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草儿,浅露轻沾,遍地清幽,诏阙殿兰香萦绕,暗香浮动,偌大的诏阙殿安静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内殿的六重帷幕外,几个绿衣宫娥垂首跪地,等候龙榻上的美人转醒。
李清基神秘一笑,不是他心情好,而是王上心情好,一起床便对他们小的大赏特赏,连那几个才来的宫娥也捡了个便宜,当然,王上心情好自然是因为澜妃娘娘了,他们这些小钻了个缝隙罢了,当然,这话儿他说不得,笑而不答。
方才退到一旁的宫娥跪首浅笑,柔柔的道:“贵妃娘娘过奖了,娘娘高居贵妃宫殿,何等好茶没喝过,小的不说献丑已是傲慢了。”
贤妃脸色很不好看,每每提到她那死去的亲弟她便心痛无限,眼角眉梢此时见着放在一旁的三炷香已经快烧完,心头顿时一拧,脸色有些狰狞,“父亲要来的那人怎么还不回来?!”
“站住!”夜澜止身后的宫娥看不过眼,一边扶着夜澜止,一边冷喝,“撞了宫妃娘娘便想就此离去,这也太简单了吧。说!你是哪个宫的,怎会如此没教养?!”
李清基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凄凉,像是风雨中的浮萍似的,有股摇摇欲坠的味儿,“这也是咱家之猜测罢了——娘娘,你太单纯了,遇着事儿可要好好的分辨分辨,切莫大意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狗腿的跑进了进来,连声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小清她年纪小,不懂事,莫怪莫怪……”
夜澜止一听,心情有些低落,即便无李公公之言她还是会内疚的,“我自会安排,王上已经答应我要放了他们……”
“住口!”贤贵妃一听闻大少爷字眼心儿便当下一痛,徒然大怒,猛拍方才放茶的案桌,瓷器声当当作响,“谁准你提他的!”
若是平时夜澜止或许会不计较,也会怜惜他让他就此离去,但是方才被李公公如此一提,心底有了些防备,遂软声命令道:‘转过脸来。”
心底闪过一丝异样,想抑制住,却还是有甜蜜往上翘的唇角泄…….
李清基摇头,样儿有些涩然:“娘娘你不懂咱家言下之意。咱家不敢抱怨什么,王上若要咱家之命咱家定然无丝毫抱怨的。只是娘娘心肠好,容易听信他人,这里不比宫外,这里的人每一个都不简单的,娘娘要细细分辨才好。”
小清状况好些,她还能言语镇定,“还望贵妃娘娘息怒!二少爷也有难处的,那一次伤的重,这大秋天的,空气时而干燥,而是潮湿,痒痛的紧,那伤口一直挠在他身子,能好到哪里去?要是…….要是大少爷在便好了,大少爷…….”
龙榻上的美人儿脸儿赛雪,瓷骨挺鼻轻皱,黛眉轻颦,长睫轻颤,幽幽转醒。
她的反应逗乐了几个宫娥,其中一人掩唇轻笑,脆生生的道:“娘娘的反应可真逗趣,要是王上知晓娘娘这般喜欢定然命人多绣几件呢!”
夜澜止听得,懂了,脸儿若霞,唇儿抿出笑花,衬着绯色华袍格外的耀眼迷人,让人移不开视线。好一会,夜澜止睨一眼李清基,“李公公今儿心情好像特好,如沐春风似的。”
话中有话,有着明显的暗示与提醒,还有淡淡的警告。小清早些年便领教过贤妃得厉害,对她从来是能避便避的,这番被老爷派着进宫办事儿心底早料到贤妃会大肆挑剔讽刺得,却不料着讽刺来得如此快差点儿便措手不及了。眼角余光瞥着了贤妃巧然倩笑的模样,肩膀颤抖了下,不敢居高,附和道:“大夫人出身高贵,二夫人自然不敢妄图高攀。”
夜澜止见他这般懦弱模样,心底闪过不忍,抬手挥挥,“罢了,罢了,你前行离去吧。”
夜澜止也错愕,心里有些后悔,再度想起李清基的话儿,心湖像是投进一颗巨石似的,不安的波晕越扩越大……
李公公横眉言笑,“娘娘,咱家怎敢欺瞒你,况且这可是王上之言,咱家怎敢假传圣旨?”话罢,李清基颇具深意的睨着夜澜止,“娘娘,王上待你甚好,咱家与他主仆二十多年了,可从未曾见他待一人像娘娘那般……也希望你莫再伤王上之心了,娘娘不知王上因你之事儿有多伤心,吃睡不得的。”
来着伺候之前,李公公吩咐了,要好生的伺候澜妃娘娘,其余的莫用管太多,这让她们心底的疑惑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澜妃娘娘不是被禁足了么,为何会在王上的龙榻上?
贤桦殿外殿,贤妃一袭软绵衣袍,高贵发髻,粉面樱唇,气度高雅,身上微微罩上一张绒被,慵懒的斜着身子靠在小榻上,身旁的宫娥在一旁候着。
也不知那太监是不是吓傻了,腰弯的更低了,像一根被人施力一拗折了腰肢的小树苗,萎靡着,软巴巴的,样儿甚为可怜。
“就是,就是!”其他宫娥眼儿认真的看着夜澜止,点头附和,见她点点头才松了一口气,回头才想将那太监教训一番,然而方才那里却空荡荡的,连个影儿也无,吓了她们一跳,“娘娘,方才,方才那个太监呢……“怎么才转眼便不见了。”
李清基脸色凝重,嗓音沉肃下来:“娘娘,你无需懂的太多,现今只要好好的呆在王上身边,莫要再……”说着,他顿下了,躬身退到一旁,轻了声气:“咱家言尽于此,娘娘若是有心自然晓得的,身旁之人的生死,就在乎娘娘的一念之间。”
贤妃气得气喘吁吁,瞪着小清,泄愤的骂道:“饭桶!你找的是什么人,这般无用!”
夜澜止听此,脚步顿了顿,被她如此一提蓦地想起自己好像很久也没见到那轻子那几人了,被她如此一提,没什么目的的逛着的夜澜止瞬间有了兴致,当下便点点头,含笑道:“甚好。”
小清闻言,倒胆抬眸,眉目凄然,泫然欲泣,“奴婢无能,二少爷自从那次意外后便脾气暴躁了不少,现今连武术都不学了,老爷劝说无用,一直希望贵妃娘娘能劝几句,毕竟娘娘身份最高,二少爷素来尊敬您。”
夜澜止闻言,小脑袋倏地抬起,脸儿奔腾着惊喜的浪花,有点不敢置信:“公公此言可是真的?”
话罢,她率先的走了出去,李清基见此,眼角一动,方才伺候夜澜止的几个宫娥快快跟上。
缓缓的站起身,自个儿套好里衣才让她们捧着华袍进来为她穿上,谁知她一穿上,身后便传来了阵阵惊叹声,“娘娘长得真好,也莫怪王上如此疼爱娘娘了。”
夜澜止身上只有一条亵裤和一袭抹胸,昨儿欢爱后她是浑身赤果的被涅寒帝搂着睡的,看来这是他给她套上了。
众人皆不敢吱声,人人瑟缩着肩膀,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起娥笑李。
“李公公,”身前传来意料之中低低的声音,李清基上前一步,望见澜妃娘娘在今儿阴暗的气流中的丽影耀眼像明珠之光。他顿时有些恍惚,一会便听着她柔柔的道:“李公公,我很抱歉……”
回过神儿,转动脸儿朦朦胧胧的却见六重帷幕外跪着几个宫娥,这凉飕飕的天气容易得病,她蹙眉:“莫跪着了,这天气凉,快些起来吧,衣袍拿进来便好。”“好,甚好,”贤妃总算笑得开怀,睨着她,恍如聊家常的好了声气,“二弟在家如何了?”
“你——”小清听闻她口无一德,将那人骂的一无是处心头怒火顿盛,眼儿瞪了个老大。
她身旁正用小炉子热着热茶,茶气飘香,精致完美的小瓷杯被宫娥小心捏起放到一旁,动作熟巧地将烧开的上好山泉水倒入紫砂壶中,然後倒掉第一泡,再注水,接而纤纤手儿巧妙的把清茶均匀地沏入三个瓷杯,审视着色泽,宫娥弓着腰,有礼的将最好的那一杯端放至贤妃得那一端,便颔首退下。
那宫娥说的话儿动听,粉面樱唇的,样儿生的甚好,让夜澜止觉得这西阙风水真好,一方水土一美人啊。
不知道该如何待他,他是帝王,他拥有太多了,他可以得到的也太多了,她永远也成不了他的唯一。然而,他却也是住进她心底的一根刺,她想拔开的,却发现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如果真的要那根刺完完全全的离开,就只有将心儿完全剖开,来个血肉模糊,但是……那得有多痛啊……
话罢,一路人转了个方向,向着御花园步去,然而就在她们进入御花园,走在纵横交错的小径上时,一个急匆匆,冒冒失失的太监从一旁走了过来,一下子便撞在了夜澜止身上。
李清基叹了一口气,脸上总算带了轻笑:“也许是咱家多心了,娘娘聪慧过人,定然无事的。”
蓦地,小宫娥突然话锋一转,神秘兮兮的道:“娘娘,还记得澜昕殿的几个姐姐么,她们可念着你了,昨儿在厢房还和奴婢说起呢,娘娘可要回去看看?”
“小清啊……”贤贵妃眼里闪过笑意,配上温柔若秋水的姝丽面容,格外的华美高贵,她拈了一块糕点,才继续道:“二娘出身虽不怎样,但是你这丫头可真是灵气啊。”
贤妃挺了挺身子,眉眼在见着这色泽鲜美的茶点,瞳仁微转,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纤纤青葱微微轻端,浅酌一口,唇齿留香。啧了一声,贤妃媚眼如丝的睨了一眼方才的宫娥,“小清,你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二娘舍不得让你进宫来陪本宫了。”话罢,眸光一闪,端起热茶抿一口,腰骨儿软了软,酥了似的,慵懒更甚。
这个后宫倾世美人多得是,夜澜止对自己评价是中等的,闻得此言怎么也觉得有奉承的味儿,不舒坦的笑笑,也不多说什么,露齿轻笑,嫣然道:“莫赞了,先行那梳洗之物来吧。”弄好了她还得找王上,问问他何时放地窖里的三人走呢。
小清以为她在为大少爷的死去而愤怒着,心里一惊,识相的不敢再说些什么。大夫人和二夫人素来不和,暗地里争斗得厉害,大夫人有大少爷,二夫人有二少爷,虽然皆由一子,然而二夫人还是只有吃瘪的份儿,谁叫大夫人有个贵妃女儿。
那个太监顿住了,却没转身,只留一个背影给她们,巍巍诺诺的朝着前方颔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
当夜澜止看到那一袭华袍时也愣住了,这色泽,这料儿,这绣纹她在现代时有研究过,却也未曾亲眼目睹样品,只知此等华袍一般诸侯贵胄恁是穿不起的,即便是王家之人,若非遇上妙手春华的绣者也是妄想,可说是可遇不可求。
“应该会顺利?!”贤贵妃闻言冷笑出声,“或许他被禁军抓了都不定,看他那龟兔子样儿!”
“哼!你可真护着她…….”贤贵妃冷哼一声,睨他一眼倏然冷声地问:“事儿如何了?”
李清基叹了一口气,语音淡软:“娘娘不必觉得抱歉,奴才的命儿由不得自个儿支配的。”
快正午了?!夜澜止心底一阵愕然,眉心拧了起来,“李公公,今儿王上为何不下圣旨要我起床用膳?”
见自家娘娘吓得冷汗涔涔,方才那个活跃的宫娥想说什么却迟了一步,被那个冒失的太监头垂得很低,飞快抢白:“抱歉,抱歉,请娘娘降罪,奴才的主子还有事儿,奴才先行告退了。”话罢,便想匆匆离去。
夜澜止闻言脸儿飞上红霞,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穿在自个儿身上是浪费了的,如此华美的衣袍应当穿在一个倾国倾城之人的身上才对的。
贤贵妃闻言冷声怒喝:“废话少说!重点!”
孝敏碰了铁钉子,不敢再造次,怯怯然的后退一步,保命儿去了。
夜澜止一怔,抓着银箸的手儿顿下,脸儿粉红,喃喃道:“李公公,我不知道……”
贤贵妃比她更理直气壮,嗤笑一声,拍案而起:“瞪什么瞪?不服气?你想反了不成?!”
“是么……”夜澜止有些不解,为何李清基一大早要对她说这番话儿让她连用膳的胃口也没有了,放下碗筷,她站起来,“罢了,我出去透透气,关在这我想不了什么的。”
宫娥不敢有所逾矩,朦朦胧胧的看得她坐直了身子,连忙捧起一袭早已准备好的里衣与外袍,站在六重帷幕外,尊敬问道:“娘娘,是否现在更衣?”
夜澜止皱眉,听出了端倪,有些心惊:“李公公,你言下之意便是凤鹜珈不能信,小宁子和小雁子也不能信么?”那么这个世界她能信谁……?
其中有一宫娥较为活跃,她一路上像个鸟儿似的,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说个不停,夜澜止也不想打扰她,便由着她去了。
王上待她千般好万般好,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还妄想和奸夫逃跑,而最可恨的是王上竟然不计前嫌,无丝毫责罚,无一句责骂,还是让她夜宿龙榻,她怎能咽下这口气?夜澜止……你莫要太得意了,本宫夜夜独守凄凉寝宫,我定然要你比这更不好过!
小清忍住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对,垂下的眼儿转动几番,好一会儿才道:“事儿应该会顺利的…….”
“娘娘,早安!”美人的醒来,跪着的宫娥眼角转喜,齐声呼道,她们是首次来诏阙殿服侍,王上上早朝时便命她们跪在那,算是给澜妃娘娘一个见面礼。
夜澜止心里虽好奇,倒也不勉强,怡然坐着,端起李清基布好的早膳,抓起银箸汤勺,缓缓吹气,才小心的吃着。
贤妃闻言,眼儿更美了,眸波闪过一丝丝,一缕缕的荡漾,“小清可真会说话儿,挑的怎么全是好的呢……”话罢,睨她一眼,才慢条斯理的道:“呵呵,怎会是献丑呢,此等茶点若非爹爹给本宫一番面儿,本宫可怎么着也尝不到的。”
其他人甚觉不妥,抗议道:“娘娘,此事儿使不得啊,他不但不将娘娘放在眼内,撞了娘娘便想走,而且那样儿实在诡异了,着实不像是宫中太监,一点规矩也不懂!”
她用膳的档儿,李清基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娘娘,王上说从今儿开始娘娘可以随意出入了,只要不出宫哪里都可以去。”
岂知,贤妃闻言不但没好言相劝,徒然大怒,一双水眸抡起了眼白儿,嗤生骂道:“没出息的狗东西,爹爹已经够窝囊了,他这番下去本宫将来如何得了?如何在宫中抬头?!”
——————————————尔东逸然分割线——————————————————
李清基轻轻一笑,俊脸染上些红晕,令他面若桃花般光丽,笑了笑,隐晦的道:“王上说娘娘今儿需要多些休息。”
小清肩膀簌簌发抖,像飘渺的秋叶那般瑟然,她颔首细声道:“奴婢以为王上已经抓了那个叫凤鹜珈的凶手娘娘心境宽了才…….”
“啊——”尖叫声顿起,幸亏夜澜止刚吃饱不想被他撞着肚子便闪了个身,却脚步不稳,差点被他撞倒。那人见这阵仗也只是宫妃来着了,撞着宫妃让他眼底闪过什么,手脚颇快,一下子便抓着夜澜止纤细的皓腕,施力一拉,夜澜止才得以再度平衡过来,但也被他吓出一身冷汗。
那人垂涎的道:“娘娘果真料事如神啊,那个澜妃娘娘是……”
小清听闻‘那人’,心底也有些疑虑,皱眉,“他出去是颇久的了…….”
几人手脚伶俐,很快便办妥了,夜澜止梳洗好便步出内殿,却不料涅寒帝早已用好早膳了,不知往哪里去了。
那人闻言蓦地咽了咽口水,不敢造次,在各个宫娥退下去才低低的道:“娘娘,澜妃果真是有身孕了,快一个半月了,胎气很稳,气象雄厚,如果真的生下来想必是个龙子…….”
小清闻言,一张脸儿垂得更低,身子却无由来的有些颤抖,“娘娘身份高贵,宫中侍从如云,王上待娘娘怜爱有加,娘娘定是好东西尝了个遍,腻了,才待奴婢这粗茶赞赏有加。”
虽说如此,她也不想逆涅寒帝之意,他让她穿定然有他之理的,违反了她定然没好果子吃,而且凤鹜珈等三人还在地牢里关着呢,她不想再在狮子头上动土。
贤妃闻言,像被蛰了一般,怒声尖叫:“闭嘴,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再提这事儿!”现在她娘家之人皆以为王上出动骠骑和精兵良将去缉拿凤鹜珈是因为有她在一旁说了好话儿,要要提大弟报仇,然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王上是为了那个贱人!
这一番话儿可说是语重心长,夜澜止心情有些许沉重,心底如暴风过境,溢满了不安,总觉得有些事儿要发生似的,“公公……”
想不到她声儿软软柔柔的如此好听,说出的话儿也体贴,几个宫娥眼底闪过什么,却没说什么,拜谢过后,便起来拿起那件衣袍,掀开六重帷幕进来了。
一旁的孝敏想缓和气氛,便道:“可能是那贱人起床迟,一时半刻没出现…….”
她有些纳闷,有些心急,李公公看着她,遵瑾的躬腰,也不多说什么,径自摆好热在一旁的早膳:“虽然还有一个时辰便是正午了,娘娘还是先果月复一番才好。”zVXC。
陌生的声音让夜澜止瞬时间弄不清状况,难受的从床榻爬起,背脊直了直,在看到浑身紫红印记脸儿一阵薄红。动了动,没有想象中的黏糊才松了口气。
“闭嘴!”贤妃怒瞪她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是过来人,一个宫妃在龙榻上迟迟不得早起,除了王上索欢过度还有什么?!
贤桦殿
那一袭衣袍甚美,绯色绸缎,精致高贵,纹理图案皆是由好手一一绣出,料儿珍贵,可说是难得的珍品,现今由一等绣手如是一绣更是奢品,让人一看便欢喜不已。
果真有孕了?还是个龙子?!贤妃闻言脸色苍白,腿儿差点儿软了下去,唇儿轻颤,好久才回过神来,睨他一眼,“可有被人看到你的样子?”
“娘娘放心,小的腿功可是无人能及的,在她们慌神之际小的便逃开她们眼睛了。”
“好,好啊,甚好……”贤妃颔首,连连说好,却不是对着那个男子说的,一双眼睛向外看,充满了诡异的流波,手儿发白,唇角却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