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 第142章

作者 : 尘飞星

九雅对雨蝶面授机宜如何赢得对方后,便出去找拓跋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用武力的解决,而他现在与她同盟,只有找他才能得到最大支持

在他的帐篷没有找到他,也没有看到高坎,她不由有些奇怪,这厮会到哪里去?

正待走开去,却听到帐篷后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其中低声带着磁性的声音分明是拓跋玥。她出了帐篷想绕到后面,脚下并未发出声响,那面已经传来拓跋玥的喝问声,“谁?”

九雅估计退避已经不及,倒是干脆大方的上前,帐篷后面,果然是拓跋玥,而他的身前,却站着赫雷王后,两人刚才明明在低声交谈,此时见她过来,都扭过头来看她。

九雅坦然一笑,“正在找舅舅,听到声音就过来了。”别的她什么都不说,这位舅舅大人分明一个有秘密的样子,她最好装作不知道。

赫雷王后笑微微地走过来,目光柔和,“听说你叫宋九雅,还有神医之称?”

九雅恭敬道:“不敢,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赫雷王后模模她的手,又模上她的脸,她的手指光洁而温暖,“是个好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就无故欢喜,昨晚还和大王商量,能不能把你留在我们塔克多住些时日?”

九雅只觉这个位王后是世上最最温柔的女子,她忍不住也抚上她的手背,两眼亮晶晶道:“等我见到我相公,他日一定和他一起来塔克,只要大王和王后不嫌弃,不论住多少时日都可以。”

赫雷王后笑了,她点了点头,又抚了抚她的额,柔声道:“如果有空的话,在离开之前,能不能也给我看一下病?”

九雅睁大眼,“您哪里不舒服?”

赫雷王后按了按头顶,微皱眉道:“就这里,时常会痛,特别是打雷下雨的夜晚,吃过一些药,也不见好转。”

九雅重重点头道:“今下午我会仔细为夫人检查一下。”

“你们有事,那就忙吧。”赫雷王后徐徐走开,留下淡淡清香。

拓跋玥走过来,“找我什么事?”

九雅笑嘻嘻仰起小脸道:“有件事可能需要舅舅帮忙。”

拓跋玥风轻云淡地往外走,“肯定不会是好事,不干。”

九雅追着他走,“虽然不是好事,但是对舅舅会有莫大的助益。”

“对我有莫大的助益?”拓跋玥停下脚步,侧目看她,“你从来都只干损我利你的事,一个人在暗地里把小算盘拔得啪啪响,搞不好哪日我被你卖了,还在乐呵呵地给你数钱,你这般精狡如狐,我实在难以相信你的话。”

九雅脸上一僵,不会吧,她给他的印象如此之差?

“说吧,又要我给你干什么?”拓跋玥总算没真正跟她计较,软了语气问道。

九雅立即指了指前面热闹喧哗之处,神秘道:“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在各大帐篷中间的一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两张桌子,上面各自铺着宣纸,笔墨齐备。在桌子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牧民。有老有少有妇女有青壮年,他们个个脸上振奋,有人甚至在叫,“王子必胜!王子必胜!王子必胜!”

而就在两张桌案后面,各自站了塔克族和哈图族即将要进行比试的人。

左边,乌托王子趾高气扬的和他周围的武士大声说笑,“你们放心吧,本王昨虽然不小心输了,但是今已经请了高人,那边的丫头绝对赢不了我。她想跟我提条件,等下辈子吧,哈哈……”

“就是啊,王子怎么会输给明丽公主呢?若是王子输了,岂非会扫了我们塔克族的威风?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他们在这边大声喧哗,而在右边,一个弯眉大眼唇色红润的少女手握马鞭站在一群武士后面,目光张狂,嘴角挂着睥睨一切的笑。在她旁边,站着一个锦袍金冠的男子,深蓝色九蟒金龙腾云袍压着黑色日照锦暗纹阔边,衣袖拂动间锦锈暗藏的光泽深沉如海水,他冷肃如玉的容颜上一双眸子也如海水,深切幽遂,倒映这苍茫草原,目光纵横不息。

“殿下但请放心,乌托那小子请不出一个像样的人来,虽然他的母后还行,但也毕竟是长辈,怎么好意思参与我们这些晚辈的打闹?稍后,只要他一败,我就直接提出让塔克协助殿下攻击齐王,他敢不从?”明丽公主肆意地笑。

拓跋越目光深沉,“我是担心,我王叔已经先来一步,如果他已经与大赫雷王谈好,就算乌托求他,恐怕他也会难以改变主意。”

明丽公主撇嘴,“你别小看乌托,就算那个破齐王现在真的与我大伯谈好,为了乌托的声誉,他必定会撕毁与齐王的合约。乌托将来是要在塔克为王的人,当着众人的面他敢不遵从我提的条件,他的信誉受损,必定要遭族民的鄙视和唾弃。我大伯不会拿他儿子的声誉不当回事,你就等着把乌托打败吧。”

他们两人在人声中低声交谈,就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停驻着一支三四十人的骑队,他们是草原上有名的黑鹰骑,是明丽公主专属骑队,无论到哪里去,明丽公主都会带着他们。而这些人,全是明丽公主亲自挑出来的英俊少年,他们与明丽公主的关系,那就是不言而喻。

眼下这些少年已经席地而坐,在他们身后便是他们的骏马,少年们望着前面,他们没有望着别处,都只将目光投向明丽公主和她身旁的贵气而冷漠的男子。

有些人,脸上已露出了嫉妒之色,有些人,一脸凄哀,有些人,则无动于衷。九雅带着拓跋玥悄悄模到此处,躲在马匹后面净将他们的神色收归眼底。

而就在两人边看边思索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拓跋玥带着九雅往一匹枣红马后一绕,躲在马月复后,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与前面黑鹰骑士同一武士服的少年骑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走过来。少年神情异常冷漠,但是肤色极白,与这草原上的男儿的肤色大相庭径,再加上五官极为清秀,分明就是整个黑鹰骑中最出色的美少年

少年牵着的马上放着一个包袱,他把包袱打开,里面尽是一些女子用品,胭脂水粉,彩珠头饰,还有几根特别耀眼的孔雀毛。他将那向根锈在金冠上的孔雀毛拿出来,然后垂下眼目,将金冠捧在手里,垂下眼目,静静等在那里。

九雅心里一笑,这少年长得如此出色,又能侍候明丽公主的衣食住行,分明与明丽公主极为亲近。再观他神色冷漠,想必明丽公主平日都要对他有几分好言语才能让他俯首称臣。

她暗指了指那少年,拓跋玥轻笑一声,然后一手将衣袍撩起,不让其发出衣袂悉索声,他毫无声息地走过去,一直到手指捏上那少年的喉咙,少年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取下少年手里的金冠,九雅接过来,递上早准备好的麻袋,拓跋玥居然轻车熟路就把已经昏迷的少年套了进去。紧跟着,两人抬着麻袋神不知鬼不觉的往他帐篷走去。由于一些牧民都去看比赛了,路上居然也没有人看见他们的掳人行为。

少年被拓跋玥从麻袋里倒出来,他点了他身上不下十处穴道,少年躺在地上,终于幽幽醒来。

当他看到面前两个俊男美女,居然也不吃惊,只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冷漠淡定得很。

拓跋玥也不管了,只坐在一旁准备看好戏。

九雅嘻嘻一笑,把少年扶起来靠在小几上,“人倒是长得好看,可是就这么一张冰块脸让人受不了,不知道你们的明丽公主怎么还会留你到现在?若是我,像你这么一张扫兴的脸,早该把你赐给那些大婶们去折磨。”

她只一句话,就让少年的长睫开始急剧颤抖了起来,九雅知道自己一语就点中此男的心窝了。她干脆蹲下来仔细地看着他,带着几许认真道:“我说,现在你们明丽公主似乎把目标转移到了那位比你更冰块的俊男身上去了,以后再也不宠你,难道你不吃醋吗?”

少年不理,她又自说自话道:“如果你们公主染指了那个男人,啧啧,你们以后若想再一亲公主芳泽,那就比登还难。看来这一次,你们的公主要被人抢走了,没了公主相陪的日子,难道你们受得了?”

那少年蓦然睁开眼,眼里陡然闪起不羁和无边的怨恨,“少废话,你们把我抓来究竟想干什么?”

九雅抚掌大笑,“好个爽直的少年。”她倏然收声,目光犀利,“如果你们不想公主被抢走,那么不如我们合作,把那个男人给赶走!”

少年冷笑,“原来抓我来,就这么一点伎俩,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大本领。”

九雅一下子听出他话中有话,眼波一转,便试探着问道:“难道你非常希望你们公主被抢走?”

少年死抿着嘴角,不出声,分明是默认了。

九雅心里大笑,原来这是个怨男啊,人家根本不愿意成为明丽公主的裙下之臣,这样岂非更好?

她笑眯了眼,“我不知道你在公主面前说不说得起话,不过,我现在倒有一个非常好的法子,可以让你们公主就此臣服于那个男人,并且跟着他永远离开哈图,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少年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九雅。

“不要不相信我说的话。”九雅身上模出一个瓷瓶,好在她就算落水之后,这些东西还没有丢,不然,现在还真是无用武之地。她晃了晃里面的药丸,“这是一瓶合欢丸,无色无味,如果你有本事,就放在他们的酒水里,到时候,他们就会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而只要你不时给他们下一点,他们两人就会变得非常需要对方,像你这种小白脸绝对再也入不了公主法眼。这么一来,公主对那个男人彻底倾心,就此再也离不开他,呵,她若是跟他回了中土,你们这些小美男不是也跟着解放了吗?”

拓跋玥在旁边看着九雅的一言一行,此时终于忍不住别开头去笑了出来,她还说别人下作,他看她更下作,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这不明摆着给拓跋越找了一个超大麻烦回去吗?

少年望着瓷瓶犹疑不定,九雅晃荡着瓷瓶,忽然又一脸疑虑道:“不行,这种好东西我还不能随便给你,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当公主的小白脸?”

她一再以小白脸形容他,少年脸上终于蕴起愠怒之色,然而他转头一想,他不是小白脸又是什么?

他闭上眼,用几近悲哀的声音缓缓说道:“我爹娘都是普通的牧民,公主喜好打杀,在我只有十岁的时候就强征了我们这些普通牧民的儿子为她所用,陪她一起练武,当中优胜劣汰,死了不知多少人。这都还是在其次,自我们稍长之后,她强迫我们与她……我自小就与依玛交好,相约好长大了,就让她当我的新娘。我不从,公主不知打哪里知道了依玛的事,她竟然把依玛抓来,当着我的面,让依玛被她手下的几个武士给……”

少年说到这里,眼眶已红,仿佛当日的场景重现眼前,他死死咬着牙,“我为了不让她再折磨依玛,便答应了她。”

九雅为他这种经历微叹,沉默了一下,“可是你不怕我对你们公主不利吗?”

少年昂起头,“对她不利又怎么样?她就是我们哈图族的一个女魔头,大王子和二王子被她整得抬不起头,整个哈图族的人都希望她快点死,谁愿意日后奉这样的女魔头当王?那岂非我们整个哈图族都要在她手中灭亡?”

他顿了一下,像发誓一般,“如果你能让她离开哈图族,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到时候,我们整个哈图族还会感谢你。”

九雅汗颜,料不到她一次恶行,居然还是拯救了人家整个民族,快要成民族大英雄了。

当下她就让拓跋玥解开他的穴道,拓跋玥虽然不赞同她如此轻信于人,但也没说什么。少年穴道被解后,并没有像拓跋玥想象的一样骤然发难,九雅将手里的金冠和瓷瓶一起交到他手里,“东西我是交给你了,至于你如何用,又如何把你们公主逼上离开哈图之路,就看你的了。”

少年接住,把小瓷瓶收进怀里,脸上又恢复了冷漠,“我叫阿满,虽然你不用记住我的名字,但是我若是失败,你就拿我的名字阻咒吧。”

他转身就大步去,拓跋玥一脸不以为然,“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不怕他使诈吗?”

九雅扬了扬眉,“没看到他虽然冷漠,但是目光极清明吗?再说这草原上的男儿,个个都性格直爽得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我们中土那些人的弯弯绕绕?”

拓跋玥似笑非笑,“我看弯弯绕绕多的人指你才是。”

九雅嬉笑,一揖到底道:“多谢舅舅夸奖。”

拓跋玥无语。暗笑了一会,忽然道:“你昨找到的丫头准备让她怎么赢太孙?”

九雅轻笑,“拓跋越无非就是想让大赫雷王撤了你们的合议,所以雨蝶绝不能输,我敢打赌,她若是输了,你的计划绝对要泡汤,赫雷王定然要为维护他儿子声誉撕毁与你的合约。”

拓跋玥瞪她,“还不是被你害的,看你这下怎么收场?”

九雅摊了摊手,“所以那边的好戏已经开锣了,不想悄悄去看看吗?看看我家雨蝶怎么把太孙打败?”

比赛场上,拓跋越负手静静站在书案前,明丽公主站在他侧后,她目光不时落在他冰雕般的冷颜上,眼里闪过异样明亮的光。

在旁边的桌案前,乌托王子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四周的人不断笑道:“王子,难道您真能写出一手好字?不是说已经请了高人么?别装样子了,快把高人请出来。”

乌托王子咧嘴一笑,也不再装腔作势,手一伸,朗声道:“有请我们的才女雨蝶姑娘上场迎战。”

那边的明丽一惊,雨蝶,不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么?听说之前乌托救了一个汉人女子,难道他请出迎战的是那个女子?

拓跋越先还没以为意,待到一个素雅的娉婷少女走出来时,他疏冷的脸面上也露出了惊异之色。去候府的时候,他是见过雨蝶几次的,何况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怎么会认不出她是九雅的贴身丫环呢?

此时,他忽然又想起那夜,那抹纤细的身影绝决跳下河流,他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她的场景,他的心,不禁有些抽痛起来,就在他的逼迫之后,他永远失去了她……

他的情绪陡然低落,才刚出场的雨蝶却是巧笑嫣然走到桌案前,她那属于女子的温柔笑颜,犹如庭前梨花开,让塔克牧民仿佛看到了他们的王后一般,顿时高声欢呼。

雨蝶先是朝大家笑了笑,然后盈盈走到拓跋越面前,盈盈一礼道:“料想不到在此地会见到殿下,殿下金安。”

拓跋越呆在了那里,明丽公主一脸不悦,以为他对此女意,轻哼道:“原来你们是熟人,那么接下来比试就更加要用心了。殿下!”

她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拓跋越心里苦涩,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雨蝶睁着一双茫然的眼,“之前我在新宜郡的时候就与少女乃女乃他们失散了,后来是乌托王子救了我……殿下可知道我家少女乃女乃如今可好?”

她一问九雅,拓跋越顿时心绪大乱,尽管他面上掩饰着,心里已经苦水直流。他垂下眼,“并不曾见过她……”

雨蝶叹了口气,“真想和少女乃女乃早日团聚。”

她回身走到桌案前,乌托王子看得兴奋,大声道:“各就各位,两位请开始!”

雨蝶握笔沾黑,拓跋越蔫然,在明丽公主的催促下勉强将笔拿起。

雨蝶边写边说道:“时常忆起少女乃女乃一手龙凤舞的好字,雨蝶心里羡慕,时常临摹。那晚突然梦到少女乃女乃入我梦来,她虚无飘渺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说她走了,再也不能照顾于我,雨蝶禁不住泪湿玉枕。少女乃女乃身处险地,如今不知她是否安好,想起那夜少女乃女乃在梦中曾念与我的一首诗,今次忍不住便悲然将之写下来,权作留念。”

她边书边念:“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王孙何许音尘绝。柔桑陌上吞声别。吞声别。陇头流水,替人呜咽。”

她的声音凄凉,语调犹如在招魂一般,幽幽然,飘飘荡荡,扰得拓跋越更是几乎连笔都要扔开。

那夜她宁愿死,也不愿随他而去。她宁愿葬身山川河流,尸骨无存,就为防止他拿着她的尸首去逼迫她的爱人。

她有多恨他?她又有多爱她的丈夫?

他的紧逼让她如此绝决,早知道,他是不是就该放手?

不,他不会放手,他只差一步,若是他当时不大意,将她最后一根毒针抢走,她现在就已经彻底是他的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晚,伊人已逝,一切都不能回复原来。

他的手在抖,他想起她像蝴蝶一样跃下去的瞬间,那万千美好绝丽的笑颜,他几乎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

再听着雨蝶说她曾托梦于她的事,那悲凉的诗词,让他感觉她就在某处默默凝望着他一般,他蓦然将笔扔下,脸色发青,转身急步而去。

明丽公主大急,追着他叫道:“殿下为何要走,殿下……”

她追着他的脚步而去,乌托王子大声高呼道:“哈哈……对方被雨蝶姑娘的诗字词折服,已经弃权了,毋庸置疑,雨蝶姑娘赢,塔克族赢!”

周围传来牧民们的欢呼声,雨蝶放下笔浅笑嫣然,乌托王子拿着她的墨宝四下张扬,让所有人都看个清楚。

躲在后面的九雅偷笑不已,拓跋玥摇头直叹息,“你居然利用太孙对你的愧疚将他打败了,日后他若知道今日的真相,不知道会不会想撞墙?”

九雅悠然道:“我管他,之前太子府对我的迫害可是一桩又一桩,那么,现在该是到我反击的时候了,我总也要让他们知道被人如附骨之蛆般残害是什么滋味。”

想到傅清言的遇害,想到金芸的事,想到他们关押宋家的事,想到他们逼走自己想要胁傅誉的事,等等一些,桩桩件件,都历历在目,会还的,上到杨贵妃,下到傅璟雯,都要一个一个还回来。

塔克族赢得哈图族,让乌托脸上长了不少面子,于是更加将雨蝶奉若神明。当赫雷王和赫雷王后听说此事后,亦是开怀大笑,他们似乎也不甚反对乌托纠缠雨蝶的事,赫雷王甚至还怂恿乌托,让他务必把这个汉人女子留下来。他的这种心态,应该是受了赫雷王后的影响。在塔克族,都认为赫雷王后便是他们镇族之宝,如今又有一个与王后相似的女子,恐怕全族都会甚感满意。

大家喝过庆功酒后,九雅便随赫雷王妃进了王帐。王帐里收拾得很干净,铺榻整齐,架子上挂着弯弓箭囊,而角落的小几上,却摆了两瓶粉黄相间的不知名细碎小花,开得甚为艳丽,分明是新折。

“坐。”赫雷王妃席地坐在羊皮软垫上,然后居然拿出一包茶叶,为九雅倒了一杯香喷喷的茶,“我们苦寒之地,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客,听说你们中土人特别喜欢喝茶,倒可以尝尝这茶是否合口味。”

茶叶一经热水冲泡,立即就有清香冲进鼻端。九雅虽然不懂茶,但是香味总还能闻的,当下笑道:“闻着就香得不得了,应该是好茶。”

赫雷王后微笑,见九雅把茶呷了一口,似乎还在回味的样子,便道:“以前我也有一段时间喝不惯这里的羊女乃马女乃,后来大王便去中土给买了茶叶,甚觉合口味,一直就保持了这个习惯,不然贵客今日也难以喝到香茶了。”

九雅奇怪道:“您不是一直居住在塔克的吗?”

赫雷王后微带茫然,“大王说我是生长在塔克族,后来因为爹娘去了中土做生意,便去了那边,将汉人的一些不好的习俗都学了过来,一直都还在埋怨我呢,说我当初就不该去中土。”

九雅只觉蹊跷,“大王说?难道您自己不记得了吗?”

赫雷王后笑了,指着头道:“这里时常痛,所以有些事渐渐就忘了,今日就是想让神医帮我瞧瞧。”

九雅立即给她拿脉,过了一会,正想给她看看她时常疼痛的地方,这时帘子忽然卷动,只见赫雷王一脸铁青地冲了进来,竖眉大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九雅吓了一跳,赶紧退开两步,赫雷王后起身笑道:“是我听说她是神医,这便想请她帮我看看我的头痛,大王,看你凶巴巴地,可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赫雷王像看到仇人一样狠瞪着九雅,“王后,我已经给你说过多少次,你的痛病过得一段时间就会好,也给你看了不少医,都是这么说,这个汉人女子我并不认为她有什么医术,说不定还是个奸细,王后别受了她的骗。”

他指了指外面,“请你马上走,我们塔克族不欢迎你!”

此人变脸如翻书,九雅只觉好笑,之前都还和拓跋玥谈得欢,转眼就说她是奸细,分明是什么不欲为人知道的事。此时帘子又是一动,只见拓跋玥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向赫雷王告了声罪,然后一脸责备对九雅道:“早就跟你说了,王后那只是小毛病,偏要来这里逞能,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快要大王道个歉,我们立即就起程回去。”

九雅觉得好不冤枉,他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还道歉,她又没做错,道个鬼歉。她撇着嘴,拓跋玥按着她的头胡乱点了点,就匆忙地把她拉了出来。出来之前,赫雷王后一脸不过意,少不得赫雷王又要好生相哄。

九雅一出来就狠狠甩开拓跋玥,没好声气道:“你疯了么?为什么按我的头?我有说过要道歉吗?”

拓跋玥无语道:“你不软一下,难道要让赫雷下不来台?你的好心已经触到别人的底线,小心他一怒之下要了你的命。”

“为什么?帮他老婆看病,他为什么还要我的命?”九雅不禁跟在他身后压低声音问。

拓跋玥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太单纯,这可不好,有些事,并不是把真相揭开就能令人欢喜地,有时候,没有真相的生活,才是他们所希望的。当你这个外来客想要打破他们的平静,肯定会遭受击杀。”

九雅似懂非懂,难道是那位赫雷王有什么事瞒着人?并不希望赫雷王后的病好?他不是很喜欢他的王后么?

经过赫雷王这么一赶,九雅也没有呆下去的兴趣了,何况一切事都处理妥当,当下就决定离开塔克回大夏。

当她要雨蝶收拾一下准备上路的时候,乌托不知打哪里知道了消息,一下子就拉住了雨蝶发脾气道:“难道你真的要走?为什么不留下来?我不准你走!”

雨蝶推开他,近乎残忍道:“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就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吗?如果是因为这样,那请你把我的命拿走,我不要了。”

乌托听得连身后退,伤心道:“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什么时候拿救过你来说事?我只是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要给我机会,再留一段时间看看,如果还像这样厌恶我,你再离开不行吗?”

雨蝶别开头,眼里却有泪光在闪,“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更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你走!”

乌托气得直喘,大吼道:“我不走!我就喜欢你!我偏不走!”

两人争论,九雅冷眼旁观,稍思索了一下,便拉住耍着执拗脾气的乌托往外走,乌托要甩开她,九雅淡淡道:“如果你真喜欢她,便随我来,不然,以后你永远别想见她。”

九雅找了一处空旷之地,乌托气息仍未平,九雅叹了口气,道:“雨蝶是受过伤的人,她自知配不上你,才会对你说那些狠话,你明白吗?”她决定以实相告,如果此子真喜欢雨蝶,能包容她的一切,她便让时间去帮雨蝶选择。如果此子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这种人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乌托赌着气,“受过伤害?受过什么伤害?她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介意,只要她留下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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