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夜澜止行色匆匆,没有任何预兆就步进御书房。幸好当时御书房并无朝中大臣在议事,涅寒帝听闻声音就站了起来,却见素来不爱哭的宝贝儿红了眼圈,赶忙步近她,“怎么眼睛红红的,发生什么事儿?辰儿呢?”
泪珠滚落脸颊,夜澜止哽咽道:“涅,你告诉我,我爹娘是不是出事了?”
涅寒帝一怔,眼神有些闪躲,然后扶住她的肩膀,蹙眉道:“此事儿你听谁说的?”
“怎么会难受?”涅寒帝冷硬的俊脸有些冷意,遵循她之言放开她,担心的替她揉着额角,冷冷道:“李清基,叫御医来!”庸医!不是说无多大的事儿么,为何他的宝贝儿看起来那么憔悴?
但是现在不是以前,现在一切都在进行着,他们之间没有父母的阻挡,而且她现在懂得爱情了,她爱上了风宇涅,很爱很爱,所以如果是她,她应该也会做出如此选择……
“澜儿。“涅寒帝心疼的将她抱进怀里,“其实这事儿早在你第一次要我查之后的几天便查到了,只是当时你正有身孕,御医说有身孕之人情绪波动大不好,轻则气闷心悸,重则可能会引起小产,所以…….”
“当时我血洗了西门一族,暗暗向外界施加了一些压力让外界说出了她与西门一族的瓜葛,然后才对外声称她心神虚弱,身子受不了寒雪侵蚀,才薨了。”其实她是他命人拿着毒酒和白绫,逼死的!
“辰儿乖。”夜澜止有些激动,暖暖的感情荡漾于心间,让她忍不住垂头吻了辰儿宝贝一下,“真乖,你永远是母妃最爱的宝贝。”
她的灵魂的名字叫夜澜止,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夜澜止,她们的容貌也是一样的。
而人,都有最父母的一天,也许子女看到了自己对父母的付出少吧,就认为理所当然的,认为对子女的付出本该就改比父母多,于是,世界上就形成了一种永恒的悲哀,父母者永远是孤独的独行者。
“你非要如此么?!”涅寒帝俊眸幽深,眸光有些狠厉,“他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再难过也没用,现在起不能再想了!”
是的,无论以后他会如何待她,他都是她的儿子,生来,他就是让她爱的。
“能有什么事儿发生?”夜澜止眼儿的泪珠从未停过,咬牙厉声道:“即便真的会有危险,我也要去,我爹娘现在死了,他们只剩下我一人好好的,我回去拜祭一下有何不妥?他们是我的亲人,你懂不懂?!”
“这是不真的……“夜澜止冷静了下来,一怔一怔的,好半饷才在涅寒帝担忧的目光中回过神来,”怎么可能,去年来西阙时他们还身健立壮,我爹娘都还很年轻,怎么可能就……”
半个时辰后.诏阙殿
涅寒帝将她圈得更紧,仿佛想要将她嵌入骨肉似的,“宝贝儿,乖,听话好不好,我并不是不让你回去看看,现在时势着实不适应长途远行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置我和辰儿于何地?!”
或许他不该让乐珥公主住在宫里的,管她是生是死,大不了和东晋操戈相向,他涅寒帝有信心让自己军队的铁骑踏平他东晋!
“宝贝儿,你不会懂的。”涅寒帝垂首,炽热的眸光紧紧的盯在她女敕红的唇儿上,然后吻上去,啄吻几口才眷恋的离开,“王家之人都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易懂,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着疯狂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他们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本来这个安排他也觉得不甚妥当的,毕竟她是姑娘家,又是未出阁的公主,如此安排会给人说不少闲话。但是奈何乐珥公主坚持要如此,说在京都驿馆住麻烦不说安全也得不到保证,他便将她安排在宫中了。
“你……”夜澜止的样子像是被一道突然其来的闪电给击中,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身子完全僵直了,“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怎么……”
“李公公,不用了,我没事。”夜澜止唇边绽放一个勉强的笑,真心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现在很好十头牛来也能敲昏五头,只是睡太久有些昏罢了。”
不过现在想起她还是很伤心,心里堵着堵着,闷得慌。除此之外她心里也有些寒,她发现她还不是很懂涅寒帝,除了她唯一能确定他真的很在乎她真的用心去爱她和辰儿之外,她很多事儿都看不透,理不清。
“澜儿,你不懂。”涅寒帝温柔的模着她苍白的脸蛋儿,并在她额头上浅吻一口,终于叹息一声,“我当时能回去亲自主持葬礼已经是最大的退步和仁慈了,你知道当时在父王的葬礼上她是如何对待本王的么?”涅寒帝眸光嵌了冰块似的,“当时父王被她害死,她身为王后,不但没有按照规矩上龙岩寺吃素祈祷,没有守灵三年,还在宫中大摆筵席,还私自出宫和西门相好私会!”
涅寒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当时情况有些怪异,你妹妹眼睛虽然不方便,然而却没有遇害,近邻之人当时并无发现她的踪影……我当时派人寻了甚久也没有一点消息。”
涅寒帝深吸一口气,大掌来到她粉女敕的脸颊,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叹息道:“是。”
若果世界上真的有轮回,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么现在的自己也许就是二十一世纪那个自己的前世罢了。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自己并非是占据别人的身体,现在的夜澜止一直就是夜澜止,只是前生今世的环境不同罢了,她们本就是同一人啊!
夜澜止自从昏过去后涅寒帝便将她抱回了诏阙殿,请来了御医替她把脉,御医说没多大事儿,只是心气虚,压力大,惊吓过度才导致的昏睡,然后开了几剂适合的药就下去了。
夜澜止长睫毛眨眨的,上面沾了晶莹之泪看起来甚为可怜,“但是我还是想回去看看,他们都过世半年多了,我已经够不孝了……我真的想回去看看。”
“你家旁的邻居热心,齐齐扑灭火之后屋子才烧了不到一半,你父母的尸首还是完好的,没有烧到的痕迹,只是身上有致命伤,所以……”
以前她看过很多儿女为爱情和家人反目的事儿,当时她很不能明白父母那么辛苦将儿女养大,为何儿女就能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而和父母决裂呢?
一个女子将儿子生出来,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啊,儿子的生是她带来的,而最后竟然是儿子将她往死里推?!这是什么道理,这多荒谬,多……不可思议?!
那是什么理论,夜澜止简直是不敢置信,“所以当时在龙泉庄你就只前后回去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回去安葬,而且还不让我回去?!”
“澜儿?!”涅寒帝眼里流淌着惊恐,蓦地大喊。
“澜儿,你认为我冷酷,我过分,但是她何曾对得起过我们父子二人?!”
“辰儿!”夜澜止顿住了哭泣,自涅寒帝宽厚的怀中抬起小脸,急急的向琯子招手,让她将她的宝贝抱过来。
“澜儿,你莫慌。”涅寒帝将她有些颤抖的身子搂得更紧了,“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那些人手脚很干净做事周全至极,我查了甚久也没有一点收获,但是我会继续查清楚的。而你妹妹之事,既然她没有出事,那一定能找到她的,你放心……”
夜澜止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额际却还是有些疼,她黛眉紧蹙,轻轻申吟一下,才浅声的道:“涅,先放开我……我,我有些难受……”
这些天涅寒帝/会想之前那般,晚上都会去澜昕殿过夜,早上才会诏阙殿梳洗上早朝。
夜澜止不听,自他怀中抬头,急切的问:“那我妹妹苋儿呢?她没死吧?她现在在哪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就知道自己并非一人,她占据的是别人的身体,这个身体有属于她自己的家人,也就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拭子,杀夫,灭亲,在王家里,每一代都会发生,见多了,自然习惯了。
琯子从未见过辰儿宝贝大哭,一时间也没了注意,急忙忙的就将他抱到龙榻前了。闻近怎站。
“好。”夜澜止深吸一口气,退一步道:“辰儿的满月酒照办,办完后我就动身会南口!”
“嗯……”就在涅寒帝守了夜澜止快半个时辰后,脸儿苍白的夜澜止才终于皱了皱眉头,眨了眨几下翠睫,睁开了眼儿……
没错,是亲人,不然,她全身流淌着的血,和灵魂深处的痛是那么的一致,因为他们是她的亲人。这种疼和这种感觉是在二十一世纪对家人的感觉是一致的,完全没有差,那痛一点也不比当年最疼爱自己的女乃女乃的死来得轻松。
她倒要问一问了,“涅,你不懂么,他们是我的父母,他们离世,自然是亲者痛。仇者才会感到快乐,难道当初太后离世时你就没有感到心痛么?”
涅寒帝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安慰人的人,他安慰来安慰去也就是那么两句,所谓的台词,从来不会有变化。但是他觉得,那又何妨,能好便是好的。夜澜止从来都不觉得涅寒帝是如此难以相处,天下间最大的伤痛非亲人消亡,而是亲人死了,而自己却不知,知道的情况下还不能前去拜祭!这是什么烂理由?!
夜澜止脸儿埋在涅寒帝怀里,轻轻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不禁抬起头,抓住涅寒帝的大掌,忐忑的请求道:“涅,我想回去看看爹娘,苋儿不在,我也不在,不知他们的尸首现今处理得如何,会不会连副像样的棺也无……”zVXC。
而换做是她,她能做到么?
其实,人都是自私的,但是母亲都是无私的。人在付出上,对父母的付出永远还不了父母对我们的付出,永远抵不上对子女的付出,父母都是最孤单,最孤独的。
涅寒帝摊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锐利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见她甚好涅寒帝才放心,安慰道:“澜儿,关于拜祭你父母之事你莫忧,我并非不让你回去,只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你懂不懂?”
“宝贝儿,莫怕。”涅寒帝见她全身发抖,以为她害怕自己会遭受那些事儿,不禁安慰道:“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妖魔鬼怪,只要是想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言罢,抚着她的发顶,“而且,辰儿是我们的宝贝,我爱他,他更是爱你,这些事儿不会再度发生的……”
“他们非病死的,半年多前的一个夜里,当时所有人都睡去了,然而那个时候正是提刀作案时,那些人不但杀了你爹娘还放火烧房……一开始几乎没有人发现异状,当屋子烧得正盛的时候邻近的人才惊醒,前来救火。“
“那,那些杀害爹娘之人是何许人也?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人见过他们么?”夜澜止不相信,“苋儿会不会被他们劫走了?”
换做以前她不懂爱情,换做以前她没有认识一个叫风宇涅的男子,她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想要做一个孝女,干脆和那个男人断绝关系都能做得到。
一直以来她以为那只不过是传言罢了,什么残酷那只不过是在战场上,那只不过是在对待敌人的时候,待她他一直甚好,她根本找不出让她不满的茬子……现在呢,她才发现,原来无论何事都非空穴来风……
“本王为何要为她而心痛?”涅寒帝冷笑,脸上的笑完全像一只残酷冷血的狮子,“她的死完全是我一手策划的,何来心痛之言?”笑话,当时欣荣太后处心积虑要杀他的宝贝儿,他为何要放过她?
她觉得,她看透了这个道理,真的,真的看透了,但是她还是走上了这种名叫永恒悲哀的钢丝上,她也是啊,她忘了她也是人,也避免不了。
“呜哇……”也许是哭在娘身同在儿心,夜澜止这一哭在旁边被琯子好生抱着,摇着的辰儿宝贝发出了出生以来的第二次嚎啕大哭,胖嘟嘟的小手小脚折磨人似的不停地挥动着,不肯罢休。
夜澜止想着想着,就有些难过了,泪儿贯穿了整个脸庞。她觉得有时候读的书多,懂得多也并非全是好事。读的书多,所谓的真理,所谓的道德就会有一条明显的界限,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但是却越是坚决的去踏破,心里的裂痕就会越大,心里的愧疚也就越大。
“澜儿,对不起,对不起。”她落泪让涅寒帝冷硬的心软成了一团,他发现她会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软勒,就光光是她的眼泪他就觉得为了让它少留下来他可以向任何事情屈服!
涅寒帝温柔的拍拍她的后背,说出的话却是阴冷不已,“她是我的亲生母亲没错,若非她太过分了我也不会做到这地步。”罢了,在冷酷道:“这个世界上待本王好的人本王不会忘记他,但是欠我一分的,我会十分的讨回来……而且是毫不留情!”
“涅,你那是不对的,不对的啊!”夜澜止眼里承载着几乎快载不了的伤痛,想到了什么,瞬间觉得冷极了,抓住他健壮的手臂,“当时自龙泉庄回到宫中我听闻欣荣太后明明是受不住寒冬风雪才染病离世,怎么会如此?”
“乖,没事了。”涅寒帝月兑掉金靴,上了龙榻将搂住辰儿的夜澜止搂进怀里,轻声的诱哄道。
乐珥公主此次来是有准备的,她带的人不多,又是一个女子,甚多事儿都得好生考虑,顾全大局,所以他并没有将她安排在京都的驿馆里,而是直接安排在后宫的一个待客的宫殿里。
“澜儿,过些时日再说可好?”涅寒帝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声哄道:“现在乐珥公主千里而来我着实抽不出时间,而且辰儿的满月酒还没摆如果你就如此回去守孝拜祭,对外影响也不好。”
夜澜止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她是不对,但是你是她生的,你就不该以德报怨!”她现在是个母亲,她的心智成熟了很多,她知道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有多辛苦,母亲恩是比什么恩都要重的。
“宝贝儿,乖,别哭,我会让你回去的,到时候我们和辰儿一道回去,而且可能那时候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妹妹,到时候四人一起去拜祭,你爹娘也就安心了。乖,不哭,不哭……”
“澜儿,关于这个你放心,当时第二天你的邻居便合力将你爹娘下葬了,虽然草率了些,但我派人去调查时买了块地还为他们立了碑,已经安排妥当了。”
夜澜止没有回答,小脸蛋埋在涅寒帝的脖颈上哭着,一下子根本停不了。
人类难免会存在恶性循环,但是这恶性循坏明明是可以改变的,但是往往却被人认为是良性的,不看去看清,在一定事儿的诱惑下,宁愿自己遮上自己的眼睛也不要去看清楚!
夜澜止已经不哭了,只是有些抽咽,赶忙接过宝贝,却见宝贝这场‘雷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女敕女敕的嘴儿阖上,胖嘟嘟的小脸蛋没有再皱成一团,眼儿只剩下一点红。
“澜儿,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涅寒帝松了一口气,在夜澜止目光未曾清明之际已经将她连人带被的圈进怀里了。
“涅,我心很痛,真的很痛,其实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夜澜止扑进涅寒帝的怀里,嘤嘤啜泣,“你知道么,我父母真的为我付出很多,多到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尽头都不过如此,但是我却……我……”
当时涅寒帝吓坏了,心脏都几乎要停滞!他的宝贝儿身子虽然不是很强壮,但是这类事儿几乎没有发生过,而且看她脸色如此苍白,他怎能不担心?
但是她并没尽到自己的责任,她一来就替代了别人女儿的灵魂,还在嫁到千里之遥后没有给那一家人够多的关怀,她是罪人……
他有一颗矛盾的心,他爱她,但是对其他人却很冷血,甚至根本没有丝毫情谊所言,而且她可以肯定,他即使在乎她也不会在乎她娘家那一边人,即使他曾经为此感到心痛…….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然而,虽然如此,她心里却真的一直把那一家人当作是自己的家人,在这个世界上她也是个孤单的人,总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血缘的羁绊,证明自己真的却在在这里。
“真的没事?可不要骗我。”涅寒帝蹙眉,抚着她已经好了很多的脸颊。
“这不是重点!”夜澜止不知道涅寒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法得不到支持,夜澜止很难过,“如果你没时间,我可以自己先行回去看看啊。至于什么相冲之话,那是什么狗屁东西,我不迷信,我不相信!”
在夜澜止昏迷之后,他派人去查了一下,他想知道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爹娘已经不在世上的事儿,结果让他皱起了浓眉,深思起来。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族,怎样的血缘,欣荣太后疼宠璟王,但是璟王却为了他这个冷酷的哥哥置舅舅一家族于不顾,而且在太后入葬之时也不回去看一眼,这得要多狠,多冷的心才能做到啊?
夜澜止眼儿阖上,好一会儿才睁开,轻轻颔首,“好吧。”她知道此事急不得,因为现在真的有甚多事儿要注意,这个关节眼上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西阙的规定,素来宫妃只可以住在自己的宫殿中,即使是侍寝也只能逗留一晚,翌日清晨便要离去,并不能和帝王一道住。所以,在乐珥公主住在宫中之时夜澜止便不便住在诏阙殿,只能回到自己的宫殿。
所以,他们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啊,是有着血脉相系的亲人。她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第一眼就觉得他们就该是自己的亲人,没有疏离,没有隔阂,是不能转移的亲人!
涅寒帝接过去,黝黑得眸子对上儿子湿润润的眼睛,有些动容,在上面亲了一口,道“辰儿,你也担心母妃了是不?来,母妃抱抱。”罢了,将手中软软的,香香的宝贝交给夜澜止。
她伸手,用力的推着涅寒帝圈住她腰肢的健臂,用力的拍打着,“你放开我,你不去,我自己也要去!”她不能如此自私啊……
“辰儿的满月酒不摆也行的。”夜澜止黛眉紧皱,“那是他外公外婆,他牺牲一点也算是替我尽些孝道,无妨的,日后我会补偿给辰儿的……涅,让我去吧,让我去好不好?”
“夜澜止!”涅寒帝搂住她腰肢的健臂紧了紧,仿佛是要将她捏碎似的,“你说过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在一起的,你休想一个人离去!”她怎么能将他撇下?!
“太,太可怕了……”夜澜止简直不敢想象,她的世界都很单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心中向往的都是好的,也从来不曾坏心的想要一个人死,即便是害得她流产的太后和让她受尽折磨得璟王,她都未曾想过报复,更没有别的坏心思……
“你!”夜澜止冰澈深瞳圆睁,波光里荡漾的尽是不敢置信,“涅,你怎能如此说话,难道人死了就不应该伤心么,你,你怎能如此无情?!”今天,她总算是认识到了,难怪传言有说,狮王最残酷,豹王最奸诈……
“辰儿之事乃喜事,澜儿你回去拜祭和辰儿之喜相冲,绝不行!”涅寒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再说了,这事儿并不急……如果你真的要回去看看,待辰儿满一岁,身子强壮些,我们三人一起回去好不?”
涅寒帝摇头,叹息,“那些人行踪神秘,武力高强不说,对那里环境了解甚细,看来此事儿是策划已久了。”
“当时那里除了我爹娘无一人遇害?而据你所见,他们是被人锁定,然后才杀的?”夜澜止心很乱,很慌,不知该怎么才好,“难道真的寻不回苋儿么?”那么她该如何向爹娘交代,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她这个长女竟然毫不知情,还在宫里享乐?!
“那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我?!”夜澜止捂住唇,痛哭失声。
“是,是么……”一下子听闻如此多消息,而且条条皆震惊,心情激动、害怕、恐惧,什么都有,夜澜止刚坐完月子,有些沉受不住,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你莫管我是如何知晓的,你告诉我是不是?!”夜澜止边伸手抹去自己的眼泪边道。
“真的没事。”夜澜止有些没好气。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少对与不对,他坚信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把对与错的尺子,并不是心明如镜,并不是看不透彻,只是心里认定了的,即便在世俗里是不对的,也会付诸行动!
涅寒帝的脸暗了几分,语气有些强硬,“不行,辰儿乃我西阙大王子,他的满月酒本就因乐珥公主的到来而推迟了好几天,乐珥公主离去后我会让举国同庆此事的,绝不能不办!”
“嗯。”夜澜止回以浅笑。
“咯咯……”辰儿宝贝挥霍着小胳膊,回应着。
三人的世界,很美好,然而就在此时,殿外却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王上,乐珥公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