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听了半晌,当待书说她提起少女乃女乃的时候,司棋终于知道苏彦宁为什么会发如此大的脾气,她们的大少爷定是不满老太太做主给他娶了一个身份低的少女乃女乃。现在大少爷应该去了老太太那里。
“待书,你先好生歇息着,别往心里去,这事错不在你,老太太自有定夺”司棋把待书扶起来,又撩起待书的衣服,松了口气,待书腰上逛街一片,大少爷还是有分寸,待书虽然觉得痛,却连皮外伤也没留下,估计没多久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司棋又把待书扶回屋歇息,这才一路小跑着去春熙堂。
如锦见到苏彦宁的时候,就如上一世一样,面如玉冠,唇红齿白,神明爽俊,身姿挺拔,端端一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只要是二八少女见了苏彦宁的样子,谁不怀春
当初的她,不也是被那样的风采给迷倒了么,哪怕是现在见了他,如锦的心里也不由来的一阵紧张,心脏无法克制的怦怦直跳。
此时的苏彦宁,面带怒色,或许大病初愈,又一路跑过来,略微有些喘气。但饶是如此,那一股子优雅也依旧在他的身上。
“你这猴儿,这么急着过来见你的娘子,还是过来看我这把老骨头?”老太太装作没看见苏彦宁脸上的怒气,打趣的说道。
老太太这么一说,苏彦宁也不好在老太太这里放肆,虽然心里不满,却还是憋着心里的怒意说道:“孙儿病好了,便过来瞧瞧老祖宗这些日子让老祖宗担心,孙儿万死不辞”
老太太动容,有些厌恶那个“死”字,便说道:“别把那字儿挂在嘴边,你还刚好,若真去了,莫不是要我这老骨头的命么”
显然老太太是极为心疼苏彦宁的。
这两人没有提起如锦,如锦也不说话,端正的坐在杌子上,待祖孙俩说完话,老太太才把如锦招到身边,拉着如锦的手,笑呵呵的说道:“前些时候你病得重,你身边又有丫鬟照顾着,如锦每日都来陪我这把老骨头。你们成亲不久,今儿算正式见了面,也该让我放心才是。彦宁啊,你的身子好了,以后便由你媳妇伺候你。你媳妇的爹虽说只是个从八品的官儿,可陈家也算得上是书香世家,跟咱们家也配得上。”
老太太让沈妈妈给苏彦宁奉了茶,苏彦宁也觉得有些累,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猛喝了两口,这才觉得舒坦了不少。
老太太一提这事儿,苏彦宁便坐不住了,烦躁的说道:“老祖宗,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您怎么让我娶一个从八品小官儿的女儿。七品都是个芝麻官,那从八品的,怎么配得上咱们苏家。”
这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哗啦啦的泼在如锦身上,她狼狈不已,却也被这盆水给浇醒了。
暗暗的告诫自己:上一世的悲剧是如何造成的,就是看上了眼前这个看起来玉树临风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被陷害而死。都死了一次,难道还要对这个男人动心吗?
不,当然不,她的重生,是为了给母亲报仇,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她要看着陈府那个姓周的女人身边不如死,而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能动情,不能再走上一世的路。
如锦紧紧的蜷着拳头,坐老太太身边的圆敦杌子上,身子挺直,坐姿端庄,虽打量苏彦宁,却没有明目张胆,偶尔抬眉,却又很快的低下头,恰到好处的符合了她现在的处境。
虽然她已经是苏彦宁的妻子,不过终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她该表现出小女儿家的害羞,还有隐隐的期待,却又要遵守规矩,不能表现得太过了,不是么?
苏彦宁仔细的打量了陈如锦一番,稍微愣了一下,眼中的惊愕一闪而逝。他就算再不济,妻子也应该是个大家闺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管得了宅子,伺候得了老太太,还能跟京城贵妇圈子相处得好。但陈如锦娘家的身份,已经让陈如锦融入贵妇圈子都不可能,他的妻子,不是云幽雪,也不该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木讷的女人。
被规矩压迫得没了灵魂的女人,这是陈如锦给苏彦宁的第一印象。
苏彦宁不免皱眉,对于他来说,陈如锦就是一个鸡肋,不要也罢。
老太太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当着孙儿媳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禁生了气闷。
陈如锦倒是没什么,面色如常,可当苏彦宁提起云幽雪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是稍稍波动了一下。看向苏彦宁的目光多了一抹讥诮,却一闪而过。没有人察觉到她眼中的异样。
“若非如锦甘愿嫁过来给你冲喜,你现在还能生龙活虎?”
苏彦宁又好气又好笑,他的伤病好了,跟冲喜有什么关系,那个陈如锦是大夫?不是吧,他从来都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可这个女人,实在是留不得,若她知难而退,对谁都好,心思一转,便月兑口而出,“我的老祖宗哟,你孙儿我好了,是福大命大,跟她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她嫁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娘家的爹靠着咱们家升官儿呢”
“如锦是你母亲子,你一口一个她,像什么样你看看这世上,哪有嫌弃结发夫人娘家的?”老太太终于不悦的骂了苏彦宁一句。
苏彦宁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他说了这么久,老太太是认定眼前这个看着不顺眼的女人做孙媳妇了,心中焦急不已,但他又不能明说为何不能娶陈如锦,便借口说道:“那我的雪儿怎么办,我跟她早已经有夫妻之实,您不能不让她进门啊”
不提起云家还好,这苏彦宁一提起来,老太太便大怒,连声音都拔高了许多,“别跟我提云家那个不要脸的,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连婚聘都没有,竟跟男子鬼混,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可能进咱们苏家。”
老太太气得不轻,“你这个皮贱的,难道忘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被那姓云的打的,打得你连命都差点丢了。你怎么还这么作践自己,想跟云家那女儿扯上关系。你都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怎么还惦记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我对外头称你是病了,其他人就不知道你是被那姓云的打得起不了床?奔者为妾,她想进咱们苏府可以,得给如锦这个主母敬茶,我倒是想看看,他云家正三品大员,会丢这么个脸,把嫡女送到咱们府上做妾我看呐,就算一个农户家的女儿,都比那云家的嫡女好上千百倍。”
苏彦宁脸上恰到好处的一阵青一阵白,如锦听着老太太这些话却乐了。好一个“奔者为妾”,再未定亲的时候就跟男人上床,是个女子都知道廉耻,那云幽雪竟这般做了,估计云家老爷现在在京城也都成了笑柄,苏彦宁竟还想着要娶云幽雪进苏家,真真好笑。
“老祖宗,您不能这么说幽雪,这不是她的错,若非她爹不答应婚事,我和幽雪早就成亲了”苏彦宁,心里对老太太有些愧疚,却咬牙顶撞道。
这回可真把老太太给气乐了,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孙子,这是作了什么孽哟。
“你竟亲自上门去云家求过亲,我看你这脑子是被狗啃了。你可忘了你爷爷是怎么死的,是被云家给害死的,竟去云家求婚,我看你是昏了头才做了这等糊涂事”
如锦冷笑,到如今她才明白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苏彦宁,就是如此。她不应该在被苏彦宁这副皮囊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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