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婉令狠狠地拍掉苏子涵的手:“想什么美事儿呢你我答应的是拜师”
“哦,呵呵。”苏子涵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问,“乖徒儿想要为师去偷什么?”
“‘冷若冰霜’的解药”婉令神神秘秘地说。
“嘎?”苏子涵手抚胸口向后跳了一步,“你想谋害亲师么?”
“怎么?你不敢?”婉令看到苏子涵一脸惊讶的表情心里开始打鼓。
“你怎么招惹上花非花的?”苏子涵一脸同情地看着婉令,“再说那解药也不在皇宫里”
“皇宫里不是什么宝贝都有么?”婉令天真地问。
“我有点后悔收你这个笨徒弟了,”苏子涵抽出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愁容,“像这种一等一的用毒高手制的毒,旁人是解不了的。”
“哦,”婉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苏子涵见婉令总算听明白了自己的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你到花非花那里去偷”婉令突然又冒出一句。
苏子涵一听差点没坐地上:“我不死你不甘心吧?你非要我到女魔头那儿去送死?”
“她有那么厉害么?”婉令皱起一张小脸,急得直跺脚,“没有解药婠婠就死定了。”
“婠婠?呵呵。”苏子涵凑到婉令耳边道,“她是你什么人?”
“朋友啊。”婉令想了想又郑重地补了一句,“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苏子涵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婉令。
婉令见苏子涵用质疑的眼光看向自己,情真意切地说:“真的虽然我们认识不久。”
“当”地一下,苏子涵的金扇子重重地敲在了婉令的头上,“你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是何来头都没模清楚,就不顾你师父的死活要出手救人?”
“她不就是婠婠么?全长安城谁不认识她?”婉令揉着脑袋撅起了嘴。
“你还说你叫七喜呢”苏子涵一副“你很蠢”的表情看着婉令。
“是哦,她本名一定不叫婠婠的。”婉令瞟了一眼,婠婠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她叫柳含湄,是星月坞的右使”苏子涵在婉令耳边低声道,“在江湖中也是这号人物”说话间苏子涵伸出四根手指在婉令眼前比划着。
“排名第四?”婉令很快就领会了苏子涵的意思。
苏子涵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她惹上了花非花只有等死的份儿,我劝你别趟这趟浑水”
“等死?”婉令虽然心知婠婠情况不乐观,但是还抱着一线希望,“不会的邱宸已经去找解药了”
“邱宸你也认识?”苏子涵惊讶道。
“啊,算是吧。”婉令心想看过他的脸还跟他说过话的程度应该算认识吧,“他厉害么?”
“邱宸是星月坞的左使,在江湖中是这号人物”苏子涵伸出两根手指。
“排名第二?”婉令杏眼圆睁,眼前浮现出邱宸那张冷魅的脸,人又帅功夫又好,哇……
苏子涵见婉令一脸的花痴相,用金扇子在她头上又是一敲:“别发春了,没你的份儿他可是有名的不近”
“哈?”婉令的表情变得邪恶起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倒也没听说他有龙阳之好。”苏子涵一双桃花眼笑得邪魅,“乖徒儿觉得他比为师好看?”
“没有没有,还是师父好看”婉令学乖了不少,贼笑着问,“不知师父您排名……”
“江湖中没有你师父我的排名”苏子涵直截了当地回答。
“啊?不是吧?”婉令掩饰不住地失望,“不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么?”
“以后你就明白了”苏子涵懒得跟她解释太多,指了指床上的婠婠道,“她活不了多久了,你有什么打算?你混进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若死了我也无家可归了,”婉令苦笑,“我从王府出来在街上流浪被她救回来的。”
“原来是救命恩人,难怪你这么挂心了。”苏子涵见婉令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明晚我来接你,在这间房里等我。”说完从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婉令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天朝人都这么爱走窗子还要门干嘛。
婠婠虽然没抽搐但是再次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婉令心事重重地坐在自己的床边,不知道婠婠能不能过得了今晚,也不知道明天要不要跟苏子涵走。
子时刚过,窗口飘进来一道黑影,他来到婉令床前伸出手朝她的睡穴点了下去。
然后他走到婠婠床前,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婠婠嘴里,然后将昏迷的她扶起来坐好,自己则盘腿坐在婠婠身后运气帮她将药力导入心脉,片刻功夫,就见婠婠的头上升起缕缕热气,她的脸色渐渐由苍白转为红润,嘴唇也渐渐呈现出淡淡的血色。
黑影扶婠婠躺好盖了被子,凝望了婠婠片刻便解开婉令的睡穴从窗口消失了。
皇宫内,太宗皇帝宴请群臣的宫宴之上觥筹交错,笑语欢声。
酒酣耳热的太宗皇帝见到淑妃娘娘身边缺了往日的小尾巴,便笑问:“佑怡郡主今日为何没有陪在爱妃左右啊?”
“回皇上,佑怡自恪儿大婚之后便身体不适,留在了王府尚未回宫呢。”淑妃柔声道。
“身体不适?可有大碍?宣太医瞧过了么?”太宗皇帝看着李恪问道。
“儿臣替佑怡谢过父皇,已经大好了。明日儿臣便送佑怡回宫。”李恪面不改色地道。
“无碍便好,那丫头素日里最是爱吃的,今日一病倒是没有口福了啊。”太宗慈爱地道。
“佑怡蒙圣上挂心至此,可不是比什么都有福嘛,呵呵。”淑妃笑得比春日里的花更娇艳。
李恪食不知味地胡乱吃了些菜,酒倒是饮了不少。一想到婉令现在不知人在何处,安好与否,他的心宛如被千斤重石压得喘息不得。
酒过三巡,太宗酒兴甚浓地命群臣以中秋月圆为题来作诗行酒令,复又宣了宫人表演了歌舞,杂耍,戏法等等,直到更深露重了筵席才散去。
李恪早已酩酊大醉,步态蹒跚,筵席一散转身便由下人扶着往宫门的方向走。
“蜀王殿下,淑妃娘娘宣您觐见。”淑妃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追上了李恪。
“母妃要见我?此刻?”李恪的酒醒了三分。
“正是,咱们这就请吧。”小太监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恪来到杨淑妃面前正待请安,只听淑妃先开了口。
“佑怡怎么了?”淑妃开门见山,直入正题。
“呃……儿臣不想扰了母妃的兴致,本想稍后再向母妃禀报。”李恪心里一阵打鼓。
“你只需告诉本宫她现在是死是活,你有何打算。”杨淑妃犀利的话语像一把尖刀。
“儿臣该死”李恪撩起衣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佑怡她失踪了”
“失踪?何时的事?”沉着如杨淑妃也不禁面色一变。
“儿臣大婚之日。”李恪见纸已经包不住火,不得不和盘托出,“儿臣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但是至今仍未有音信,请母妃放心,儿臣定会将佑怡找到的。”
“可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丢了皇家的颜面才好。”杨淑妃略一沉吟继续说道,“罢了,明儿回圣上说佑怡病情急转直下,于今儿夜里薨了便是了。”
“啊?”李恪一听,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望母妃念在……”
“罢了,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二人好,若是寻回来了,她也是个自由人了,你想纳了她做个侧室也好,在外面置个宅子权当养了个妾侍也好,都胜过将她以郡主的身份指给你,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杨淑妃看着儿子焦急的样子颇有些心疼地说道。
“儿臣谢母妃成全。”说完李恪摇晃着起身告退了。
翌日清晨,辰时刚过婉令便一个激灵从睡梦里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婠婠床边去探她的鼻息。
“啊?”婉令在看到婠婠的一刻惊呼出声。婠婠的脸色红润,嘴唇微张,呼吸平稳,此刻睡得正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吗?可看婠婠的样子又不像是生命即将衰竭的表现,此刻的她分明就是一个睡着了的健康人。
“你在干嘛?”婠婠一睁开眼睛看见婉令放在自己鼻前的手指,忍不住问道。
“没,没干嘛。”婉令把手缩回来,“姑娘感觉如何了?”
“没什么感觉啊。”婠婠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突然愣住了,“你给我服解药了?”
“没没没,绝对没有。”婉令连连摆手,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婠婠盘腿坐在榻上,运功调息了片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婉令道:“有人给我服了解药”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呀?真的不是我”婉令急切地解释道,“而且我也不知道是谁”
“莫非是他?”婠婠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冷魅的脸。