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闻言失笑道:“你倒真是个奇女子,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知道你的秘密后揭你的老底吗?”
“一个想给谨夜风报仇的人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再说了,我如今人皮面具被你揭下,命捏在你的手里,你若想我死有很多种法子,我方才晕倒的时候你就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有。”
她嘴里说的很是笃定,心里却一点也不笃定,只是她很分得清楚她的现状,此时小命捏在人家的手上,实在是没有太多她能挣扎的地方。
而她的人皮面具被揭下,就表明她的身份也被揭穿,在这个匪首的面前,她也实没有什么好编故事的,最重要的是人,她这一段经历,就算是编故事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彩,所以实话实说最是保险。
匪首笑了笑道:“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你也一样。”明云裳看着她道:“你不也整天穿着男装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吗?”
匪首的眼里有了一分落寞道:“你当我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明云裳闻言却笑道:“我自从变成谨夜风之后,就天天担心被人算计,被人揭穿身份,几乎每日都在刀光剑影里度过,这一次更被人设计到南方赈灾,你觉得我不想做自己,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算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匪首长叹一口气道:“对我而言,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我必须保卫我这一族人的安危,我也想过简单一点的日子。”
明云裳笑道:“你把银子还给我,我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你继续带着你的族人在山中生活便是。”
匪首长叹道:“你这件事情也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对我而言,危胁远不止于此。”
明云裳掀了掀眉,匪首又淡淡的道:“山中岁月虽然静好,却并不太平,想来你也猜到了我们之所以能劫走你的银子,是有人给了我消息,这人是谁你肯定猜得到。”
“是郁梦心还是容景遇?”明云裳没料到她如此直白,干脆也极为直白的问道。
匪首看着她道:“你觉得是谁便是谁吧!”
明云裳耸了耸肩,懒得再去猜,反正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好猜的,容景遇想杀她,郁梦心想杀郁梦离,一百万两银子是彩头,听来这买卖也是极为合情合理的。
匪首看着她道:“怎么不游说我放了你?”
“我也是女子,知道女子的苦,如今我也是你菜板上的肉,我的话合你的心意,你也许就会放我一命,若说的不合你的心意,你就一刀砍了我,与其做那些没用的事情,倒不如把这此精力放在如何逃跑上面。”明云裳笑嘻嘻的道。
匪首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极懂得攻心术。”
“还好。”明云裳淡淡的道:“只是实话实说。”
匪首在她的床畔坐下,看着她道:“看你的样子倒是一个美人,天天顶着男人面具你累吗?”
“你看起来样子还很柔弱,天天装强斗狠,你不累吗?”明云裳扭过头把反问道。
匪首笑了笑道:“你说话的风格实在是有趣的很,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明云裳微愕后笑道:“听起来似乎不错,还未请寨主的高姓大名了!”
“安静波。”匪首淡淡的道:“你呢?”
“明云裳。”明云裳微笑着道。
“你就是明云裳?”安静波有些惊讶的道。
“你听过我的名字?”明云裳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安静波笑道:“说来惭愧,今年夏天我四处游玩,经过宜城的时候刚好听到一段关于明云裳退婚的故事,我当时就觉得太过神奇,若不是当时我还有事,早就登门拜访了。”
明云裳没料到这中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当下浅笑道:“你听到的怕是把我骂的一文不值的故事吧!”
安静波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想了一会后长叹道:“只是我也没有料到故事里另一个人渣谨夜风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谨夜风。”
明云裳的眸光转深,安静波看了她一眼后又道:“想来你后面跟在谨夜风的身边也不过是想教训他吧!”
明云裳笑了笑,安静波似又想起什么后道:“我记得当时的风波闹的不小,你最后似乎和在宜城养病的兰陵王世子订了亲,天啦,世子是你的夫婿!”
明云裳感叹于她的后知后觉,她淡淡的道:“所以安姑娘,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嫁人了,不能再娶你了,你可以收起你的单相思了!”
安静波轻哼一声后道:“老娘对女人也没有兴趣,若不是你的特殊身份,我早把你扔到后山喂狼了!”
明云裳笑了笑道:“你之前对我说的妹子,怕也是你自己吧!”
“嘿嘿,那自然是我自己了!”安静波也不隐瞒,却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是女子,否则我一定要将你留在这个山寨里,让你做我的压寨相公!”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明云裳打了个呵欠道:“到时候去抢一个健壮的男子,相信一定能填满安姑娘你寂寞的心灵!”
安静波白了她一眼后道:“不要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手上!我们也不算太熟,你就敢这样对我说话吗?”
“我只是觉得我们同病相怜而已!”明云裳拉关系道:“大不了我摊开在这里任由你欺负!”
安静波有些无语,她祖上曾留下遗训,说能答出那三题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其性子也必异于常人。她有些好笑看着明云裳道:“滚,老娘对女人没兴趣!”
明云裳却已躺在床上哈哈大笑,她也觉得这个安静波也实在是个异数,说话行事也极为爽快,更有一股磊落之风,许是当男子当的久了,身上也有几分男子的大气。
到如今,她对这个山寨的一切,所知实在是太少,只是粗粗一看,这个山寨里的土匪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土匪,最重要的是,他们本事是极强的,她这一段日子过的极苦,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更没有人能真正帮上她的忙,此时将积在心里多日的话说出来竟觉得极为畅快,这种感觉甚好。
明云裳笑了笑道:“成吧,你没兴趣便没兴趣吧,不过你是不是该把银子全部还给我呢?”
“不是我不想还给你银子。”安静波看着她道:“而是你的银子放在我这里最安全,我这里若是失了手的话,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着你!”
明云裳的眸光里有了一分寒气道:“你就不用再吓唬我了,我不是被吓大的,你不就是为了银子嘛,这样好了,你若是真的要的话,我给你留下一成,一万的银子可以够你的山寨吃喝很久了!银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理由很简单,我不可能放着南方的百姓不管,我手上若还有九十万两银子,只要把控的好,这个灾难想来也能化解。”
这个安静波真是能扯,她还真没有什么好怕的,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她倒想看看谁有办法从她的手里把银子抢手。
安静波地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有料到你还真是一个清官!”
明云裳笑了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去了!”
安静波的嘴角微微一勾,眼里已有了几笑意,两人同是女子,所以更加能体会到对方的不易,心里早已对对方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情绪来,只是两人的立场却又完全不同,有些事情终是无法许诺。
明云裳心里焦急,却也知这事都捏在安静波的手上,她若是不同意放她走,那么她怕是连这个寨子也走不出去。
这天夜里,明云裳坐在山寨里发呆,她也问过安静波郁梦离等人的去向,安静波只说的郁梦离被她请进了山寨,但是中午时分便突然失踪了,如今下落不明。至于五百禁卫军的下落,她只说将他们迷晕了,都被关在山门外的一个地牢里。
明云裳听到他们都没有死倒松了一口气,她便又问是否看到一个着红衣的少年,安静波想了想后道:“未曾见到。”
明云裳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秦解语在事发之后又去了哪里?
而安静波也大概告诉了她这座寨子的来历,这寨子建起来约有五六百年了,传闻当年建这寨子的人就是前朝名相安子迁,当年安子迁和楚晶蓝隐居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他们怕乐辰景找来,便让万知楼里的高手在这附近设立了五行八卦之阵,万知楼里人才济济,设这样的阵法只是小事一桩,于是这附近的百姓看得到这里的山,却无论如何也进不来。
只是随着年岁已久,因为这个地方的神奇传说,引得一些精通五行八卦的高手前来探索,当时魔教被人铲除时,魔教教主曾在这里躲过一段时间,魔教的人多少都有些邪气,当时觉得这块地方极为好用,便打算将寨子里的人全部除去做为他们的巢穴。
这件事情的发生已是当时安子迁他们定居在这里的两百年后了,当时安子迁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的万知楼高手,虽然寨子里一直风平浪静,但是里的村民都较为尚武,个个都有几把刷子。
那一场争斗几乎是魔教的人和寨子里的人死伤各半,寨子里的人却还是设法将魔教的人全部赶出来了寨子,因为有了这件事情,当时的寨主便决定在寨子外设下死阵,不让任何人再进山寨,而山寨里的人也不能出去。
而后又是漫长的战争岁月,外面打翻天了,这里却能得到一世太平,而这里又因为先祖留下了极为丰厚的家业,更兼族人一直都极为自强,其实这个寨子是极富的,只是这一层,安静波自不会告诉明云裳。
而后由于各种变迁,族里总有人不安这样安宁稳定的生活,不时有人走出了寨子,而之前设下的死阵也因为岁月更替也毁的差不多了,那些阵法又被族中高手做了一些改变,虽然杀伤力不如以前,但是若是运气不好撞上去的话,还是会九死一生。
而到了安静波这一代,安姓人也只余她一人,根据族里传下来的规矩,她便成了这个寨子的寨主了,只是她年纪尚青,寨子里的人都称为她为少主。
明云裳听完之后心里大是感叹,真没有料到这个世上竟真有这样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而她之前也因为那三道题的关系对几百前的安子迁大为景仰,便问安静波:“安相真是一个旷世奇才,那要的题目是怎么想出来的?”
安静波笑道:“那题目不是他出的,而是我的祖女乃女乃楚晶蓝出的。”
这一句话更是让明云裳大吃一惊,没料到那个让她叹为观止的题目竟是楚晶蓝出的!史书上对安子迁的记载极多,而对楚晶蓝的记载却只有一句:“商女,性聪,为人冷静自持,恭敬守孝,为女子之典范。”
明云裳真没有料到史书上这样记载的女子竟是堂堂穿越女!她实在是在这些字里找不到一点穿越女的痕迹,可是安静波的话她却又莫名的信了,她心里对那个已故去数百年的女子极为神往,她的心里对楚晶蓝也满是敬佩。竟能寻到那样一个名留青史的相公,最重要的是史诗上记载她和安子迁的感情极好。若是让她去选,若也有人如安子迁那样待她,她怕是也愿意做那男子的贤内助,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安静波见她的眼里满是惊讶,却又道:“你还真和祖女乃女乃留下的话一样,是个极为古怪之人。”
明云裳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其它的话,心里却已升起了万千感触,怕是楚晶蓝在出那三道题之时,便是不打算让任何人猜出来,那留下来的祖训不过是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楚晶蓝能穿越,怕是的后面也一样有人能穿越过来。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一时间有万千情绪,从楚晶蓝出的题目来看,和她前世生活的年代大致相同,可是却整整早了她数百年,她不禁暗叹时光弄人,那神奇的时光遂道太过坑爹。
明云裳缓缓的道:“不是我古怪,而是你的祖先太过强大,若有机会,我真想见见他们。”
安静波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死了就能见到他们了,你若想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明云裳赏了她一记白眼,她到此时却是终于明白为何来到这个寨子后觉得太过诡异,理由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极为特别,这里的男男女女,不像外面人那样有男女大防,这一切怕是都要归功于安子迁和楚晶蓝了。
第二日一早,安静波就带明云裳去看楚晶蓝和安子迁的墓地了了,那里用汉白玉镶了个边,上面的墓志铭却极为有趣,安子迁墓前刻的是“哭也一生,笑也一生,不如笑一生。”楚晶蓝上面刻的是“恨也到老,爱也到老,不如爱到老。”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暗叹这真是一对另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墓志铭也刻的如此有个性,而简单的几句话,却把两人平日的性格都呈现了出来,安子迁想来是个极为豁达之人,楚晶蓝必定是个极为谨慎之人,却也将男女平日里的人生观也显现了出来。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眸子里已有了一分笑意,也许她真该像楚晶蓝那样过一生,只是如今她选的路却和楚晶蓝完全不同,她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之上杀出一条血路来。
白雪缓缓落下,天地间一片圣白,明云裳原本有些浮躁的心竟也静了下来。如今的她没有悲春伤秋的权利,也没有在这里发呆的权利,更没有感叹时光的长河流逝的权利,她要做的只有面对。
她朝安静波笑了笑道:“我可以给他们上支香吗?”两个女子自从昨日里那番长谈之后,对对方都有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安静波从来不是要杀她,见她不过是因为祖训和银子,而在知道她的事情之后,安静波对她除了敬佩还是敬佩,因为同是女子,所以她更加能体会得到明云裳的苦,正因为同是女子,所以也才知道明云裳在戴上谨夜风的面具之后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从来不愿多管世事,这一次却被卷入了这场风波,说来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她递给明云裳三支香和一对烛,看着明云裳点燃,然后再看着她跪了下去,态度无比的恭敬,神情却有一分哀伤,她不理解明云裳哪里来的哀伤,但是心里却觉得极为舒服,对她祖先的尊敬,也便是对她的尊敬。
明云裳的香才一上完,便有人走过来道:“少主,场子里有人求见。”这是山寨里的暗语,所谓的场子,指的是朝庭。
安静波的面色微变,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这便来!”
来人看了明云裳一眼,却没有说话。
安静波将那张人皮面具扔给明云裳道:“你还是先戴着这张面具吧!”
明云裳也不问什么,只将人皮面具戴上,安静波带着她回了寨子,而后便见安静波走了大厅,明云裳对这件事情有些好奇,她虽然听不懂场子里来人指的是什么人,但是一猜便也知道必不是寻常人,于是她趁人不备,便潜进了大厅后面的偏房里。
安静波没有安排人跟踪她,而寨子里的人也大多对她不闻不问。
她很顺利的趴在暗偏房的窗棂上,从那里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身着披风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明云裳只一眼,便认出那个女子就是容景遇的侍女剑奴。
她对剑奴的印像并不好,剑奴虽然没有琴奴的心机,但是却和她交手数次,她数次犯险都是因为这个剑奴。
只听得剑奴道:“少寨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一次我家主子卖给你不少值钱的消息,想来少寨主也赚了不少的银子,我家主子说了,那些银子他也不全要,少寨主辛苦了,分他六成银子就好。”
安静波的眸光微微一抬后道:“怕是要让你家主子失望了,我这一次失了手,一两银子都没有拿到。”
剑奴冷冷的道:“少寨主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凡你出手就一定不会失手,又怎么可能一两银子也没有?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大胆!”一个匪众吼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家主子说话?”
剑奴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又道:“你家主子才卖个消息就要六成,我家少主为了这批银子累死累活才得四成,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剑奴冷哼一声后道:“若不是有我家主子的消息,你觉得你们这一次能做得成这笔买卖吗?”
安静波的眸子微微眯着,一脚踩在高高的虎皮大椅上,然后冷冷的道:“你觉得我们能把事情做下来,只靠你家主子那只言片语的消息吗?”
剑奴扭头看她,却见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里有一丝傲慢之气,剑奴的眼里有更浓的不屑,当下冷冷的道:“难道不是吗?”
安静波的眸光里寒气乍现,身子凌空一翻,极快的跳到剑奴的面前,她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出了鞘,直指剑奴的心窝,剑奴的眸光微转,想也不想便往后靠,手中的宝剑也出了鞘,以退为进极快的出招。
明云裳看到两人竟是说动手就动手,嘴角不禁微微一扬,这可真是好戏出场了!她的眸光里有了一抹高深莫测,暗暗在心里寻思,她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还得再加一点料才比较妥当。
剑奴虽然是女子,但是武功套路走的是阳刚一道,那长剑挥舞起来,竟是极为凌厉,几乎是剑剑夹着劲风。而安静波的武功走的却是轻灵一路,常在让人难以想像的地方出招。
明云裳还是第一次看到剑奴出手,她轻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之前没有和剑奴单打独斗实在是个明智的选择,否则依她的功力,怕是在剑奴的手里是讨不了一点好处。
群匪对于剑奴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几次前来,都是趾高气扬,他们早对她存了不满之心,只是因为安静波不让他们发作,所以一直忍着,此时一见安静波动了手,一个个眼里顿时满是兴趣之色。
一瞬间,众人便将剑奴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剑奴一看种情景,心里也不由得一惊,来之前,容景遇一直告戒她不要太过冲动,否则事情会变的更加难以收拾。可是她却始终觉得容景遇实在是太过小心,不过就是一群土匪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就算是安子迁的后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子迁留在青史上的只有文名,对于他的武功并没有过多的记载,只说他是文武全才,他的后人想来也不怎么样。
可是她此时一和安静波交上手,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安静波的武功远比她想像中的要高明的多!而些土匪若是再涌上来,一切都将变得难以想像。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当下却怒道:“安寨主这是想做什么?想以多欺少吗?”
安静波淡淡的道:“你们让开,省得人家说我们寨子的人没品,要靠以多欺少才能胜出!”她又看了一眼剑奴道:“我其实忍你很久了,同为女人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货色,今日里若是不能你一点教训,你怕还真以为我们山寨是草包不成!”
她的话一说完,剑已如灵舌出洞,比之方才的灵动,又多了三分凌厉,这一套剑法竟是和之前的大不一样,隐隐有了一股朴实狠厉之风。
明云裳很少看到有人规规矩矩的打架,这样招来招往的打的倒也极为有趣,只是她也看出来了,安静波的武功要胜过剑奴,只是安静波动手的时候手里都留了几分情面,否则这几十招下来,也早就见胜负了。
明云裳暗暗觉得两人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安静波打的什么主意她也能隐隐猜到。
虽然她昨日里才认识安静波,可是却也知道这个女子绝对是个狠角色,要计谋有计谋,要手段有手段,她的那些银子安静波按正常情况发展是不可能还给她的,她许下的一成的银子,怕是还入不了安静波的眼。而安静波之前对她说不认识容景遇的事情现在看来就是放屁,你妹的,要是不认识剑奴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女子的话也是十句话里五句真五句假,到底是何心思却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明云裳自认不是什么圣母,对南方的灾情在她的眼里看来更多的是为了完成任务,在朝堂里站稳脚。但是,这一切不代表别人可以抢她的东西。
明姑娘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她看了一会,见安静波和剑奴打的很是热闹,那一众土匪也在那里高声叫好,她也笑了笑,见剑奴已微微有些喘气,而安静波气息悠长,她的眉毛也挑了挑。
她站在窗棂前眸光微动,脚步也微微挪了挪。
剑奴被安静波逼得直往死角里退去,她觉得今日还真是丢尽了脸,真没有料到竟会败在一个土匪的手里,这事若是传出去,她的脸要往哪里搁?
她咬了咬牙,狠劲一上来,当下再泛安静波之前是否对她处处留了余地,已是一味的反扑了。
安静波一见剑奴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恼,暗骂这人也太不知好坏了!怕是平日里嚣张的太久,竟是连基本做人的方法都不会了!
她的心里一恼,身体里将内力一凝,出招时竟也呼呼生风,那剑气较之前强了数位,只逼得剑奴喘不过气来。
明云裳见她这副样子才知道她之前对剑奴也是留了情的,只是剑奴却是个不知好的,孤身一人前来,还不知道如何收敛,注定了只有死路一条。而这个安静波也当真是个武功高手,武功不管是轻灵还是狠厉,竟都能顺手拈来,倒不是件易事。
剑奴不甘处处被安静波压制,挽起一朵剑花便极快的朝安静波刺去,她的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整个人便如一把利器刺了过去,这是她的成名绝技怒海飞花,这一招不知让多少人命丧在她的剑下,是极为凌厉的杀着。
安静波看到她出这样的杀着也恼了,只能暂避其锋芒,却还是慢了一点,她的左臂被剑奴刺伤了。
安静波的眼里有了一股杀气,而剑奴因这一着得手,眼里有了一抹得色。
安静波冷哼一声道:“看来我今天还真得给你一些厉害看看你才知道!”说罢,她的人如旋风一身卷起,手往地上一撑,剑在手中成了一片白茫直击而去。
剑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招式,不由得一惊,却也识得厉害,再不敢起小视之心,人往后疾退数步,安静波的剑光袭来,她只能挥剑去挡,只是那剑气太气强悍,竟将她的宝剑给生生砍断,她的眼里满是惊讶,而安静波不再给她惊讶的机会,抬起一脚便将她踢飞,她的身体便朝窗棂那边飞去。
那窗棂是上好的红木所制,甚是珍贵,而安静波的脚也踢的刚好好处,那力道在剑奴靠上窗棂的时候,就已消息。
而剑奴的身子却靠在窗棂上一动不动。
安静波收剑冷冷的道:“如何?如今可服呢?”
剑奴一双眼睛瞪的死大,却并没有说话,安静波只道她还在使性子,当下眸光微抬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一百万两银子我可以分他三十万两,再多了一分没有!”
她的语气霸道无比,那模样又带了几分匪气,分明又成了一个山寨里的土霸王。
剑奴依旧站在那里不语,安静波只道她心里不满,却又拉不下面子不说话,她的眼睛一斜道:“怎么?你还有异议不成?”
剑奴依旧不说话,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当下眸光微寒,只觉得空气有了血腥的味道,她初时以为是错觉,只是很快就发现不是错觉了,她定睛一看,却见剑奴的身下流出了鲜红的血。
若不是屋子里的光线太暗的话,她怕是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了。
她不禁愣了一下,大声唤道:“剑奴!”
没有人应她,她不由得急了,她对自己的武功极有自信,力度到哪全有极好的把握,此时一见这番光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武功没有那么自信,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暗叹难道剑奴极不经打,竟被她一脚给踢死呢?只是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踢死的话,也是内伤而亡,断断不会流如此多的鲜血。
她大步朝剑奴走了过去,靠近时发现剑奴的嘴里也有鲜血溢出,一双眼睛却睁的死大,看起来极为可怕。
安静波心里满是疑惑,伸手一把将剑奴拉开,却见剑奴右边的后背上插着一把短刀,那短刀深没至柄,直接刺穿了剑奴的心脏,才让剑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便已没了性命。
如此的变故让安静波大惊,再看之下却见明云裳就站在剑奴的背后,见安静波看来,明云裳微笑道:“安妹妹好,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要如何谢我?”
安静波此时一刀砍死她的心都有了,还谢她!
明云裳见安静波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她,却笑的更加灿烂了,屋子里的那一群土匪,一看到这阵式也愣在了那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在这之前大家都对剑奴很不满,但是人若是就这样死了,那么一切就得另当别论了。
“我的确应该好好谢你!”安静波一双眼睛瞪的死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明云裳自然知道她说的绝对是反话,却直接当做好话来听,她笑嘻嘻的道:“大家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气。”
一个匪众担心的看着安静波道:“这下事情大了,少主,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她!”安静波怒极伸手指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笑眯眯的从窗棂后走出来道:“我知道我今天做的这件事情是很漂亮,但是大家都不用感谢我,我昨日和你家少主一番长谈之后,已经和她私定终身了,所以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谁敢伤我家媳妇我就跟谁没完!这个女人又凶又狠,自不能留着她!媳妇,我说的对吧!”
说罢,她笑着看着安静波道。
安静波昨日在和她交手的时候一直含笑以对,这会却真的再也笑不出来了,这个女人实在是让她极度无语,媳妇?真亏她叫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