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12点)
不过,一切的纷纷扰扰都已经跟林府无关了。
除了城门口那些忽然冒出来的阻截之人,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情况,大概是消息传出去还要一段时日,或者是因为囡囡专门挑小道走的缘故,总之接下来的几天,这支四十多人的部队,并没有一点仓惶逃窜的模样,倒像是出来野游?
拔出埋在土里的叫花鸡,将外面的泥壳敲碎,野鸡混着蘑菇的香味顿时四散飘扬,囡囡撕下一块鸡胸脯放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填满了口腔,微微一笑,喊道:
“快过来吃叫花鸡”
宜春看到主子那副模样,愣愣的放下正在熬煮米饭的勺子,一手拄着下巴,想到小姐回来的情景:
那晚本来天气晴好,却忽然阴沉下去,春雨如雾,小姐带着侍卫追了上来,一身白衣已经湿哒哒的了,可是怀中抱着的婴儿却用一张毛毡裹着,一点都没浇到。衣袖上的血迹被雨水浸染,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粉红,小姐的表情
宜春深吸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那样的表情却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冷清的脸,像春雨一样,带着一点忧郁,一点执拗,一点愤懑,和一点点痛苦?
摇了摇头,宜春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小姐怎么会痛苦呢?
那日,听黄大哥说,他们虽然遇到了拦截,却把坏人都杀死了啊,而且,小姐又将圣旨挂在了城墙上,林家的人听了,都觉得痛快的很
本来就是么,林家为朝廷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那个狗屁太子,竟然让小姐随军奉粮?
这样的事,就是泥捏的土人也忍不了
可是
小姐那日直接倒在马车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小姐虽然随和,对下人也好,只是面上总是淡淡的,典型的面冷心热,可是这几日,小姐总是笑容可掬的样子,还亲自为大家准备吃的,就像今天,小姐竟然和起了泥巴,做什么叫花鸡?
当然,闻着是很香的,可是,小姐那样纤尘不染的一个人,手里捧着黄泥的样子
宜春皱了皱眉,实在不想回忆那时的景象,对她来说,那简直是亵渎啊亵渎
宜仙走了过来,看到宜春一副苦恼的样子,在她脑门上狠狠一弹,果然见宜春跳了起来,嚷道:
“宜仙,你干什么啊?”
宜仙把手放在嘴唇上,长“嘘”一声,嗔怪道:
“别叫,被小姐听到要被骂了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宜春张嘴欲说,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私下议论主子可是大罪,何况,自己也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了,咕哝道:
“没什么。”
转眼看众人都上去帮小姐扒拉叫花鸡去了,连忙扯着宜仙的手,上去帮忙。
填饱了肚子,天色也不早了,囡囡就让众人准备这小树林里过夜——这还是黄成风教的,点上篝火,然后扑灭,再填上土,垫上被褥就可以睡了,省的地面的寒气侵入身体,睡不好觉。
马车里。
哄着怀中的婴儿,一边从秦三娘手上端着的碗里舀一勺儒儒的鸡蓉粥,喂到婴儿嘴里,一会儿,婴儿想是吃饱了,吧嗒吧嗒嘴,拱拱脑袋睡着了。
秦三娘接过小姐手中的勺子,又递过去一方帕子,轻声叹道:
“小姐,这孩子虽然可爱,可到底”
囡囡摆了摆手,道:
“你不用说,我明白,找到个好人家,就把他送走。”
再怎么样也是仇人之子,自己懂的,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是自己能在这世上找到的唯一一方净土,看着他,自己觉得身上也是干净的了,才不会怀疑自己,不会怀疑一切。
这两日,自己仔细的思索了一番,这次的事绝对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如说,太子就算知道林府和庸王的关系,可庸王毕竟身在凤阳,再怎么说,太子也不应如此妄动,到庸王的地盘上嚣张;再者,安国侯明明支持的是庸王,可是陈成明明说这里有安国侯的手脚,这又是为何?
比如说,太子远在凤阳,如何知道林家底细?知道林家有几位主子并不难,难的是能抓住我们的弱点,用下人胁迫
而且,太子派来二百亲兵,也算是大手笔了可是,他如何确定,林家还有存粮?
比如说,庸王就在凤阳,为何他对太子的动作没有察觉?还是,察觉了,却放而为之?
这一切的不解,像一团迷雾堵在自己胸口,让她觉得闷闷的。
如果,太子不可信,安国侯不可信,难道庸王也不可信么?
他那样一个自负的人,绝不会允许太子在他的地盘动手脚的,可是,那二百亲兵,可是明明白白的到了林府家门口
秦三娘见小姐又皱紧了眉头,不由的暗叹一声,小姐这几日,对着下人们都是一副笑脸,回到马车中就是这幅模样,两位少爷也曾劝过,却没有效果,至于小小姐,已经两天没见到人影了,可小姐不说,自己也就不好问。
端着碗,撩了车帘欲下车,就见远远的,黄侍卫打马回来了。
黄成风直接冲到马车边上,叫了一声“小姐”,囡囡连忙叫他上车,询问打探的结果。
黄成风看到一旁熟睡的婴儿,皱了皱眉,还是压低声音,禀报道:
“小姐,属下去县城打探,庸王薨了”
囡囡脑袋嗡的一声,惊问道:
“你说什么?”
黄成风担心的看了一眼小姐,重复道:
“县城里都传遍了,太子邀庸王赴宴,结果庸王在宴席上喝了舞姬献上的酒,当场倒地,身亡了”
身亡了?身亡了?
不,不可能,自己准备的解毒丹,可解百毒,是然然亲手配的,用的都是空间里的灵草,腾子夜如此谨慎小心之人,怎么会去太子府上赴宴而没有准备呢?
绝对不可能
“带两个人,探听清楚”
庸王若是死了,那林家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废了
“是”
此时,在凤阳的庸王府内,已经挂上了白幡,宁管家跪在灵堂边上,一脸哀戚之色,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倍。
手上不住的在盆里填上冥钱,心里却暗暗嘀咕,也不知这个莫十八给自己化的妆到底是什么样子?唉,都是些江湖手段,也不知会不会被太子的人识破
还有,宫里的事到底成了没有?
正在想着,就听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之声,回头看去,却是安国侯,连忙起身行礼,安国侯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
“如今正是关键时期,管家要警醒一点。”
宁管家哑着嗓子,听起来正是哭的久了,嗓子嘶哑的样子,道:
“还剩九个时辰了,侯爷还需抓紧些。”
安国侯点了点头,悄然离去。
宁管家看着棺木中的庸王,哭倒在一边,顺势用手模了模腾子夜耳下的动脉,感觉到跳动的脉搏,方舒了口气,状似疲惫的抹了抹脸上的泪,又跪在了一边,向盆了扔着冥钱,念叨着:
“殿下,你死的好冤哪”
已经是傍晚了,皇宫中却灯火通明,侍卫来来往往,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太子笑不可仰的看着众人,二弟死了,这皇位就是自己的了,哈哈
王本初看着上首的太子,还是躬身打断了太子的思绪,道:
“殿下,众多大臣都在体元殿外跪奏皇上,要求太子出来给个交待这”
太子袖子一甩,清哼一声:
“这些老不死的,庸王已死,皇位就是我的了,他们还真敢忤逆君上不成?”
王本初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闷气,这个草包皇上还没死呢,你怎么就成君上了?
况且,这次的事自己总觉得颇多蹊跷,遂和缓劝道:
“殿下,一日未登大宝,就不能懈怠啊况且花太师已经进了体元殿,去请皇上出来,您总该做个样子”
太子被念叨的心烦,烦躁的来回走动了几圈,父皇的身体已经是西风之烛,偏偏还不殡天,一直拖着,时醒时睡的,有座大山在上头压着,就是不畅快
终归是没有蠢笨到家,大步走出殿外,离的远远的,就听见几个老臣跪在那里,大声喊道:
“太子暴虐,忤逆不孝,弑兄不仁,不堪为国之典范,还请陛下三思,另立太子啊”
“陛下,为国家大计,为腾龙国数百年基业,请废太子,另选国首”
太子听了,心中好笑,这帮老匹夫,整个腾龙国只有三位皇子,二弟已死,三弟眼盲,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别的人选么?
当下闲闲的嘲讽道:
“不知各位重臣,还有哪位太子人选?”
那些老臣一惊,回头望去,见到来人,都是怒目而视。
一位须发皆白的瘦弱老臣站起身来,指着太子怒骂道:
“孺子不可教也何堪国之宝座?”
太子一怒,正要发火,就见体元殿的门被打开,花太师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哭道:
“皇上,殡天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