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辰和小桓就兴致勃勃的拉着董宝一起练功,董宝见识到两人的武功,终于确定几人的“神秘师傅”是个武林高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还是那句话,哪个少年心里没有一个武侠梦呢?
半上午的时候,张老汉就拉了牛车过来送树苗了,还带来了他的小女儿,是一个名叫小月的少女,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的极普通,却是活泼的性子,从车上跳下来冲着囡囡行了个礼,贝齿一露,笑道:
“东家,我叫小月,跟爹爹来送果苗了”
囡囡一听便知张老汉父女是同意到自家来做工了,连忙上前扶起小月,嘴里嗔道:“叫什么东家,咱们一般年纪,叫我囡囡就好”又把张老汉和小月介绍给家人认识,小月见囡囡一家虽然都是半大的孩子,行事说话却极妥帖,也放下心来,在这样的人家做事,总归不会亏待自家爹爹的。
寒暄过后,张老汉因得了囡囡恩惠,就不愿意耽误东家的活计,将果苗卸下来后就要返家再拉来一车,囡囡阻止不及,只得给小桓拿了银子,再到县里雇两个马车,跟张老汉回去,这样想必再走两趟也就都运完了,小辰高声应了,自随张老汉回去不提。
囡囡见这一车大概有七八十棵果苗,也不愿闲着,跟小桓和然然忙着挖抗栽苗,董宝见了,也挽了袖子跟着忙活起来,囡囡见他也不嫌弃脏累,心里更是高兴,只是——
“宝哥,拿错了,这是苹果苗,那个才是梨树苗”这是小桓的无奈的声音。
“宝哥,浇这么多的水,你是打算淹死它么?”这是小桓更加无奈的声音。
“宝哥,挖这么深的坑,累坏了吧?难为你还想着给果苗找了个坟地”这是然然平板的声音。
囡囡听了,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再看董宝的脸上又是泥又是汗的,好好一张清俊的面容早就变成了鬼脸一般,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小桓见了,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董宝一脸委屈的看着然然,想着这么小的女娃,长的跟仙童似的,说话倒是真够毒的
囡囡见董宝尴尬,也不想扫了他的兴,拽着他回了小楼,指着大门道:“董秀才,看到了么?这门上还缺个门匾,哝,进屋去帮我写个吧,这才是你应该干的活哩”
董宝见自己终于找到能帮忙的事情了,兴高采烈的回去写门匾去了。
少了董宝的“帮忙”,几人速度顿时快了很多,然然也可以用法术了,一边将山上原本长着的杂树拔出来,一边将果苗放进去,小桓和囡囡则在后面浇上空间里取出的水,如此这般,不到半个时辰就忙完了,那边小辰和张老汉又拉来了三车果苗,姐弟三人继续干活,等到最后一趟果苗拉来,半山腰上已经整整齐齐栽了一大片果树。
那张老汉见东家几个孩子干活这般快,心里发了狠,也不休息,带着小月跟着忙活起来。
时近中午,囡囡见几个人一起忙活,速度也不慢,赶紧撂开手,回小楼里做晌饭。
因为今天人多,囡囡也就不耐烦弄那些细致的菜,炖了满满一大锅的兔肉蘑菇,炒了一盆子猪肠,又弄了一盘子的酸辣笋丝,想想又弄了个黄瓜蛋花汤,站在院门口喊几个人回来吃饭,又回屋摆桌上菜去了。
摆好饭菜,囡囡就上楼去叫董宝,推开书房门,就见地上左一团右一团的宣纸,董宝正在桌边冥思苦想,不时写几个字,又揉成一团撇到地上,连囡囡走到自己身边也没发现。囡囡见桌子上放着一卷纸,想必是写好了的,打开一看,上面是写的是“林府”两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看得出来是下过苦工的,遂笑道:
“我看这张就极好,董宝哥还不满意么?”
董宝听到声音,笔下一歪,却是又毁了一张,抬头见是囡囡,回答道:“我写的字林夫子仔细打磨过的,还算入得眼去,只是我见这小楼的门楹上空荡荡的,就想写副对子挂上,却想不出妥贴的好对来,等这里种满了果树,一年四季,想必都景色极美的,不若囡囡也来想想?”
囡囡听了,也仔细回忆起来,想了一会儿才道:
“小楼容我静,万壑烟云留槛外;
大地任人忙,半天风竹拂窗来。
横联就写陶然居怎么样?”
董宝听了,连声叫好,玩笑道:“囡囡不去考科举,倒是朝廷的损失了,不过你这对子好是好,也要在楼前种片竹子才应景些”
囡囡倒是没想过要种竹子,此时听了,暗道自己糊涂,在楼前种上一片,夏日茵茵的也好乘凉,平日里挖些笋子,做个竹筒饭,倒是好吃的紧拍手道:“董宝哥倒是提醒我了,等果树栽好了,就种上一片”
此时楼下传来响动,囡囡知道几人都回来了,连忙跟董宝下楼用饭,董宝也不是个迂腐的,见对子已经想好了,吃过饭再写就是了,两人遂下了楼。
用饭时,张老汉父女死活不肯上桌,只说在灶下吃口便是了,囡囡哪肯同意,拉着小月的手坐到自己旁边,嘴里道:
“张伯伯哪里学的这么迂腐?咱家又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只是一般的小门小户罢了,哪里这么多规矩?岂不是让人心都生分了?”
张老汉听了,才肯坐下,见几样菜都带着荤腥,就连笋丝上也是油汪汪的,暗道这个小东家果真是个大方的,这样的菜,就是富贵人家也不会拿给底下人吃的,自家虽然也有宽裕的时候,却也没这般奢侈过,心里仅存的一点小瞧之心也飞走了,只想着安心做工,想来东家不会薄待了,也好给自家女儿攒下点嫁妆。自此对林家诸事更加上心,却是后话。
几人都忙活了一上午,早就饥肠辘辘,顿时一阵风卷残云,小月眼睛瞧着几人的碗,若是空了,就赶紧接过来去盛饭,张老汉很久没见荤腥,吃的更是有滋有味,吃过一大碗饭,想再添些却又怕东家嫌弃自已嘴馋,就有些犹豫,小月也不管那么多,劈手抢了碗,又给添了一大勺子,递回去时跟张老汉咕哝道:
“东家是个大方的,爹这般作态,却是等着人家来劝哩?吃饱了多做些活才是正经”
又坐下继续吃饭,拣了一块瘦女敕的兔前腿到然然碗里,想了想,还是夹了一大筷子的猪下水给张老汉。
囡囡一家都在学武,小月嘀咕的声音小,几人却都听了个清楚,对小月反倒生出亲近之心来,囡囡冷眼瞧着,也自是满意,是个实诚的,难得还不作态,人也细心,看出来然然不喜欢吃肥腻的东西,也懂得察言观色,想必以后会相处的很好,遂放下心来。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小月就麻利的收拾了起来,也不用囡囡带着,自去找了厨房,见囡囡要跟她一起收拾,忙拦了,略带埋怨的说道:“东家莫不是赶我走哩?哪有来做工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什么活都不做的”
囡囡一想也是,虽然自己没有很强的阶级观念,可是各人有各人的职责,自己这样,反倒让小月不自在了,遂笑道:“好,我不抢你的活做,你也别叫我东家了,若是愿意,就叫我‘姐姐’吧”
小月听了摇头,答道:“东家这是乱了规矩了,我爹若是知道,还不得骂我哩”
囡囡无法,最后折中叫“小姐”,小月这才点头应了。
下午几人忙活了酉时,才把所有的果苗都栽完,囡囡知道张老汉家里还有分家的事没解决,先把果苗的钱结了,又多给了五十文,约定事情完了就来上工,囡囡想要留饭,张老汉自然不肯,才家去了。
囡囡看着面前的果苗,仿佛看见了硕果累累时的景色,舒心的笑了。
晚饭过后,董宝拿出自己写的楹联出来献宝,说明日定要下山找个铺子装裱了,那边小辰听了,嗤笑道:
“宝哥,还找什么铺子啊,交给我吧”
随后偷偷给然然使了个眼色,然然起身跟他去了,不一会,就拿出几块紫檀的板子,都切的整整齐齐,看大小正适合挂在院门和小楼上的,往地上一放,将董宝写好的宣纸铺在上面,手上顺着字迹用力划下来,宣纸顿时就破了,却有木屑也跟着掉下来,几人含笑看着,只有董宝目瞪口呆,等拿下宣纸,那木板上赫然刻着“林府”两字,董宝上前模去,那字迹不多不少,正好入木三分,回头又瞅瞅小辰,叹道:
“真想见见你们的师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几人心里自然清楚根本没有什么师傅这号人的,偷笑不答,那边小辰如法炮制,一会几个门匾就写好了。囡囡见左右无事,取出上次没有用完的漆,将几块门匾都一一刷好,放到一边晾干。
董宝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打击,这一晚上倒没再啰嗦,早早就睡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囡囡睁开眼睛,带着然然到后山上把白天栽的果苗通通浇了一遍空间的水,这些果苗原本有些萎靡的样子顿时变的精神了,枝叶舒展,好像充满了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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