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这支本由一群老年人组成的队伍由于有了四个少年的加入,也变得活跃了起来。耿天麟和刘淇他们四个不时地来回穿梭于队伍之中,一会儿帮这位老人拎行囊,一会儿又搀扶那位老人赶路,更时不时地将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讲出来和老人们分享,逗得他们纷纷大笑不已。
这群老人看着这四个少年一路笑笑闹闹,全然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不由地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通过交谈,耿天麟了解到这群老人基本上都是某某大学退休的老教师,这次来五台山观光旅游就是由学校组织的,而先前邀他们一起同行的老者则曾经是那所大学中文系最著名的教授级人物李天南。而且,这名叫李天南的老者还是国内著名的古文学专家。
一听李天南是著名的古文学专家,耿天麟这小子立马就来劲了。为什么呢?原来,这小子除了古文以外平时没什么特殊的爱好,所以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文科。而且,耿天麟在古文方面的造诣也是远超常人,就连他们的语文老师也是赞叹不已,也正是凭借这一点,耿天麟才在一中那样的重点高中里混出了才子的名称号。如今一听有个古文学专家在他眼前,他怎么能不兴奋呢。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耿天麟来到李天南的身边,颇有几分羞涩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询问些什么。可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话到了嘴边他却说不出来了。
这李天南看着已经有七十好几了,可是身体却硬朗得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脸不红气不喘,这一点上倒要比同行的大多数老人强上不少。
“天麟,怎么了,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吧?”李天南看着身旁的耿天麟欲言又止的样子,和蔼地一笑问道。
“李爷爷,我听大家说您是古文学方面的专家啊?”耿天麟略微不好意思地问道。
“怎么,你看着我不像吗?”李天南笑着反问道。
“不是,不是。李爷爷您一看都像是那种博学广闻的大家!”耿天麟赶紧解释道。
“呵呵,你这孩子!”李天南被耿天麟那焦急的样子逗得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道:“什么专家不专家的,那些都是虚名,你啊,就当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就是了!”
一看李天南身上没有一丝某些专家身上的傲气,反而如此地平易近人,耿天麟也是放松了不少,笑道:“李爷爷,您太谦虚了!”
李天南笑道:“天麟啊,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李爷爷,我那平时也比较喜欢古文,一听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想向您请教一下古文方面的学习心得的。”耿天麟回答道。
“哦,你也喜欢古文?”李天南略有几分好奇地道。
“李爷爷,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天麟可是我们一中大名鼎鼎的古文天才啊!”另一边,罗杰笑呵呵地大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李天南再次打量了耿天麟几眼,笑道:“看来我还真是看走眼了,难得啊,现在的年轻人中很少有人喜欢古文了,大都嫌古文太过繁琐枯燥,真是可惜啊!”
听到李天南这样说,耿天麟谦虚地笑了笑,道:“李爷爷,您别听罗杰他瞎说,我也就是比较喜欢古文罢了!”
“很好,很好!”李天南又打量了耿天麟几眼,赞叹道。
被李天南这样打量的耿天麟只感觉到浑身怪怪的,他伸手挠了挠头,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李爷爷,不瞒您说,我以前觉得自己在古文方面的造诣也是很不错的,可是,最近好像是遇到了一个瓶颈,学习古文再也找不到以前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了。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指导我一下吗?”
“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哪有什么资格指导你!”李天南笑道。
听到这句话,耿天麟的心里顿时凉了一截。不过,很快地他又听李天南笑道:“不过,既然你看得起我这个糟老头子,那我就将自己的心得和你分享一下吧。”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您了,李爷爷!”一听李天南肯指导自己,耿天麟一扫刚才的菜色,笑呵呵地说道。
“天麟,你说你喜欢古文,那么你知道什么是古文吗?”李天南问道。
“古文?”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耿天麟给难住了。其实在他看来,古文无非就是平时他们学习的文言文嘛。可是,作为专家的李天南既然这么问,那么答案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了。于是,耿天麟便陷入了迟疑之中。
看着耿天麟陷入沉思,李天南笑道:“我们平时所说的古文,其实是个复杂的概念。比如你们高中学的《过秦论》、《六国论》和后来学习的《马说》,还有再晚一点的明清文学如《阅微草堂笔记》等等,古代文章的确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演变,有古文运动那种朴实的文风,或者四六体那种华丽的文风,到了晚清,简直和我们现在的白话文差不多了,并没有什么神秘的。”
“哦!”耿天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声道。
“学习古文的时候应该注意,要选择什么样的书来读,什么样的书来做辅助。如果上手就是晦涩难懂的书,可能啃地很累。这个时候就需要看相关的名家解析。单单评论的还不好,最好有注有释。”李天南笑呵呵地为耿天麟讲解起了他在古文学习方面的心得,而耿天麟也是津津有味,极为认真地听了起来,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至于古文难,一般难在几个方面:句式,用典,古今词用法不同带来的困扰,以及作者作文的深层含义。这四个方面,难度是逐渐加深的。比如句式,倒装,各种词的后置前置,省略(倒装也是句式的一种吧)。用典,因为我们并没有从小接触大量古文学习(接触和学习搭配不当),所以在作者看来非常顺遂的用典、用词,在我们现在的常人看来可能不知所云,这个知识确实需要慢慢去积累的。”
一路之上,李天南将自己几十年来在古文方面的心得毫无保留地讲解给了耿天麟听,耿天麟犹如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贪婪地吸食(吮吸如何)着李天南所讲的一切。耿天麟相信,通过这次李天南对自己的指导,回去以后学习上的瓶颈一定会迎刃而解,再次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偏西了,而耿天麟他们一行人早已经累得不行了,就连那最活跃的刘淇和罗杰两人此刻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个脑袋,脸上写满了疲惫。而此时的耿天麟却象吃了兴奋剂一样,还是精神十足,在队伍的最前面和李天南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看得刘淇和罗杰直在心里大呼:知识就是力量看来一点也不假啊!
正在众人行进间,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看,前面有间寺庙!”
耿天麟被这叫声惊醒,停止了和李天南的交谈,抬头向前方看去,见果然有一座寺庙耸立(用词不当)在距离他约三四百米外的地方。
此时,李天南也是看到了这座寺庙,他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就大声道:“大家再坚持一下,等到了前面那座寺庙,我们便进去游览一番。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里面歇息一晚上,明天凌晨再出发,刚好能看到日出。”
众人闻言,纷纷努力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一行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座寺庙而去。
很快地,一行人便来到了那寺庙前。
站在山门之前,耿天麟抬头看去,只见那并不算太大的寺门之上横挂着一副牌匾,上面用正楷隽永了三个烫金大字“广济寺”!
“广济天下,普渡众生!”这寺名起得不错,倒蛮和佛家之意的。”耿天麟平时对佛教典籍也略有涉猎,看了寺名之后,在心里赞道。
众人正在迟疑之时,只见从寺内走出一中年僧人,僧人穿着(身着如何)一袭灰色的僧袍双手合什,朝众人一礼道:“众位施主请了!”
耿天麟心道:这僧人想必是那庙内的知客僧。
另一旁的李天南也是双手合什,朝那僧人还了一礼,笑道:“这位大师客气了,我们乃是五台山的观光游客,走到此处见有座寺庙,故而想来游览一番,顺便也好前去进香礼佛。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僧人笑道:“施主言重了。出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诸位施主既然有此善心,鄙寺当然欢迎之至。”
说完,僧人再次朝着众人一礼,笑道:“诸位,请!”
“多谢大师!”众人没想到这寺庙中的和尚居然如此好说话,也是纷纷客气地道。
于是,一行人跟着这僧人进了山门,向寺庙里面而去。
众人进了寺门,才发现这广济寺乃是一座二进院落,三座殿宇,占地不是太大,但保守估计最少也在八百平方米以上。
众人跟着那知客僧,穿过文殊殿,来到了后面的大雄宝殿。这时,知客僧再次朝着众人一礼,道:“诸位施主可在此上香礼佛,小僧还有事,失陪了,还请见谅!”
“多谢大师,大师请便!”作为一行人的首脑的李天南笑着回应道。
如此,知客僧再次向众人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很快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在知客僧离开之后,耿天麟和刘淇等四人很快地又凑到了一起,细细地欣赏起了这大雄宝殿。
只见这大雄宝殿面宽5间,进深3问,单檐悬山顶,殿前有月台,面积二百九十平方米左右。殿之前檐下悬有“大雄宝殿”竖匾一块。旁边有注,说明此匾为乾隆四十三年(1778)重修广济寺时悬挂的。殿内彻上露明造,为适应宗教礼拜活动和扩大内部空间的使用面积,金柱的配置,采用减柱法,前槽不设金柱,后槽只用粗大的两根金柱承托内额,大内额之上承四椽。殿内正中悬木匾,上书“天人和益”,也有注说明,此匾乃是五台知县王秉韬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所书。
大雄宝殿内供有塑像30尊,基本完好。主像3尊,正中央乃是释迦牟尼佛,头上蓝色螺发盘旋,脸形圆润,身躯肥硕,上身袒胸,身披袈裟,衣纹简洁流畅。两侧塑二弟子阿难、迦叶,严谨安祥。左边文殊菩萨,右边普贤菩萨,面目丰腴,宽衣博带,束发莲冠,给人以艺术之美感。这3尊像合称为“华严三圣”。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两侧,塑胁侍菩萨两尊,他们项戴璎珞,臂饰宝钏,容貌健美。佛台前两侧塑有韦驮、伽蓝,相对而立,威武雄壮,好像在履行自己的护法职责。东西两山墙下塑有十八罗汉,有仰有俯,有喜有怒,姿态各异,栩栩如生。佛台背面正中塑文殊菩萨骑狮子,左边塑观音菩萨骑朝天吼,右边塑普贤菩萨骑白象,合称“三大士”。“士”在佛教理解为“事”,即从事自利利他的人。
同样,在这些塑像的旁边也有碑文对一切做了注释。原来,这大雄宝殿内的塑像大都为元至正年间(1335-1340)的遗物。由于受元代战乱影响,雕刻家发挥技艺的机遇受到限制,佛体欠庄严,像似俗骨人相,**表现较重,像似写实作风,佛的精神已看不出多少。但是,塑像尽管出手不高,仍属不可多得的作品。
另外,在大雄宝殿前立有八角形经幢一座,通高4米,下施扁平的须弥座,每面雕狮。幢身八面,都有造像,刀法简洁古朴,经幢铭文已漫漶不清。幢身之上覆以宝盖,周围浅雕几何图案,绕以璎珞。宝盖以上施覆钵和宝珠。
李天南站立经幢之前细细的端详着,耿天麟见了,也十分好奇,上前询问道:“李爷爷,这经幢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您看它有好一会了。”
见耿天麟询问,李天南笑了笑,说道:“这经幢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文物啊!”
“文物?李爷爷,您能看出来它是哪个年代的产物吗?”一听是文物,耿天麟也产生了几分好奇,问道。
“时间久远,建幢年代已经不详了。不过,从形体和雕刻技术上看,可能属唐制,但不能超越唐代。因为上面的《尊胜陀罗尼经》是唐高宗时佛陀波利来华始译的。”李天南解释道。
“哦,唐代的啊,都一千多年了,还保存地这么好,真是了不起啊!”听了李天南的解释,耿天麟不由地感慨道。
“呵呵,是啊,的确是难能可贵啊!”李天南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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