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湖水,很凉,然而再凉也凉不过白浅的心,她被搁浅在里面,不想动,却抵不过心里那个不甘的声音,挥动手臂,慢慢浮上来,却忽然腿一疼,开始抽筋,浑身失了节奏,灌了好几口水。
……
白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弄上来的。睁开眼的时候,自己躺在之前醒过来的房间。陆蓦北背对着她,坐在落地窗的前边。
时光静静地。
她平躺在床上,身体被穿上衣服,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衣。她瞪着眼睛,望向天花板。阳光出来了,隔着玻璃照进来。
她的声音,安静的回旋在这样的早晨,她说,
“陆蓦北,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我有尊严,有骄傲的站起来。那时候我站起来了,但是又怎么样,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站的不够高,还是一样的活受委屈……你说这世界,没权没势怎么才能不受屈?怎么才能站得笔直?”
她说着,吸了吸鼻子,侧身缩成一个团。
那样子,像是疼极了。
陆蓦北的呼吸轻轻一窒,他回过头,转动着轮椅,到她面前。她依旧缩着,短短一天,受了那么做折腾,她累了,说完那些话就累了。动也不动。或许是没力气,或许是不愿。但有一种累,打心底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扶起她的头到他怀里。手一下一下的抚着。
他捧着她的脸,细细碎碎的阳光洒下来,模到了一手湿。
他环着她,紧紧收住。
这样的你,让我无错,我时常忘了该怎样去爱你,深了,怕你躲,浅了,怕你不知。我想终有一天你愿我站在你身旁,所有的不幸,都替你撑下来。
而现在,哪怕你不愿。
你说你站的不够高,如果可以,我愿意,你站我肩膀,我给你足够俯视这世界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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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发烧了。前一天没睡,昨天晚上淋雨,今天又被淹,生理加心理,折腾的够呛。她惦着遥遥,一刻都不想在床上躺着。
陆蓦北没有说帮她,也没有说不帮她,就这么,看着她吃药,逼着她入睡,熬过两天,病神终于送走了。
早上白浅洗漱完毕,穿着拖鞋下来,精神比之前好了点儿,只那样子,黯然的很,没见以前半点灵气。
饭桌上的白浅很安静,就喝了两口粥。
“吃这么少?”
“不吃了,没胃口。”白浅回了一句,陆蓦北没说别的,转动轮椅,把放在旁边的盒子递给她,
“去楼上把衣服换下来。”
听闻,白浅低头,前两天生病,几乎没出过房门,衣服穿得都是他的,低头一看,确实不太庄重,难怪这两天都没有看到泰罗。
换好衣服,她一步一步拾阶而下,
他坐在客厅,一身休闲西装,看上去温俊有礼,看她下来,他浅浅一笑,对她伸手,“走吧。去把遥遥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