还朝着对方笑了笑。女子走过来将她拉起扶到床上,苏禾艰难地盘腿正身坐直,前两天碍于身体无法动弹,都是这名女子亲自将她扶正坐好的,她现在自然知道对方要给她运功疗伤。除了每日早中晚送饭菜和汤药的哑巴大叔外,清晨傍晚这女子都会过来一次。
后背传来的温热之感让苏禾身体舒服不少,她试着跟随女子的掌法运功调理,顿时身体的痛感减轻不少。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女子终于收功完成了早晨的治疗,扶着苏禾躺在床上盖好棉被。
苏禾不知道她是谁,至今为止也没有和她见过一句话。要不是昨日试着和哑巴大叔交谈,他依依呀呀回答几声,苏禾也断然不知道那大叔是个哑巴的。女子冷峻的面孔令苏禾再次结舌,抿着嘴半天也就只说出了一个“谢谢”。
似乎有些意外,女子回头多看了一眼苏禾,但她的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任务”,就转身出去了。
苏禾无奈地笑了,侧头看向外边的蓝天白云。不多时,哑巴大叔提着竹篮子敲门进来,他似乎是瞧出了苏禾的状况比起前两日好了不少,伸着大拇指发出两声咿咿,苏禾大概明白这意思,朝着他点头笑道:“多谢大叔这两日的照顾”
哑巴将竹篮子放在石桌上,端出一碗黑色的汤药递到苏禾手里,看着苏禾一点点饮尽后,方才收起昨晚的碗筷离开。空荡荡的石室里,便又只剩下苏禾。
苏禾蓦地想到了什么,紧张地伸出手往怀里一掏,随后一脸庆幸地模出一本薄薄的白皮册子,正是那本剑术,心里不禁感到些许欣慰。原来穿在身上的血衣早就被换掉了,谁换的是不知道了,也许是红梅,或是刚才那女子,或者其他人,总之苏禾是感激那个人的。
苏禾之前一直停留在首篇的心法上,现在才开始关注后几篇里的一招一式,虽然身体还是不方便动弹,但看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势,她都在脑袋里过一遍,尽量让这些纸上的小人在自己的面前鲜活起来,然后熟记于心。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十来天,苏禾总算能够下床来行走。
趴在窗口处,苏禾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被削得很平整的石台,石室外壁之下大概十丈处是一绿幽幽的深水潭,从苏禾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晰地看到水潭全貌,倒也是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
施黛柔把自己弄到这么个隐蔽的地方是什么意思,苏禾想不透,也无需再多想,穆白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自己的生死,施黛柔更是有权力对自己宣布生杀,穿到这么个死去活来、活来似死去的鬼地方,也就是我这样的苦逼才会有的特殊待遇
“呵,苦逼的命运就是这样的”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应该坦然地面对生命里所有的变数,只能接受,逃避不了苏禾朝着窗外大吐了一口浊气,转身朝门走去,在这里的行动范围既然没人约束,出去走走心情会更舒畅。
出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左右两边都是大小一致的一间间石室,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尽头的一间,门大开着,里面只有哑巴一个人洗菜做饭的忙碌身影。
看到苏禾站在门口,哑巴显然十分高兴,乐淘淘地拉了苏禾进来,从蒸笼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香饼塞到苏禾手里,苏禾吃了人家的,作为一个知恩必报的人,便立马寻思着这厨房里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事情没。
角落里的水池里放了一堆哑巴还没有来得及洗的碗碟,苏禾眼疾手快,过去抓起盆子里的丝瓜瓤便开始洗洗涮涮,哑巴再三阻止,苏禾也没放手,眼神颇为怪异地看了苏禾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