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几日,杨风突然跑到山上来,在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找到王宝山,指着果树林旁边空出来的地方说那块空地他要用。说王宝山不用就把地让出来,他要想种些东西,王宝山看到杨风,以为这是杨义智的意思,并未一口拒绝,只是问他拿来干嘛?
杨风也不答,只说自己有用,叫他将地让出来便可。
杨风的语气让王宝山顿时不高兴了,人进我一尺,我进人一丈,他收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的道:“这山地咱们以前承包时就得了村长同意,不是你想用就可以用的,这事必须先问过村长。”
杨风一听,也拉下脸,他觉得自个儿离了杨家村这几年,村里人越发和他疏远了,有些人还老和他作对。先是弯弯两夫妻拒绝了自己的要求,现在他连块没人要的地都不敢用了?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语气也不太好:“你家能在这山上种果树,我就不能种果树了?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种还不允许别人种了?”
王宝山知道杨义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一看果然证实自己的猜测。
而杨义智听完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混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欺到自个儿村里人的头上来了?
难怪那几日杨风回家绕了一圈便走了,他还奇怪杨风怎么会无事回家。
作为一村之长,杨风这简直就是在青光白日下打他这张老脸。
当日下午。杨义智便跑到集市找到杨风,狠狠的训了他一顿,杨风不服气,自己老子是个村长,怎么就不帮自己儿子。
父子俩大吵一架。
杨义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直到今日有人找到杨义智,才让他郁闷不已的心情有些好转。
来人在杨义智家坐了会儿,然后杨义智带着人笑呵呵的找到了百首,弯弯和百首一看,竟是那说来找东西的外地人。也没多问,得了杨义智的话。百首带着人上了山。
百首走后。来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弯弯一人在家带孩子。
百首一走很可能晚上才会回来,弯弯趁着孩子睡觉的时候,快速把响午菜和饭准备好。然后一起焖在锅里。到响午来生回来时。饭菜也都是热的。两人就着吃了午饭。
吃完饭,弯弯把孩子放着小椅上,来生在旁边看着。将厨房收拾干净,弯弯便抱着孩子进里屋睡午觉去了。对百首上山弯弯心里多少有些揣测,只消等着百首回来,就知道自己猜对没有。
睡过午觉,她便抱着孩子到村里转悠去了。路上不免有人好奇向她打听。
“……那些人似乎来过不止一次,看村长今天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有啥好事?”
弯弯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家百首不是每次都跟着上山吗?多少也瞧出点什么了吧?”
“对呀,对呀,百首媳妇你快跟我们说说,这些人是来干嘛的?是不是有啥好事啊?”
然后聚在一起的几人就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弯弯笑着摇了摇头:“百首咋能知道,我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那些人在山上寻啥岂是我们能看出来的!”再说就算她知道,也不应该她来说。更何况她只是在心里猜测,没得到证实。
有人不信,也有人点头,另有人又道:“我看村长肯定知道。”
“你小子还有些眼力,不如你去套套村长的话?”先前那人怂恿道。
猜测的那人立刻摇头:“我才不去,别消息没探到,被村长训斥,完了肯定还被你们笑话,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做。”
“哈哈,不会不会,我们才不会笑话你。”
“我才不信。”
几人嘻嘻哈哈的边说边笑起来……
那些妇人们则更直接,有妇人就直接拉着她的手,一边悄声问她,一边挤眉弄眼:“……知道不知道是啥好事,有啥好事可别把我们忘了哟!”
要不则拍着胸口保证:“说来听听,让我们也一起乐呵乐呵,我保证没有其它人知道。”
如果弯弯摇头,对方马上抱过孩子,一边很经验老道的哄着孩子,一边很体贴人似的道:“我知道你抱孩子累了,无事,让我帮你带会儿,来来来,咱们坐这儿闲聊闲聊怎么样……”
最后,弯弯只得抱着孩子回了家,她不明白为啥这些人老爱找她打听消息,为啥不干脆去找杨开石或者玲子呢?都一家人,说不定村长知道的,杨开石和玲子也知道呢!
而百首天黑才回到家,洗过脸,吃过饭,说起白日的事。
“……原来前两次让我领着上山的那两人是找煤矿的,今天又来了,一共有四五个人,直接上了山,后来派人跟村长打了招呼,具体说了啥不知道,不过,下午我听到些口风,这些人是要在咱们村后面的山上挖矿洞,恐怕到时候咱们还能跟着沾点光,帮着干点活,挣两银子……”
跟弯弯猜想的差不多,那些人应该是在山上找到了煤。这个时代煤的开采还不如现代猖獗,这些稀有东西,除了能拿来做成银霜碳给那些有钱人家冬天烤火用,还有个重要用途便是可以用来生火打铁,铸造兵器。
所以,没有一点权势的人发现了这玩意儿,还真拿不下来。这也可见这东家关系不简单。
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对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所有的工人都从其它地方调过来,一是麻烦,二是废事。招人那是必然的。不过,这挖矿也是件极其危险的工作。
第二日,杨义智就召集所有人开了大会。正式向村内宣布了有人即将到山上采煤矿的消息。还道:“……如果谁愿意挣两钱,到时候人家招工的时候,大伙可以报名,至于工钱银两方面暂时还不知道,想来不会太低……”
这消息一出,议论声顿起,这煤矿大伙也只听说过而已,见过点世面的也只听人提过“挖矿”,究竟咋的没人清楚,想不到这等好事轮到了自己村。有了这活。一年到头定能攒些银子了。总比平时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东寻西瞧的。满脑子发财梦,却又无地,无计可施。
大会一完,所有人慢慢吞吞出了祠堂。一边走一边议论。
有笑着算计以后一年得收入多少银子。自家男人不用为了两铜板出去跑得老远。就算日晒雨淋,自家村子后山上如此近,三两步就能送雨具上去。
也有人苦着脸愁家里该抽几人出去帮工。一家人全出去了,年幼的孩子谁来照顾?
还有年岁大点的老人为不错过这次好机会,也下定决心要上山,可家里年轻人却纠结这体力活老年人是否能胜任?在家门口就能找银子的事还是头次遇上,可又为老人身体担心……
一时间,村路上全是嗡嗡的说话声,大伙讨论得热火朝天,让整个村子顿时朝气不少!
百首也很兴奋,这一年来家里几乎很少进项,平日不说,其实他心里着急,作为家里顶梁柱,他怎么能只依靠弯弯一年两次做腊货那点银子呢?
从杨义智那确定消息后,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不管这活有多累,他铁定是要去上山帮工的。现在还不知这银子怎么给,但他一定会勤勤恳恳的干活,力争能在东家待的时间长一些,到时候弯弯身上的担子就轻了,倘若哪天不做腊货,他们家日子也一样过。
瞧着百首脸上兴奋的神色,弯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也不想用话打击他,只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这挖矿可不是简单的事,不仅不简单,还是项危险的工作。也不知道这东家给多少银两?”
过了两日,又来人了,有一人是跟着百首上过山的,叫万有才,对找矿有一手,人们都叫他万师父,另一个年轻的男子是他儿子,叫万能。
两人带了二十多人来,万能带着人直接上了山,万有才跟村长交涉了一番,也跟着上了山。大伙儿站在村路上一边小声议论,一边等着杨义智出来发话。
片刻,杨义智从家里出来了,他拿着烟杆,背着手。
瞧他走过来,大伙儿隔着老远就热情的喊起来“村长。”
杨义智点点头,走出人群几步远了,像想到什么,又转头对众人道:“这大好天气别都柱在这儿,地里没种东西的赶快去种了,别把地给荒了。”说完就走了。
众人一阵纳闷。
“村长就没啥跟咱们说的吗?”。
“是呀,刚才那些人肯定是挖矿的,按理说人都来了,应该给咱们一个话儿了,可现在……这是咋回事呀?”
马上就有人担心道:“这事该不会黄了吧?这村长也是,也不给句准话,这都啥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去转打谷场呀,这不悬咱们的心吗?”。
众人转头望去,杨义智果然上了打谷场,紧接着就是一句句赞同声:“是呀是呀!”
杨义智转完打谷场,又绕到弯弯家后面瞧了一阵,弯弯家后院墙挨着的是李大智家,再过去就是一块田,两块田,三块田等。像香秀她家就在李大智家后下方,所以十几块田紧连着成了一片。
杨义智围着那一片地转了好一会儿,这边的地都旱地,虽说有一小片,但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许多都种的菜,或者其它东西。
人人都等着他给句话,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一路上他是遇见不少人,人人都冲他打招呼,而且人人最后都要问上一句“村长您在找什么呢?”
杨义智只简单两字“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