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的脸色因一个个痛苦倒下的兵士而更加扭曲,他心中的狂躁使得他唯一的人性都被磨灭,他一手要挟着柳寰,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对柳寰一等人是嘲讽不已。
“投降吧,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全尸。”国君的声音在风中飘扬。
“你觉得我们就这点准备?”柳寰微微勾起唇角,很是温和的看着国君的脸庞,眼眸中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冰凉。
“什么?”国君茫然一怔,便见地上痛苦挣扎的兵士忽然都一下子跃起,手中隐藏着的匕首亮晃晃直插毒军的身体。
那些眼看着就快要死去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反击?
不可能!
国君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大叫一声,“你们耍什么花招,我国毒军无人可比,世间都找不出第二个。”
“不错,你们研究的毒是没有人可以比拟,但是我们所制成的解药也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不打无准备的仗,可明白?”慕轻尘随意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口气再轻松不过,“你或许忘却了,当年的药谷还有一种药引,并没有因为你的铲除而消失,反之,它被人保存下来了。”
说着,慕轻尘慢慢让开,牛三从他身后站出来,清风吹乱了他的长发,迷蒙了他的眼睛,好像那天的血杀又再一次触碰了他的神经。
“两国交战,你从中作梗,还将我派铲除,以保全你的蛊毒想要为所欲为,幸得我能够生存下来,如今也让你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牛三狠狠咬着牙,“我与将军,会把以前的一切都还给你!”
“将军?你们……”国君沉着脸,但看见夜留影后一脸苍白,“你没死?你没死!”
“我死了,又如何保护得了郡主。”夜留影冷漠道。
“你说郡主?”国君左右看看,似乎在估量形式,四周都被围困,要逃月兑那是十分不易的事情。
但是,他口中所说的郡主,曾经是国君狠心杀掉自己兄弟的孩子,她还活着?
“不错,叔叔,我就是你唯一剩下的侄女。”柳寰冷冷道,而后乘其不备直接一个过肩摔,将国君狠狠压在肘下。她目光寒冷,仿佛看见了小小的柳寰目睹自己亲人被杀的一幕,“你还记得我吗?当初你为了权势,狠心杀掉自己的兄弟,如今又是为了权势,用蛊毒残害他人,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地狱,所以你不配活着。”
不配活着……
国君一脸阴郁,他目光迷离的看着地面,然后抬头看看柳寰,之前的过往仿佛都在他的面前一一浮现,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如今就是报应?
“去死!”简单的思量,国君从昏昏郁郁中忽然变得凶狠,毫无人性的从衣袖中掏出蛊虫盒子,打开直接朝着柳寰的身上扔去。
“小心。”墨少白大喊一声,还未动身,就见一道身影快速掠过,银色的长发在风中如花一般盛开。
墨君皇明白柳寰会解决好一切,他向来都不会用过多的语言去表达自己的内心,他习惯性地这样默默在她身边静静欣赏她的美丽,关心她、爱着她。所以当危险来临,他更是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快速来到她的身边,从来都惧怕软体虫类的他只手握住那条蛊虫,由着它撕咬着他的掌心。然后一变拳头狠狠砸向国君的脑袋。此时此刻,墨少白再不犹豫,亲手拿过弓箭,一拉弓,箭就这样射穿了变得疯癫的国君的脑门。随后,数只箭将国君变成了蜂窝一般。
“墨君皇!”柳寰已不管那国君的惨象,只忧心忡忡地掰开墨君皇的手掌,只见着那条正在拼命往掌心里钻的虫子慢慢变黑,最后竟化作了灰尘。
“这是不死蛊,生命由制蛊者掌控,只要制蛊者不死,它就会一直活着并受控制。但是制蛊者一旦死去,虫子也就失去了生命,所以就没有危害。”明月子从后面挤过来,很是敏捷的打开了医药箱。“虽然没有危害,但是咬破了掌心,血液还是会受到感染,最好还是用药引解毒一下。”
听完,柳寰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下次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是挂了我怎么办?”
“我挂也不能让你挂。”墨君皇微笑着,暖暖的,轻轻拍模了一下柳寰的额头,认真道。“但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么说,你是有打定主意?”慕轻尘看着着一片狼藉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屑的扫过墨少白淡定的脸庞,“这里不处理了?”
柳寰心里明白,慕轻尘的意思是想让墨君皇同意南江,加上柳寰本就是南江的郡主,成为一国之君那是理所当然。而要说墨少白有心争夺,那么他们也是不会放弃的。只是柳寰更是清楚墨君皇的性格,要是有心称帝,早就在北烟的时候就不会给墨少白机会,那现在又怎会为此事做纠缠?
“这里,自由会处理的人来处理,我想要的,只是与寰儿归隐田园。”墨君皇淡淡抬起下巴,并不把此事当作大事,反是拉着柳寰的手,柔声道。“愿意吗?”
“你做饭?”柳寰问。
“恩……”
“你洗碗?”
“……会。”
“你生孩子?”某女继续问。
“……”墨君皇一脸黑线,“黄柳寰,够了!”
这种肉麻的表白不都是会让女生感动地泪流满面,为何柳寰这女人竟让他觉得有些泪流满面?
墨君皇恨恨地看了一眼出这个馊主意的慕轻尘,只看慕轻尘瘪瘪嘴,很明白的告诉墨君皇:柳寰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套用柳寰的话说,叫‘非人类’。
这温馨的画面让一旁的墨少白越发的沉默,曾经的某个时刻,她问他:如果选择,会与她归隐田园吗?他的答案是沉默,从此错过了她的爱情。现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可是却总有满面?
一种失落与惆怅的感觉。没有了她,也仿佛没有了亲情,他总是一个人孤独而单一?
他微微抬起头,抬起手虚空一抓,张开,什么也没有。
“少白。”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让墨少白回过神来,墨君皇抬起眼看着他,道。“如果有空闲,我们一起回家做饭。”
一起,回家做饭……
这样真诚的邀请让墨少白快速统一南江,然后总找时间留在南江。在处理南江的一切事务之余,墨少白会回到柳寰和墨君皇所在的小村庄,与他们共度欢乐的时光。这种幸福自由的感觉,对于墨少白来说,是从未有过的。
“喂,帮忙切下洋葱。”慕轻尘捆着一根由柳寰亲手制作的围腰,双眼含泪地看着墨少白,见墨少白一脸茫然,他直接把菜刀强迫地递给墨少白,痛苦道。“在这里就不分等级,所以你就是兄弟不是皇帝,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这个可是柳寰说的‘平等制’。这洋葱太厉害了,我已经受不了这冲击力,你接班,为了你的小侄儿快快诞生,加油。”
“……”墨少白一脸委屈,但还是极为认真的一面抹泪,一面切洋葱。
这头的大树下,柳寰悠闲的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着天空。
“老公,水。”
“遵命。”
“老公,脚脚痛。”
“遵命。”
“老公,亲亲。”
“……”
墨君皇闻听词句,很是难为情地看了一眼四周排排坐的大部队:慕轻尘正泡着茶,龙啸帮忙,夜留影削着苹果,寒与炎为今晚的晚宴做准备,翠儿绣着小人的衣服,明月子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这,老婆……”这样,不太好吧?
“不行。”
“是!”墨君皇一扬银色长发,俯身吻了下去,不过他吻的不是柳寰的嘴,而是她的肚子,他一面还模模她的小月复,温馨道。“孩儿,你要快快成长,不能让你妈咪这样专横了。”
“哈哈……”一阵笑声响起,其乐融融。
柳寰轻轻拍了拍墨君皇的脑袋,也是笑得不可开交,这样的生活,不就是她所期待的吗?
几年后,还是这个地方,处处悬挂着红灯笼,大家都筹备着迎接新春。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人群中快速奔跑,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全都是泪水,后面一个美丽的女子拼命追着。“墨小猪,你不要再做垂死的挣扎了。”
“NO!”小女孩憋出一个字然后奋不顾身的跑着。
“哎,这丫头怎么和你一样倔强。”墨君皇淡淡叹口气,点点头,“看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说完,他一个优美跃起,然后直直落在了小女孩的面前,那还在回头张望的孩子一下子就撞进他的怀里。
柳寰松口气,忘记了这古代武功是最牛的,早知这样由何必追得那么辛苦。
萌萌的萝莉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哀求道,“爹,爸爸,大人!”
“叫什么都没用。”墨君皇摇摇头,关切道。
“老公,你放过我吧。”小萝莉双手握十仍旧不肯放弃。
柳寰在一旁听得直直瞪眼,差点也让墨君皇喷血,这孩子到底是像谁了?
“墨沫听话,一下子就好。”墨君皇一把将墨沫抱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抢劫啊!杀人啊!”墨沫大叫着,一边哭一边捶着墨君皇的肩膀,让墨君皇唉声又叹气。
直到明月子在家门口急不可耐地打开了医药箱,墨君皇才把小家伙放下来。“谁叫你晚上睡觉老是踢被子,现在得了风寒,再不医治神仙也难救。明月子,扎针吧。”
“小墨沫,爷爷也是为你好。”见墨君皇将其按住,明月子乘机快速下针,终于松了一口气。
“呜……”墨沫哭着大喊,“你们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呜……”
闻言,墨君皇抬起眼看了看柳寰,“这是谁教她的?”
“难道你不知道你女儿自学成才。”柳寰已经笑得不行了,这小天使,可真心让人伤不起啊!
“啪嗒”一声爆破,只见天空盛开一朵巨大的花,然后熄灭。
无数的烟火在这一刻,升向天空,幻化成最美丽的印记。
“是轻尘叔叔?”墨沫一见着烟花,似乎都把痛苦抛向了脑后,也忘记了此刻的明月子还在对她的小屁屁施针,眼角还挂着泪却是笑出声来。“轻尘叔叔来了,墨沫好喜欢!”
“小家伙,你可就忘了你少白叔叔了?”一个声音出来,墨少白与慕轻尘两位美男款款而来,看着墨沫逗道。“方才不是说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吗?”
小墨沫安静施完针,直接拉起慕轻尘和墨少白的手,粘粘道。“这样?那你们不是男人。”
瞬间安静,片刻之后,一阵爆笑。
“啪嗒”又是一声巨响,墨君皇和柳寰相视一笑,还有更多的友人都会赶过来,一起度过幸福美满的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