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赢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另外一方面,李逸也就把配方告诉了金贵,作为交易的条件。(神座)
五日之后,李逸夜晚回到了醉花楼,金贵已经在那里恭候,见李逸前来,道:“李市令,请跟草民来。有件东西你应该看看!”
李逸眉头皱了皱,微微点头。
再次离开了醉花楼,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城东的方向奔去。
天色显得有些阴沉,风吹在脸上让人却发现没前几日那么冷,可依旧如刀割了一般。
“天要下雪了!”
金贵在一旁低声说道,放下了车窗,搓搓自己的手。
“嗯!”
李逸低声的答应了一声,又问道:“给你的配方应该试过了吧。”
要烧制水泥并非什么难度,一般的土窑便可以烧制,以金贵他们的本事,想必要做到并非难事,至于自己所言真假,只要一试便知。
金贵笑道:“是,正如你所言,此物若混合了砂石之类,果然可以变得如坚石一般。”
李逸嘴角微微一翘,道:“所以我们的交易达成了?你可别忘记另外一个。”
金贵哈哈一笑,道:“相比而言,哪便是小事一桩而已。”
李逸并不怀疑他所说的话,这就是所谓的幕后,所谓的评审也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糊弄一下大众的眼睛,让他们觉得公平而已。
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车才停了下来。
外面现在已经一片漆黑,下了车,寒风吹来,直往脖子里面灌,凉意让身体都不由得一颤。
李逸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朝眼前看去,在面前是一个小院子,四周也是一片安静,除了寒风的呼呼声。
金贵取下了车上的灯笼,昏黄的灯光下,已经能看着有雪花飞舞下来。
走到校园门口,金贵伸手拿起门口铜环,轻轻的敲了几下,不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里面一个青衣汉子微微一弯腰,侧身让出了禄来。
李逸走进门口时,微微瞟了一眼旁边的青衣汉子,虽说低着头,但是给人感觉却如一座大山一样,即便大风大雪,自己从他旁边走过也没动丝毫,而且先前金贵敲门也是有一定的节奏。
眼前这个被黑夜笼罩的小院看上去可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就好像包裹着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彻,就连开门的汉子也不简单。
“吱呀!”
背后的门被关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就如破庙里面风吹到了破门上一样,听在心里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原本黑漆漆的屋内,突然一间屋也亮起了灯光,隔着窗户显得有些朦胧,门也被打开。
跟着金贵径直走了进去,开门的依旧是一个汉子,低着头,和先前门口的那个汉子一样,都是表面上是仆人,实际上深藏不露。
进了屋内,朝里面走去,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衣柜已经被移开,露出了一个洞口来,洞口里面也依旧透着灯光,一段台阶一直通往地下,足以容纳一个人进去。
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李逸并并不知道,也没有问,而是直接跟着走了下去。
下了台阶,便是一个足有两米来高的走廊,走廊的墙上挂着一盏油灯,照亮了整个通道,可通道内并未任何的油烟味。
在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在那里同样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见两人来,便双手用力的推开了铁门。
沉重的铁门被缓缓地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在房间内还有一个人,不过此人却被吊在了墙上,双脚上套着沉重的镣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房间内有种难闻的气味,在墙壁上还挂着一些刑具,朝廷是不允许用私刑,不过这里显然并不是朝廷能管得着的地方。
细细的一打量眼前此人,李逸突然发现他不就是当初刷算命的那个和尚,张千死后,自己也去找过,可是他已经不见了踪影,不了居然被金贵给关了起来,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难怪自己找不到他。(神座)
“李市令认识此人?”
金贵在一旁问道。
李逸原本打算直接说不认识,可一想到自己当初去弘福寺的时候说不定金贵也派人盯着自己,于是假意细细的看看,有些疑惑道:“我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此人。嗯,让我想想!“
说着,李逸模着自己的下巴,细细的端详。
过了片刻,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此人便是弘福寺门口算命的那个和尚,他……你怎么把他关在这里?”
金贵摇摇头,道:“他可不是什么和尚,此人可是洛阳刺史李炳的手下,隐藏在了长安已经不少时日,当初公子你抵达长安之后,李炳为了担心你壮大之后回去找他麻烦,所以便要此人和你手下的张千趁你不备杀了你。”
“张千意外身亡,所以他就逃走了,既然被你抓住是否说明你们早就盯着他了?”
李逸直接接下来话题,免得金贵又问起张千的死因。
微微沉吟了一下,又问道:“李炳是洛阳刺史,他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为何担心我壮大会对他不利?”
如此询问也是人之常情,李逸也相信金贵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金贵摇头道:“暂时尚不知晓,即便我们询问,此人也说自己不知道!”
李逸眉头微微一皱,脑子里面盘算了一番,道:“把他弄醒,我来亲自盘问!”
“你?”
金贵惊讶道。
李逸点头道:“对,既然他如此想杀我,那么看到想杀的人在自己面前,或许更加好盘问一些。”
金贵犹豫了一番,才缓缓的点点头,朝旁边的人喝道:“把他弄醒!”
所谓弄醒,绝对不是在旁边轻轻的拍拍脸,然后亲言细语的叫醒,先前那个汉子伸手就在旁边的水桶里面舀起一瓢水,啪的一下直接就泼到了此人的脸上。
外面已经大雪纷飞,地下室里面虽说比起外面暖和一些,可一瓢冷水泼上去的滋味也足够人受的。
原本昏迷中的和尚身子一颤,倒也缓缓的清醒过来,勉强的抬起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情景。
李逸上前一步,走到距离他一尺远的地方,目光直视着眼前的此人,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和尚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李逸的话,便盯着李逸看去,不过很快,他脸色一变,也认清了眼前的人是何人。
看到他变化的表情,李逸微微一笑,道:“看样子你已经记起来了,不如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说罢,退后两步,点点眼前的和尚,道:“放开他,另外准备一些好酒好菜。”
旁边的汉子朝金贵看去,询问他的意思,他仅仅听从金贵的意思。
金贵点点头,大汉连忙出去,不多时便由折了回来,解开了和尚身上的手铐,不过脚镣却并没解开。
一瞬间,就仿佛放虎归山一样,和尚恶狠狠的瞪着李逸,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扑过来,把李逸生吞活剥了一般。
李逸脸色并无惧色,道:“要是我是你的话,就绝对不会在想着杀了我,杀了我你也只有死路一条,也得不到你主子的赏识和酬劳,反而这些现在我们都可以给你。”
和尚显然心里动摇了,慢慢的,眼睛中的凶光也消失,竭力喊道:“酒,我要喝酒!”
“没问题!”
李逸非常干脆的答道,金贵最不缺的其中一样就是酒。
没多久,酒菜就被送了上来,同时还搬进来一个小几,原本有其他怪味道的囚室顿时香气扑鼻,不过如此环境即便李逸可也没胃口吃喝。
和尚却不管那么多,坐了下来,一手抓起酒壶,一手抓起眼前的肉,朝着自己嘴里猛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得出来当囚犯的这段日子,张千等可是异常的克扣了他的伙食。
终于,所有的菜肴和美酒都被他风卷残云一般全部送到了肚子里面,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有些红润起来,拍拍自己的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满是酒气。
“吃饱喝足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可以谈谈了?”
李逸在旁边询问道。
和尚抬起头来,看看李逸,又看看张千和那个大汉,然后一指李逸,道:“我就和你谈,其他人不行!”
“你别太过分,苦头难道还没吃够?”
金贵沉着脸道,当然他也怕他挟持了李逸,毕竟此人也算杀手,单独和李逸待在一起很危险,更何况他本来的目标就是李逸。
李逸心里也在权衡,道:“可以!:”
金贵顿时急了,道:“李市令,万万不可,要是此人?”
李逸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道:“张千都逃不了我的手掌心,他又算得了什么?”
和尚和金贵两人齐齐一惊,有些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李逸,犹豫了片刻,金贵才道:“那好,市令多加小心,草民等在门外等候。”
说完,对大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退了出去,沉重的铁门也再次缓缓的关上。
待两人离开之后,和尚依旧坐在地上,紧紧的盯着李逸,沉声道:“你真的杀了张千?”
李逸则站着,看着自己手指,微微抬眼,道:“张千怎么死的现在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他谈话我恰好听见,上次你在弘福寺不是给我算了一卦?卦像我可是官运亨通,长命百岁,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死。”
和尚脸色一变,仿佛就如看到怪人一样看着李逸,脑子里面使劲的回想当初的情景,但无论如何都没想通为何李逸知道,另外一点,仿佛也间接说明了张千可不是普通的死。
自己知道的李逸绝对不是这样的李逸。
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逸笑道:“我便是你要杀人,难道还有假的不成,当初张千亲自把我护送到了长安,难道还有假的不成,至于你要杀我的原因,是李炳安排的吧,我现在想知道李炳为什么要杀我?”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和尚的脸上显得异常的挣扎,心里也同样很犹豫,过了会,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道:“要是我说了,你真的可以放我走?他们能听你的?”
“对!我一直说话算话,只要你不说假话,我自然会放你走。至于他们你放心。”
李逸回答得异常的肯定。
深吸一口气,和尚才缓缓道:“李刺史要杀你,很大一个原因是担心你在京城惹了麻烦,然后皇上怪罪于他,让他的刺史之位不保,毕竟在你启程之前,就有人要刺杀你,这让他以为有人想要陷害他,想争夺他刺史的位置。不过你大难不死。”
这便是李炳要杀自己的原因?
李逸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不过他的后面那句话却引起了警觉,记得当初自己醒来的时候真的受了伤,而且事后查看受伤的部位绝对致命,或许也是因为如此自己才能在唐朝重新活过来,因为先前的李逸已经死了。
当初在洛阳要杀自己的人应该不是李炳的人,那么会不会和现在想杀自己的人是一群人?
可为什么在自己当初要上洛阳的时候才动手?以前李逸可活了二十几年,应该有无数次动手的机会才行?
难道?
就是因为自己要来长安?
李逸的脑子里面全部都是疑惑,又有很多新的问题困扰着自己。
暂时压制住心里的疑惑,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问道:“李炳用什么来要挟张千,上次你们说怕我知道,难道张千当初对我父母不利被李炳知晓了?”
和尚干脆的点头道:“是!反正张千已经死了,如果是被你杀的,你也算报仇!当初你们搬至桃园没多久,一次张千中午,张千喝醉了酒,不小心闯到了令堂的房间里面,恰好哪天你被你父亲带去了荷塘玩耍,并不知晓。那次之后,没多久,令堂便郁郁而终,而令尊更是借酒浇愁。张千把此事告诉李炳,李炳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回来之后,令尊喝醉了,张千趁机把他推入了荷塘之中。”
略微停顿了一下,和尚又道:“或许私下我也想,应该是李炳授意,要是被捅了出去,李炳同样罪责难逃,至于为何没杀你,想必也不想引起朝廷的过分注意。而且当时你尚幼,并不知晓。”
一切都水落石出,事情大概是怎么样的李逸心里也明了,难道李炳可以威胁张千,虽说从某一方面而言和自己没任何的关系。
心里也叹了一口气,原本的李逸身世居然如此凄惨,爷爷被自己的伯伯杀了,老爹和母亲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他自己也在前往长安的之前被杀,虽然所有人的眼里他还活着。
“我该说的都说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和尚询问道,虽说李逸比他还瘦小一些,可想到张千莫名其妙的死在他手里心里就有种控制不了的恐惧。
自己想知道的也都知道,李逸也打算放他走。
可此时,和尚又补上了一句,道:“对了,当初照顾你的还有一个叫刘正文的,也应该道长安。”
刘正文?
李逸的想起自己养伤的时候另外一个人,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他也提到要来长安,可为什么一直没来找自己?
心里暗暗的记下了,点头道:“你们进来吧!”
至于和尚,现在已经没了利用的价值,也无需灭口,看他的样子,估计也不想对自己下手,毕竟要是自己的话都会考虑挟持自己,然后逃出去。
沉重的铁门再次开启,金贵和那个大汉走了进来,没等他开口,李逸道:“准备一些钱,放他走!”
金贵略微犹豫了一下,对一旁大汉道:“按照李市令说的办!”
包括和尚在内的四人离开了地下室,金贵也让人准备了一些钱财和衣物给他,把钱往自己怀里一揣,冲着李逸一拱手,和尚道:“李市令,谢过了!你倒是一条真汉子!”
接着又朝金贵拱手道:“这些日多谢款待!”
金贵一笑,还礼道:“不用客气。”
如此的客套倒好像是宾客和主人一样。
说罢,和尚转过身,大步的朝院子门口走去,李逸和金贵也站在原地看他离开,微微扭头,金贵问道:“李市令,真是你杀了张千?”
李逸依旧看着做逐渐离去和尚,异常平淡道:“那仅仅是个意外而已。”
说话间,和尚已经走出了大门,可片刻,一声惨叫传来。
李逸和金贵脸色齐齐一变,拔腿就追了出去,那些大汉也提着灯笼赶了出来,众人在距离大门不过十多丈的地方,和尚已经趴在了地上,借着灯光,只见一支弩箭已经穿过了身体,箭头蓝汪汪的,显然淬了剧毒。
李逸不由的朝旁边的金贵看去,金贵连连摇头,道:“不是我派人干的,李市令答应的话,草民怎么会违背!”
他如此一说李逸倒也相信,即便要杀也不会趁着自己在场的时候。
目光再次投向了和尚身上的箭矢,从破裂的衣服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立即道:“把尸体抬进去!”
几个汉子立即帮手,把和尚的尸体抬了进去,放在了屋内。
房门已经关上,所有灯笼也都集中在了屋内,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李逸伸出手,朝箭矢模去。
“李市令,小心有剧毒!”
金贵连忙提醒道,箭矢上面的巨毒可是见血封喉,要是没解药很快就会毒发生亡。
“放心!”
李逸宽慰道,拔出了自己从不离身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和尚背后上衣服,顿时,一个黑色的刺青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是一条盘在一起,吐着信子,面目狰狞的黑色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