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华清公墓。
柳铭成一袭黑裳,静静的伫立在一座朴素的墓碑前,手里捧着一束纯白的菊花,周围没了如影随形的制服男,只有王城在不远处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打火机。
墓碑上的女人,笑容一如往常一般甜美,柳铭成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当年一别,竟然成了永别,黎如冰在生下韩夜雪之后不久便和韩意出了车祸,双双撒手人寰,而韩尔也在一年前死于车祸,现在三个人比邻而居。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一点都没变。”
沉默了许久的柳铭成开始对着墓碑说:“现在你开心了吗?韩家那两个男人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了,他们给了你我给不了的永远。”
说完,柳铭成慢慢蹲下,把手里的菊花庄重的摆放在了墓碑前,用手一片一片捡起墓碑周围的残叶。
王城看着那个一贯盛气凌人的柳铭成此刻寥落孤寂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谁的心里都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吧,只是有的人把它藏在重重伪装之后。
捡完了地上的残叶,柳铭成用袖口一点一点擦拭着墓碑上黎如冰的照片,动作轻柔,仿佛是透过那张黑白照片轻轻抚模着黎如冰的脸。
男人大了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眼泪,更何况是柳铭成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眼泪更是奢侈品。
“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大人物还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对于一个死人,怎么样的温情都应该是毫无意义的吧。”
柳铭成正忘情间,却被王城冷不丁的一句给惊醒,虽然不好听,可是却是事实。他收回自己的手,苦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说:“你说的很对,对于一个死人,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要来一支吗?”。王城掏出兜里的香烟,递到柳铭成的面前,说:“这个对于缓解伤痛还是很有效果的。”
柳铭成变回往日的强势,不带丝毫谢意的接过王城递来的香烟,刁在嘴上,冲着王城打了个响指,王城耸了耸肩,打着了火机递了过去。
“这次就不收你的钱了,就当是顺带延伸一下柳寒的业务好了,要找柳寒的话,地址已经给你了,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搬家,毕竟他是你的儿子,从他的眼里,我多少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城府还是很深的。”点完烟,王城假装嘱咐起柳铭成来,以便尽可能的指引他去预定的假方向。
柳铭成深深吸了口手里的香烟,犹豫很久都没有抽烟,不免被浓烈的烟草味给呛得连连咳嗽,他手指一弹,把香烟丢弃在了墓道上。
“我来说下我自己吧,二十年前,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除了志气什么都没有,而那时黎如冰一直都默默的陪在我身边,她想结婚,可是那时的我完全没有结婚的打算,最后她选择了韩意,那个能和他结婚的人,之后我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柳铭成的突然自述让王城一阵不明所以,他笑着说:“你能说明一下你说这些事情的原因吗?显然你并不是个喜欢和你分享自己故事的人。”
柳铭成笑着说:“我看了下韩夜雪的年龄和生日,所以……”
故意拉长的尾音,让王城愣了一下,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柳铭成话里的寓意。他开始怕了,自己显然知道的太多了,他只好装傻敷衍:“所以什么呢?”
“所以,希望你不要帮柳寒隐藏什么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给的地址吗?我承认柳寒这段时间有了进步,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是欠点火候,而且你知道,他去找韩夜雪,这有可能意味着什么吗?”。
被这么轻易的看破,王城背后升起一丝凉意,他想继续隐瞒,不过想到柳铭成刚才话里的话,心里顿时方寸大失,如果柳铭成的怀疑是对的,那么柳寒去找的所谓真爱,就会是自己的亲妹妹。
“还给你,这个对于缓解紧张也是很有效果的,”柳铭成把手里的香烟递回到王城面前,笑着说:“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王城看了眼柳铭成有点诡异的笑容,眼前的他似乎真的能看透人的内心,现在想想,柳寒确实如他说的那样,欠点火候。他一把抓过香烟,快速的拿出一支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脑袋里飞速的旋转着。
对了,柳寒比韩夜雪大,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柳寒应该比韩夜雪大吧,你刚才说的故事显然你是受害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能解释一下这一点吗?”。
“一次醉酒,仅此而已。”柳铭成淡淡的说。
“这么说看来黎如冰才是受害者,这么说刚才的故事我可以当没听见吗?”。王城丝毫不退让。
“她根本就不知道,不过现在这些不重要,你应该还是能分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