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珠说罢,不等门房作答,便带着人径直往里走。
行至大厅门前,却于半途出现了拦路虎,上前喝止她道:“什么人?”
容敏珠柳眉紧锁,看那两人都是极为陌生的容貌,还以为是她六哥的手下,便道:“你管我什么人,快开门,我要进去!”
守卫不睬,仍旧拦住了门:“六少女乃女乃有话,不论什么人要来,都需要她的同意才可进门。你报上名来,待我们去通报了少女乃女乃,她若是同意我们才能给你开门。”
六少女乃女乃,又是六少女乃女乃!这才进门几天,就这般耀武扬威起来,简直欺负到她的头上去。
容敏珠俏脸含冰,怒瞪那守卫一眼道:“我容九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未有过通报一事。快开门!”
守卫岿然不动,门房紧追着容敏珠伸手过来,一瞧这情形,当即擦把冷汗,陪着笑脸同守卫说道:“二位大哥,这一位是我们容家的九小姐,六爷嫡亲的妹妹,亦是六少女乃女乃的小姑子,你们就行行好,快给她开门吧!”再不开门,这小姑女乃女乃万一生气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守卫急的只差没有明说出来,守卫闻听是容绍唐的亲妹妹,容家九小姐过来了,彼此相看一眼,片刻才有一个守卫说道:“九小姐的模样我们都没见过,不能你说是就是,不如这样,等我们去问一问六少女乃女乃,再来回话。”
眼见守卫有了松软的态度,门房刚要放下心,便听耳边平地一声雷,却是容敏珠身畔的小丫头呵斥守卫道:“放肆!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容家还有第二个九小姐吗?你们再不给九小姐开门,仔细你们两个在容家的前程!”
人说有其主便有其仆,容九的脾气由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带动她的一众丫头也娇惯无比,寻常在府里除了容九还能使得动她们,旁人哪个不给她们三分脸面?这会子眼瞅守卫刁难,少不得要为她的小姐出一出声。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守卫们并不怕她的恫吓,反是笑道:“报歉得很,我们的前程都在李家,若是我们冒昧放了几位姑娘进去惊扰到六少女乃女乃,那才是需要仔细我们的前程呢!”
什么!他们的话足以让容敏珠一行人大惊失色,不料宛春竟从旧京李家带了守卫来,怪道他们不认识九小姐。
不过,看他两人的架势,是当容家有洪水猛兽么,需要她们李家这般防备?
容敏珠心气难平,正要吩咐人硬闯,不想山林寂静,她们在楼下的说话声早已传到了楼上宛春和秀儿的耳中。宛春模糊听到九小姐三个字,真怀疑自己要听错了,还不到七点钟,九小姐这么一大早跑来山房做什么?
她唤了秀儿起来,二人一起穿戴好衣服,便从楼上走下去,开了门道:“是谁来了?”
彼时太阳刚刚升起,晨光熹微,洒金线一般的落到人的身上脸上去。宛春在光影斑驳中,恰看得一个二八少女,穿着一身粉底红花的连衣袖百褶裙,踏着一双黑皮鞋,尖尖若簇的脸上,朱唇编贝,凤眼可人,似新荷初露,窈窕立在门外头。她以前只在传言里听过一些有关小姑子的话题,都言其的刁蛮任性,却不想见面之下竟会是这等娇丽的小美人儿。
容敏珠看得门开,亦是瞧见了门里的两个人,领头的那一个似是大梦初醒,微微眯着眼尚有一丝懵懂气色。身上是一袭藕荷缎地红蔓花纹的长旗袍,脚上是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莹润如玉的耳朵上垂着两只螺钿耳坠,随着她开门的动作轻轻地摆动,像是匍匐在耳朵上的白蝴蝶。又看她面容,白而不冷,粉而不媚,清新婉转,秀丽过人,想不到这个嫂嫂会这般年轻漂亮。
当下两人俱都深深打量对方一回,那守卫一见门开,忙就道:“少女乃女乃,是容家九小姐来了。”
宛春浅浅颔首,便向容敏珠道:“九小姐,恕我来迟,屋里请罢。”
容敏珠哼了一哼:“算你识相。”遂命丫鬟把她的东西都拿到厅里来,转身去问宛春,“如今是你住在这里?”
宛春笑道:“正是。”
容敏珠又问:“你住的哪一间?”
宛春指一指楼上:“最左的那一间。”
容敏珠心意一转,便吩咐她的人:“把东西拿到楼上最左边的屋子里去。”
秀儿虽不明白这位容家的九小姐为何要住到玉兰山房里,但一听她要住宛春的新房,当即就出言拦住她道:“九小姐,你误会了,最左边的屋子是给咱们少女乃女乃和六爷住的地方。”
容敏珠闻言,慢慢的回眸,冷冷凝视着秀儿道:“从现在起,那间房子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为什么呢?”
这回不但是秀儿不解,连宛春都大为惊异起来。
容敏珠也不瞒她,直接说道:“因为这玉兰山房是我的,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说罢,又催促她的丫头两句。
她这话可真是可笑,明明玉兰山房是容国钧送给自己的,怎么又变成她的了呢?
宛春不觉拧眉,一看小丫头当真要把容敏珠的行李往楼上拿,不觉出声喝止道:“慢着!”
容敏珠脊背一僵,怒目转过来:“怎么,你有意见不成?”
宛春低声冷哼,走至容敏珠的面前,直对着她的目光:“众所周知,这玉兰山房乃是容老先生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如今我才是山房正经的主人,却不知九小姐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强说山房是你的呢?”
“我自然也是从爷爷那里得的消息,昨晚上起,这玉兰山房的主人就是我了!我今儿来,一是为了搬家,二是为了告诉你一声,玉兰山房你想都别想!”
呵,这世上难不成还有一家闺女相许两家相公的道理吗?
宛春真是要气笑起来:“口说无凭,你说你是玉兰山房的主人,人证呢,物证呢?什么都没有,你也敢跑来抢房子?”
容敏珠微扬起头,斜睨宛春一眼:“我就是人证,你若不信,大可叫人去问一问爷爷,是不是他昨天晚上亲口答应把玉兰山房给我的。”
“他要答应,也得看我依不依。”宛春毫不退缩的凝望回去,“玉兰山房既是易主,那么自然该以我的话为尊,便是容老先生亲来,这房子该是我的还是我的,别人一分都别想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